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表面功夫
表面功夫
蕭厭睡到中午才醒, 吃午飯的時候目光還有點呆滞,動作都慢半拍。這樣子一看就是累狠了,金建邦見他狼狽, 尋思着蕭家那小破公司有這麽多業務?怎麽比金舶看着還憔悴?于是勉強忍住沒訓他,又多給他盛了一碗補氣血的紅棗粥。
金母盯着蕭厭衣領處隐約露出的痕跡,心裏有點懊悔,昨天蕭厭說起不來,她還以為是懶的, 原來竟是被自己兒子折騰的,金舶比蕭厭塊頭大許多,欺負人也沒個輕重, 金母都替自己兒子覺得沒臉。
吃過午飯蕭厭依然哈欠連天, 窩進沙發就不動了,金舶剝了荔枝喂他, 金建邦沒眼看, 躲進了書房, 金母去花園裏澆花,等她擺弄完花草,蕭厭伸了個懶腰, 打着哈欠說:“走吧,不是要逛街?”
金母差點開口勸他再歇歇,又覺得太刻意, 正要答應,金舶忽然插嘴:“我一起去吧, 給你們拎包。”
“怎麽?怕你家貓累着?”金母沒好氣的刺兒他, 早幹什麽去了?
金舶背着蕭厭急忙作揖告饒,昨晚上的事可千萬不能讓蕭厭知道, 否則非斷他的糧不可。
金母狠狠瞪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一眼,換衣服去了。
三人到了金益集團旗下的高端連鎖商廈,金母打算添置幾套過年的衣物,年底應酬多,總要穿的更亮麗些。
昨晚上鬧得太過,蕭厭一直沒給他好臉,金舶攬着蕭厭的腰,悄悄幫他按:“等會兒你找機會就坐着休息,我媽逛街至少三小時起步,累了你先回車裏也行。”
蕭厭踢他一腳:“用你說?”
營業員對董事長夫人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把金母的品味吹的天上有地上無,金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挑的仔細,也不輕易上身試。
金舶多餘操心,蕭厭才不是會為別人委屈自己的主兒,進一家店就往沙發上一靠,閉目養神。
終于看到了可心的,金母拿着兩套高定,走到沙發跟前想了想問:“這套紅色的怎麽樣?”
金舶急忙誇:“您眼光真好,紅色特襯您膚色,不愧是我媽,包起來吧?”
營業員也附和:“對對對,過年穿紅色喜慶,這套設計師加了金絲暗紋,更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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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母不說話,看着蕭厭。
蕭厭懶懶的瞅了一眼,動了動嘴皮:“醜。”
金舶:“!!!”
營業員:“!!!”
以為金母要發飙,金舶剛準備勸,就聽見他媽又問:“這套灰色的呢?”
金舶:“這套好,簡單大方,素氣耐看,要不您試試?”
營業員:“是是是,這套的設計理念就是低調的奢華,扣子都是天然藍寶石的,選這套更符合您的身份。”
金母又看蕭厭。
蕭厭:“顯老。”
金舶:“!!!!!!”
營業員:“!!!!!!”
金母轉身把衣服遞給營業員:“算了我再看看。”又瞪了金舶一眼:“跟你爸似的敷衍我是吧?什麽都說好,當我好糊弄?”
金舶:“......”
又逛了半小時,金母和蕭厭一問一答,終于有一套桑蠶絲的小西服套裝入了蕭厭的眼,金母試了試,越看越滿意,墨綠色小掐腰設計,顯身材又有質感,下身是窄版闊腿褲,配同色系的祖母綠腰帶,既時尚又顯年輕,金舶吹了一下午彩虹屁,就這一次最真心實意,暗暗贊嘆蕭厭的審美是真的好。
“包起來吧。”金母大手一揮拍板。
一下午,金母負責挑,蕭厭負責提意見,金舶負責給兩人端茶刷卡拎包,畫面意外和諧。晚上滿載而歸,蕭厭進門的時候腿都有點打擺子,金母心裏有點不過意,別別扭扭的說:“今天光顧着陪我了,下回我再給你挑幾套。”
“算了,你眼光太差。”蕭厭煩死了,只想趕緊上樓躺着。
金母差點氣暈過去,正要發作,蕭厭又折回來,遞給她一個盒子:“配衣服戴。”
金母納悶的打開,裏面是一條絲巾,看配色,搭今天那套墨綠套裝正好。
這是......專門給她搭的?
熊孩子真是細心,金母滿意極了,拿起今天的戰果回了屋。
金舶看的一愣一愣的,真是沒想到,蕭厭和他媽的相處是這個畫風。
臘月二十六起,金家就陸續開始了年宴,邀請各大合作夥伴,答謝集團內部高管,親戚朋友聚會,幾乎天天都人聲鼎沸。
蕭厭最煩人多的場合,但他身為金益集團繼承人的伴侶,于公于私都不能缺席,幸好金舶長袖善舞,話都由他說,蕭厭只需要做做樣子就行,可以不費腦子。
比較難應付的是金母,小姐妹湊在一起,都喜歡唠叨自家孩子,金舶的伴侶比較特殊,人家介紹自家兒媳,蕭厭時常要被叫去打招呼,被一群女人圍着恭維,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金夫人這件衣服真漂亮,搭上絲巾太顯氣色了,拿現在流行的話說,叫什麽來着,哦對,是又美又飒!”某集團夫人誇贊。
“孩子給我挑的,眼光好吧?現在我買衣服,都讓他給我當參謀。”金母芳心大悅,拉過蕭厭顯擺。
蕭厭勉強沒臭臉,面無表情的杵着。
“真的?哎呦那您福氣可真好,要麽下回我們約着一起?我也沾您的光提升下形象呗。”某集團夫人着實有些心動。
“不”蕭厭忍得夠夠的,立刻拒絕:“臉好看才有用。”
某集團夫人:“......”
金母拍了蕭厭一下,尴尬罵道:“這孩子!淨胡說八道!邊兒去!”
蕭厭如臨大赦,急忙溜了。
某集團夫人面上雖然挂不住,卻不敢得罪金母,索性順着自嘲:“嗨,是我不自量力了,人孩子也沒說錯,要論美貌,圈裏誰能和您相比呢?”
“哪裏哪裏。”金母佯裝謙遜,被誇了還是免不了心花怒放,蕭厭別的好處沒有,就是愛說實話這一點,金母相當滿意。
午餐人多,院子裏擺了自助,蕭厭肚子餓了就自己去找吃的,由于他阻止了金蕭兩家的商業往來,因此金家圈子裏認識他的人不多,論資排輩淩霄投資還混不到這個階層,為了避免麻煩,蕭厭也不往金建邦身邊湊,省的聊到生意惹出不必要的牽扯。
“你知道金少爺的那一位什麽來路?”蕭硯在楓糖餅幹裏挑好看的圖案,旁邊有兩人正小聲交談。
“什麽來路?”
“就是蕭家那個養子!他爸當年就是鳳凰男上位,巴上了蘭家大小姐才一步登天,這幾年蘭家慢慢沒落了,估計是想故技重施,換他兒子來攀金家的高枝。”
“真的假的?我聽說金家沒和這位親家有商業往來啊。”
“這就是金少爺的高明之處,這種門第入得了金家的眼?當時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才進了金家的門,你當金少爺好騙?進門可以,想占便宜門兒都沒有,人家心裏清楚着呢!”
“要這麽說,金少爺應該也不怎麽在乎那位,難怪我都沒見他把人帶在身邊。”
“嗨,咱們這圈子,能有多少真情?表面功夫罷了,金家要什麽沒有?又怎麽可能真對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假少爺上心?”
蕭厭邊吃邊聽,津津有味的,好像他們話裏的主人公不是自己。
“怎麽又在偷吃?!”忽然背上一重,金舶渾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旁邊兩人回頭,見正牌主人居然和旁邊的人親昵的貼在一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他們口中的假少爺就站在他們邊上聽了全程,想走又覺得刻意,急忙假裝吃東西,把頭垂了下來。
“牙不想要了?這兒沒什麽好吃的,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鮑魚撈飯,走吧。”金舶牽起蕭厭的手。
“不去,”蕭厭瞥了旁邊一眼:“我這個假少爺,哪裏值得你堂堂金益集團繼承人上心。”
旁邊兩人後背一涼,不自覺的開始手抖。
“淘氣!挖苦我呢!”金舶以為他開玩笑,旁若無人的吻了下他的側臉:“是誰整天鞍前馬後的伺候你?你摸摸良心,我哪裏敢對你不上心?”
金舶說完,旁邊兩人抖的更厲害了。
“哦,”蕭厭漫不經心的把最後一片餅幹塞進嘴裏,含糊着說:“那正好,給你個機會證明一下。”
旁邊兩人差點跪下,以為蕭厭下一步就要讓金舶整治他們,吓得腦門上貼了一層汗。
“怎麽證明?”金舶笑着撥了撥他的劉海。
“那就......”蕭厭慢吞吞的咽下最後一口:“背我進去。”
粗重的喘息傳來,旁邊兩人的魂兒差點飛了,蕭厭舒坦了,挑眉看着金舶。
金舶半蹲着拍拍自己的肩膀,半點猶豫都沒有。
驚吓過後,旁邊那兩人和周圍許多客人一起震驚了。
衆目睽睽之下,蕭厭跳上了金舶的背。金舶拖緊了他,穿過大半個庭院,一路收獲無數注目禮,有說有笑的把蕭厭背進了廚房。
這下,所有人都記住了蕭厭那張漫不經心的臉。
除夕是家宴,金舶的叔伯兄弟們都來了,蕭厭和這些人都不熟,跟着金舶亂叫一通,親戚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家長裏短,蕭厭慣例窩在沙發角落裏假裝看春晚打發時間。
家宴要比商業宴請随意的多,蕭厭可以不理人,也不會有人不識好歹的來惹他。
除了不懂事的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