第48章 茶言茶語
茶言茶語
蕭人傑一副地皮無賴相, 廖老板見他們是一夥的,大有以多欺少的架勢,這時候自己要是退了, 今日之後只怕會淪為十三區的笑柄,先不論蕭厭身邊那位的來歷,蕭人傑有幾斤幾兩他心中有數,自認也不怕得罪他,于是硬着頭皮叫板:“你說怎麽算?你們打人在先, 我們已經不予追究,也放棄賠償,你還在這裏咄咄逼人, 就不怕傳出去損了自己的名聲嗎?”
呦呵, 這孫子暗示他要背地裏诋毀玩兒陰的呢!蕭人傑心中有數,可惜廖老板想的挺好, 卻錯誤預估了蕭人傑向來不計後果, 無知者無畏的人格魅力。
“什麽名聲?你當我在乎?你還好意思要賠償?我勸你現在就自戳雙目, 與其留着一對招子做個睜眼瞎,不如挖出來捐了,我還敬你有幾分膽識!”蕭人傑翹着二郎腿看白癡一樣看着他。
“你!你不講江湖道義!”廖老板氣得口不擇言。
“什麽道義?在我的江湖上, 我就是道義!你們滿嘴噴糞诋毀我弟的名譽,今天要不給我個說法,你試試看你們出不出得了這個門!”蕭人傑嚣張急了。
“好啊蕭厭, 你居然和蕭榮生的兒子稱兄道弟,是你自己行為不檢在先, 大庭廣衆和男人拉扯不清, 我說你說錯了嗎?我只是看不慣你如此玷污黃總的美意!”曾岩泉一開口,平等的創死了四個人, 最無辜的是黃闖,只恨不得拿破抹布堵住他的嘴,急忙撇清:“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少給我身上潑髒水!”
“聽聽,人家合法夫妻打個啵兒怎麽着你了?你是欲求不滿所以羨慕嫉妒恨?”蕭人傑嘲諷:“區區一個小律師,擱這裝清湯大老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嗎?打你怎麽了?你媽教育不了你,我還不能替天行道了,還有,蕭榮生是個畜生不代表他兒子是畜生,你不認畜生當爹也不代表你不是個畜生,畢竟基因是玄學,怎麽垃圾的那一半都讓你繼承了呢?”
蕭人傑一頓輸出,看的衆人一愣一愣,廖老板和曾岩泉臉色鐵青,愣是被怼的反應不過來,根本用不上金舶出馬,蕭人傑一個人就突突的他們徹底蔫兒了。
“以後注意對賓客的素質進行篩選,沒教養的腌臜玩意兒就不要随便接待了。”蕭人傑吩咐完,走到蕭厭面前。
經理誠惶誠恐的答應,轉頭就對曾岩泉和廖老板下了□□。
“金益集團的大老板,怎麽賞臉到我這裏來了?”蕭人傑故意提高音調,狐假虎威算是被他玩兒明白了。
撲通一聲,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廖老板,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剛剛蕭人傑說了什麽?他稱呼金舶為大老板,所以,剛才自己是在和金益集團的當家人叫板???
“對對對......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金董,還望金董見諒!”廖老板屁滾尿流的爬到金舶身邊殷勤道歉,金舶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蕭厭沒想到還能有這麽一出,但也不想多和蕭人傑糾纏:“少套近乎,我和你不熟。”蕭厭推開他,拉着金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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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豈有此理!要不是看在宋鈞儀的面子上,老子會管你的閑事?”蕭人傑氣瘋了:“你簡直不知好歹!”
蕭厭才不理他,頂層的總統套房是蕭人傑特意安排的,沒人敢來,一出電梯門金舶就托着蕭厭的屁股把人抱了起來,仰着頭親吻,摩挲着打開房間的大門,跌跌撞撞的撲進門裏,“砰”的一聲把所有的喧嚣和吵鬧都隔絕在了門外。
月亮透過窗棂,氤氲的灑在蕭厭潔白的肩膀上,金舶眷戀的吮吻他鎖骨處的胎記,被蕭厭一把拍開:“不來了。”
金舶笑着輕撫他的小腹:“要不要我封殺曾岩泉給你出氣,保證讓他一輩子找不見工作。”
蕭厭懶洋洋的瞥他一眼:“沒意思。”
大夢一場,那晚的崩潰更像是一場了結,他是真的完完全全的放下了,此後不過是路人,好壞都與他沒太大的關系。他尊重人性,理解他們的選擇,所以無所謂虧欠,一切不過是趨利避害而已。一旦抽離了不該賦予的感情,他就恢複了理智和平靜。
“我能提個要求嗎?”金舶捉住他的一只手把玩。
蕭厭無聊的看他,金舶一手撐着自己的頭,俯身吻他的臉頰:“你受了委屈,能不能适當跟我撒撒嬌?你的事我可以不管,總不能連人也不讓我管?”
蕭厭不說話,金舶抱緊了他:“我是你的愛人,不是合作夥伴,對我你不需要權衡利弊,不需要永遠都拿出最好的狀态,想依靠的時候,我永遠都在,別什麽都一個人扛着,行嗎?”
“我沒瞞着你。”蕭厭輕聲說。
金舶無聲嘆氣,是,你确實沒瞞着,但等萬般滋味嘗遍才說,和病治好了才通知家人有什麽區別?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金舶把他的腦袋放進自己懷裏,輕按了按。
蕭厭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習慣了。
金舶啞然,心疼的抱緊了他。有點遺憾自己來的太晚,那些漫長歲月裏的殘忍教會了他忍耐,克制,即使遍體鱗傷也只能自己應對,獨獨沒有教會他依靠。這些經年累月的陋習,一時半刻恐怕很難剝離。
“沒事,那就慢慢來。”金舶溫柔的說。
早上,金舶叫了餐,管家把餐車推進來,恭敬的告知:“有兩位先生想見您,從昨晚開始就在酒店大廳等候了,不知您作何安排?”
蕭厭還睡着,金舶不想吵醒他,把人帶到門外交代:“讓他們走,該說的我昨晚已經說過了,讓他們照辦,還有,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他們。”
管家領命離開,金舶回到屋裏,蕭厭已經坐了起來,因為剛睡醒,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呆。
“早安,要我幫你刷牙嗎?”金舶湊上去偷了個吻,殷勤的問。
蕭厭回了他一個大巴掌,自去洗漱。
兩人在這邊的工作都已經完成,金舶于是安排了私人飛機一起回去。落地後金舶要先回一趟公司,纏了半天才說服蕭厭和他一起,蕭厭煩不勝煩,到了金益集團大樓門口,想起自己上回過來“抓奸”的烏龍,更不想進去了。
誰知還有更刺激的等着他,這回門禁系統倒是沒有攔截他,然而刷臉之後,機器音忽然大了好幾個分貝響起:“董事長夫人,歡迎光臨!”
包括前臺在內,所有一層的員工全體立正回頭向蕭厭行注目禮,然後紛紛鞠躬打招呼:“夫人好!”還有比這更抓馬的社死嗎?蕭厭羞恥的從腳趾間紅到了後腦勺。
金舶怕被打,憋笑憋的好不辛苦。估計是上次前臺沒認出人來,害怕再犯同樣的錯誤,于是特地給蕭厭加了“備注”,以方便提醒大家。
蕭厭頂着張紅臉走進辦公室,剛把門關上就吼道:“明天就給我把門禁拆了!”
金舶敷衍着答應,Brady敲了敲門:“我能進來嗎?”
金舶點點頭,Brady想了想對蕭厭說:“我不知道門禁怎麽惹到你了,但是門禁的作用很大,因為個人喜好随便拆掉,我知道金舶疼你,但這樣是不是太任性了?”
蕭厭本來對他還有點抱歉,結果這人一上來就茶言茶語,直接點了炮仗:“關你屁事!”
Brady睜大了眼睛:“紳士怎麽可以随便罵人?我以為Janak的伴侶應當是儒雅又有教養的,看來是我錯了。”
“你罵誰沒教養?”蕭厭的怒氣值成功被加滿了,好一碗香飄四溢的綠茶,金舶管這叫直男?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來這貨是直男?
“我又說錯話了嗎?”Brady被吓到,可憐兮兮的躲到了金舶身後。
好家夥!當我的面拿我男人當擋箭牌,這是當我死了嗎?蕭厭正準備發飙,金舶急忙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你聽我說,他不是故意的,這孩子學中文的時候走了點歪路,我已經在努力糾正了。”
“Brady,你沒說錯話,”金舶一本正經的告訴Brady:“但是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用表現委屈,這樣容易讓人誤會。”
Brady重重點頭,面色立刻恢複正常,活像聽老師講課的乖學生。
蕭厭不知道他倆打什麽啞謎,眉頭皺的死緊。金舶怕不解釋清楚以後這倆隔三差五就打起來,急忙說明:“他學中文主要靠的是刷劇,但是品味有點獨特,最喜歡的中文演員是白茶,白茶所有的劇他都能把臺詞背下來,然後就成這樣了。”
蕭厭先是不可思議,接着恍然大悟,最後看Brady的眼神帶上了同情。
“我是不是沒救了?”Brady慘兮兮的問。
白茶女士,演技一姐,在娛樂圈有她自己的統治區,基本上電視劇裏出現她,大家就都知道這是一杯香氣馥郁的綠茶,演過的角色裏十個有九個都是擅長陰陽怪氣,說話指桑罵槐,行為令人發指的高段位心機表。
難怪金舶說他走了歪路,這哪是走了歪路,走了絕路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