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茕娘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和趙瑕談一談, 趙瑕待她的心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她若是還揣着明白裝糊塗, 連她自己都要鄙視自己是個綠茶婊了。
對于她想要和自己談談的舉動,趙瑕自然是毫無保留的歡迎, 可茕娘的話一出口, 他就拒絕了:“你不是每晚都回雲秀宮嗎?那一頭有黃妙娘替你遮掩着, 不會出什麽事的。”
茕娘咬了咬唇:“可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呢?”
趙瑕輕輕笑起來:“那就讓他們知道好了,到時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封你為皇後。”
茕娘這才知道, 趙瑕一開始就沒打算只是見見她就算,他從頭至尾都是打算将她留在宮中的,所以他不在乎偷偷見她的事情被人發現,正如他之前所說,這不過是為了一個欲蓋彌彰的好名聲。
茕娘擡起頭看他:“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願意的。”
趙瑕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 他垂下眼眸:“當初你說你不喜歡年紀比你小的男人,你也說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些我都做到了,你為什麽還是不願意?”
茕娘心底一震,慌亂地看着趙瑕,趙瑕也正好看向她, 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染上痛苦和壓抑:“我沒有騙你,你走後這幾年我真的很痛苦,我總是想我當初要是會功夫, 躲過那刺客,你是不是就不會……這六年我每日都練武,一天都不敢放松,我梳理宮中,将後宮緊緊握在手裏,因為不這樣做,我就會被那些鋪天蓋地的悔恨和痛苦淹沒。”
“知道你還活着,我覺得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和憐憫,回到宮中那一晚我都不敢睡,就怕自己一睜開眼發現這是場夢,你沒有進宮之前,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抑着去見你的欲望,我甚至羨慕木清,因為他可以無所顧忌地陪在你身邊。”
茕娘被趙瑕話語中的感情所撼,她忍不住退後一步,趙瑕誤以為她要逃,長臂一伸将她鎖進自己懷裏,壓抑着說:“別走,阿眠,陪着我好嗎?沒有你我會瘋的……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可憐可憐我……”
茕娘只覺得自己被一團火熱包裹着,趙瑕的手臂如鐵鑄一般緊緊地扣住她的腰,她漲紅着臉,推了推趙瑕的胸膛:“你先……先放開我。”
“那你答應我不走。”
茕娘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還威脅我呀!”
趙瑕一點都不覺得疼,壓根就不想放開懷中的姑娘,可也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緊,只能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卻仍舊抓着茕娘的手,瑩白纖細的手腕被他扣住,宛如一截上好的玉髓,趙瑕忍不住留戀地摸了摸。
茕娘瞪了他一眼,抽了兩次都沒抽出來,只能任由他去了。
趙瑕心滿意足,語氣也和軟了不少:“你為什麽不肯嫁給我,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嗎?還是說你……看上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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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他是帶着殺氣的,茕娘好氣又好笑:“若真有,你難道還去把人給殺了不成?”
“若我說我會呢?”趙瑕認真地回答,盯着她蹙起的眉頭,淡淡道,“所以你就不要去禍害別人了,再說,這世上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你哪裏能受得了,阿眠,這世上不會有別人比我更适合你了。”
茕娘不敢用玩笑的語氣說話,她苦笑着道:“你不要逼我,現在我見你,就如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再說,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當初那個小小的孩子,我可以說是一手撫養你長大,将你當成弟弟看待,你讓我一時之間如何能夠轉變心态?”
趙瑕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正因為如此,他才格外挫敗。他沒想到那麽多年的情分,居然才是阻擋他的最大障礙。
茕娘知道這話傷人,卻不得不說:“你知道我的,我天性喜好自由,這宮中太拘束了,我是真的過不慣,當年都是忍下來的。你若真是為了我好,就替我立個女戶,讓我去莊子上過我想要的生活。”
見趙瑕不說話,茕娘便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或者,你看在我這麽多年的功勞份上,封個郡主什麽的,我也是不介意的。”
趙瑕似乎才回過神來,聽見這話,便道:“郡主在大晉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裏皇後之位珍貴,你向來不做虧本生意的,在這上頭怎麽暈頭了。”
茕娘在心底嘆氣,只能又道:“明日教導嬷嬷就要正式開始教禮儀了,到時候大家都在一起,我怎麽可能不出現?”
趙瑕卻道:“我會安排的,你別擔心。”
這次談話無疾而終,而到了第二天,茕娘才知道他所謂的安排究竟是什麽意思。
與葛嬷嬷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林嬷嬷,卻是将茕娘與妙娘單獨分出去教導。幾個姑娘看向妙娘的眼神都不太對了,尤其是藺秀宜,她原本自負美貌才情,可惜前有何瑩抱了德太妃的大腿,後又有黃妙娘不聲不響就吸引了承平帝的注意力,讓她又氣又急。
林嬷嬷将茕娘和妙娘帶到了另外一間院子裏,卻只是教導妙娘一人,而茕娘看着自己面前的軟轎,頂着妙娘帶點調侃的目光,最後也只能咽下那些郁悶,默默地坐了上去。
到了乾清宮,茕娘忍無可忍:“這所謂的教導究竟也持續多長時間,難道我們就一直住在宮裏嗎?”
“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吧。”趙瑕說完,又怕茕娘誤會,便道,“我說過,這原本就是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進宮的機會,到了時間,我自然會将與你一同進來的那四個姑娘送出去。”
茕娘一愣:“那前頭的五個人呢?”
趙瑕冷笑一聲:“這原就是章家搞出來的把戲,若是德太妃腦子清醒,看到黃妙娘她們離宮,自然也會讓她們跟着走,若是她貪心不足,那便耗着吧!”事實上,在找到茕娘之前,趙瑕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他厭煩透了德太妃的僞善和貪心,她既然自作聰明,就讓她自食其果,也讓那些投機者吃個教訓。
茕娘這才知道,當初衆臣以海運之事相要挾,趙瑕才迫于無奈退步,同意了以德太妃的名義送官家千金入宮,衆臣将這當成是他的松動,卻不知他心意如鐵,從未動搖過。
茕娘也不知該怎麽評價,但在朝堂,這樣的政治博弈本就是正常,她只是有些心疼趙瑕:“本以為你當了皇帝,能夠順心順意,卻沒想到仍舊不輕松。”
趙瑕立刻裝可憐:“是啊,你不知道那些倚老賣老的臣子有多麽可惡,我又不能罵他們也不能打他們,又喜歡吵架,吵不出結果就把矛頭指向我……還有那些禦史,一個個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動不動就進谏,說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他們罵我我還得老老實實聽着……我回到宮裏還得熬夜批奏折,德太妃還總是作妖,我生病了也沒人管我,真是太慘了。”
茕娘斜眼看他:“我怎麽聽說你在朝野和民間的名聲都很好,誰敢罵你?還有,什麽叫生病也沒人管,太醫還有這滿宮的太監宮女都不是人嗎?”
趙瑕這才意識到自己裝可憐有點過頭了,連忙回頭找補:“他們能跟你一樣嗎?”
茕娘看着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本想再說他幾句,才意識到自己被他帶跑了題:“等等,不是在說出宮的事情嗎?你把妙娘姐姐她們送出去,那我呢?”
趙瑕原本想将這個問題蒙混過去,但茕娘不依不饒,他只得道:“你自然是留在宮裏啊。”
茕娘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她就知道她前一天和他說的那些話都沒被他放在心裏,她忍了忍氣才道:“我昨天就說過的,我不願意留在宮裏。”
“可我也說過,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唯有離開我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
“你都沒有問過我就擅自做主,你究竟是把我當成一個人,還是只是一件物品?!”
趙瑕被她的話刺痛,怒極反笑:“阿眠,你有沒有想過,若我只是将你當成一件物品,我何必考慮這麽多,我早就将你擄進宮中,把你變成我的人了!”
“你……你無恥!”
趙瑕上前一步,直接扣住了茕娘的手腕,茕娘身量嬌小,僅僅只是到他的胸口,大約沒想到他會這麽做,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被他直接逼到了牆角,趙瑕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撐住牆壁,将對方困在小小的空間裏。
茕娘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懸殊的力量差距,趙瑕只是一直在讓着她罷了,而不管是哪方面,他都已經是一個成熟且強大的男人了。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茕娘才真正慌亂起來,她用手推拒着趙瑕,色厲內荏:“你放開我!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從趙瑕的角度看過去,茕娘臉蛋嫣紅,額間浮出細密的汗珠,幾縷發絲粘在上頭,一雙眸子如汪在水中一般,她大概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誘人,趙瑕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明明知道自己應該放開手,但握住茕娘腰肢的手卻忍不住将她往自己懷裏帶。
茕娘抵不過他的力氣,被趙瑕整個摟進了懷裏,茕娘劇烈掙紮,卻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一時僵住了。
趙瑕粗粗地喘息了兩聲,将頭埋在茕娘馨香的發間,許久才壓抑着聲音道:“阿眠,你還沒有見過我真正無恥的樣子……”
茕娘幾乎是逃回了雲秀宮,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覺得心髒一直跳個不停,臉上的熱度怎麽都下不去。
木清恰好從外面進來,看到茕娘的樣子怔愣了一下:“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茕娘用手背壓着臉蛋想讓熱度盡快下去,聽到木清的問話只覺得萬分尴尬,便扯開話題:“這幾天怎麽都見不到你,你在忙什麽?”
木清自然是為了抓韓朔和赤山兩人,本以為派了那麽多人出去,自然是十拿九穩,誰知這麽多人竟然也讓他給跑了。木清氣得罵了一通人,不得不親自出馬,經過這幾日的忙活,才查到了蛛絲馬跡,等到他布置好了人手,才回來雲秀宮。
木清不好和茕娘說韓朔的事情,只說是公事,随後擔憂地看着茕娘:“姑姑,你的臉真的好紅,你是不是發燒了?”
“沒……沒有。”茕娘窘迫不已,“行了,我要睡了,你趕緊出去吧。”
把木清給趕出去,茕娘才沮喪地趴在桌子上,大理石的桌面冰冰涼涼,正好用來降臉色的溫度。可茕娘只要一想起在乾清宮中發生的事情,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甚至她的手腕和腰間還能感受趙瑕手臂的力量和熱度。
茕娘用力地甩了甩頭:“不要想了啊!可惡!”
可越是這樣想,她的腦海中就越不平靜,想起在離開之前趙瑕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氣得原地跳了兩下,最後将臉整個埋進了手臂裏:“啊啊啊……混蛋趙瑕!!”
木清在門外聽着裏頭噼裏啪啦的一陣響,有些莫名,不過他想,姑姑如此活潑應該不是生病,頓時又放下心來。
他召來在這院中伺候的另外兩名宮女,問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其實這兩天在含芳殿的确發生了一些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兩名嬷嬷已經處置了,便也沒有上報。
說來,這林嬷嬷與葛嬷嬷都是承平帝心腹,只是兩人的任務截然不同,比起林嬷嬷堪稱溫柔的教學态度,葛嬷嬷就嚴格多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那邊妙娘已經吃過午飯去小睡了,含芳殿這邊才剛剛結束上午的任務,甚至因為葛嬷嬷的要求,她們都不能回自己的院子,只能在含芳殿旁的偏殿用午飯。
藺秀宜吃着已經變冷的飯菜,皺着眉看了一眼另一桌的何瑩。她雖然與何瑩相看兩相厭,但畢竟互怼了這麽多年,自然看出何瑩這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因為她還拖累了全體,被葛嬷嬷多罰站了半個時辰。
何瑩只吃了幾筷子,就站起來朝外面走去,卻被一直守在門口的宮女給攔住了:“何姑娘,葛嬷嬷有吩咐,在今日的教導結束之前,不許離開含芳殿。”
何瑩驕橫脾氣上來,當即甩了她一個耳光:“我又不是犯人,你憑什麽不許我出去?”
那宮女被她打得偏了頭,卻依舊低眉順眼:“何姑娘恕罪,奴婢也是聽命行事。”
何瑩氣極,想要大吵大鬧,卻又怕被葛嬷嬷發現,這一個上午她可算是見識到了宮裏嬷嬷的本事,盡管葛嬷嬷輕言細語,也不曾打罵她們,她還是産生了深深的畏懼。
就在這時,藺秀宜走了過來,柔柔道:“這位姐姐,我們知道宮中規矩森嚴,葛嬷嬷如此吩咐也是為了我們好,但何姑娘畢竟在德太妃娘娘面前也有些臉面,卻被你們這般關在這裏,萬一德太妃娘娘知道了,豈不是對她老人家不尊?”
那兩名宮女就有些不安,畢竟德太妃雖然沒有掌宮之權,但身份尊貴,若是想要為難一兩個宮女還是沒有問題的。
藺秀宜見她們動搖,笑容更深:“這樣吧,我與何姑娘就一起在院子裏走走,你們分一個人出來跟着我們,看着我們不要出雲秀宮不就好了?”
何瑩雖然不知道一向和自己不對盤的藺秀宜為什麽會幫自己,但她畢竟不蠢,見藺秀宜對自己使眼色,立刻從荷包裏拿出一小錠銀子遞給那宮女。
那宮女猶豫了片刻,才道:“好,那就請兩位姑娘就在這附近轉轉。”
藺秀宜自然應是,拉着何瑩就走出了含芳殿。
直到離開含芳殿有一段距離,何瑩才露出厭惡的表情,一把甩開藺秀宜的手:“你又想幹什麽?”
藺秀宜也不以為意,只是好整以暇地冷笑:“你我進宮為的什麽你難道忘了,還在為從前的小事計較?那黃妙娘如今得了陛下青眼,若不将她打壓下去,我們哪還有出頭之日?”她說完,見何瑩居然沒有附和她,忍不住道,“不要以為你抱上了德太妃的大腿就萬事無憂,太妃娘娘可不能強按着陛下喜歡你。”
“我知道!”何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覺得奇怪,那林嬷嬷将黃妙娘帶過去單獨教導還情有可原,可那賀家的丫頭憑什麽也能跟着過去?”
“那商戶女不是跟黃妙娘關系好嗎?誰知是不是黃妙娘要求的,有人襯托着,還能裝一裝大度的樣子。”
“若需要襯托,這裏頭這麽多姑娘,哪個不是更合适?”何瑩說道,“你沒看到賀茕娘那張臉嗎?如果是你,你敢将她帶在身邊?”
藺秀宜因為早早對茕娘的身份産生偏見,所以一直都沒怎麽注意她,聽何瑩一提,才想起賀茕娘那張美的脫俗的臉蛋,若說這一次選進來的十人都是容貌不俗之輩,可到了賀茕娘面前,卻都免不了被比下去,黃妙娘若真有心後位,又怎會帶一個這麽大的威脅在身邊?
“總算你還不太蠢。”何瑩常年被藺秀宜諷刺,好不容易逮着這個機會,立刻就回敬了回去。
藺秀宜臉色難看,卻顧不得和她争執這種小事,她回頭看了一眼跟着她們的宮女,壓低聲音道:“所以你是什麽意思,難道黃妙娘才是那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不……不可能。”藺秀宜自己就先否定了,“那賀茕娘不過一禦史之女,往日裏哪有機會見着陛下,況且又沒有什麽名聲傳出來,我聽我姑母說,她舅母先前還到處相看,要給她找戶人家呢?若是巴着了陛下,又怎會去做這種事?”
“那可未必。”何瑩慢吞吞說道,“她之前不是折騰出了什麽保溫盒子,又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心嗎?聽說陛下在翰林院時不僅吃了點心,還誇她來着,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藺秀宜經她提醒,也想起了這樁事情,家中之前也在說這件事,本以為是顧雲璧拿自己侄女獻媚,誰知陛下誇了一句就沒有其他舉動,那杜氏也一直替賀茕娘相看人家,他們便以為是自己多心,難道……
“行了,這些也不過是你的臆想,你又沒有證據!”藺秀宜不耐煩道。
“誰說我沒有的……”何瑩說完這一句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只是藺秀宜抓住了這個話頭不依不饒,她迫于無奈,才道,“你有沒有見過那跟在賀茕娘身邊的小太監?”
藺秀宜一愣,腦海中随即想起那雙滿含戾氣的雙眼,即便是陽光之下,她也忍不住抖了抖,有些不自然道:“那太監……怎麽了?”
何瑩說道:“我先前陪着德太妃娘娘去了乾清宮,就在乾清宮裏看到了這個小太監,他在乾清宮都能自由走動,你說他是什麽身份?這樣一個人跟在賀茕娘身邊,你說,賀茕娘又是個什麽身份?”
藺秀宜震驚了,許久才道:“你……你是不是看錯了?”
“總之,你愛信不信。但若我們的對手是黃妙娘還好,若是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棘手。”
藺秀宜剛想說什麽,兩人就迎面撞上了葛嬷嬷,葛嬷嬷自然不會放過她們,她本就是承平帝用來磋磨這些姑娘的,見她們只是在院子裏走走,也沒有做什麽,便只是借了由頭狠狠地罰了她們一頓。
負責向木清禀報的宮女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木清就更不會關心,他讓這些宮女關注着,也無非是怕她們借着身份欺負茕娘罷了,可如今她們每日被葛嬷嬷折騰的苦不堪言,自然也就沒有那個精力去生事。
木清見沒什麽大事,也就撩開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