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不見王
王不見王
曾岩泉敢狐假虎威也是有原因的, 他所在的律所是當地的紅圈所,十三區的華人很多,他老板是首富, 加上律所本身和政府要員,商業巨擘以及警局法院都關系匪淺,因此确實影響力頗大。黃闖拒絕了和曾岩泉合作之後,怕得罪人,還曾特意上門給人家賠不是。
本來想着趁着自己的面子, 再在慶功會上兩相介紹說和說和,別因此擴大矛盾,結果還沒顧上跟蕭厭講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這邊就已經動上手了。
衆目睽睽, 還在萬萬開罪不起的伯利克公爵面前出了醜,黃闖的裏子面子丢了個精光, 受到先動手就是不對的觀念影響, 黃闖頗為不滿的看着蕭厭。
蕭厭臉色冷的像北極圈的冰層, 相比之下,金舶的臉色更加駭人,剛才動手的如果換成他, 曾岩泉恐怕就不只是流鼻血這麽簡單了。
“誰是他老板?”金舶對着人群不客氣的問,剛剛燈光模糊,他沒看清人臉。
這話問的相當挑釁, 人群中有個人站了出來,頗為不客氣的和他對上:“你想幹什麽?”
見金舶生氣, 蕭厭有點後悔剛才動手了, 不想給他惹麻煩,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算了, 走吧。”
金舶早想把曾岩泉碎屍萬段,出于對蕭厭自尊心的保護才沒動手,沒想到他還敢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他替天行道了:“不想幹什麽,讓他重複三遍我是雜種給我老婆道歉。”
“哎呦呦,這位,”黃闖不知道怎麽稱呼,見他不依不饒,急出一頭的汗來:“這位先生,你看蕭總已經把人打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兒就算了吧?就當給我個面子?蕭總,您趕緊勸勸!”
“黃闖,你讓誰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動了手不跟我賠禮,還要讓我的人給他道歉,你就是這麽對待賓客的?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你這宴會也就別辦了!”曾岩泉的老板一副死杠到底的樣子,半點沒把蕭厭放在眼裏。
“哎呦呦,廖老板您看看,我給您賠不是行不行,大好的日子,來的都是貴客,為了一點小矛盾,不至于不至于,您千萬別動氣!”黃闖兩邊裝孫子,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黃闖,你下我的臉在先,求着我過來又故意傷人,你和你的新朋友,就是這麽做事情的嗎?”廖老板對着黃闖發難:“你當十三區沒人了嗎?”
賓客們竊竊私語,剛剛想來勸架的,聽完廖老板的話又打了退堂鼓。這次黃闖算是把廖老板得罪狠了,他在華人區不僅影響力大,手段也毒,輕易不敢有人找他的晦氣。估計這位國內來的蕭總是不了解情況。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巴黎地界上做生意,随随便便就挑釁當地權貴,到底還是太年輕,行事也太過沖動了些。
看熱鬧的最擅長見風使舵,人群裏不乏有煽風點火的,越發顯得廖老板氣焰高漲。
“你平日就是和這些烏煙瘴氣的人打交道?”金舶板起臉來,嚴肅的問蕭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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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正經語氣和蕭厭說話,通常就是快氣炸了。蕭厭汗顏,不好意思我的交際圈污了您的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淩霄投資的水平,也就夠得上這樣的烏合之衆,當然不可能和金舶慣常活動的圈層相提并論。
這會兒蕭厭是真有點後悔剛才一時沖動動了手,本來就不體面,姓廖的為了争強好勝演一出仗勢欺人的把戲,看上去就更不體面了,連帶着蕭厭自己都覺得丢人。
“算了,走吧。”蕭厭再次拉拉他的袖子,半點不想他摻和。
“走?走哪兒去?”廖老板冷笑:“惹了事就想跑,你問過我了嗎?”
蕭厭特別想爆這個傻逼的頭,你上趕着找死能別拖累我嗎?
很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金舶抽出自己的手,板着臉掃了一圈,擺出同款冷笑:“行吧,入鄉随俗。”
完蛋,蕭厭默默給廖老板點了根蠟。
“廖老板是吧?你在我的地盤兒上惹了我的人,問過我了嗎?”金舶換了下主謂語,原封不動的把話重複了一遍。
卧槽我能跑嗎?蕭厭丢死個人,這群傻逼非逼着金舶在這兒演霸道總裁,那他成什麽了?等着老公給自己出氣的小嬌妻?這畫面太美實在不想看。
金舶知道蕭厭的顧慮,原本有些事他是打算私下處理,沒想這麽高調。今天也是趕巧了,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曾先生,你和你的母親辱罵我先生,侵犯了我先生的名譽,我給你三天時間,登報公開向我先生致歉一個月。”金舶居高臨下的看着曾岩泉,又回頭對廖老板說:“這事本來和你沒關系,你确定自己要摻和?我不喜歡連坐,當然你如果非要給他出頭,我不介意多搬一塊絆腳石。”
廖老板被他的氣勢唬了一跳,敢這樣和他叫板,莫非這人真有點背景?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廖老板頓時有點動搖,曾岩泉不過是個小職員,要他給曾岩泉出頭根本談不上,他剛剛把話說的狠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可周圍這麽多人看着,他這個當老板的不給自己人做主,以後傳出去還怎麽混?
金舶見他猶豫,無語的說:“那你先考慮考慮。”
冤有頭債有主,他最想弄死的人只有姓曾的,一想到蕭厭那晚的眼淚,金舶就想把面前這個人五馬分屍:“曾先生,你呢?能做到我的要求嗎?”
蕭厭差點看笑了,金舶估計這輩子都沒幹過仗勢欺人的事情,威脅都說的這麽紳士,到底身份地位不一樣,裝土匪都自帶貴氣。
“Janak,出什麽事了嗎?”伯利克公爵撥開人群走進來,黃闖眼前一陣陣發黑,快要暈過去了,剛剛他有意安排了人把老爺子拖住就是怕驚擾了他,這下好了,全完了。
“Uncle,沒什麽,一點小事。”金舶走過去說。
這一聲Uncle叫出來,全場鴉雀無聲,一半的人都已經吓傻了。管伯利克公爵叫Uncle,這人難不成是公爵的親戚?剛剛沒摻和的都在暗自慶幸,十個廖老板都抵不上伯利克公爵一根胡子,要是把公爵得罪了,別說十三區,幹脆在整個法國也都別混了。
黃闖穩了穩心神,身為主人硬着頭皮也得上,急忙陪着笑臉對伯利克公爵道歉:“一點小誤會而已,小誤會,公爵您不必擔心,我一定會處理妥當。”
伯利克公爵親切的拍拍金舶的手:“叫你來陪我,給你惹麻煩了嗎?你看上去可一點也不高興。”
“沒事,Uncle,你不用擔心。”金舶眉目舒展了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就算你不想和人結交,應該也不會有人敢為難你,早知道我就自己來了,這裏到底不符合你的身份。”伯利克公爵稍顯自責的念叨。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怎麽聽伯利克公爵的口氣,連他都要對金舶禮讓三分?黃闖驚呆了,想問又不敢開口,廖老板也反應過來事情不簡單,為了避免引火上身,急忙見風使舵:“是我管教無方,讓手下的人沖撞了這位先生,回去我一定好好讓他反省,對不住,對不住。”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這位廖老板還不算太蠢,蕭厭一點也不想再在這些臭魚爛蝦身上浪費時間,只想趕緊找個羅曼蒂克的地方和金舶上個床,于是十指相扣握住金舶的手,拇指輕輕在他掌心撓了撓:“咱們走吧?”
金舶會意,向伯利克公爵告辭,留了個人等散場了送公爵回去,安排好了以後,法裔酒店經理誠惶誠恐的帶着個人過來,恭敬的向金舶行禮:“金董,這是您的房卡,蘇波是最好的酒店管家,有任何事情您都可以吩咐他。”
蕭厭和來人面面相觑,暗道晦氣,怎麽偏偏挑中了蕭人傑的産業。
“我說你不是挺橫的嘛?平時怼我那叫一個威風,到了外面怎麽反而慫了?”蕭人傑剛聽了屬下的禀報,雙手抱胸嘲諷道。
廖老板看出蕭人傑和蕭厭之間不對付,立刻又見風使舵的給自己找臺階:“哎呦蕭老板,一場誤會,是我的人多有得罪,您今日給我個面子,這事兒就此作罷,如何?”
蕭人傑逞威風逞到一半被打斷,不爽的回頭:“姓廖的,你知道我姓什麽嗎?”
廖老板急忙谄媚附和:“哎呦,您當然姓蕭了,這裏誰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蕭人傑冷笑:“那他姓什麽?”
廖老板懵了:“也姓蕭。”怎麽連同姓這位祖宗也受不了嗎?
蕭人傑指了指廖老板的腦袋:“那你怎麽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他和我是什麽關系?”
“什麽......什麽關系?”廖老板讷讷的說。
“他是我弟弟!”蕭人傑吼出聲,所有人都面色大變,深覺廖老板要大禍臨頭了。
金舶自幼家教森嚴,讓他幹出點不顧身份仗勢欺人的事情很難,就算是威脅教訓都不失風度,但蕭人傑不一樣,他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混子,最知道怎麽對付廖老板這種潑皮。
“怎麽說啊廖老板,你帶你的人上門找我弟麻煩,這筆賬怎麽算?”蕭人傑拉過一張椅子,大喇喇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