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木清無功而返, 又被趙瑕給抓了個正着, 本是做好了準備受罰的, 誰知事後趙瑕高高拿起, 輕輕放下, 只是讓他不要再拿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去打擾皇後,其他并沒有多說什麽。
木清一頭霧水,只是隐約覺得帝後二人的感情似乎變得更好了一些, 他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找到魯安道,魯安道也是不解:“娘娘沒有看懂,那陛下……這是看懂了沒?”
“不知。”木清郁悶非常。
兩人齊齊嘆了口氣。
魯安道只得又問道:“娘娘近來為了陛下的萬壽, 一直在小廚房忙活,你能打聽到什麽嗎?”
“這我倒是聽紅纓她們說了, 似乎是要和陛下在寝殿單獨慶祝……”木清頓時警覺起來,“你不會又要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法子吧?”
“老弟這話說的。”魯安道湊過去,低聲道, “陛下萬壽當晚,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娘娘既然想要和陛下單獨慶祝, 這之後……我們做奴才的,不就應該察言觀色,适當地推一把嗎?”
木清猶豫了,在魯安道說了之後,他的确去查過那一味名叫“海棠春睡”的香料,也問過太醫, 就如魯安道所說,僅有些微助興的效果,雖說尤其對女子有效果,但并不會傷身,若姑姑果真想和陛下圓房,添一味香料也不算什麽。
魯安道見木清動搖了,再接再勵道:“娘娘難道還能一直不和陛下圓房嗎?這反正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啊。”
木清猶豫不決,若是從前他定然是咬死不同意的,可自從先前發現德太妃态度有異,後來暗衛陸陸續續查到的消息都說明此事不簡單,他便開始有些急了,畢竟這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就算有陛下護着,對姑姑名聲也是極大的影響。
魯安道見狀,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锏:“這香料又不是春藥,若娘娘真的不願意,這香料便什麽作用都起不了。”
最後,木清下定了決心,咬咬牙道:“那便依你之計行事。”
魯安道松了口氣,你說他容易嗎?為了陛下能圓房,真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奴才做到這份上,他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忠仆了吧。
不管私底下暗流洶湧,到了承平帝萬壽那天,宮宴熱熱鬧鬧地開了,承平帝攜皇後一同赴宴。長久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德太妃也重新走了出來,單看她與皇後面上寒暄,一點也看不出這兩人先前有矛盾。
帝後坐了主座,德太妃則坐在偏座,因着沒有妃嫔和皇子,主位之上未免有些冷清。不過比起往年承平帝獨自一人的情況已然好太多了,至少不少臣子就已經感慨,或許過幾年這主位上就會多幾個小皇子了。
卻不知私底下有人在嗤之以鼻,連圓房都不曾,能生出個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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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魏王一把搭上齊王的肩膀。
齊王吓了一跳,唬着臉道:“不知體統,将手拿下去!”
坐在魏王身後的燕王陰冷一笑:“大家如今地位一樣,三哥怎麽還端着貴妃之子的身份呢?也不怕禦史參你?”
除了腿有殘疾的韓王,這三人便是趙瑕僅剩的已成年的兄弟了,其中齊王是貴妃之子,雖說貴妃早逝,但他在先帝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若不是後來趙瑕橫空出世,恐怕這皇位也不一定是誰的。而魏王和燕王是同母的親兄弟,兩人也參與過奪嫡,只是母族低微,兩人自知沒什麽希望,便早早放棄了,也多虧如此,兩人才能在那場慘烈的戰争中活下來。
如今趙瑕登基,這兩兄弟也非常識時務,安安分分做他們的王爺,與時不時就想搞點事的齊王完全不一樣。
齊王與他們兩兄弟關系不好,也懶得跟他們吵架,只是冷哼一聲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飲。
魏王自讨沒趣,又回頭和燕王喝酒,卻見燕王的目光看向主位,他納悶道:“你在看什麽呢?”
燕王收回目光,搖搖頭,低聲道:“罷了,閑事莫理。”轉而又道,“你下次讓皇嫂進宮向皇後請安,看是否能求得恩典見見母妃。”
“哦,知道了。”
下頭這些事情自然是打擾不到主位那邊,德太妃安安分分的,臣子和皇親至少表面上看還是安分的,身邊又有心愛的人陪着,趙瑕這個萬壽過得難得的舒心。
茕娘不勝酒力,便只是飲了淺淺一杯,卻不想着宮廷陳釀後勁如此之足,到了宴會過半,眼神已然有些飄忽。趙瑕見她有了醉意,便直接帶着她離席了。
兩人同乘禦辇,茕娘經夜風一吹,總算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特意準備的生日晚宴,連忙拉着趙瑕:“一會到了寝殿,你先不要睜開眼,等我叫你時再睜開。”
自從一早趙瑕被趕出了寝殿,這一天都沒能進去看,也不知道茕娘究竟在裏頭準備了什麽,只是他雖然好奇,卻還是聽她的話,在寝殿前閉上了眼睛。
當眼前一片漆黑時,趙瑕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心裏的柔荑。作為帝王,他的防備心是很重的,尤其是這樣四周漆黑的情形,他應該會感受到恐慌,但握着茕娘的手,他卻覺得無比安心。
茕娘一邊拉着他,還提醒他要跨過門檻之類的。
趙瑕含笑着聽着,乖乖地照着她的指示行事,然而在進入寝殿時,他卻聞到了一絲極淡的甜香,還未等他開口說什麽,耳旁傳來茕娘的聲音。
“好了,睜開眼睛吧!”
趙瑕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卻見寝殿裏已經大變樣了,燈光柔和,四周又裝飾了彩帶,更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小桌上擺着的一個小巧的蛋糕。
蛋糕雖然不大,卻着實費了茕娘極大的心力,好在她如今身為皇後,才有條件供她實驗,即便如此,也不過做出了一個這樣小小的蛋糕。
兩人坐下來,茕娘看着這個蛋糕,目光中隐隐也有着惆悵:“以前,我爸爸媽媽每年都會在我生日的時候買個蛋糕給我,我過了十八個生日,他們就買了十八個蛋糕,我本來以為永遠都吃不到生日蛋糕了的……”看向趙瑕緊張的神情,茕娘笑着搖搖頭,“你別擔心我,其實我早已經想開了,只是看到蛋糕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覺的傷感罷了。”
趙瑕突然想起一件事,大概在十年前,沈眠突然興起想要做蛋糕。那時他們剛剛搬進東宮不久,他費盡心力找來了材料,兩人在小廚房裏折騰了一個晚上,最後也沒有成功。然後沈眠就哭了,哭得很傷心,趙瑕手足無措地想要安慰她,卻只是看到她眸中深深的哀傷,和一句又一句低聲的“你不懂”。
那時趙瑕便知道,沈眠的心裏有着層層迷霧,而她不願意讓他走進去。那時的趙瑕覺得既痛苦又挫敗,可也不曾想過要放棄,而如今,他的堅持終于有了回報。
趙瑕握着她的手:“往後我陪你過,我給你送蛋糕。”
茕娘也回了他一個笑容:“嗯。”随即又道,“先許願吧。”
趙瑕根據她說的閉上眼睛許了願,又吹了蠟燭,才切開蛋糕。茕娘做這一切虔誠的就仿佛在完成某種儀式一般,她在向自己的從前告別,告別那個現代的自己,留在這個時代,成為真正的賀茕娘,趙瑕的妻子。
綿軟的奶油吃進嘴裏,茕娘仿佛又回到了現代的時候,吃着吃着眼淚就落下來了。
趙瑕并沒有打擾她,只是看着她流着淚将一整塊蛋糕吃完,才将她抱在懷裏,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茕娘淚眼迷離,雙頰酡紅,卻是伸出手摟住趙瑕的脖子,甚至主動湊上去吻他。
趙瑕身子一僵,呼吸即刻急促起來,他感受着茕娘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和下巴上吻着,喉結滑動了好幾次,最終忍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趙瑕的吻向來兇狠,茕娘往往承受不住,這一次卻主動迎合他,簡直是助長了他的兇性。
趙瑕将茕娘抱起來,一腳踹開了攔路的椅子,将人放在床上就壓了上去。他的舌頭掃過茕娘口腔的每一寸,似乎還帶着甜甜的奶油香味,随即又吻上了她的脖頸往下,柔軟的肌膚比奶油要更綿軟,而趙瑕就如同永不知足的饕客一般,恨不得将身下的女孩吞進肚子裏。
兩人的衣服已經散落了一地,茕娘白皙柔軟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她似乎有些冷,手臂上浮起了細細的顆粒,可憐巴巴地往趙瑕懷裏躲。
趙瑕哪裏經得起這般撩撥,他紅着眼睛、啞着聲音問茕娘:“阿眠……再這樣下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茕娘雙眼迷蒙,柔軟的手臂攀附上趙瑕的臂膀,頭微微擡起,輕輕地咬了一口趙瑕的喉結,代替了她的回答。
趙瑕眸中的理智完全喪失了,他低下頭在茕娘的身上吻出一個又一個的痕跡,聽着她婉轉吟哦,她的肌膚如玉一般微涼,他卻如火一般滾燙。趙瑕如同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饑渴到極致的旅人,而茕娘就是那一片唯一能解救他的綠洲。
趙瑕悶哼一聲,緊緊地扣住茕娘的腰身,白皙與古銅交疊,發絲交纏,原本空氣中漂浮着一絲絲的甜香味也似乎越發濃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