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天一早, 茕娘是被人給吻醒的, 她腦子還是混混沌沌的, 手卻先腦子一步捂住了嘴:“……我還沒刷牙!”
趙瑕煎熬了一晚, 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的臉蛋, 見她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心裏更是癢癢的, 用下身蹭了蹭她:“我給你刷……”
茕娘想起那沒羞沒躁的一晚,臉頓時就紅了,伸手去推趙瑕:“走開, 我要起床了。”
“起什麽?”趙瑕摟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聲音低啞, “我又不用上朝,魯安道他們懂分寸,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唔……”
趙瑕雖說在此之前毫無經驗, 但男人在這方面本就天賦異禀, 只是如此隔靴搔癢讓他越發無法滿足, 最後還是茕娘餓了, 他才勉強放過她。
茕娘手腳酸軟地靠在浴池裏,過了許久才緩了過來,被紅纓扶着起來換了衣服。
等到綠羅給她梳妝打扮好,趙瑕也已經練完了功夫,他只是沖了個澡,并沒有比茕娘晚多少。
兩人坐在一起, 面前的桌上只擺了十來樣餐點,每一份都精致小巧。兩人之間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一邊吃着一邊慢慢地說話。
離開了床上的趙瑕又恢複到了平常溫文爾雅的樣子,時不時給茕娘夾一點什麽,兩人看着就如一對璧人。聽到茕娘說一會要去見德太妃,他愣了一下才道:“去見她做什麽?”
按理大婚之後,皇後要接見妃嫔的拜見以及去拜見太後,但趙瑕沒有妃嫔,就省掉了這一項,而德太妃也不是太後,若要論起來茕娘也是可以不去見的。只是茕娘想着趙瑕能出冷宮也是多虧了德太妃,再者他先前畢竟做出了孝順的樣子,她也該幫着把這出戲給演完。
這話倒也沒錯,且也對皇後的形象有好處。趙瑕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說道:“一會我陪你去。”
茕娘點點頭,她知道德太妃一直想要後宮的權力,卻被她這個橫空出世的皇後給截了胡,定然對她沒什麽好感,她雖然不怵對方,但有趙瑕陪着自然更好。
于是吃過飯,兩人就攜手坐上禦辇去了慈安宮。
德太妃在慈安宮中已是滿面怒容:“這賀家丫頭才剛當上皇後就如此張狂,這個點都不曾過來請安!”
于嬷嬷連忙安慰道:“娘娘息怒,這皇後年紀小,難免有些輕狂,到時娘娘好好教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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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陛下護得緊,連邊都不許別人挨。”
德太妃話音剛落,她身邊的大宮女驚鴻就快步走了進來:“娘娘,陛下帶着皇後已經往這邊來了,禦辇都已經過了禦花園了。”
德太妃一愣,随即更加惱恨:“陛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怕哀家為難皇後嗎?”
于嬷嬷連忙道:“娘娘息怒,這不是正說明陛下尊敬您,您待皇後面上溫柔些,陛下自然也能放心,往後便是有什麽,也不會偏信皇後。”
德太妃經她安慰才好一些,便道:“一會去将哀家那對血玉的镯子拿過來。”
就在于嬷嬷去拿镯子的時候,帝後已經到了慈安宮門口,禦辇停下,趙瑕将茕娘扶下車,兩人并肩走進了慈安宮。
茕娘只是行了個福禮,就和趙瑕一同坐在德太妃下首。
德太妃眼角跳了跳,卻還是笑道:“雖說哀家與皇後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如此正式地還是第一次,于嬷嬷。”
于嬷嬷捧着一對手镯走了過來。
德太妃朝着茕娘招了招手,慈愛地将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這才道:“皇後果真顏色嬌嫩,這镯子正配你。”
茕娘笑了笑:“謝太妃。”
德太妃一點都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依然十分親熱地拉着她說話,見一直坐在旁邊淡定飲茶的趙瑕,便笑着道:“陛下有事便先行離開吧,免得皇後在你面前放不開性子。”
趙瑕挑了挑眉,卻見茕娘朝他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既如此,朕便先回乾清宮了。”趙瑕又看向木清等人,“伺候好皇後娘娘,稍有差池,朕定不饒你們!”
德太妃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好不容易等趙瑕走了,她才對茕娘道:“皇後初初進宮,只怕對宮中事務不太明了,若有什麽不懂的,盡可以來問哀家。”
德太妃如此明目張膽地奪|權,換了個不知內情的,只怕真要被她哄過去,還要誇太妃慈和。茕娘卻只是故作羞澀道:“多謝太妃,不過宮務并不需要臣妾事事親力親為,紅纓等人都是得用的,再不濟,還有魯公公呢。”
德太妃被一個軟釘子給頂回來,頓時意識到茕娘并不是那種可以任由她拿捏的小姑娘,她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許多,又和茕娘不鹹不淡地聊了一會,茕娘才告退回去。
待到茕娘離開後,德太妃臉上的笑容完全落下來,咬牙切齒道:“真以為當了皇後就了不得了?大晉可不是沒有被廢掉的皇後!”
這屋子裏只有德太妃的幾個心腹,可即便如此,聽到她這麽說,幾個宮女還是吓得噤聲,倒是于嬷嬷一直擰着眉頭不說話。
德太妃也見到了她這模樣,忍不住道:“你在想什麽呢?”
于嬷嬷這才回過神來,掃了一眼下首的宮女,德太妃眉頭微皺,卻還是讓人都下去,之後才沒好氣道:“行了,這回人都走了,你有什麽就可以說了吧?”
于嬷嬷這才湊到德太妃耳邊竊竊私語。
德太妃一邊嘀咕:“做什麽這麽神秘……”然而在聽完于嬷嬷說完以後,她才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于嬷嬷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這話可不能亂說!”德太妃緊緊地捏着她的手腕,厲聲道。
于嬷嬷忍着疼,壓低了聲音:“娘娘是知道奴婢的,若是不确定,奴婢哪裏敢說這話……皇後的确還是處子之身。”
德太妃臉上表情五味雜陳,不自覺地松開了于嬷嬷的手腕,之後卻又搖搖頭道:“不對……皇後可不像未承雨露的模樣……”
先前德太妃給茕娘戴镯子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手腕和脖頸上沒有掩住的紅痕,她眸中亦是春水盈盈,哪裏像是個沒有經人事的黃花閨女。
“話雖如此,但皇後眉間未散,且她走路的姿勢,根本就不像被寵幸過的樣子。”于嬷嬷肯定地說道。
德太妃是親眼看到趙瑕待茕娘有多上心的,再說一個如此嬌媚的美人兒就在身邊,聖人都未必忍得住,茕娘身上的痕跡和她的狀态都是做不得假的,但德太妃也相信于嬷嬷不會亂說,先帝時,于嬷嬷看這種事情從未出過錯,如果兩方都沒有出錯,那麽就只有一個結果……
“陛下……不舉?!”
趙瑕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質疑不舉,仗着不用上朝,便抱着茕娘在榻上歪纏。
茕娘卻不是那樣膩歪的人,拍開他的手,整了整衣服便直接在側殿接見了所有的女官,原本乾清宮是有大宮女的,但之前有宮女爬床的事情,再加上趙瑕很多事都習慣自己來,所以幾名大宮女都形同虛設,反倒不如茕娘身邊的幾個大宮女得用。但即便如此,茕娘還是見了對方,溫言幾句,又賞賜了東西。
如此一番過去,也耗了大半個時辰,更別說還有宮中內務,這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理清的,好在這些事情一直都是魯安道在管理,有他幫忙,倒也不算難事。
待到處理好了這些事,茕娘才重新回到寝宮,卻發現裏頭靜悄悄的,魯安道等人都只是守在外面,見她過來,頓時如蒙大赦。
茕娘走了進去,尚未适應殿內變暗的光線,就被趙瑕一把攫住腰,将她抱起來按在牆上重重地吻下去。
茕娘雙腳懸空,整個人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趙瑕的臂膀,她只能緊緊地攀附在他的臂膀上,雙唇間的話語被趙瑕盡數吞下,她被迫微微仰起頭,承受着他的親吻。她如此乖巧依賴的模樣似乎安撫了趙瑕,他的動作輕柔了不少,許久之後,才将茕娘放了下來。
茕娘雙腿一軟,不得不依靠在他的身上。趙瑕發出愉悅的低笑聲,不顧茕娘的拒絕,将她一把抱起摟上了軟榻。
茕娘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想起剛剛的事情,又羞又怒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又在發什麽瘋?”
這點力道在趙瑕這裏完全是不痛不癢,他捉住茕娘的手,挨個吻了吻她的手指,才說道:“我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茕娘一臉莫名:“所以呢?”
“阿眠,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卻将心力放在那些無關的人身上。”趙瑕一樣樣地數來,“你看,上午你陪德太妃說了那麽久,下午你又去見那些女官,你在這些女人身上花的時間比陪我的時間還要多。”
茕娘被這莫名其妙的飛醋弄得十分無語,哭笑不得道:“你在瞎說些什麽,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再說了,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從前我們不也經常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便是好幾天不見也是正常啊!”
趙瑕卻道:“那不一樣,我們如今是夫妻了啊!”
“可……就算是夫妻,也不會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吧!”
“為什麽不會?”
趙瑕的聲音如此認真,茕娘忍不住擡起頭,恰好看到他的半張臉被窗棂的陰影遮住,只露出線條繃緊的下颚。茕娘不自覺地也跟着認真起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和隐私,就算成為了夫妻,我們也首先是獨立的個體,你有政事要處理,我自然也有我的責任,再說……”她頓了頓,有些奇怪地問他,“你這麽問,有些怪怪的……”
趙瑕低下頭來,讓茕娘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故意問:“哪裏怪了?”
茕娘不知怎麽松了口氣,不想理他,他卻不依不饒,“那你猜我在想什麽?”
茕娘嗔了趙瑕一眼:“反正不是什麽正經事!”
“怎麽不是正經事,夫妻敦倫不是再正經不過了……”
“滿腦子黃色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