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費旅行
公費旅行
蕭人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 轉身出去了,白撿了一張好人卡的蕭厭垂頭盯着手中的筆,沒忍住罵了一聲白癡。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個上午, 蕭厭剛準備去吃飯,又被蕭榮生堵住了。
蕭厭煩不勝煩,正想打電話叫保安把他叉出去,惱羞成怒的蕭榮生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電話線。
他更想扯掉的,或許是蕭厭的腦袋。
“怎麽?特意上門來撒野?”蕭厭斜倚在辦公桌上, 鄙夷的看着蕭榮生。
“小兔崽子!斷我後路是吧?”蕭榮生惡狠狠的咬牙道:“你這麽幫着蘭馨,她許了你什麽好處?你他媽身上流的是老子的血,居然幫着外人對付老子?怪不得你媽選了把你扔給我, 她早知道你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吧?”
剛剛還漫不經心的蕭厭腰背忽然挺直, 上前一步提起蕭榮生的衣領,手背上的青筋爆了出來, 蕭榮生被勒緊了脖子, 半吊着仰起頭對上蕭厭的眼睛。那雙眼睛像北極的寒冰, 裏面凍着一團焚天滅地的火焰,好像下一秒,就要張牙舞爪的沖出來把蕭榮生燒成粉末。
“你, 你你他媽還想動手?”蕭榮生不自覺的抖起來。
“你給我聽好了,在我這裏,絆腳石都是同一個下場, 楊淇然是,蘭馨是, 你也是, ”蕭厭拖着他一步步往門口走:“你故意跑到我面前亂吠,是想讓我把你那個小破公司挫骨揚灰?”
“你, 你,你敢!”蕭榮生拼命扯着自己的衣領,蕭厭的手像上了鎖的鉗子一樣,他越掙紮反而箍的越緊。
“蕭榮生,你要是活膩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你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再見,就是你的忌日!”蕭厭說完,一把将他扔出了辦公室。
蕭榮生狠狠摔在地上,頭磕到了桌子角,血流如注,總裁辦衆人被吓了一跳,卻沒人敢上前詢問,蕭榮生胡亂摸了一把額頭的血漬,憤恨的甩手離開。
蕭厭重重的喘着氣,那藏在陰暗角落裏的裝滿戾氣的匣子鼓噪着蠢蠢欲動,想要沖出牢籠,恣意張狂的嘶吼吞噬,扯下他平靜的僞裝,把他變成面目全非的另一個人。
“蕭總,”章鵬推門進來,蕭厭射過來一記眼刀,吓得他忘了後半句要說什麽。
蕭厭深深吸了口氣,緩了一會兒,再擡頭時,眼神恢複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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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事吧?”章鵬小心翼翼的問:“我給您倒杯水?”
“不用,我沒事。”蕭厭擺擺手。
“安陽資本受輿論影響,名譽和業務都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目前比較穩定的就只剩下和我們的業務,但您撤了楊淇然的職,相當于廢了以後的合作,難怪蕭榮生要鬧上門來。”章鵬将撞歪的茶幾扶正,試探着說:“蕭總,蕭榮生在淩霄投資的權利雖然被架空,但名義上仍然是淩霄的股東,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一定會想從暗處給您使絆子,最好早做防備。”
蕭厭沒說話,不知有沒有聽,章鵬見他情緒低落,默默的給他倒了杯熱水,關門退了出去。
晚上八點,蕭厭回到家裏,金舶煮了面,蕭厭中午沒吃,這會兒只覺得饑腸辘辘,狼吞虎咽的埋頭苦吃。
看這架勢金舶就知道怎麽回事,想訓他,見他餓鬼投胎似的又沒忍心,只把自己碗裏的荷包蛋也添給了他。
“我要去一趟益豐市,吃完飯就走,”金舶邊吃邊說:“今年的經濟論壇在那邊開,估計要一周左右。”
蕭厭忽然停下了筷子,一點胃口也沒了。
金舶出差是常事,別說一周,忙起來幾個月不着家都不奇怪,蕭厭從來沒覺得難以忍受,可偏偏今天,這消息梗的他眼眶發酸,呼吸都刺痛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該矯情,可為什麽偏偏是今天?蕭厭用盡全力安撫着心底深處的不安,那股子濃重的陰郁卻有卷土重來的趨勢,打算趁虛而入的一點點淹沒他。
蕭厭急忙起身:“我去洗個澡。”
進了卧室,金舶的行李箱安安靜靜的擺在床邊,蕭厭心裏叫嚣着把它扔出去,慌亂的進了浴室。
兜頭淋下的熱水總算讓他鎮定了一些。沒事的,沒事的,只有一周而已,別像個可憐蟲似的,受了委屈就只想往他懷裏躲。沒人願意自找麻煩,沒人想不厭其煩的照顧一個惹事精,所以你要管好自己,努力做一個懂事的小孩,別惹人嫌棄,不然金舶也會扔掉你,所有人都會扔掉你。
蕭厭在浴室站了半個多小時,再出來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懶散,只是顯得不太有精神。
金舶正在往另外一只箱子裏裝東西,見他出來,抽了條毛巾幫他擦頭發。
“益豐市這幾天升溫,不用帶太多衣服。”蕭厭平靜的說。
“除了一個非帶不可的大件,其他的都無所謂。”金舶笑着揉揉他的臉。
“什麽大件?”蕭厭勉強打起精神問。
“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貝蛋,”金舶捏着他的下巴,俯身親了一口:“怎麽樣?讓帶嗎?”
蕭厭繃着臉發呆,看上去有點蠢萌,反應過來金舶說了什麽,黯淡的眼睛忽然就有了光,分明動了心,偏偏還要裝懂事:“我公司還有一堆事要做。”
“一周而已,蕭總那麽厲害,不會搞不定吧?”金舶故意問。
“誰說我搞不定。”蕭厭下意識反駁。
“那不就行了,我給你帶了幾件換洗衣物,你看看還有什麽缺的?咱們一小時後出發。”金舶看了看表,把蕭厭推到了箱子前面。
原來,這是給我準備的。
蕭厭不說話,默默的打開了衣櫃,金舶看着他松弛下來的背影,終于放下心來。剛剛聽說自己要走,那表情像是天都要塌了,不把人一起帶走,叫他怎麽能放心?
十五分鐘後金舶抓狂:“蕭厭,你敢再給箱子裏塞零食,信不信明天我就拆了零食櫃!”
蕭厭動作頓了一下,停下硬往進擠威化餅的動作。
“裝不下了就拿出來。”金舶不留情面的吩咐。
蕭厭猶豫了一下,把最後一條威化餅抽了出來,下一秒,當着金舶的面拆開包裝,塞進了自己嘴裏。
金舶差點想把他和箱子一起扔出去。
益豐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有許多家喻戶曉的網紅打卡點,娛樂産業更是發達,郊區伫立着全國聞名的影視拍攝基地,麥田娛樂的總部就在這裏。
上回蕭厭和陸留白碰面來過一次,但并沒有機會仔細逛逛,飛機上有益豐市的旅游地圖,蕭厭無聊翻着看,金舶見他感興趣,湊上去說:“我看了會議流程,重要的都在前三天,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等會開完了咱們一起去。”
蕭厭看了下自己的行程,打工人為了不被扣錢,出發之前他把原定下個月和陸留白的碰面提前到了這一周,所以也有一些公事要處理,但總的來說,抽個一兩天公費旅行,好像也不是實現不了。
如果不是半路遇上個程咬金,這趟雙人行堪稱完美。
金舶和蕭厭到了主辦方提供的酒店,辦完入住正要上樓,門口忽然進來兩個人,怼臉遇上之後,其中一個非常不爽的罵了聲:“草”,然後被旁邊的人抽了下腦袋。
“金總,幸會!”宋鈞儀笑着招呼:“小厭也來了?正好一起。”
“誰要跟他一起!”蕭人傑咆哮,宋鈞儀作勢又要打,他才終于閉嘴。
“你住幾層?”蕭厭當蕭人傑是空氣,問宋鈞儀。
“16層,1633”宋鈞儀看了一眼蕭厭手中的房卡:“正好在你隔壁,晚上喝一杯?”
“晚上我們約了人。”金舶急忙插話。
蕭厭點點頭:“明天吧,今晚要見陸留白。”
“要不一起去?本來我也要見他,”宋鈞儀提議:“省的人家折騰兩趟。”
“行,那我打電話說一聲,等會兒把地址發給你。”蕭厭想了想同意。
這兩人旁若無人聊得高興,金舶沒覺得有什麽,蕭人傑先受不了了。
“哎呀,有人工作日不在公司上班,跑這裏來當跟屁蟲,怎麽,一秒鐘不看着就怕你老公跑了?”蕭人傑嘲諷道。
“彼此彼此。”蕭厭頭也不擡。
“我是正常休假!誰跟你似的公然翹班!我可問過了,上次你年假已經休完了,回去我就讓財務扣你的考勤!”蕭人傑氣道。
“既然你休假,回去就別報你的差旅費。”蕭厭冷笑。
“你當老子稀罕!”蕭人傑抓狂:“媽的晦氣!”
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蕭人傑半秒鐘也不想和蕭厭待在一起,率先跨了出去,結果迎面一個明晃晃的13層樓标,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早了,剛要折回去,蕭厭已經當他的面按下了關門鍵,随着電梯門隔離的,還有蕭人傑伸着爾康手的一串國罵。
金舶和蕭厭的房間在宋鈞儀對面,宋鈞儀掏出房卡,蕭人傑氣喘籲籲的爬樓梯上來,拉開她推門走進去,宋鈞儀難得沒發脾氣,推着兩個人的箱子跟着也進了門。
蕭厭愣了一下,對着關上的房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他們?”金舶不可思議的問。蕭厭顯然也是剛知道,煩躁的推開他進房間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