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月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李望月做好了充分的心裏準備,看到年級第二時,她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覺得理應如此一樣說:“我就知道還是許忍賀的第一。”
許忍喜在旁邊輕輕拍了拍李望月的肩膀:“沒事,總有一天你會超過我哥的。”
許忍喜的話說得真誠,李望月捏了捏許忍喜的臉:“你這麽說,你哥聽見了肯定會難過的。”
哪有胳膊肘往外拐,拐成這樣的呢。
許忍喜搖搖頭:“我哥他不會的。”
二班的教室裏,許忍賀一進教室就被班裏幾個坐後排的男生簇擁起來,那幾個男生搭着許忍賀的肩膀,在旁邊高喊:“許哥牛啊,進步九十名有什麽感想?”
許忍賀笑了一下推開伸在他面前的手說:“飛升而已,不值一提。”
圍着的男生們“咦”了一聲,有人說:“我許哥就是狂,一點都不帶謙虛的。”
許忍賀一邊說一邊把包扔在了座位上:“謙虛什麽,我的實力衆所周知。”
他臉上光彩照人,圍着的男生拉他一起去踢球,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傷筋動骨一百天。”
那些男生沒管,拽着他的肩膀就往外走說:“許哥身強體壯,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許忍賀半推半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其中一個男生說:“去一班叫上陳向。”
那些男生都知道陳向是許忍賀的好哥們,一個人應了一聲就跑去叫人了。
一群人就這樣勾肩搭背地從教室離開,人走之後,她長長地松了口氣,有許忍賀在的地方真是熱鬧無比,鬧得她想做幾道題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晚自習的預備鈴一響,許忍賀那群人就回到了教室,每個人的頭上、臉上都挂着水珠,好像剛從水裏泡過一樣,許忍賀坐到座位上,看向她,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亮晶晶的:“鹿嘉,借我幾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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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桌肚裏掏出一包紙放在桌上,許忍賀抽了幾張沖她笑:“就三張啊。”
她看了一眼許忍賀說:“随便你拿幾張,我不要你還。”
幾張紙而已,她沒有那麽小氣。
許忍賀有他自己的一套說法:“我這人一向是有借有還的。”
“那随你。”
許忍賀要是想還,也是可以的。
許忍賀從數學書上扯下一張紙遞給她說:“還你一張畫。”
這畫是許忍賀剛來二班時畫的,她那時候沒看見許忍賀畫了個什麽東西,現在她看見了——許忍賀畫了一個長着鹿角的卡通小女孩,小女孩的臉圓滾滾的,臉上還有兩團紅暈,紮着兩個麻花辮,看起來很可愛。
她翻過紙一看,果然許忍賀又在背後落款了,只是這次許忍賀沒有寫他的名字,而是寫了鹿嘉兩個字。
那兩個字龍飛鳳舞的,看得她心髒有些不受控制地跳起來,臉上又有些灼燒感。
她猶豫着問許忍賀:“你畫的是我嗎?”
許忍賀灌了口水說:“不是。”
“那為什麽後面要寫我的名字?”
許忍賀頭也不擡地回:“練字。”
她“哦”了一聲,臉上不自覺地輕輕笑了起來,許忍賀這個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他主動找話,把這幅畫送給她的,可是她一追問,許忍賀就別過頭不看她了。
她把畫夾在了書頁裏,對許忍賀說了一聲“謝謝”,許忍賀點了點頭。
坐在許忍賀前面的周媛媛突然轉過頭來看着他倆,臉上挂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對着她倆冷哼了一聲。
當天晚自習結束,闫芳就來班裏換了她和許忍賀的位置,她搬去了第一排的最左邊的角落,靠着窗戶,許忍賀搬去了最後一排的最右邊的角落,靠着牆壁。
她和許忍賀的距離成了全班最遠的距離。
換位的原因是什麽闫芳沒有說,但是她從闫芳難看的臉色上也能猜出原因。
她的臉頓時有些燒,換完座位後,闫芳冷冷地掃視着她和許忍賀,她以為闫芳會說些什麽,但闫芳什麽都沒說,揮了揮手就讓他們走了。
她松了口氣,匆匆從闫芳身邊走過,李望月在教室門口等她,見她出來的樣子沒有往常輕快,就問她:“怎麽了?”
她知道李望月不希望她跟許忍賀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就沒有告訴李望月發生了什麽,搖搖頭,挽着李望月的手就往宿舍走:“沒事,就是換了個位置。”
“換位置?”李望月疑惑地問:“怎麽突然換位置了。”
她半遮半掩地說:“老班不讓男女生同桌。”
李望月很贊同她和許忍賀分開坐,但是見她心情不太好,李望月還是安穩她:“沒事的,沒準新換來的同桌也不錯。”
她點點頭,什麽都沒說。
那天晚上她回到宿舍蒙頭睡了一覺,第二天再去教室時,她故意經過周媛媛的位置,周媛媛趾高氣昂地對她冷哼了一聲,她瞪了周媛媛一眼,好在班裏沒人問她為什麽和許忍賀換座位了,闫芳也沒有在班裏提任何一句她和許忍賀的事情,周媛媛也沒有多嘴,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她松了口氣,下課的時候,她不再往後門走,而是從前門出去繞一大圈的走廊去廁所。
她刻意和許忍賀保持着距離,許忍賀察覺到了,幾次故意從她位置旁邊經過,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每次都被她完美的避過。
她和許忍賀之間的沉默,一直持續到了運動會前夕。
江中的運動會要辦三天,這三天裏除了第一天大家需要集合參加開幕式外,其他兩天各班的同學就很自由,報了項目的參加項目,沒報項目的只要人在操場就行,其他的沒人管。
李望月報了個1500m的女子長跑,她以為李望月是被逼的,李望月告訴她這是她自願的。
李望月認真地說:“我喜歡跑步,每次跑步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很安靜很安心。”
她聽着這話,心裏對李望月佩服得五體投地,李姐果然是李姐,不僅腦子夠用,運動也不遜色。
許忍喜因為身體不好,沒有報任何項目,但是許忍喜被一班班主任推薦擔任了運動會上的念稿人,各班寫來為運動員加油的稿子都由她念出來。
許忍喜對此很高興,她終于有機會能在集體活動中出一份力了,白淨的臉上神采奕奕。
許忍喜問她倆:“你們說我念稿子的話,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她笑了一聲:“你的聲音這麽好聽,什麽都不用準備,帶好水就行了。”
李望月拍拍胸脯說:“水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許忍賀離開一班後,李望月就成了一班的班長,運動會期間班裏的水和零食都由李望月負責安排人準備。
許忍喜笑着說:“謝謝你,月月你真好。”
李望月風輕雲淡地點點頭,轉頭問她:“鹿嘉你報了什麽項目。”
她想起自己報的項目頓時就欲哭無淚,她原本什麽項目都不想報的,奈何闫芳有自己的想法,闫芳說:“我們班也不是搞體育的,運動會什麽的重在參與,我點人參加就行了。”
二班主動報名參加運動會的人不多,許忍賀報了個男子3000m的長跑,跟許忍賀玩得好的那幾個男生各自報了些其他項目,剩下的項目一個報的人都沒有,闫芳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就按照成績單來點人參賽,點到她的名字時,剛好就對上了扔鉛球的項目。
“鹿嘉你去扔鉛球。”
她聽見闫芳這麽說的時候,嘴巴都張大了。闫芳讓她報什麽項目不好,偏偏報鉛球,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她算是體會闫芳說的重在參與是什麽意思了,就她這體格子上了賽場最多就是出現一下。
李望月聽了她的項目後,認真地對她說:“鹿嘉別灰心,從今天開始練,沒準你可以突破自我。”
李望月不愧是李望月,遇到困難她首先想的就是怎麽解決。
許忍喜也鼓勵她:“對啊嘉嘉,我們陪你練,你肯定會取得好成績的。”
兩人這麽一說,她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就練吧。”
運動會開始前的一周裏,她和李望月、許忍喜每天下午都會去操場練習,李望月練習長跑,她練習扔鉛球,許忍喜就站在她旁邊給她加油。
但是她技術不太好,每次用盡全力扔出球,以為那個球能落得很遠,仔細一看那球就落在一米多遠。
許忍喜怕她灰心,就去籃球場上把許忍賀叫了過來。
她當着許忍賀的面扔了一次球,許忍賀站在邊上,一看她扔出去的球忍不住笑了說:“你這樣的還不如不扔呢,當時老闫給你安排項目的時候,你怎麽不拒絕呢?”
當時她其實想拒絕的,只是闫芳都說了這些是沒人報的項目,她要是拒絕了,別人肯定也會拒絕的,那她們班的這個項目不就沒人報了。
她這會兒已經忘了她和許忍賀之間的別扭,無力地說:“真的沒有進步的機會了嗎?我其實還想掙紮一下。”
許忍賀看她不是在說笑,臉上的表情也認真起來:“你調整一下姿勢,也許還有救。”
許忍賀走到她身邊,她倆的距離變得很近,一股她在許忍喜家裏聞過的皂香撲鼻而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把球遞給了許忍賀。
許忍賀接過去,給她示範了标準的扔球動作,再把球遞回來時,她的指尖碰到了許忍賀的指尖,頓時她愣了一下,許忍賀的手也僵住了。
她稍稍用力才從許忍賀手裏把球接了過來。
許忍賀說:“你來一遍。”
她按照許忍賀教的把球扔了出去,只是由于她的扔球動作還是不熟練,扔出去的球還是不遠。
許忍賀在旁邊看着沒有說她笨,她頓時松了口氣。
那一周李望月、她、許忍喜和許忍賀接連三天下午都在操場上一起練習,運動會前一晚,她變得有些膨脹,第一拿不到,但是她有信心不拿倒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