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話:不會善罷甘休
第28話:不會善罷甘休
宮千億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即使段清言保住了清風門,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坐上那個高位。
今日衆仙門齊聚清風門,便是宣判。
段清言将會重重摔在地上,再無登頂之日。
他早已顏面掃地,如今這天底下,無人不知段清言是個下作的僞君子。
他應該會很痛苦吧,畢竟在他心內,最重要的便是那權勢和地位。
他将要為他的貪婪,付出代價。
将要為這血債,做出償還。
趙梓奕這幾日恢複的很好,除了臉色依舊有些白,身體狀态依然如常。
宮千億見他坐下,便趕忙去溫了一壺清茶,斟了一杯遞于他。
趙梓奕笑着接過,卻并未喝下。
他只是垂眸望向茶盞中的清茶,望着那漂浮其中,漸漸綻放的鮮枝嫩芽。
趙梓奕指尖微動,茶面便泛起陣,陣漣漪,茶葉也随之沉入了水中。
“師哥?”
宮千億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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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趙梓奕是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随着宮千億的話音剛落,剛剛沉底的嫩葉,又一次浮出了水面。
趙梓奕笑着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将那片有些苦澀的茶葉,含于嘴中輕輕咀嚼。
過了片刻,他才道:“師哥先過去了,千億今日就不要出去了。”
他語氣一如往常,眸中卻有些異樣。
趙梓奕說罷便轉身離開,徒留宮千億在房內滿心疑惑。
“師哥今日好生古怪,莫非是在擔心師尊?”
宮千億輕聲道了句,繼而準備出去看看。
他不斷告自己,他不是在擔心段清言。
而是想看看,那男人跌入塵埃的狼狽模樣。
“彭!”
宮千億忽然被靈流震開……
“不是,開了嗎?”
宮千億心內越加疑惑,急忙爬了起來。
“彭!彭!彭!”
接連幾下,宮千億被撞的頭暈眼花。
本就酸脹的腰身,越加疼痛難忍。
若段清言未破開結界,趙梓奕根本進不來,可為何又變成了這樣?
“莫非,是師哥?”
宮千億一驚,急忙去探查那結界。
過了片刻,少年忽然垂眸不語,只因那靈流确實是趙梓奕的。
他想不通,為何趙梓奕要将他困于房內,還有他的神情實在令他不安。
“師哥究竟要做什麽?莫非是跟師尊有關?”
宮千億想到此處,再也待不住了。
他站于房門處,随意喊了個弟子過來。如今的他已被段清言封住了經脈,一點靈力也調不出來。
他本想讓那弟子給他破開結界,誰知那弟子一看是宮千億掉頭就走。
好似,在躲避什麽洪水猛獸。
宮千億一連叫了好幾個弟子過來。
可他們不是不敢給他破開結界,就是沒辦法解開。
在這清風門之內,除了段清言,修為最高的便是趙梓奕。
宮千億狀态尚佳之時,也可跟趙梓奕争個高低,可如今卻是不行了。
“宮師弟,我實在打不開,要不就算了吧!畢竟今日,你本就不宜露面。”
那弟子一臉苦色的道。
若不是宮千億再三強調,這結界是趙梓奕設下的,他根本沒膽子去碰。
如今他與段清言那些事,在這清風門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衆人雖嘴上不說,但同宮千億再也沒了原來的親密。
宮千億垂眸不語,忽然開始猛砸結界。
彭彭!
他的雙手被靈流震的血肉模糊,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宮千億瘋狂的模樣,吓的那弟子心驚肉跳。
他顫聲道:“宮師弟你就別鬧了!今日這群人是來問罪的!即使你不出去,他們也會找上你的。”
宮千億聞言,忽然止住了動作,冷聲問:“找我幹嘛?”
那弟子見宮千億眸中如霜似雪,瞬間吓出了一身冷汗:“仙尊沒同你講嗎?今日只要宮師弟全盤否認,便無人能動的了仙尊和清風門!”
那弟子說完,見宮千億終于冷靜了下來,這才同他講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原來,那唯一幸存的靈劍宗弟子忽然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一日,妖族進攻清風門動靜太大,整個青雲鎮無人不知。
如今尋不到那幸存的靈劍宗弟子,當天所發生的事無異于死無對證。
清風門大可以說,是靈劍宗實力不行,全數被妖族絞殺。
而林若依已死,更加死無對證。
那封信也可以說成,是林若依不守婦道同旁人茍合。
事情暴露之後,害怕段清言處置于她。
便說出謊言,欲要借着靈劍宗之勢,逃離清風門。
清風門的弟子自是不會說實話,畢竟段清言倒臺,對于清風門并沒有半點好處。
事到如今,只有宮千億一人有發言權。
只要宮千億同段清言口徑一致,并且絕不承認師徒茍合,一切便會輕易揭過。
畢竟,誰也不願為了一個茍延殘喘的靈劍宗,去真正得罪段清言和清風門。
現實就是這般利益至上,無人能左右人心闕聞言心內一震,雙拳也在袖中緊握。
這一局,他應是輸了。
但他心內更加在意的,卻是如此重要之事,段清言竟只字未提。
那男人本應威脅他,就像從前那樣。
拿着趙梓奕的性命,脅迫他說出謊言。
為何,這般好的機會,他卻不作為。
莫非,是太過信任于他?
亦或者,是段清言想主動放棄,如今的一切?
宮千億想到此處,即刻否定了這一點。
若段清言不貪圖權勢與力量,當年又為何會對妖王翎起貪念。
為此,還喪心病狂的屠盡了整個宮家。
他知當年正值混亂,妖族頻頻入侵人界。
若是有人能擁有一統妖族的能力,那人便會擁有無上的地位。
想必,段清言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前來蒼穹之巅尋找妖王翎。
而最後,也是因為沒有尋到妖王翎,段清言只能靠手段與心機。
他定是使勁了渾身解數,百般讨好他的師尊慕鳶。才會在慕鳶死後,成功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但不得不說,段清言能穩坐仙門至尊算實至名歸。
他有實力有手段,最重要的是心狠手辣。
他可以為了權勢,殺掉一切阻礙他的人。
段清言如今這般對他,許是貪圖新鮮,許是貪圖他的臉有着幾分姿色。
若是過了這瘾頭,他宮千億便會同趙梓奕,同這清風門內所有的弟子并無不同。
到時,他的命也會和他的身子一樣。
可随着那男人的心意,随意剝奪肆意踐踏。
想到此處,少年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不知段清言的目的,甚至不知自己該說實話,還是該說出謊言。
若他說了一切,段清言必然會垮臺,他的位置自然會有人替代。
但他不知,段清言會不會留有後手,反而令他自食苦果。
若他說出謊言,段清言依舊穩坐高位。
那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又将有何抉擇。
“其實今日,無非就是走個場。”
那弟子的話,又一次打斷了宮千億的心緒。
少年忽而自嘲一笑,繼而垂眸不語。
他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他的話是真是假又如何。
他宮千億人微言輕,如今在旁人看來便是以色侍人。剛剛他思前想後,仿若生死抉擇。
其實正如這人所言,過場而已。
“宮師弟是仙尊的親傳弟子,也是這清風門的弟子,無論如何也會向着清風門說話。”
那群仙門人士,都明白這個道理。
“今日仙尊不會有事,清風門自然也不會有事。現在啊,宮師弟只需靜待此處即可,一會兒自會有人帶你過去。”
那弟子又說了好多,但宮千億卻好似雙耳不聞他重新坐回了窗邊,望着那血跡斑斑的雀鳥籠。
他真的殺死了這只雀鳥嗎?
許是連自己,都騙過了。
“諸位,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段清言穩坐于高位,依舊端着一副淡然模樣剛剛他說了很多,其實無非四字,死無對證臺下衆人環顧左右,卻無人再敢說什麽。
段清言做的幹淨利落,不但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連唯一的知情者怕是也兇多吉少。
“段清言,無論你說什麽!你勾結妖族殺我夫君之事!衆人心內自是有數!”
“今日,你若不給出個交代,我靈劍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忽然,一女子怒道。
那人柳眉杏目身姿妖嬈,饒是上了些年紀,依舊風韻猶存徐娘未老。
正是林言霆的夫人,靈劍宗如今的掌家人阮玉簌。
這阮玉簌同林言霆,也算是一段孽緣。
阮家當年,也是個了不起的仙門世家,而林言霆不過是阮家的外門弟子。
阮玉簌正值芳華,卻與林言霆情投意合私定了終身。
林言霆也為了阮玉簌,另立門戶開宗立派,成立了靈劍宗。
無奈靈劍宗輝煌之時,阮家卻被妖族所滅。
林言霆顧念當年情分,依舊同阮簌相敬如賓。
但阮玉簌本就無法生育又逢此變故,性情越加古怪。
至此,林言霆便無心與之周旋,每日在外花天酒地。
而後,更是直接領回了外室登堂入室,而那外室便是林若依的親娘。
因林若依的生辰之日,便是那外室的忌日,自小林言霆便對這個女兒百般不喜。
任憑阮玉簌對她如何打罵,都只是一味冷眼旁觀。
而傳聞中,林若依并非林言霆親生,此番緣由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真的,便是林言霆抛棄糟糠之妻,因果報應。
若是假的,無非就是陰謀詭計,人心難測。
阮玉簌此話一出,瞬間震驚四座。
即使今日到場,皆是各大仙家門派的掌門人。
但面對仙門至尊段清言,即使心內再多猜疑,也不敢同她這般搬上臺面去說。
“林夫人,慎言,慎言!”
她身旁的男子急忙提醒道,還在不斷使着眼色。
那男子生的高大挺拔,年紀應同阮玉相當。
明明已過不惑之年,卻依舊透着一股子溫潤書生之感。
正是如今風頭正盛的紫竹門掌門人,元景。
阮玉簌見狀雖不再多言,但眸光掃向段清言依舊殺意翻湧。
元景見阮玉蔌終于冷靜了下來,便笑着對段清言道:“那便請仙尊,喚宮仙君出來吧。宮仙君也是當事之人,定要詢問一番。”
阮玉簌一聽,又一次上了火氣,她怒道:“還問什麽?那姓宮的小子不是跟他一夥的嗎?還能問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