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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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兒童節, 喬雯以大家長的身份和姜家二老正式碰面，商定許清硯和姜嫣的婚事。
姜家父母對女兒突然的開竅十分感動，在見過準女婿許清硯的本人後，那感動立即上升到年老中彩票的高度。
瞅瞅那氣宇軒昂, 眉眼周正又腰纏萬貫的沉穩後生, 不就是他們朝思暮想的女婿嗎？
老天爺對他們也太好了。
恨不得現在就讓倆人喜結連理, 而在姜嫣透露他是泡泡的親生父親以後, 老兩口摩拳擦掌準備就地把民政局搬來。
這次見面匆忙且愉快, 許清硯和姜嫣男才女貌, 雙方又早已有了女兒泡泡，一切進行的順理成章。
婚事定在年底元旦節, 意味跨年迎接新生活。
唯一的插曲出在許意柔的身份上。
起初二老和姜嫣一樣以為她是許清硯在外的私生女, 當得知那個吃得津津有味, 滿嘴流油, 一心沉迷幹飯的小奶娃居然是準女婿的親媽，他倆的親家。
姜家二老當場石化。
尋思許家人是不是看他們歲數大了, 拿他們當猴兒耍呢。
心底對許清硯敢做不敢當的行徑頗為不恥。
哪知在座的許家人除了喬雯，那三兄妹都喊小奶娃媽媽，小奶娃很習以為常的應着。
三個成年人, 還是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和知名度的人, 眼含笑意，面容溫和且尊敬的喊一個奶娃媽媽……
老兩口被這番操作沖擊的三觀震碎, 啊這？
關鍵那小奶娃一派雲淡風輕, 嘴裏應着又絲毫不耽誤她幹飯, 偶爾蹦出一句老氣橫秋的話, 與她那稚氣可愛得過分的外表形成反差萌。
幾人間的相處最自然不過，看不出一點表演痕跡。
“這是我母親之前的病歷以及幼時的照片。”許清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公文袋。
姜嫣微怔,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沓資料。
姜家三人輪流翻開公文袋裏的內容，越看手越抖，兩腮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動着。
倘若手裏的資料都是真的，那麽就是一個患上癌症晚期的四十五歲女人，在最後一刻涅槃重生，變回健康的四歲孩童。
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拍啊。
坐在主位上的喬雯鄭重其事開口：“我知道這件事對于二位而言太過超出常理，帶着些許玄幻色彩，不過我希望二位不管信與不信，都別将這件事宣揚出去。”
“一則，這是許家最重要的秘密，于情于理需要保密。二則，我們選擇坦誠相待，也是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希望二位可以理解。”
許家主動開誠布公的介紹許意柔的身份。
他們沒有随意糊弄，拿出一堆資料證明的舉動，着實出乎姜嫣意料。
不但給予她物質上的保證，還給了她和家人足夠的信任尊重。
看來她沒有選錯。
最後姜家二老迷迷糊糊從包廂出來，回去的路上，姜嫣見父母倆魂不守舍，不禁有點擔心。
“爸媽，你們別擔心，許家不會編瞎話騙我們的。”她握着父母的手，安慰說，“就算肉肉真的是他孩子也沒關系，肉肉和泡泡玩得來，我們會相處的很好。”
“是呀爺爺奶奶。”泡泡也幫腔，“肉肉很好噠，大寶爸爸也不錯。”
姜爸爸恍恍惚惚的回神，從渾濁的眼裏流露出驚嘆和一絲絲渴望：“小嫣，你說我和你媽媽有沒有可能也一夜回春哪？”
從六十歲的老人變回五六歲的孩子，那該有多好啊，能彌補多少遺憾。
這把姜嫣問住了，其實她到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相信肉肉是許清硯媽媽，概因一夜回春，返老還童的事太過驚世駭俗。
而創造這個奇跡的人就在她身邊，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萬事皆有可能。”她輕聲道，“順其自然就好。”
*
為了表達對準大嫂一家人的重視，使雙方家長第一次會晤隆重熱鬧些。
許念橙特意多留了一天，原本昨天看完表演就該回公司，而賀念竹則是硬着頭皮向劇組請了兩天假，明天一大早和許念橙一起離開。
賀念竹得知大嫂竟然是姜嫣的消息時，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看熱鬧。
天知道，他那時還在想着找機會和姜嫣合作，沒想到對方已經成為自己的家人，而他也多了一個可愛的侄女。
侄女還比他媽媽大一歲。
知道真相的許念橙和賀念竹炸開了鍋，兩人對大哥偷偷摸摸談戀愛一事非常不可思議。
誰懂，清冷大哥身上莫名就多了一種超絕的‘偷感’。
許念橙自發腦補出一部禁欲系商圈大佬x娛樂圈冷豔女明星的甜寵小說。
娛樂圈冷豔女明星帶球跑，五年後意外被孩子的商圈大佬爹捕獲，好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經典狗血戲碼啊！
啧，給她香迷糊了。
嗑到真的了！
婚期确定下來，姜嫣泡泡母女搬進許家提前适應和感受。
許意柔歡天喜地求之不得，如此一來她可以每天和泡泡一起上學放學，一起陪美美洋洋玩！
得知大少爺的婚訊，家裏即将迎來一位新的女主人，雲伯着實替許家開心，家裏越來越有人氣了呢。
他欣慰的眼裏隐有水光，先生若是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欣慰吧。
搬進許家的第二天，姜嫣新戲開機，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趕去外地拍戲去了。
許清硯偶爾閑下來會去探探班，其餘大多時間在家陪着兩個幼崽，周末帶他們去動物園看認養的康康和豆豆，然後再去姜家看望二老。
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親家，姜家二老很是茫然和尴尬。
“謝謝泡泡爺爺和泡泡奶奶~”
紮着麻花辮的許意柔開心的接過酸奶。
甜糯糯的叫着泡泡爺爺奶奶，那奶呼呼的乖巧樣兒，和一般幼崽沒什麽區別。
時間一長，二老幹脆就将她當成普通幼崽對t待了，懶得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個小崽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畫畫，旁邊鋪滿了顏色各異的水彩筆。
潔白的畫紙一點點被色彩和奇形怪狀的圖案覆蓋填滿。
泡泡是大班的小朋友，她比許意柔大一歲，稍微懂得控制力道，避免筆尖戳破畫紙。
許意柔完全不會注意這些，她上半身趴在桌上，無意識嘟着小嘴，神情專注的紙上沙沙作畫。
小小軟軟的爪子攥着彩筆畫出一個又一個不規則的圈圈和線條。
坐不住的泡泡直起脖子扭了扭，側身探過腦袋，新奇的看着小奶奶畫畫：“肉肉，你畫的是什麽呀？美美洋洋嗎？”
“對啊。”幼崽童音響亮，指着畫紙上一團線條說，“這個是美美在吃蘋果。”
又指着另一團歪七扭八的線條說：“這是洋洋，洋洋想吃美美的蘋果，美美不給，洋洋就舔它的腦袋。”
許清硯瞥了眼，有種抽象的美。
“那這些是什麽？石頭嗎？”
“不是。”許意柔咦了聲，懵懂的擡起頭，“泡泡你看不出來嗎？”
“……我當然看得出來。”泡泡瞪大了眼睛細看，猶豫的小聲說，“是美美洋洋的粑粑？”
“對對對！”許意柔一副‘你真是我的知己伯樂’的表情，“就是它們的粑粑哦。”
“這個是美美的，這個洋洋的，美美的圓一點，洋洋的長一點，但是都臭臭的。”
泡泡呆呆地盯着她看。
……為什麽肉肉喜歡看美美洋洋的粑粑？還分得清粑粑的區別。
好奇怪哦。
泡泡小小的心靈被許意柔的特殊愛好震撼到了。
“肉肉，你平時也喜歡看自己的……粑粑嗎？”
“不看。”許意柔像能聞見味兒一樣，捂住鼻子，害羞揮手：“粑粑可臭啦。”
她上廁所從來不會讓人幫她擦屁股，怕把別人熏暈過去，連自己每天拉臭臭都要捂住鼻子，屏住呼吸噠。
“啊，那你只喜歡看別人的粑粑嗎？”
別人？許意柔遲疑的點了下頭，她喜歡美美洋洋，喜歡康康和豆豆，所以不會嫌棄它們的粑粑臭。
她喜歡和它們待在一起，看它們玩耍吃飯拉粑粑的模樣。
“……肉肉，你可以不看我拉粑粑嗎？”
泡泡很是難為情，她四歲起自主洗澡上廁所，擦屁股，很早懂得保護隐私，知道身體只能給自己和媽媽看，爺爺奶奶都不行。
可她很喜歡許意柔，願意破例給小奶奶看看小屁股，但拉粑粑不行！
她擔心把好朋友兼小奶奶的許意柔臭暈。
那樣她一定會內疚的TAT
“？？？”許意柔滿頭問號，知道她誤會了什麽，小臉一下漲紅：“泡泡，我不愛看人拉粑粑！哎呀，你別胡想，小寶寶也是要面子噠。”
“啊，那那那對不起哦。”泡泡軟綿綿的貼過去，“你是我的小寶寶小奶奶，小奶奶不會生泡泡氣叭？”
“不生氣噠，我們天下第一好！mua~”
“mua~mua~”
兩個幼崽之間的互動有趣可愛，正在聊天的三個大人不約而同停下來，微笑注視着。
又繼續畫了會兒，抽象的小羊駝肖像畫終于完成。
許意柔拿了起來，滿意的露出小白牙：“我要帶回家送給美美洋洋，這是我送它們的第一份禮物，它們一定會喜歡的吧。”
“它們一定會喜歡。”泡泡應和。
“你畫了什麽呀？”
許意柔眸光平移，然後愣兩下：“泡泡，這是……天上嗎？”
整張畫紙塗滿了藍色，上面有彩虹、星星、月亮、花草樹木和小房子，顏色絢麗燦爛，充滿夢幻奇異的美感。
泡泡垂着眼皮：“我畫的是天堂，雲雲姐姐家的阿虎生病去了天堂，雲雲姐姐每天都在哭，她擔心阿虎在天堂過得不好。”
“爺爺奶奶告訴過我，天堂是好人才能去的地方，上面全是好人，阿虎去了天堂一定會過得開心，所以我把天堂畫出來啦，送給雲雲姐姐。”
天真無邪的幼崽喜滋滋：“雲雲姐姐看到天堂的樣子，一定就不會再哭了。”
許意柔曾經距離天堂僅有一步之遙，隐隐明白上天堂和死亡挂鈎。
她悲傷的低下小腦袋，喃喃道：“去了那裏就見不到家人了。”
沒有媽媽、大寶、二寶、小寶、泡泡和鵝媳婦的地方，給她再多的糖，她都不去。
幼崽眼角泛出晶瑩淚花，自顧自的難過。
“肉肉，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東西啊？”
今天難過到這裏吧，下次再繼續。
泡泡起身，噠噠噠跑到爺爺奶奶跟前撒嬌賣萌要平板。
比起畫畫和學習，她更喜歡追劇，看會動的叔叔阿姨追來追去多有意思啊。
二老早被姜嫣耳提面命，再三叮囑不許給泡泡平板，可她忘了女兒小花招多。
二老根本招架不住孫女的賣萌攻擊。
如願以償的泡泡熟練打開平板，然後頰邊得意的笑容凝固住。
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
密碼錯誤。
連着三遍顯示輸入的密碼錯誤。
泡泡不敢置信，一雙和姜嫣極為相似的眼睛瞪得圓鼓鼓。
姜奶奶想了起來：“寶寶，忘記告訴你了，你媽媽臨走前把家裏的手機、平板密碼都換了，我和你爺爺也不知道密碼。”
所以現在只能接接電話。
泡泡：“……QAQ”
不能追劇的生活還有什麽樂趣！還有什麽意義！
泡泡小朋友的快樂沒了。
一旁的小奶奶許意柔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驚天動地的哭嚎驚得哆嗦了下。
怎麽了怎麽了？
她焦急跑到泡泡身邊：“泡泡，你怎麽哭啦。”
“嗚嗚嗚嗚，我沒有快樂了！”
“我的快樂被媽媽沒收了！”
“媽媽！！”
她這一哭，姜奶奶和姜爺爺跟着着急起來，一個急慌慌拿紙巾，一個抱着孫女哄。
“哎喲，奶奶的乖寶，別哭了啊，不能玩平板咱就玩點別的也行嘛。”
“媽媽也是為寶寶好啊，平板看多了容易眼睛疼和近視。”
“我不要，我就要平板！”藤蔓姐姐的劇還沒有追完呢！
收藏夾還有好多沒看的，媽媽，你對寶寶好狠心啊——！！
聽明白原因的許意柔：0.0
一邊是鵝媳婦，一邊泡泡，而她既是小奶奶又是小婆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偏心誰。
許意柔糾結的啃着手指頭，苦惱的瞟了眼兒子。
啊，有了有了！
許意柔小跑至許清硯面前，脫下自己的兒童電話手表，手表屏幕小小的，應該沒有關系叭。
她朝兒子擠眉弄眼。
意思表達的再明顯不過：你的娃你來哄，鵝媳婦那邊你負責搞定。
許清硯硬着頭皮一試：“泡泡，你奶奶的……電話手表，要玩嗎？”
許意柔：！！怎麽說出來了呀。
哎呀，這下鵝媳婦要知道了。
鵝媳婦會不會覺得她是惡婆婆？
想到某些苦情劇裏的惡婆婆片段，幼崽繃不住了。
她扁着嘴，委屈甩頭，她不要當惡婆婆，她不是，嗚嗚。
她掉出兩滴淚，幽怨凄婉：“大寶，你把麻麻害的好苦啊——”
衆人：“？”
哭在興頭上的泡泡果斷收住，小耳朵動了兩下，亮晶晶看她：“肉肉，你說大寶爸爸害你了？怎麽害的？在哪害的呀？”
……哭也不耽誤她吃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