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話:鬼王與少年的三生三世
第40話:鬼王與少年的三生三世
“幹你!”
鬼王怒道,繼而殘忍的淩虐了少年。
這一夜,是鬼王與少年的第一次。
但鬼王并不溫柔,只有暴虐和殘忍。
許是那少年太過有趣,明明是個男子,卻時不時哭的梨花帶雨。
鬼王興致大起,竟直接将少年綁回鬼界圈養将他視作牲畜禁脔,日夜與之纏綿,百般折磨。
顧安生講到此處,講靈人忽然開口,“若我是那少年,便會直接求死。”
宮千億卻搖了搖頭,“若是我,便會找機會殺了他,在逃出去。”
顧安生淺笑,繼而道:“少年确實這般做了,且聽本王繼續講下去。一天晚上,少年主動獻身。鬼王第一次感受到,那少年順從的快意。
正在鬼王興致高昂之時,少年忽然舉起尖刀,一刀捅進了鬼王的心頭。鬼王并未死,卻瞬間戾氣翻湧,他竟直接弄瞎了少年的雙眸。
待鬼王平靜之後,痛苦萬分。他也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那鬼王其實早就看上了少年,只不過他不懂何為情愛。”
顧安生說道此處,眸中忽然蘊出了水霧。
宮千億垂眸不語,許是覺得這個故事很是殘忍,許是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鬼王傷心欲絕竟用了禁術,從此少年同鬼王共用一雙眼睛,再也無法分離。鬼王努力克制自己的暴虐,對那少年越發溫柔。
少年也漸漸愛上了鬼王,但依舊想要逃離。他十分倔強,且并不喜歡這般被強迫。少年開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想盡各種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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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以性命相威脅,但鬼王依舊不肯放過他。終于在又一次強迫少年之後,鬼王遭到了禁術的反噬,又一次失控。
他直接剜出了少年的心髒,當着他的面狠狠捏碎。少年終于解脫,鬼王忽然驚醒。他本想同那少年一起走,但少年卻不許,少年用自己的生命下了詛咒。”
說到此顧安生忽而擡眸,望向宮千億,“詛咒鬼王,永世孤寂,不死不滅。”
宮千億聞言,心內一震。
只覺得這般詛咒,殘至極。
顧安生輕嘆,繼而說道:“少年死後,鬼王便踏上了旅程。鬼王尋遍了冥界每一個角落,想要尋到那少年的消息。
他一次又一次渡過冥界之河,同很多人講過這個故事。許是造化弄人,許是少年的詛咒起了作用。鬼王不斷追尋着少年的轉世。卻總是與他錯過,一世又一世。
直到有一天,鬼王又一次尋到了少年。那少年竟轉世成了大家族的小公子。鬼王直接拿出重要之物,交換同那孩子的婚約。
并且默許那家族說出謊言,拿着他的東西,引得衆鬼臣服。本以為一切順遂,他也可同那少年再續前緣。誰知,那少年因同他一起用過禁術,體內天生便有一股戾氣。
還未長大,便又一次夭折。鬼王不知尋了多久,直到那家族的後代,又出現了那孩子的轉世。他便直接廢了半生修為,替那孩子封印了戾氣。
又替那家族找來了鎮邪之物,将那東西幻化成人,以他的氣血壓制少年的異常。做完了這一切,鬼王陪那少年轉世的孩子,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
但他終是支撐不住,陷入了長眠。直到他感知那少年有危險,便強行使自己清醒。他救出了少年,卻毀了自己的肉身。
鬼王無法同他一起走,只好将他托付給旁人。他又一次陷入了沉睡,待他再次醒來。那少年依舊平安,卻愛上了人。”
顧安生講完了故事,拿起手邊的清茶一飲而盡。
雖依舊寡淡,但他卻嘗到了一絲苦澀。
“這結局,真的,不行!你要改!”
講靈人忽然起身,拿出紙筆便開始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笑着道:“結局應是,那少年雖愛上了旁人,但鬼王的詛咒也解除了。”
“鬼王也會轉世,在下一世,又遇到了那個少年。他們可以平凡度日,也可以并肩作戰,總之最後應是。”舉案齊眉,共白頭!”
“好!”
顧安生開懷一笑,又對着宮千億問:“本王覺得甚好,千億呢?”
宮千億淺笑不語,終是點了點頭。
顧安生心內一暖,繼而笑的越發灑脫。
他又問向講靈人:“那我們,可以去埋骨之漠了嗎?”
“請!”
講靈人起身,做邀請之勢。
二人眼前忽然出現一道光暈,顧安生拉起少年,對着講靈人道謝:“謝了!改日請你喝酒!”
說罷,他便拉着宮千億,邁入了光暈之中。
“願君,諸事順遂。”
講靈人說罷,素手輕擡,光暈随之關閉。
而他也開始執筆,欲要寫下另一個故事。
埋骨之漠。
随着一陣天旋地轉,少年耳畔忽然傳來陣陣陰風。
他剛一睜眼,便看到一片無盡之漠。
“先從這裏找起,此處遼闊,需慢慢來。”
顧安生說罷,便帶着少年走上了前路。
“師尊!!!段清言!!!”
大漠無邊,少年邊走邊喊。
他不知該去何處尋,只能用這最蠢的法子,希望能得到一些回應。
二人腳步深深淺淺,自身後鋪出一條長的足跡。
埋骨之漠無晝夜,斜陽永駐蒼穹。少年不知行了多久,顧安生亦然。
“小心。”
宮千億腳步突然踉跄,幸得被顧安生及時扶住。
顧安生見他臉色越加蒼白,急忙拿出準備好的清水,遞給少年。
少年喝的很急,險些嗆到,顧安生又急忙幫他順背。
“餓不餓?”
少年聞言,抹了抹嘴角,繼而點了點頭。
那副孩童般的神情,看的男人心內一跳。
“先吃些東西,休息一下。
顧安生說罷,便給少年拿出了吃食。
都是一些路上買的糕點和肉幹,一直被他裝在百川囊中。
他的身軀本就是妖力所化,并不需要進食,但那少年卻是需要的。
宮千億接過甜餅,吃的狼吞虎咽,卻總感覺差些味道。
他有些想念趙梓奕。
卻又忽然想起段清言。
若說院中那顆桃花樹,是那男人的本體。
那他經常吃桃花糕,豈不是在吃那男人的血肉。
宮千億想着想着便笑了,他問:“既然那棵桃花樹是段清言的本體,那他的肉身又是什麽所化?”
顧安生聞言,笑了笑,“他本是一段竺清桃木,若說那院中的桃花樹是他的本體,也并不準确。只能說,是一部分。”
宮千億有些不解又問道:“一部分,是何意?”
顧安生思量片刻,“比如他的心,便可種下,長成之後便是體。所以說,草木之妖不但生來沒有妖氣,且沒了心也不會死。”
繼而他話鋒一轉,“除非,他一心求死。”
宮千億聞言,心內似被烈火灼燒。
段清言應是知曉了他的身份,無法面對于他,便不想再活。
顧安生見那少年眸中含淚,只好又道:“宮家出事那一夜,本王來遲了。但本王并未感知到,那桃木妖的存在。”
“是,是我殺的!是我殺的又怎樣!他們本就該死!!!該死!!!”
少年心內一震,他忽而擡眸,“可他,承認了。”
“人死如燈滅,前世恩怨一筆勾銷,他也不想再去深究這些。無論是之前做過的種種,甚至于段清言的死,少年都沒有過後悔之意。
他的複仇已經完成,而現在他便要為自己而活。去尋他的心悅之人,帶他歸家,從此餘生便是清歡。但若這一切不是他做的,那他之前所有的複仇,又算什麽。”
顧安生輕嘆一聲,又道:“罷了,尋回他在問個明白。若千億不願開口,本王便替你問,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宮千億聞言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垂眸不語許是,他害怕知道真相。
若段清言依舊承認,那他會不會又因為仇恨,做出一些傷害彼此的事情。
若段清言否認,并告知了他全部真相,那他又要如何面對段清言。
無論宮家之事,是不是段清言所為。
對如今的他來說,都是不想在提及之事。
“想什麽呢?像個小傻子一樣!”
顧安生說罷,便輕輕彈了一下宮千億的額頭,宮千億有些痛,瞬間瞪起了眼。
他剛想開口罵,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
“鲫魚湯!這裏為何會有鲫魚湯?”
宮千億說罷,即刻環顧左右。
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跳的他胸口發痛。
那團岩漿好似又一次纏上了他,卻依舊尋不到出口。
忽然,他看到了一抹虛影,手中還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鲫魚湯。
少年愣在了那裏,那抹虛影很淺,但他卻一眼認出了那人。
他的背脊忽然被人推了一下,他聽顧安生道:“千億,是他,去吧。”
宮千億緩步而行,他有些不敢靠近,走的越發慢。
忽然,他的手被人牽起。
顧安生眸中含淚,一步一步牽着少年,走到了段清言身前,他灑脫一笑,“這是他的魄,卻是碎片。将他收到鎖靈囊中,即可。”
說罷,他便放開了少年的手,引導他上前去。
“師尊……”
少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撲了上去,抱住了那抹虛無的幻影。
他雖抱不住,卻依舊做出擁抱之勢,心內也變得溫軟。
段清言的虛影并沒有任何回應,但過了片刻他忽然擡手,虛抱住了少年。
顧安生見狀便轉過身去,不再去看那相擁的二人。
赤紅的眸中悄然落淚,但面上卻始終帶着笑意。
“師尊,千億好想你。”
少年哽咽道。
段清言忽然開了口,他道段清言:“千億,喜歡,鲫魚湯。”
他說的很慢,嗓音清冷依舊。
明明在身旁那聲音卻格外缥缈,好似細碎沙粒,風吹即散。
忽然,少年腦中閃過畫面。
那是段清言的記憶,镌刻在靈魂中的記憶。
清風門趙梓奕房內入夜十分。
“給千億,送去。”
段清言手中端着一碗鲫魚湯,淡淡的說道。
“師尊為何要梓奕去送?”
趙梓奕接過段清言手中的鲫魚湯,不解的問向他。
“莫要說,是為師做的。”
段清言說罷,便起身離開。
趙梓奕心知,段清言不善表達,便也笑笑沒有再說什麽。
回憶戛然而止,少年眸中一震,又一次落下淚來。
他輕聲道:“師尊,是你做的?那湯竟是你做的?”
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夜,趙梓奕笑着端來了鲫魚湯。
這不是他第一次喝鲫魚湯,卻是第一次喝到這般好喝的。
宮千億房內
少年坐于房內,還在生着悶氣。
今日早修他背書不過關,被段清言當着所有弟子的面,罰了五十戒尺。
他的手依舊有些腫,痛得厲害。
他知段清言懲罰他,是為了他好。
但他下手太重的些,他險些當場哭了出來。
“師尊下手,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