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狗糧的白月光
吃狗糧的白月光
昨天蕭厭氣昏頭了,才會把那些本不該拿出的籌碼當成了武器,如果金舶稍稍了解就會發現,那些文件只不過是個空架子,蕭厭根本沒限制過金舶對資産的控制權,不僅如此,兩人經濟上一直泾渭分明,蕭厭也從未插手過金益集團的任何事務。
房間許久未曾住人,雖然有人定期清掃,卻掃不走長期空置的冷清,蕭厭在床上趴着擺成個大字,恍恍惚惚似乎穿梭了很多個夢境,睜開眼卻又全忘了。自從金舶失憶,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結果早上到了自家公司,還有人早早就等着惡心他。
蕭厭的大哥蕭人傑大喇喇的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随手翻着蕭厭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見到蕭厭眼裏冒着興奮的光,笑的格外不懷好意:“呦,你還有心情上班?靠山都要沒了,還這麽兢兢業業?”
蕭厭沒心情跟他扯皮,直接打內線叫了保安。
蕭人傑早熟悉了他的套路,心裏怨恨卻只得十分識相的站了起來:“用不着你趕,我自己會走。”
蕭厭懶得理他,順手抄起消毒液對着椅子一頓猛噴,活像蕭人傑是什麽瘟神。
蕭人傑今天心情特別好,所以并不和他計較,整了整衣服笑道:“別怪做哥哥的不關心你,我勸你還是趁着金舶還沒和你劃清界限,多從他那撈點錢養老吧!可惜呀可惜,狗仗人勢的好日子也就過了三年,這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啧啧啧,我都替你憋屈。”
“怎麽?你嫉妒狗?”蕭厭拍拍衣服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蕭人傑恨的牙癢癢,這是罵他還不如狗呢,眼珠子一轉,忽然湊近,不懷好意的問:“聽說金總一心想要追回自己的白月光,怎麽?你也和你媽一樣當小三上瘾?”
蕭厭擡頭陰霾的看着他:“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撕了你的嘴。”
“嘁!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蕭人傑認慫,冷哼一聲,想到蕭厭的處境又開心起來,走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歌。
蕭厭一瞬間的晃神被電話驚醒,來電顯示是蕭榮生,蕭厭皺眉接起:“什麽事?”
“今早金益集團的股價下跌了百分之十三,連帶我們淩霄投資的股價也下跌了将近百分之五,金舶失憶的事必須盡快解決。”對面不帶感情的吩咐。
“關我屁事。”蕭厭說完,對面就開始了國罵,他索性把手機扔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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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打開pad,明晃晃的好幾個鮮紅的“爆”。真是大意了,由于自己聽到金舶受傷後心慌意亂的一時疏忽,他和金舶已經在熱搜上挂了好幾天。
蕭厭大概翻了翻,金舶前腳出事故,後腳各大媒體就鋪天蓋地的報道,緊接着又有金舶和蕭厭婚變的傳聞,把金舶失憶移情別戀描述的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記者都看了現場直播,這要不是自己人幹的,那就真是見了鬼了。
蕭榮生未必不清楚這裏面的貓膩,卻只會找蕭厭的晦氣。蕭厭啧了一聲,打電話叫了助理。
“把熱搜撤了,讓馬超發個官方聲明,然後把遠舶科技下個月的新品發布會提前,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安排金舶和我一起去。”蕭厭果斷的吩咐,章鵬立刻記了下來。
工作積壓了幾天,蕭厭一早上忙的頭昏腦漲,要不是章鵬提醒,他差點都忘了下午約了金舶的私人律師。
“這什麽意思?”金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魏律師背上的冷汗陰濕了襯衫,他是聽說了一些傳言,可萬萬沒想到,傳言居然會是真的?眼前的金總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他只好哆嗦着解釋:“您之前确實将所有的個人資産都放在了蕭總名下,除此之外,你所有的保單,還有遺囑,寫明了唯一受益人和繼承人也是蕭總。”
好家夥!自己腦袋莫不是被門夾了?居然會信任一個人到如此地步?甚至連身家性命都毫無保留的托付?金舶此刻看着蕭厭甚至都有點感激,要是這人存了一點點別的心思,只怕自己早就家破人亡了也不一定。
“把這些文件都廢了吧。”蕭厭忽然淡淡的說。
作廢?魏律師差點雙膝跪地,大佬您知道這些手續全部走一遍要多久嗎?
“不行!”金舶條件反射似的立刻反駁,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果不其然,蕭厭轉身奇怪的看他。
“我......我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在事情沒弄清楚前先維持現狀。”金舶找補了一句,無法解釋心底不合常理的抵觸,于是勉強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這麽容易就答應了,別是還有什麽後招,沒準兒蕭厭手上有自己什麽把柄呢?還是先別輕舉妄動的好。
魏律師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只是小兩口吵架,沒打算動真格的,于是眼觀鼻鼻觀心,在蕭厭阻止之前迅速收好全部文件,并借口自己有事火速逃離了戰場。
媽的有病!蕭厭暗自罵了一聲,手裏爛攤子一堆,他懶得和金舶在這兒浪費時間:“你記得公司門在哪兒嗎?”
“我是失憶又不是失智,怎麽可能不記得?”金舶無語。
“那行,讓馬超給你講講公司目前的業務,股價都快跌穿地心了,沒傻就滾回去幹活。”蕭厭漫不經心的說:“不想把私事放在臺面上,就別毀你的人設,既然你認為我們是商業聯姻,你好歹演的有點誠意。”
金舶心領神會,他也沒打算公私不分。
“早上我已經讓馬超發了官方聲明,說明你失憶并不影響工作和公司的正常運行,但就憑一張紙不夠有說服力,所以你要不想金益集團在你手上破産的話,接下來子公司遠舶科技的新品發布會就自己上,看能不能撿回點信譽。”蕭厭說完公事停頓了一下,接下來的私事他有點燙嘴。
“交給我吧,這些我能處理好。”金舶盯着他眼下的黑眼圈,總覺得十分礙眼。
“還有,”蕭厭掩飾性的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和你的感情問題近期得到了太多非必要的關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差錯,所以我們暫時還是......好好合作。”
“這沒問題,你說要怎麽演?”金舶到底是個成功的商人,因此并不覺得為了商業利益逢場作戲有什麽不對。
蕭厭卻忽然愣住了,咂摸着金舶口中的那個“演”字,忽然很想問一句:所以你這三年也是在演嗎?
“怎麽?”金舶見蕭厭忽然沉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蕭厭回神,明白此刻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于是深吸了口氣,接着說:“原本明天的慈善晚宴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但現在你得跟我一起,拍賣會上壓軸的是一尊翡翠擺件,你出面把它拍下來給我。”想了想又別扭的加了一句:“錢我付。”
金舶大概明白了蕭厭的意圖,有點慶幸他們是合作夥伴而不是競争對手,這安排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沒想到這人看上去總是懶懶散散吊兒郎當,行事風格倒是缜密。
蕭厭沒什麽好交代的了,正打算把人趕走,會客室門口忽然探出來個腦袋,十分狗腿的問:“厭哥忙完了嗎?能不能和我聊十分鐘?”
金舶回頭,你說巧不巧,居然是五百塊都不願意借給自己的便宜男朋友。
周曉悅瞥見金舶,心裏直喊糟糕,最近難道是水逆?怎麽總能精準踩雷,于是立刻打算溜:“你們忙你們忙,我改天再來。”
“慢着!”
“等等!”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金舶看了看蕭厭,示意他先說。
“來了就一起吃飯吧,合同順便給我看看。”蕭厭看了看表,正好到了下班時間,原本還想着怎麽料理緋聞的事,人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幹脆一并解決。
金舶本來想找周曉悅興師問罪,聽蕭厭提議要吃飯,明白他是打算借題發揮,尋思着這可能也需要自己配合,于是應道:“行啊,走吧。”
三人一起出了公司大門,金舶有意和蕭厭走在一起,一是為了顯示二人親密,二也是覺得應該讓周曉悅好好反省反省。
這幾天晝夜溫差大,一離開室內空調,冷風就顯得格外淩厲。三人在門口等司機把車開過來,蕭厭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金舶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蕭厭的身上,又卸下圍巾熟練的把他的脖子和半張臉裹了個嚴實,邊裹還邊念叨:“這麽冷的天你就穿這麽點衣服,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周曉悅默默走開兩步,這年頭怎麽還流行抓狗來殺了?
蕭厭怔忪了一下,一瞬間以為他恢複了記憶,金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些什麽,這動作簡直自然的宛如肌肉記憶,一面罵自己有病,一面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那什麽,做戲做全套。”
蕭厭嘁了一聲,站遠了點,垂着頭不再說話。
很快司機把車開了過來,周曉悅正打算上副駕駛,被蕭厭叫住了:“你開車。”
行吧,狗糧還不給白吃,周曉悅認命的換下了蕭總的司機。
蕭厭訂了常去的一家粵菜館,進了包間之後,周曉悅剛想喘口氣,對着方桌兩邊的座位又皮緊了起來。
蕭厭率先拉開座椅在方桌左邊坐下,周曉悅正打算挨上去,被金舶拉了一把。金舶心說你跟誰是一邊的,怎麽胳膊肘總向外拐,周曉悅腹诽你個腦子帶血包的能不能別給我挖坑。
金舶坐在了方桌右邊,給了周曉悅一個眼神,周曉悅頭皮發麻只當沒看見,他慫,這倆大佬誰都惹不起,最後幹脆顫顫巍巍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兩人中間的另一邊。
這下子三足鼎立,也算是勉強化解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