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宦官與他的裙下臣

第18章 嘤，要坐牢了

第一十八章嘤，要坐牢了

天旋地轉間，斐曦只覺腦中一片眩暈，他看見江時焦急地扶着他，臉上滿是憂慮。

對了，他剛剛是不是自爆了？

斐曦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腦袋也轉了起來，死亡的威脅對他來說很恐怖，他更珍惜自己的命。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衆人皆被斐曦剛才的一席話給鎮住了。

早先被捕的刺客只剩一人來得及卸掉下巴阻止他服毒自盡，其餘皆已魂歸地府，趙以靈見此情景神情不悅，剛擦拭幹淨的劍又拿了出來。

皇帝緩步走來，手中劍鋒滑過舞女的鬓角，她白皙的臉頰出現一道血痕，緩緩流下幾滴血水，血肉劃開的樣子，看得人頭皮發麻。

不過一會兒趙以靈手上一挑，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他揭下，宛如廢紙橫挂在他的劍鋒之上。

斐曦瞬間清醒，他借着江時的手臂挺起身來，深呼吸平複自己劇烈跳動的心。

這時趙以靈緩緩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薄唇輕啓，“斐曦，你有何辯解之意？”

“不是，呃，就是，小的不該說陛下您壞話……”斐曦這下冷汗直流了，本來狗皇帝就懷疑他，這下麻煩大了！

“你說了什麽？朕的…壞話？”趙以靈将那人皮面具挑起放入旁人手中，那小太監臉色煞白，人抖得像個篩子。

斐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巴，面上泫然若泣，“小的不該說您啃、啃人，小的發誓從未在此之前從未妄議過陛下！像禮部尚書大人愛好人有夫之婦，刑部侍郎喜好讀風塵書，德武将軍私下愛寫風塵文……嗚嗚！！”

原本還在旁邊觀望的刑部侍郎等人都坐不住，只有離斐曦最近的大理寺卿最先捂住他的嘴，其他人在後面趕來，雖然都是些無關大雅的小癖好，但是被皇帝聽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兒。

趙以靈看着幾人抱在一起，斐曦被箍得緊緊的好似一個包飯，眉間擰起，話語嚴肅，“成何體統？”

霎時間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那早已魂飛天外的雲國使者也摔似得在地上磕頭跪拜。

“陛下恕罪！”

斐曦擡頭淚眼汪汪，本來還算紅潤的臉龐也變得慘白，整個人都狼狽不堪，與路邊淋濕的貓狗無二，嘴唇還是紙似的慘白，“陛下，小的連這些都未曾與人說過，實在是情急之下口無遮攔，非我本意啊！”

趙以靈臉上出現一抹笑意，手上劍尖卻擡起斐曦的下巴，一股冰涼感從劍身傳至斐曦整個身體。

“你覺得朕還和上次一樣好糊弄麽？”

“陛下！小的幼時生過大病，記事起就在丹陽了，求陛下明鑒，小的對您的一片赤誠！”

趙以靈冷哼一聲，鳳眼斜睨，“油嘴滑舌，無一字真言，那就看看是你的本事大，還是朕的刑慎司道法高。”

刑慎司三字一出，周圍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建國初期為了震懾前朝殘黨餘部專設的行刑司，後改名刑慎司，雖然久未啓用，但是當年餘威依舊，專治夜半小兒啼哭。

斐曦黑眸中如洪水洩堤，淚流滿面，卻不知道為何心中松下一口氣，似乎就該如此，趙以靈這個家夥不這樣他才得慌。

他忽略心底溢出的一點失望，虛無如空中炊煙，一會兒就消散了。

“求陛下恕罪！斐曦他确實只記得在丹陽之事！”

斐曦馬上要被侍衛帶下去時，江時挺身而出，仗義直言。

他聽見江時的聲音都感動得哭了，兩肋插刀什麽的真讓他遇見了。

江時此時已經是箐妃的貼身宦官，也能被人尊稱一句江總管，手上管着箐妃宮中一半宮人，與趙總管也相熟。

所以趙總管見他出聲，在皇帝後面擠眉弄眼得臉都要抽筋了，實在年輕，在這時候出來也沒用，說不定出大問題，質疑陛下之策不是誰都能做的。

趙以靈臉上看不出喜怒，漠然道，“你也想試試刑慎司的手段？”言罷，眼中冷光乍現，後又瞥了一眼被簇擁在後面的箐妃。

一陣磁性柔和的笑聲出現，人與聲音截然不同，箐妃長相妩媚，眼尾和上擡的眉眼卻又添幾分淩冽之氣，讓人不敢直視，她紅唇輕啓，語調柔美，“陛下，也無需如此大動幹戈，江總管心軟容易相信他人毛病是屢教不改，妾身也為此傷透腦筋，想來也是造人蒙騙，膽敢替人擔責。”

說完箐妃拿出帕子象征性地沾沾眼角，委屈道，“都是臣妾沒有管教好，還望陛下繞過臣妾這一回~”

早在斐曦被帶下去之前，殿中就只剩下宮人與皇帝了，否則箐妃絕不會露出這幅嬌弱模樣來。

“哦，那你是想朕如何處置？”趙以靈像平淡無波的海面，底下不知藏着怎樣的驚濤駭浪。

箐妃當然聽出了這句話裏的危險，試問誰敢教皇帝做事，她也不是嫌命長，頓時軟下語氣，“臣妾全聽陛下安排。”說罷，抛去一個媚眼。

趙以靈好似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臉色不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帶着股暴躁氣息，再一看斐曦還在艱難起身，搖搖晃晃的樣子亂人心弦。

他一甩袖，轉身朝斐曦處走去，“帶着你的人離開這裏！”

箐妃以袖掩面低笑，喉間上下滾動，突然顯出骨感後又隐下，她看向斐曦與皇帝的身影，眼神微眯，露出幾分銳利。

有意思。

而斐曦還在試圖穩住自己，他不想走得太過狼狽，即使在怕也要保持風度。

烏玥……他還是很感激對方在最初幫他熟悉這個世界，雖然對方根本不知道他的芯子已經換了。

斐曦留戀不舍回頭望了一眼江時，對方早已轉身亦步亦趨的跟在箐妃後面，就當做告別吧。

趙以靈在一邊冷冷出聲，“如何，覺着委屈了？朕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如此不識好歹！”

本就極力穩定情緒的人，一雙琉璃似的眸子陡然又落下幾滴淚，眼睛清澈可以倒映出對面人的身影，直視的目光讓人心驚。

斐曦不發一語，無盡的沉默直到走入那幽深而可怖的地牢中，才終于輕洩幾聲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