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國家科學院某生命科學研究所,一輛黑色的轎車長驅直入,一直開到實驗大樓樓下。
白決明下車,快步走進去,刷卡,驗指紋,驗虹膜,還有數字密碼,一道道嚴密的安保系統之後,他走進一個巨大的玻璃的世界。
牆上的警報器閃着紅光,發出刺耳的聲響,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研究人員來去匆匆,看到他全都停下齊聲叫“教授”,神态尊敬。
白決明點頭,旁邊立刻有人給他遞過來制服,副手小王跟着從人群中跑過來,張口欲言,被他擡手阻止。
穿上衣服,他邁開步子,問:“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身高腿長,走得又快,小王小跑着跟在他身後,快速回答:“十六偷襲了進去做檢查的人,從觀察室裏跑了出來,毀了很多重要的實驗數據和觀察記錄。”
随着小王的彙報,白決明臉色越發凝重,問:“現在呢?”
小王伸手扶住因小跑而上下晃動的眼鏡,道:“已經被重新關了進去,但是……”
“怎麽了?”
“他一直在試圖攻擊研究員。”
白決明:“……”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前,裏面幾個研究員在商量着什麽,再裏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玻璃圍成的空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被關在裏面,赤身裸體,卻毫無羞恥之心,任由外面的人觀察着他。
他也一直在盯着外面的研究員,眼珠烏黑,像是某種黑色的無機質礦石。
小王輸入密碼,門開了。
白決明走進去,讓研究員們出去,實驗室裏只剩下他和少年兩個人。
直到這時候,少年烏黑的眼珠才緩緩動了一下,裂開嘴,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微微側頭,說:“我好久沒看見你了,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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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決明沒有和他寒暄,問:“為什麽襲擊為你做身體檢查的人?”
少年:“他很讨厭,我不想看見他。”
白決明:“為什麽要毀掉你的實驗記錄和實驗數據。”
少年:“我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上不能出現第二個我。”
白決明:“沒有準備克隆第二個你。”
少年又笑了一下,說:“誰知道呢?不過只要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我,我就答應你,一直留在實驗室,當你的試驗品,并且像上次入侵深藍的內部系統一樣,聽你的安排。”
白決明終于笑了一下,淡淡道:“如果你以後表現好的話,我可以酌情考慮滿足你的一些小要求,例如,給你提供衣物。”
少年立刻道:“我要黑色的,綠色也可以,黃色也好,紅色也很漂亮,總之,不是白色就好。”
白決明點頭:“顏色可以任你挑。前提是你表現好的話。”
說完,他轉身,背對着少年輸入房門的密碼。
輸入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擡頭,玻璃門上反射出少年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
冰冷而毫無情緒,無機質一般,和剛才看其他研究員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看了一眼,開門走了出去。
傅南風家裏,同樣的落地鏡中央,映出同樣的畫面,唯一不同的是,男主角換人了。
從沉穩神秘的歸國學者換成了衣着精致的陸家太子,氣氛,也因此有了微妙的變化。
傅南風側坐在沙發上,腳輕輕蹭着他小腿,手一點點的将深色領帶拉出名貴的西裝外套,慢慢繞在雪白的手指上,一圈一圈,将白決明教給她的勾引男人的小動作全都用了上來。
她手肘拄着沙發靠背,掌心撐着下颌骨的位置,沖他笑,眼神缱绻,帶着無言的引誘。
“鄭先生,若是陪您去談談天,品品茗,我倒還可以,別的……要看您疼不疼我了。”
陸今喉頭一動,他當然知道她讓自己搭戲的目的是什麽,但沒料到,她竟然會直接改了臺詞。
他眼神微變,一時間心裏即痛快,又嫉恨,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語言來形容。
頓了一下,他便順着她臨時改的臺詞往下演,一把把身邊的女人拉到懷裏,勾起她下巴,問:
“乖女孩,想讓我怎麽疼你,嗯?”
陸今這個人格本就繼承了李郁洲出色的外貌,尊貴俊雅,極為迷人。
此刻他身着高檔西裝,唯有領帶被她抽了出來纏在掌心,禁欲中透着一股隐晦的性感,偏生又用那種腔調說話,尤其是最後一個上挑的“嗯”,聽得傅南風酥了半個身子。
她眼眸泛起水光,靠在他耳邊道:“鄭先生神通廣大,有誰能瞞得了您呢?我就想知道,方才您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陸今手緩緩爬上她背,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那個啊,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傅南風眼眸一亮,張嘴,被他一根手指按住雙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陸今:“……但是,要有條件。”
傅南風:“什麽條件?”
手指在她唇上摩挲,本就嬌豔的唇在他指下被蹂躏得更紅,他眼眸變深,沒有回答,卻道:“乖女孩,喂我吃一顆櫻桃。”
傅南風似瞋似怨的看他一眼,報複似的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不輕,疼得他嘶了一聲,也不重,嘶完整個手臂都只剩下酥麻。
小小的發洩一下,她探身捏了一顆車厘子過來。
提溜着細長的梗,她命令道:“張嘴。”
陸今笑了一下,指了指她的唇,道:“用這個喂我。”
傅南風忍住給他一巴掌的欲望,張嘴咬住車厘子中間的那條縫,将豔紅的櫻桃送到他唇邊。
潔白的牙齒,鮮豔的櫻桃,對比鮮明,尤其容易讓人想起某些暧昧的場景。
在她背上緩緩移動的手停在腰間不動了,掌心的溫度隔着衣服透過來,捂得腰部和小腹暖洋洋的,還挺舒服。
然而傅南風的心裏一點也不舒服,這個動作實在有些破下限了,更可惡的是,陸大少竟然就冷眼看着,一點上來接住的意思都沒有,她脖子都酸了,還要控制着不流口水。
終于,男人滾燙的氣息逼近,一條舌頭卷起了齒間的櫻桃,但是卻沒撤退,反而長驅直入。
涼涼的酸甜瞬間在她口腔內炸開,混雜着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讓人沉迷。
櫻桃上的果肉被碾成汁水,和着兩人的唾液,順着食道流入胃裏,最後嘴裏只剩下堅硬的核和苦澀的梗。
傅南風迷迷糊糊的,喉嚨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順着滑了下去,她一下子清醒了,猛地掙紮起來,一把推開眼前的人,用力咳嗽。
陸今順勢松開她,臉上笑容得意,喘着氣道:“櫻桃核被你吃了?你慘了,它會在你肚子裏生根發芽,以人體為養分,長出一棵櫻桃樹來。”
傅南風咳了半天,沒能把果核咳出來,滿臉通紅的瞪他一眼,不想和幼稚鬼一般見識。
就算她以前有些自閉,也知道這個經典的大人哄小孩的話。
陸今:“我還沒吃過長在人身上的櫻桃,這品種不錯,長出來應該也挺甜的,到時候我去哪兒你跟到哪兒,我想吃了就從你身上摘一顆下來,怎麽樣?”
傅南風緩了一會兒,嬌聲道:“鄭先生,您滿意了嗎?”
陸今動了動嘴唇,吐出一根快被嚼爛的櫻桃梗,上面連着打了三個結。
他啞聲道:“如果這是餐前小甜點的話,我還是挺滿意的。”
傅南風揚眉:“您口中的正餐是……”
陸今笑了一下,眼裏明明燃燒着火焰,眼神卻一片陰郁。
他站起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作為甜點的報酬,我可以先透露一點。”
他彎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笑:“前幾天白決明之所以能出現在我的辦公室,是因為公司內部系統顯示,他當時和我有預約。而我可以肯定的是,公司內的任何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傅南風:“您的意思是,在深藍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系統內出現了他和您有約的記錄?”
“對,真是聰明的女孩,就是這個意思。”陸今站好,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領帶。
傅南風眼裏閃過深思,她還記得進入這裏之前,徐博士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圍繞着李郁洲的意識運轉,難道是白決明的意識影響了深藍的系統信息?
但是這樣未免太不嚴謹了,目前她遇見的這兩個人格都有遠超一般人的邏輯思維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這樣的漏洞。
會是什麽原因?
陸今整理好衣服,又是一副禁欲精英的模樣。
他抽出一張名片,緩緩按到茶幾上,道:“想知道更多,随時給我打電話,當然,前提是你為我帶來了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