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4章 你不是回來找我了嗎？

你不是回來找我了嗎？

“啥？”

洛一不小心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她看見方溪言聽了她這不可置信的語氣，臉肉眼可見地變得有些紅了。

洛一有點尴尬，找補道：“我，我其實想說我們順路嗎？”

她其實更想說，我們很熟嗎？但是她再怎麽粗枝大葉，也知道這句話不能說。

方溪言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被那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吓掉了大半個膽子，她沒有接話。

洛一看着如果能找到個殼，就要迫不及待地鑽進去的人，有點無奈了。

“放學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校門口，如果接下來還是順路的話，也可以一起走的。”

她沒有現在就直接問方溪言家在哪個方向，畢竟如果跟她不同路的話，方溪言或許真的會立刻找個殼鑽進去。

方溪言聞言眼睛亮了亮，白皙中帶點紅的臉對洛一露出個微不可查的腼腆的笑。

下課了，洛一如約給方溪言解答疑問。

洛一的思維比較跳躍，方溪言動得比較慢的腦子有點跟不上。聽到最後腦中的思路全部攪和在了一起，一團亂麻，捋都捋不清了。

講完了，洛一用給她講題時還要中氣十足的腔調問她：“同桌，聽明白了嗎？”

“啊？”

方溪言一臉呆滞。

看着她的一臉傻樣，洛一扶額。

“好，方同學，我再給你講一遍，你認真聽好啊。”

洛一放慢語速準備從頭到尾再講一遍。

不過方溪言這次聽沒聽懂，她不知道，但她把自己講上頭了。

幾分鐘過去，題講完了，洛一氣吐山河地從嘴裏發出一句感嘆：“啊～妙啊！”

她在講解的過程中發現了這題新的解法。

洛一從這種興奮激動中回到現實，只見旁邊的同桌更加呆滞了。

方溪言聽她講題，剛開始還好好的，漸漸也理解了某些思路和步驟，可不知道為什麽，洛一中途語速開始加快，到後來越來越快，她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路了，到最後雲裏霧裏的，開始了自我懷疑。

“咳咳！”

洛一重重咳了兩聲，試圖緩解尴尬，“不好意思啊，我的我的，不是你的問題，我再給你講一遍哈。”

就這樣，她們花了一整節大課間的時間就為了解決這一道數學老師剛剛講過的例題。

周五到了，方溪言很期待能和洛一放學一起回家。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她們的關系變得親密了不少。

方溪言在心裏把洛一認定為她的第一個好朋友。

方溪言早早地在放學前就把周末的作業收拾好，全部都放進了書包裏。

她不想洛一等她太久。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方溪言趕着在下課前去了趟廁所。

她有點拉肚子，上完廁所往課室趕的時候，距離下課鈴聲響完已經快過去兩分鐘了。

他們課室這層樓沒有女廁所，得再下或者再上一層的走廊盡頭才有女廁所。她就是去的樓下的廁所。

方溪言想着不能讓洛一等太久，就加快了腳步。

中途遇到了背着書包準備回家的同學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她只能匆匆地對他們笑笑，就跑走了。

方溪言喘着粗氣回到課室的時候，發現洛一的位置并沒有人。她呆了呆，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走了過去。

确實沒有人，洛一的書包也不在位置上。

方溪言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因為剛才的突然劇烈的跑動還沒平緩下來的呼吸聲變得更加急促，更加沉重了，快哭了一樣。

還留在課室沒有走的肖丹發現了她的異常，她朝方溪言走了過來，關切道：“溪言，你怎麽了嗎？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我沒事。”方溪言緩了緩氣，盡量平靜地說。

怎麽可能沒事，傻子都能看出來有事，肖丹想。

“要不要我陪你去辦公室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方溪言接着道，“丹丹，洛一是已經走了嗎？”

啊？肖丹不知道方溪言為什麽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但她還是回答她：“走了啊，下課鈴一響就走了。”

“噢，走了啊。”方溪言丢下這一句，就去她的椅子上抱起書包背上，踱步離開了課室。

只不過她回來課室的速度有多快，離開課室的速度就有多慢。

這整得肖丹一頭霧水。

方溪言離開了教學樓，走在校道上。

在緩過心裏頭那種茫然無措和隐約的難受失望後，她開始思考為什麽洛一會不等她就走了。

明明幾天前已經約好了的，難倒是因為我上廁所太久了，她不想等了？還是她當時說放學可以一起走，只是說笑，并不作數？

或許洛一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記得了吧？

方溪言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快走到了校門口。

餘光中一個身影向她這邊跑了過來，方溪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多去在意。

直到聽到一聲熟悉的“方溪言”，她才猛然間從自己的世界裏抽離了出來。

方溪言把自己微低着的頭擡了起來，望向了對面的人。

只見洛一像自己之前那樣氣喘籲籲。

方溪言就站在原地靜靜地望着她，等着她。

洛一緩了口氣，伸手拉過方溪言的手腕，用還有些氣喘的聲音道：“方溪言，我們邊走邊說。”

方溪言望向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點了點頭。

她們一同背着書包離開了學校。

洛一朝方溪言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裏面有十足的歉意。

“方溪言，真的很抱歉，我忘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沒想起來。以前周五的時候，我都是一放學就走的，習慣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了句“真的很抱歉。”

方溪言眼睛還不動聲色地黏在洛一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上。

“沒事，你不是回來找我了嗎？”方溪言收回目光，望向洛一的臉。

“等公交的時候才想起來。”

洛一撓了撓頭，然後又正色道：“方溪言，我想彌補我這次的錯誤，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

說着她們停在了學校附近的小賣部外面。

方溪言原本想對她說算了，她已經原諒她了，不用她買什麽。後來又想到了什麽，對看着她的洛一說：“我想吃雪糕。”

“雪糕啊，好啊，正好我也想吃。”洛一嘿嘿笑了兩聲。

她們進小賣部一人選了一根雪糕邊吃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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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丹在課室等到了她的好朋友來找她，她們一路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校門。

朋友提議她們去小賣部買雪糕吃，肖丹當然沒意見，兩人一拍即合，朝着小賣部走去。

快到小賣部門口時，肖丹突然間“咦？”了一聲，朋友聽到了就好奇地問她：“怎麽了嗎？”

肖丹搖搖頭：“沒什麽，就看到了熟人。”

在肖丹的視野裏，她的兩個同學在離小賣部很近的公交站那邊站着交談，她們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根雪糕。

瘦高修長，留着一頭烏黑短發的那位表情生動，略顯誇張地說着些什麽。

而膚色偏白的另一位則一臉認真地看着對方，時不時露出個腼腆的笑。

兩人間的氛圍很是和諧。

肖丹看着這一幕，越發摸不着頭腦。

洛一不是已經走了嗎？跑得飛快的那種，生怕溜得慢了，有人搶了她第一個離開課室的寶座似的。

方溪言不是說她們不熟，不一起走的嗎？那她現在看到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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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溪言發現她和洛一的家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但是她沒有說。

她只是在洛一反問她，你家在哪兒時，回答了一句“我家也在這個方向，我也是搭的這一班車回家。”

洛一信了。然後她們就上了同一班車。

方溪言在洛一說自己在哪一站就要下車時，她又對洛一說，那我比你晚幾個站下車。

洛一還是信了。

她雖然有疑惑為什麽之前搭這班公交時從來沒有遇到過方溪言，不過她又立刻想通了。

就憑自己這種一放學就恨不得第一個沖出學校的人來說，搭公交遇不到動作總是慢半拍的她的同桌也正常。

至于方溪言，她也很難完全厘清她這樣做的動機。

不過她的心趨使她這樣做了，她便就這樣做了，做出的反應前所未有的快。

方溪言在洛一下車後，等車又往前行駛了一個站才下了車。

她過了馬路，走到了對面的站臺，準備等另一輛車，原路返回。

這一趟折騰下來，回到家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比她以前回家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不過她今天前所未有的快樂。

所幸家裏現在沒有人在家，沒人會說些什麽。

方溪言照常去浴室洗了個澡，進廚房煮上飯，就回房間打算寫會兒作業，等電飯煲裏的飯煮得差不多了，再去随便炒個菜。

吃完飯，把東西收拾好，方溪言又回了卧室。

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半了，方溪言打算偷個懶，把剩下的作業都留到明天。

她從枕頭底下掏出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摸過的手機。他們學校不允許學生帶手機回校，方溪言就乖乖的從來沒有帶過。

方溪言長按開機鍵開了機，期待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某人并沒有給她發信息，她們聊天的最後內容還是停留在上周對方發的那句“噢，這樣子。”

方溪言不免有些挫敗，但又想起了她們這周相處的點點滴滴，又開心了起來。

方溪言捧着手機躺在了床上，看着微信的聊天頁面，腦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擡起手在鍵盤上戳了戳，一番删删減減後，在代表着發送的鍵盤上又停留了一會兒，才點了下去。

這一系列動作重複了好幾遍，手機屏幕上才出現被綠色框框住的幾句話。

【溪：我剛剛吃完晚飯，現在躺在床上玩手機呢。】

【溪：你現在在幹什麽呢？】

【溪：（笑  】

她在微信表情包裏找了個自以為很可愛的露齒笑發了過去。

等了一會兒對面沒回複，方溪言并不氣餒，她想對方可能在做其他事，沒有看手機呢。

方溪言刷了會兒手機，打了個哈切，便把手機放在一邊，閉上眼沒一會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方溪言被下腹部的一陣陣墜痛疼醒了，她的額頭上都冒着冷汗。

方溪言忍着疼翻身爬下床，走進了衛生間。

她來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