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第 16 章
宋律齊掀了掀眼皮, 低聲道：“真會打發人。”
鄭希文狡黠一笑，側步從他身前挪走，小跑一段路, 轉過身跟他揮手, 說再見。
宋律齊目送她腳步輕快地走進小區，繃了一早上的臉色終于還是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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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勉強還算上午, 宋律齊出現在口腔醫院。
坐診醫生看見他, 有些意外，導診的護士解釋宋先生希望把智齒拔除提前到上午, 他已經吃過早餐了。
“可以可以。”醫生點頭, “能上午手術最好了。”
手術全程不到二十分鐘，随後宋律齊被帶去觀察室, 敷冰貼，聽醫囑。
本想結束後直接回酒店，想起錢包落在乾和，折了回去。
楊兆北輕車熟路輸密碼，開門，換鞋, 拎着東西走進來跟他打招呼，欠兒登的語氣, “一天不見, 兄弟你不完整了。”
一只拖鞋飛了過來。
“別這麽大火氣呀，我這好心來看你。”楊兆北邊走邊把拖鞋踢回沙發旁, 看着抱臂倚着靠背、面色麻木冷淡的宋律齊, 湊近觀察，“疼不疼？”
宋律齊牽了下唇角, 笑得陰恻恻，“你試試。”
“嘿嘿，我又沒長這玩意。”楊兆北在他身邊坐下，将手裏的袋子放上木質矮幾，邊拆包裝邊絮叨昨晚的經歷，如何坐過站如何堵車雲雲，半晌，問：“哎，你怎麽一聲不吭啊？”
他掀開碗蓋，拆餐具，回頭看宋律齊，後者指了指自己的後槽牙齒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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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拔完牙不能說話啊。”楊兆北指着桌上的蛋羹和瘦肉粥冒着熱氣，“那現在能吃飯嗎？能吃趁熱吃。”
宋律齊：......
宋律齊剛開刀拔了智齒，麻藥勁還沒過，半邊臉發木，沒心思吃飯，從茶幾底下撈出本數獨題集打發時間。
楊兆北則跟朋友約了出去玩，現在還沒到點，實在無聊，樓上樓下到處亂逛。
“不過你怎麽突然想起來這兒住了？”他在二樓平臺站定，靠着玻璃護欄向下望。
為什麽突然來這裏？
宋律齊丢開書，看向窗外，只看到花園郁郁蔥蔥的深濃淺綠，幾抹赭紅。
昨天臨時決定來這裏是因為發現那茶館距離這裏很近。
不過細究起來，整個衛城又能有多大，去哪不也就至多二十公裏麽。
只是昨晚車不在身邊，而且身體自然地選擇了淡忘那些，一通電話過去，就有許多人前赴後繼的過往。
“一直住酒店也不是個事啊，而且你不是一直吐槽這邊酒店沒審美，舒适度也跟不上。”楊兆北說，“要不你搬過來，再找個阿姨打掃衛生，偶爾做做飯。要真不喜歡這裏，那就再去找別的呗，租套房子又不是難事。”
楊兆北說着，接起響鈴的手機，“喂哪位忙着呢沒什麽着急的事我可就挂了啊......什麽？”
音量陡然拔高又刻意壓低。
宋律齊擡眼看過去。
“不是，你再講一遍，我沒明白。”楊兆北神情微變，沉下臉，腳步錯亂地下樓，“是她把人......了，還......？......什麽時候的事？......我過、我現在過不去，她......？怎麽樣？”
這件事被隐去了關鍵詞，下樓後的楊兆北換回沒心沒肺的面孔，笑兩聲，表示自己有事得先走。
宋律齊起身，在他經過身邊時擺手，示意留步。楊兆北試圖越過他，未果，兩人相持數秒，他只能搖頭。
“又讓你看笑話了。兆南在南都開車撞了人，還跟對方起沖突，對面不知道什麽來頭，上趕着把這事鬧大。”
“兆南現在在哪？”
楊兆北看見他俯身去拿木幾上的手機，知道他什麽意思，沉默片刻，“對面把她弄進派出所了，還沒去領。”
“人沒事吧？”
楊兆北在宋律齊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後者亦颔首，“只要人沒事就行，別的都不是事。”
他兩分鐘前堵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沉回原位。
“這事本來沒什麽。”楊兆北嗓子眼幹澀，“就是怕鬧大了有人往老頭那裏捅。”
“我來，你不用管。”宋律齊低頭解鎖手機。
他又問了些具體情況，轉身去一旁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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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兩天假期，鄭希文幾乎全部用來給扉頁簽名。
手腕簽得酸痛，簽字筆用掉了四五只，單頁紙逐漸累積成摞，分散桌面、椅旁、紙箱中各處。
順豐快遞員打電話過來，約定下午三點攬收，她抓緊時間簽掉最後一摞，将彩筆插回筆筒。
幫快遞員裝箱發貨，等對方離開，鄭希文帶上門，敲了敲酸痛的腰，面對空蕩的客廳，一時間不知道做點什麽。
前段時間連載的書已經完結。這是她經編輯推薦，第一次嘗試網絡連載，結果并不盡如人意，更新強度降低了故事本身的質量，打算這幾天盡快修改。
生活也要回到正常的軌道。鄭希文換了身衣服，拎鑰匙出門。
她去了趟家附近的大型商超，購買接下來一周的食材，回到家，将這些食材處理後分裝冷凍。
切青辣椒時忽然想起忘記将冰淇淋放進冰箱，她放下刀，擰水沖手，匆匆走去客廳收拾，幸好時間不長，只是盒外一層水汽，沒有融化。
鄭希文關上冰箱，往圍裙上抹了把水跡，拾起餐桌上的手機，打開微信，孤象的頭像。
在對話框裏編輯了兩句話，發出時卻猶豫。
真實的一夜比夢裏要真切得多，滾燙的體溫、交替的喘息，真切的充實感不僅填滿身體，更企圖擴張其他領域。
這人比鄭希文預料的更能動搖她的立場，所以理性推她同他保持距離。
光标閃爍，她劃走微信，放下手機，回廚房繼續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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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工作還要繼續。
清早，鄭希文開車進了園區，泊車時路過一輛奔馳，留心車牌號，并不是熟悉的那輛。
莫名想起件事，那天聚會聽到的——RR那個混蛋前男友的新車莫名其妙被人砸了，而且沒找到肇事方，氣得他在單位門口破口大罵。
而且，據說那天沖突後，混蛋去醫院檢查，輕微腦震蕩，肋骨骨折兩根，外加大大小小的外傷，竟沒有後續。
找到車位，鄭希文甩開多餘的思緒，專心停車。
上午的會議持續一個半小時，鄭希文負責紀要，會後跟生産中心主任溝通細節。主任頭發花白，人很和善，仔細解釋後問她：“......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可以可以，明白了，謝謝劉主任。這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就不多耽誤您了。”鄭希文笑着客套。
“這有什麽。”主任擺手，“那我就先走了。”
主任離開前向窗邊致意，鄭希文看過去，才注意到宋律齊也沒走，在聽技術中心某項目組負責人的報告。
他站在桌邊靠窗的位置，側影清落，單手抄兜，另只手按着桌面，視線沒有落在身旁彙報人的身上，而是向外望出去，神情冷淡認真，偶爾颔首。
會議開始前，他在倒數幾個入場，全程幾乎沒有發言，所有內容由秘書代為轉達。
鄭希文不動聲色挪開視線，幫行政部門的同事關掉投影機器，出門前亦跟窗邊的人致意。
午餐時間，走廊空靜，會議室沒有關門，對話聲依稀傳進來：
“......你今天不去食堂了？”
“嗯，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我自己帶了飯。”
窗戶沒關，過堂風吹得門砰聲合閉，宋律齊回頭看了一眼，繼續聽負責人的報告。
“......具體的細節，還要等嘉朗那邊的人過來，才能敲定，現在咱們這已經準備完畢。”
負責人一口氣說罷，停頓喘息，觀察他的神情，等他點頭，心裏一塊石頭才落地。
午餐時間，宋律齊提不起胃口，轉身去隔壁會議室聽關鍵人事的面試。
從會議室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
他上樓前跟方田打了招呼，到辦公室時後者已經将午餐放到偶爾充當餐桌的會客桌。
盒裏是一份意式千層面，配了蔬菜泥，旁邊還有一只小一些的盒子，搭了只金屬勺。
宋律齊提褲腿坐下，拾起盒蓋，上面寫着冷萃咖啡冰淇淋，他擡頭。
方田也覺得奇怪：“剛才在冰箱裏看到的，不是宋總你的嗎？我看标簽上是你的名字......”
指尖抵着盒蓋轉一圈，側邊被冷凝水打濕的标簽朝上，宋律淡聲：“是我的。”
方田應聲，見沒別的事，退了出去。
冰淇淋綿冷，偶爾牽扯傷口不至于太痛，宋律齊吃了幾口，放下勺子，拾起手機，給鄭希文發了條消息。
【晚飯想去哪吃？】
對話框頂端很快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
鄭希文：【我這幾天有事，得早點回家】
鄭希文：【周五或者周六晚上可以嗎？】
宋律齊将手機扣向桌面，扭頭看了眼百葉窗外辦公區影影綽綽的輪廓，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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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周五。
鄭希文上午請了個短假，回到公司後着手處理日常事務，因下午有個活動，忙得焦頭爛額。
剛從四號研發中心回到辦公室坐下，就被清潔工叫住。
“你是坐這兒的？你是鄭希文不？”
鄭希文笑，“你好，我是，有什麽......？”
大姐摘下手套，從挂在推車把手的塑料袋裏拿出個文件袋，遞過來，“我中午打掃女廁所的時候，撿到這個，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鄭希文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東西，解開繩結後看到紅色證書的一角，才想起這是今早請假去辦理的房産證。
“是我的，謝謝姐，這東西要是丢了可就麻煩了。”鄭希文道謝，拉開抽屜，拿了點零食，塞給大姐。
大姐客套幾聲，也就收下，笑眯眯說：“恭喜啊。”
鄭希文正要說同喜，聽見她繼續道：“你這考的是什麽證，能值多少獎金？兩萬？你可是這個辦公室的。”
鄭希文不明所以：“證書？”
大姐也意外：“啊？不是證書？”
鄭希文想起這幾天集團确實有人才補貼措施，很多人拿證書認證。
她解釋：“姐，這是我家的房産證。”
大姐羞赧地撓了撓頭，說自己不識字，鬧笑話了。鄭希文忙說哪有，自己也覺得自己看起來像個高級人才，難怪姐會認錯。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小插曲一閃而過，鄭希文後知後覺地發現疑點，大姐不識字，怎麽知道證書是她的？
但也來不及多想。這幾天衛城兩所部屬院校承接了生物醫學領域的論壇，與賽實合作搭建新平臺的臺省企業參加，需要招待，她沒有吃午飯，直接趕回市區。
活動持續到晚上七點，一行人轉去衛城大飯店用晚餐。
這段飯原本也算商務局，但據說臺省企業高層與賽實總部某高層關系密切，合同也已簽下，所以飯局氛圍偏休閑娛樂。
鄭希文作為平時需要看眼色照顧人的那個，輕松了不少，有時間填飽餓了一天的肚子。
客方就住衛城大飯店，最後的寒暄是送人到電梯口，鄭希文看了眼人群最前方的宋律齊，拿着手機，轉身去洗手間。
鄭希文：【可以來洗手間這邊一下嗎】
發出消息，她切進跟楊瑛的對話框。
楊瑛昨天剛到衛城，聽說鄭希文吃飯的地方距離自己住的酒店不遠，說今晚來接她。
她回複這邊結束了。
鄭希文上過廁所，洗手出門，低頭看楊瑛的回複，餘光注意一道視線，擡頭看過去，宋律齊的目光已越過她，擡颌指了下她身後。
她回頭，看到步梯通道半敞的防火門，宋律齊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鄭希文定了定神，四顧無人，快步走了過去。
步梯距離洗手間不遠，甚至可以聽到洗手池嘩然的水聲，水聲中斷後不久，腳步聲漸近，宋律齊走進來。
鄭希文鼻子敏感，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你喝酒了？”
“沒留心喝了一口，剛才吐掉了。”
她點頭，仰頭看他，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創口還疼嗎？”
“看做什麽了。”宋律齊垂眸，眼梢幾分笑意。
鄭希文背手，只當看不懂，“是嗎，看來說話應該是不疼的。”
他低聲一笑，“裙子。”
“什麽？”她沒聽清。
宋律齊目光下落，定格在她腰線以下，意有所指，“不整理我就當你是故意的了。”
鄭希文一頓，低頭打量自己，熱意迅速湧上臉頰。
半裙的裙擺折進內褲裏了。
她迅速抽出裙擺，整理平整，薄薄一層粉底已經蓋不住臉色，這份粉紅甚至悄然蔓延至耳廓。
宋律齊笑着擡手，拇指揩了下她滾熱的耳廓，“等會兒跟我回去？”
鄭希文擡頭，“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
“今晚又不行？”
她歉意一笑，“我有個很久沒見的好朋友來衛城了，正好在這附近，今晚陪她。”
“我呢？”
“明晚我們一起吃飯。”
宋律齊垂眸，淡淡地看着她，讓鄭希文想起最開始跟他認識時，那種清薄凜然的眼神，她有點緊張，攥緊掌心，直到他颔首，“明天再說。”
她松了口氣，又覺失落，搞不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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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齊去休息區接了個電話，出來時鄭希文已離開，他也下了樓，在大廳裏碰見李鳴，把對方叫住。
李鳴笑容滿面，“哎，宋總，您說您說。”
宋律齊問了問前段時間餐廳滿意調查的事。
倒不是他填了表，聽方田跟別人聊天時提起過一句。
“餐廳嗎？”李鳴沒想到他會主動關心這種事，有些意外，斟酌道：“對，前段時間我們發了一張餐廳滿意調查表，收到很多反饋，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畢竟公司這麽多人，衆口難調嘛，您肯定能理解。”
宋律齊沒理他這套，單刀直入問：“現在的承包合同已經到期，對麽？”
“啊，對。”李鳴婉言：“其實我們也有招标，但這個承包商吧，是小王總定下來的，也中了好幾年了，一直合作的都挺好......”
小王總是集團董事的女婿，他得罪不起，只能寄希望于對面的聽懂自己的暗示。
宋律齊低頭看了眼手機，“.......那就重新招标評标。月底前能完成新的承包商入駐營業麽？”
李鳴咬牙：“沒問題宋總。”
“辛苦了。”宋律齊淡聲，随後略一點頭，提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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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停車場并排停放幾輛商務車。
一行人三五結伴走來。
“......還真走了？這麽着急。”
“是啊，被一輛寶馬接走了，周末也約不出來，真不知道她在忙什麽，還是不想跟咱們玩。”
“寶馬X7，連號車牌。”
“這你都看得出？”
“談男朋友了吧，命真好......宋總。”
因為最後兩個字，幾人噤聲，扭頭跟身旁路過的男人打招呼，後者腳步沒停，略一點頭，算是致意了。
周正清落的背影漸漸走遠。
“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也.....”
“大晚上的，做什麽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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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齊拔牙時傷口的縫合線是可吸收線，可拆可不拆，他打算拆掉。
周六去了口腔醫院，手術醫生接診，拆線前檢查傷口，說恢複得還可以。
從醫院出來，正好接到楊兆北的電話。
“喂，我。兆南那邊沒什麽事，回學校了，車禍對面那人我也叫人去醫院看過了，胳膊骨折，別的沒什麽事，就是嘴挺硬，但是剛才通了電話，我看那态度，也不是不能和解......這事兒真多虧了你，這麽着，我那魚竿，酒，那幾匹愛馬，你挑，你随便挑。”
聽電話那頭沒心沒肺的語氣，看來是真沒事了，宋律齊道：“少跟我來這套。”
“嘿嘿，那我收回這話，給你磕一個。不過你這幹嘛呢挺吵的？”
“來醫院拆線，剛出來，在大街上。”
“哦，你那個智齒......”楊兆北收笑，帶着歉意，“要不是那天下午說了那麽多話，應該早好了吧。”
那天下午兩個人都打了數個電話，他離開前才注意到宋律齊臉頰已經腫了起來。
“打住，這才幾點，開始煽情。”宋律齊拎着鑰匙走向車位。
“我這真心實意，哪是煽情啊，不想聽是吧，行行行，聊點刺激的——我說這段時間怎麽不愛出來跟我玩呢，有姑娘陪吧？”
宋律齊一時沒說話，對面繼續道：“你別不承認，我那天都看到了，門口多拆一雙拖鞋，我跟你說這套房我去的比你勤，什麽擺件什麽構造我門兒清......”
越說越沒譜了。
餘光瞥見熟悉的身影，宋律齊拉開駕駛座車門的動作頓了頓，後退一步看過去。
女人站在街頭，一手握甜筒，吃得很認真，另只手搭在身旁行李箱拉杆上，掌心也是只甜筒。
“都拆線了，你恢複的還可以？不妨礙跟姑娘打啵吧？”楊兆北語氣裏有種欠扁的暧昧揶揄。
宋律齊勾笑：“要不你過來檢查檢查？”
“什麽？”
沒理會電話那頭的疑惑，他轉身走向停車場出口，繞過綠化帶，看見女人明媚的笑眼，正要含笑，才意識到對方的目光越過自己，落在別的方向。
低調的黑色寶馬駛向路邊，減速停靠。
鄭希文跟車裏的人招手，駕駛座下來個氣質不菲的男人，兩人交談幾句，男人替她拎行李箱，搬進後備箱，她則自然地坐進副駕駛。
宋律齊原地目送這輛車駛離，消失在車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