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5章 不想失去她

不想失去她

方溪言這幾天有點沒有精神，整個人看起來都有氣無力。

周一回到學校，方溪言下課趴着，上課也趴着，像一棵被狂風摧殘的豆芽菜，蔫兒唧唧的。

洛一被她的樣子吓壞了，也趴在桌上，跟她湊着頭，詢問她：“同桌，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啊？生病了就去找陳老師請假，別硬撐着，啊。”

方溪言現在不怎麽想搭理她，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洛一有點摸不着頭腦，但還是關心同桌心切。

她離開位置繞到了另一邊，看着同桌慘白慘白的臉蛋，放低聲音：“方溪言，你的臉色難看死了，你現在應該立刻馬上向陳老師請假，然後看醫生，回家休息。”

“我沒事，我沒有生病，也不需要看醫生。”方溪言有氣無力。

“你別吵我，我趴會兒就好。”說完又把頭擰向了另一邊。

洛一無奈了，只能回到座位上。又湊到方溪言面前碎碎念：“趴着，趴着，你看你今天都趴了多久了，怎麽還是這樣。”

方溪言耳邊嗡嗡嗡的，實在是受不了了，提起點聲音：“我真沒生病，我就是來例假了。”

“啊？噢，來例假啊。”

洛一想想又不對，“你來例假怎麽這麽慘烈啊。”繼而又想起了什麽“那你上周五那天還說要吃雪糕。”

方溪言也不想的，她來例假本來身體就會很不舒服。她平時也會注意少吃冰的東西，就為了那幾天少遭點罪。

可是，上周五那天不知道為什麽腦抽了，說要讓洛一請她吃雪糕。

吃一次雪糕其實也不要緊，但她竟然忘了她的例假就在這幾天了。

唉，說多了都是淚。

洛一用水瓶去水房給方溪言接了大半杯熱水，再摻了點冷水進去，用手試了試溫，就回到了課室。

“啰，把這個放肚子上，應該會好點。”洛一把水瓶遞了過去。

方溪言伸手去接，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洛一的手。心裏閃過一句“她的手熱熱的，好暖和。”

洛一卻被她冷冰冰的手，着實涼了一下，連着遞水瓶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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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例假走了，方溪言又挺直了腰，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位置上，上課，寫作業，學習。

十足的一副好學生模樣。

但她卻知道自己并沒有看起來那麽認真。

上課的時候，她會用餘光去瞄坐在她旁邊的同桌。看着對方暖色調的皮膚，纖長的睫毛，以及偶爾提起嘴角時，左邊的那枚可愛的小梨渦。

寫作業的時候，聽着旁邊的人寫題時不停響起的“唰唰”聲。她會開始走神，思考對方正在做哪一道題，想着她可真厲害，做題的速度怎麽這麽快。

偶爾旁邊的人會停下筆，将筆頭頂在下巴上，過了一會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嘀咕一句什麽，然後快速的“唰唰”聲又重新響起。

方溪言看着她的小動作，心想，怎麽感覺有點可愛。

一天中午放學，方溪言照常去飯堂打飯，準備打包回宿舍吃。

進飯堂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已經買完飯的洛一。

她正和兩三個她們班的同學走在一起，幾個人邊走邊聊天，氣氛很是熱鬧。

洛一偏深色的臉蛋都泛起了紅暈，看起來很興奮。

按照以往，方溪言是不會主動去跟別人打招呼的。

但當一群人迎面向她走來時，她盡量穩了穩不自在的情緒，微擡手揮了揮，用有些微發顫的聲音說：“哈喽。”

她的這一系列動作落在幾個人眼裏僵硬極了，不像是友好的打招呼，倒像是被什麽人硬逼着完成什麽不情不願的任務似的。

對面聊着天的幾個人同時停住了，幾雙眼睛齊齊望向了方溪言。

方溪言感覺頭皮發麻，控制不住地想快步離開。

“同桌，哈喽，你現在才去飯堂啊，要快點啦，高二高三下課人就超多了，要排好久的隊。”洛一帶笑的聲音響在了方溪言耳邊。

“對呀，溪言，你快點去買飯吧。”其他幾人也反應過來接連應道。

方溪言感覺自己生鏽的腦子又開始緩緩轉動了：“好的，好的。”

說着朝她們輕擡手腕，揮了揮，盡量鎮定地往前走。

“洛一，我現在知道了，你為什麽之前老是向我們抱怨你的同桌無聊了。”

這句調侃的話音被方溪言捕捉到了，她敏感的心顫了顫，逃避似的，加快了步伐。

“幹嘛，幹嘛，幹嘛說這個，我同桌可不無聊。”洛一看着方溪言離去的背影，拍了陸芸汐的肩膀一下。

“噢～以前說的不作數咯。”陸芸汐跟她開玩笑。

“不作數，不作數。以後別提這個了。”洛一假裝板起臉。

“好嘛好嘛，不說了。”陸芸汐笑着去挽洛一的胳膊。

“對了，洛一，你同桌怎麽老是一個人？”旁邊的林靜問，“沒人陪她一起嗎？”

洛一想了想，嗯了聲，回她：“可能一個人呆着她比較自在。”

“難到不是因為她性格孤僻嗎？”徐夏至接嘴。

洛一望過去，對徐夏至搖搖頭：“她才不孤僻，別亂說人家。”

“對呀，洛一說得對，這樣說不好。”陸芸汐道。

徐夏至便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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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溪言在宿舍床上支起的小桌上吃飯，她現在沒有什麽胃口，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還在想剛剛發生的事以及無意間聽到的那句話。

洛一原來覺得她很無聊啊。

肖丹在食堂和朋友吃完飯，一回到宿舍就感覺到了方溪言身上的低氣壓。

她有些擔憂：“溪言，怎麽了嗎？你看起來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方溪言本想說沒事，但又轉念問道：“丹丹，如果你好不容易交到的好朋友，但是你忽然知道了對方原來并不喜歡你，反而跟其他人抱怨覺得你很無聊，你會怎麽辦？”

“啊？那她這樣肯定是沒有把你當朋友，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直接絕交。”肖丹憤憤道。

方溪言呆滞了，接着連連擺手：“不能絕交。我不想跟她絕交。”

“不絕交的話留着幹嘛呀？過年嗎？”肖丹有些恨鐵不成鋼。

方溪言想肖丹根本不懂。

洛一可是她人生中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會不厭其煩地跟她聊天，會關心她，幫助她。在她學習上有疑問的時候，會耐心地給她講題，在她不舒服的時候扶着她去醫務室，痛經的時候會給她接熱水。

她才不想失去洛一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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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方溪言邊寫着題，邊不時擡頭看挂在課室左上角的鐘。

在最後五分鐘的時候，方溪言開始完全靜不下心來看題，她幹脆放棄了，扭頭去看右邊的同桌。

洛一在刷數學題，看起來一整張數學卷子已經快寫完了。

方溪言收回目光開始收拾書包，她怕到時候洛一一放學又飛一般地沖出去，把她丢下。

在距離下課鈴響還剩一分鐘的時候，方溪言看見洛一把卷子折好放進了桌肚裏，接着從椅子後面拿過了書包開始飛快地收拾。

“叮鈴鈴——”

下課鈴響了，方溪言眼睜睜地看着洛一站起來。

她呆呆地抱着收拾好的書包擡頭望着對方，心裏隐約有些難受。

突然間，洛一轉頭對她露出個笑，笑容明朗耀眼。

“同桌，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