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愛
可愛
蕭人傑從小就是蕭榮生和蘭馨的掌中寶,心頭肉。他出身金貴,無憂無慮的長到五歲,忽然有一天,他爸帶回來一個小男孩,告訴他這是他弟弟。
起初他很開心,以為自己有了玩伴。可因為蕭厭的出現,爸媽開始激烈的争吵,他媽經常偷偷抹眼淚,他再沒看見父母恩愛和氣的說過話,然後他漸漸明白他媽口中的野種是什麽意思,明白蕭厭的存在是蕭榮生背叛的證明。這是紮在他媽心裏的一根刺,還要每天明目張膽的杵在他們眼前。
明明蕭厭才是多餘的那一個,是他突然出現,破壞了他原本幸福美滿的家,也是他的出現,搶走了自己兒時的玩伴,蕭人傑不缺錢,蕭厭毀了他所有真正在意的東西。
他怎麽能不恨?
“媽的,你給老子等着!”蕭人傑啐了一口,他當然知道宋鈞儀和蕭厭感情好的像是拜了把子,所以他不信這倆人湊在一起能一點密謀都沒有。
蕭人傑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你明天開始給我請兩個保镖,24小時貼身的那種,還有,給我查一查領航資本。”
周六,蕭厭睡得迷迷糊糊,被金舶強制喚醒:“走吧,不是要去爬山?”
“明天去。”蕭厭咕哝,他就不該輕信周曉悅出的馊主意,為了約會早起真是忍不了一點。
金舶早知道他的德行,一把把他拽起來:“快穿衣服,等會兒車上睡。”
結果等他洗漱好了出來,蕭厭腳上蹬着半只襪子,又歪在了床上。
金舶無語,只能伺候他穿衣服,直到給他套上衛衣,蕭厭才勉強清醒了一點,打着哈欠晃進了浴室。
金舶開了輛房車,蕭厭問都沒問,上車就直奔雙人床。金舶只得孤孤單單的當司機,不禁苦笑:這特麽到底是誰追誰?
三個多小時後終于到了目的地。
明昌市三面環山,市裏天氣才剛剛轉涼,山上卻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金舶帶着全部裝備,把車開到了半山腰的觀景臺上。
這座山頭是金益集團前年開始開發的旅游景區,道路剛修繕完成,還沒有正式對外開放。這處觀景臺是主要的景點,平臺面積很大,周圍配備着露營設施,這個季節雪地露營,運氣好的話第二天清晨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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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蕭厭提出要爬山起,金舶就提前做好了功課,特意找了這個既有情調又不會被打擾的地方。
畢竟對現在的金舶來說,這算兩人第一次約會。
對比他的鄭重其事,另一位男主角就顯得更加漫不經心。到了地方蕭厭還在睡,外面實在是冷,地上積雪深的地方足能沒過腳踝。金舶索性不去叫他,從車上卸下裝備,開始紮帳篷。
獨自在寒風裏忙了一個早上,三百六十度賞景帳篷終于完工,金舶在足有一居室大小的帳篷裏鋪上防潮墊和充氣地墊,再蓋上厚厚的羊毛地毯,支起取暖爐。
蕭厭是被餓醒的,循着牛排的香氣找過來,金舶已經把小窩收拾妥當,卡式爐上煎着牛排,旁邊的砂鍋裏咕嘟嘟的熬着雞湯。
蕭厭鑽進帳篷裏,對眼前的一切表示十分滿意。雙人充氣床上鋪着柔軟的毛毯,帳篷每一面都有透明全景窗戶,外面冰天雪地,內裏卻溫暖如春。桌椅餐廚日常用品一應俱全,角落裏還堆着個懶人沙發,旁邊的簡易櫃子上放着蕭厭最喜歡的零食罐。
“睡醒了?”金舶專心煎牛排,不忘叮咛:“冷了去把被子裹上。”
蕭厭沒覺得冷,先在零食罐裏扒拉巧克力。
“你要是吃零食,等會兒牛排就沒你的份。”金舶不講情面的開口。
蕭厭撇撇嘴,掙紮了一會兒,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金舶加快速度,沒一會兒香氣四溢的午餐就準備好了。牛排意面配松茸雞湯,蕭厭吃的十分滿意。
吃完飯金舶收拾好東西,蕭厭早就窩在了懶人沙發上,懷裏抱着心心念念的巧克力。
“把衣服換上,我們去爬山。”金舶把羽絨服遞給蕭厭。
“我不去,太冷了。”蕭厭才不想離開自己的安樂窩。
“是誰說的要爬山?”金舶無語:“你忘了是來幹什麽的?”
蕭厭這會兒才有了一點自己目前是在和想要追求的人約會的自覺,只是這裏太舒服,蕭厭着實掙紮了很久,才在金舶和巧克力之間選擇了前者。
你特麽的居然還要猶豫?金舶心累極了,洩憤似的拿起帽子扣在蕭厭的腦袋上。
兩人順着帳篷後的山路往上走,這座山不算高,山頂有個绶帶狀的瀑布,沿途的路重新修過,不是很難走。
空曠山林,皚皚白雪,除了偶爾掠過耳邊的風,只有兩人踩在雪地上的嘎吱聲,這時候兩人的性格差異就表現的格外明顯。金舶做什麽都專注,爬山就直奔登頂。蕭厭則三心二意,一會兒渴了要喝水,一會兒停下扒拉路邊的野梅花,一會兒又對着長相奇怪的石頭沉思,主打一切随緣。金舶因此被嚴重拉低了速度,這麽下去,估計半夜都到不了山頂。
本來想着能看到雪中冰瀑,看樣子八成要泡湯,金舶只好臨時更換Plan B,打算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原路返回。
兩人走到一處平地,這一段積雪特別厚,蕭厭來了興致,開始滾雪球堆雪人。兩人通力合作,不一會兒就堆好了兩個,擺在一起襯着雪景十分好看,只是沒有趁手的裝飾品,略顯單調。
“行了,走吧,咱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金舶看看表,總體來說對今天的約會還算滿意。
如果蕭厭沒有非要把那倆雪人也一起扛回去的話。
“咱們回去再堆兩個行麽?”金舶頭頂上有烏鴉飄過,試圖和蕭厭講道理。
蕭厭搖搖頭:“那就不是這兩個了。”
金舶心說這倆雪疙瘩裏面是藏着海洋之心嗎?怎麽就還替代不了了?面上卻哄着:“等會兒天晚了,扛這麽兩個回去不是很方便,咱們要不就把它們放在這裏,這裏環境也不錯,怎麽樣?”
蕭厭還是搖頭:“我還沒做完呢!”
兩人無聲對峙,金舶深吸一口涼氣,被迫妥協。
蕭厭看出他不樂意,也不和他廢話,俯身比劃了比劃,一手一個抱着正好。
“上一邊兒去,剛就弄了半天雪,明天你手還要不要了?”金舶把他拉到身後,自己套上滑雪手套,把那倆雪人端了起來。
蕭厭抿嘴輕笑,乖乖的跟在後面。金舶這會兒反而慶幸蕭厭一路上朝三暮四瞎晃悠,兩人總共也沒走多遠,否則要是真從山頂扛倆雪人下來,那畫面想想都很蠢。
蕭厭看着金舶寬厚的肩膀,在後面一步一步踩他的腳印,那感覺像是他變成了金舶的影子,無論他在哪裏,都能嚴絲合縫的連着。
蕭厭玩兒的正入迷,樹林裏忽然竄出個什麽東西,寂靜的深山裏忽然發出響動格外瘆人,蕭厭被激的一抖,腳沒踩實瞬間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舶回頭,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蕭厭穿的厚實,本來就圓滾滾,這麽一摔一臉懵的團在地上,既滑稽又可愛。大概蕭厭自己也覺得有趣,竟也難得的笑出聲來。金舶胸口一暖,沒忍住蹲下來,抱着兩個雪人輕輕吻他的唇。
這個吻帶着親昵的愉悅和疼愛,輕觸即分,金舶先把雪人放下,手向後環抱住蕭厭的腋窩将他提起來,幫他把身上的雪拍幹淨,笑眯眯的問:“屁股疼不疼?”
蕭厭踹他一腳,後知後覺的有點羞恥。
前路臺階比較多,蕭厭心不在焉慣了,上山的時候有金舶拉着,下山沒人盯指不定還要摔。金舶想了想,把手套卸下來,給蕭厭又套了一層,然後端起兩個雪人讓他抱好,轉身在他面前蹲下:“走吧,背你回去。”
蕭厭不跟他客氣,立刻趴上去,金舶反手扣在一起,讓蕭厭坐在他的手臂上,牢牢箍着他的腿,腰故意俯低了些,好叫他保持平衡,
蕭厭別提有多舒服,一邊賞景一邊給金舶加油,金舶吭哧吭哧扛着三個累贅,等回到帳篷,累的差點斷了氣。
看看天色又到了投喂時間,金舶認命的擦了把汗,支起爐子做晚飯。
蕭厭則專心致志的擺弄他的藝術品。他把兩個雪人安置在帳篷旁邊,站崗似的,透過窗戶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又翻出一條大紅色的圍巾,把兩個雪人的脖子一起纏住,依偎着更顯得親昵。他折了樹枝,一左一右插在兩旁,這麽一看,這倆雪人就像是在雪地裏貼貼的小情侶一樣,蕭厭十分滿意。
金舶手裏抱着一罐巧克力豆出來:“不錯,裝上眼睛咱們就可以吃飯了。”
金舶剛捏出幾顆巧克力豆打算給雪人裝上,蕭厭截胡,掰開他的手掌把巧克力搶走,迅速塞進自己嘴裏。
金舶:“......”
蕭厭嚼着巧克力,從帳篷裏重新取出金舶的咖啡豆,這才滿意的繼續他的作品。
金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