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五月中旬, 天剛蒙蒙亮,晨光映入玻璃窗戶,溫潤的輕風從窗戶縫隙絲絲吹進, 帶着一股清爽的氣息。
家屬院響起悠揚的起床號, 楊秋瑾聽見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正像一只八爪魚一樣, 緊緊貼在陳勝青的身上。
她的雙手, 一只手放在他肌理流暢的腰間,一只手放在他紮實的右胸上,腿還彎曲着放在那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能感覺到那裏已經起來了.......
楊秋瑾吓了一跳, 面紅耳赤地掰開陳勝青攔住她腰身的修長手臂, 一個翻身, 滾到了另一邊起床穿衣, 卻發現自己衣服上的兩顆扣子沒扣上,趕緊把扣子扣上, 伸手推一把已經醒了的陳勝青, “昨晚你趁我睡着, 對我幹了什麽?”
“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麽。”男人緩緩坐起身,他白淨的下巴經過一夜的生長,長起一團青色的胡茬, 不顯頹廢,更讓男人在清晨的t霧光中,更加有魅力。
楊秋瑾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沒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想到起床之時看到的男人反應,臉上有些發熱, “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你不用那麽緊張。”陳勝青從炕上站起來,身體正對着楊秋瑾,像是完全不介意她看到自己的部位,“我說過,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
楊秋瑾:......
搶都對準她了,他說這話,不虧心麽。
楊秋瑾随軍一個多月了,兩人同枕共眠也一個多月,陳勝青一直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一人一床被子,各睡各的,反倒是她睡姿不好,總是越界扒在他的身上睡。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很不好意思,陳勝青神色如常,從沒有說過她什麽。
後來她挨着他睡得次數多了,半夢半醒間總像個雷達,自動尋找靠近他睡着,像今天這樣醒來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已經有好幾次了,陳勝青見怪不怪,楊秋瑾還是不大适應。
兩人同床久了,楊秋瑾已經不排斥跟陳勝青做那事兒,畢竟男人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最主要的還是她正正經經的丈夫,要一直不做那事兒,讓男人憋着,對男人身體不好。
可是男人明明有反應,卻還記得他許下的她不同意就不碰她的狗屁承諾,沒有越矩碰過她。
她一個女人,總不好讓她主動吧。
想到這裏,楊秋瑾收起心中的羞澀,白陳勝青一眼,下床出屋洗漱去。
他喜歡遵守承諾,那就讓他遵守吧,她倒要看看,他要憋到什麽時候!
早飯吃得是玉米茬子粥,配楊秋瑾涼拌的爽口黃瓜,酸辣開胃的泡蘿蔔,有這兩樣小菜下粥,陳天佑都吃了滿滿一大碗飯。
“媽媽,你快點。”吃完飯,陳天佑很自覺的回自個屋裏收拾書包,急吼吼的拉着楊秋瑾往學校裏走。
“你這孩子,以前在老家上學的時候,你拖拖拉拉,半天都不願意去學校,今天怎麽這麽主動了。”楊秋瑾奇怪道。
“在老家的時候,總有人笑話我沒爸,沒事就欺負我,我不願意去。”陳天佑背着小書包,牽着楊秋瑾的手,穿過一顆顆白楊樹,小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這邊就不一樣了,爸爸是營長,我聽大蛋說,我爸是大英雄,說他以前立過大功,從蘇聯帶回來了很重要的軍事情報,還抓獲槍斃不少間諜,他們都很崇拜我爸,願意跟我一起玩,我當然喜歡去上學。”
這些事情,楊秋瑾以前沒聽陳天佑說過,她以為他只是存粹的調皮搗蛋,愛跟人打架,每回問他為什麽打架,他始終不說原因。
原來是因為父親不在身邊,沒人給他足夠的安全感跟後盾,他寧願自己扛着一切,也不願意跟她說。
楊秋瑾心裏酸酸的,停下腳步,半蹲在陳天佑面前,認真道:“天佑,你聽媽媽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一定一定要記得跟爸爸媽媽講,不管是好事和壞事,一定要說,不要怕被媽媽說,也不要怕被媽媽罵。如果你被別人欺負,比如別人推你打了你,把你手腳打斷了,你因為害怕媽媽責罵不敢跟媽媽講,自己忍着痛不說,斷手斷腳發膿發炎,你受不了再跟媽媽講,那樣送去醫院,你的手腳很可能組織嚴重損壞,沒辦法救治,只能鋸掉,你就變成殘廢了!你想跟村頭那位斷腿大爺一樣,一輩子都拄個拐杖,永遠不能跑嗎?”
陳天佑想起那個大爺渾身髒髒兮兮,拄着一根拐杖慢騰騰在村道行走,被一群壞孩子扔石頭笑罵的模樣,小身子打了一個寒顫,搖頭道:“我不願意。媽媽,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後我要被人欺負,我一定會跟你和爸爸說的。”
“這才對。”楊秋瑾起身,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其實以陳天佑活潑好動的性格,他被欺負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從小到大,基本都是他主動挑起矛盾跟別的孩子打架。
不過來到部隊以後,楊秋瑾見部隊的孩子都受父親影響,一個個争強好勝,以拳頭為天下,她還真擔心傻乎乎的天佑會被其他男孩子欺負。
送走陳天佑,楊秋瑾折回自家小院子,拿上一個小籃子,到院子右側菜地裏種得一壟紅薯藤,用刀割了一大半,捆好放進小籃子裏,另外又去屋子抓了一大把她從老家帶來的各種菜種,塞到籃子底下,轉頭背上自己長年背的軍綠色斜挎包,鎖好院子出門。
陳勝青跟她一道往部隊外面的小馬房走,看到她吃力的拎着一籃子紅薯藤,伸手幫她拎着,“你割這麽多紅薯藤去喂馬?”
“不喂,我有別的用處。”楊秋瑾話是這麽說,在看到奔影見到陳勝青籃子裏得紅薯藤,馬腦袋一直往籃子裏鑽,她還是拿一根紅薯藤給奔影吃。
趁奔影低頭吃藤的時候,她順利的上到馬背,把籃子綁挂在馬鞍旁,對陳勝青道:“我走了啊,晚上記得叫上你戰友同事,早點來咱們家吃飯。”
“好。”陳勝青叮囑,“路上小心,注意別讓馬跑得太快,那樣你的雙腿、屁股都受不住。”
“知道了!”楊秋瑾背對着他揮揮手,策馬離去。
離開了部隊,天邊升起一輪朝陽,紅彤彤的陽光撒滿大地,讓路邊的作物都蒙上一層暖色的光芒,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楊秋瑾用紗巾裹好頭部臉部,只露出一雙眼睛,騎着奔影在土路上慢慢行走。
本來她想載趙二鳳一道去農場的,沒想到趙二鳳的小兒子昨晚受涼感冒,要去醫院挂水,趙二鳳去不了農場,所以今天是她一個人去農場工作。
奔影馱着楊秋瑾走過成片的麥子土地,已經半腿深的麥子綠油油的一片,随着晨風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麥地間的水渠裏,雪水潺潺不絕,能聽到不少青蛙和蟲子,躲在水渠底下生長的草叢裏叫。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青草香,楊秋瑾嗅了嗅,覺得奔影的速度實在太慢了,照這個速度下去,她到農場黃花菜都涼了,也就咬咬牙,揚起陳勝青給她的小鞭子,輕輕拍打奔影屁股一下。
“咴——!”奔影受驚,飛快的奔跑起來。
“啊,奔影你慢點!”楊秋瑾沒料到它突然沖出去,身子往後仰,差點被甩飛出去。
手忙腳亂地握緊缰繩,記住陳勝青說得騎馬要領,楊秋瑾整個身體前傾往下壓,雙腿夾住馬肚,盡量讓自己放松,與奔影融合一體。
或許是她的鎮定感染了奔影,奔影疾跑出去一陣後,沒有亂跑亂竄,也沒有跳腳甩頭,想把她甩下馬的跡象,只是按照楊秋瑾指定的路線奔跑前進。
風在耳邊吹,景色在倒退,楊秋瑾穿得素色長衣被風吹得鼓鼓的,整個人在馬背上一颠一颠的,像在風中飛行。
感受到奔影已經鎮定下來,楊秋瑾心中沒有了緊張害怕,她試着讓自己坐直身體,伸手一只手,感受這邊疆的自由之風。
風從她指尖吹過,麥浪也随之起伏,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層層疊疊雄武巍峨的天山群山,在旭日陽光折射之下,美的像一幅油畫。
條件艱苦的邊疆,原來這麽美。
楊秋瑾深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心中默念,嫁雞随雞嫁狗随狗,自己嫁的男人守着邊疆,愛着邊疆,她也會跟他一樣,深愛這片土地,為建設這片土地而奮鬥,要有牛鬼蛇神敢阻攔她,她遇神殺神,與佛殺佛。
天山農場第二連隊倉庫管理處,一群穿着列寧服、中山裝,看起來就是農場幹部的十來個男男女女,正站在倉庫前的大壩,等着楊秋瑾的到來。
一個頭發有些禿頂,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很不滿道:“這都幾點鐘了,韓連長,你推薦的人怎麽還不來?這樣消極怠工的女同志,真能擔任你們連隊的統計員?”
“馮副場長,不要着急,現在不到八點,還沒到上工時間。”韓永信穿着一身半舊的解放裝,站姿筆挺的立在衆多領導身邊,神色淡淡道:“楊秋瑾同志住在邊防部隊,離我們農場距離有點遠,我們作為兄弟團部,要給這些吃苦耐勞的軍嫂一些理解。”
韓永信在刻意強調楊秋瑾是軍嫂的身份,無論在場多少人對楊秋瑾不滿,在國家優待政策之下,再多的不滿也只能自己忍下。
馮升看韓永信一眼:“既然是軍嫂,她為什麽不在邊防部工作,反而跑這麽遠來我們農場工作?”
農場但凡輕松點的崗位就那麽些個,基t本都被他們這些老兵油條子給占着,韓永信突然要他妹夫換成一個軍嫂來填補,這是明擺着跟他開戰,跟他作對啊。
韓永信懶得跟他解釋:“這個問題,您還是親自問楊同志吧。”
馮升正要發作,忽然聽見老趙喊:“來了。”
衆人一同擡頭,看向遠處連隊的主道,那裏出現了一人一馬。
成片綠色田野之間,一個身穿斜襟素色春長衫,臉部頭部被一條紅色紗巾裹得嚴嚴實實,身形曼妙的女人,正騎着一頭黑灰色的高頭大馬向他們這裏行進。
那馬奔跑的速度極快,女人坐在馬背上,衣服随風飄起,馬背上纖瘦的她搖搖欲墜,好像随時都會從馬背上掉下去,她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眼神十分的從容淡定。
那份如古時女俠英姿飒爽的模樣,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內陸人,基本沒騎過馬的身份,在場所有人都會認為,她就是生長在邊疆草原上,豪邁厲害的少數民族姑娘。
楊秋瑾老遠就看見倉庫前站了一溜的人,心知是陳勝青昨天的話起了作用,翟書記領着一幫人給她撐場子,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
将馬停在距離他們十米的位置,從馬背上利索跳下去,把奔影栓到倉庫邊一根木頭柱子上,楊秋瑾把頭上的紗巾取下來,露出一張精致漂亮的面孔。
她笑着走過去,跟大家打招呼:“翟書記、韓連長、張支書,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不晚,不晚,時間剛剛好。”張支書笑眼咪咪。
韓永信話不多,點了下頭,沒吭聲。
翟書記則打量了一下樹樁旁邊的馬,“楊同志,你這馬哪來的?”
“我丈夫昨晚帶我去了托木峰山下的哈薩克游牧村莊,從一位名叫巴特的大哥家裏牽得馬。”楊秋瑾如實相告:“那馬是我丈夫幾年前馴的野馬,一直寄養在巴特大哥家,我騎得馬,是它的孩子。”
翟書記恍然大悟:“以陳勝青的本事,他确實會幹這種事情,他們邊防部有幾頭好馬,都是他馴服的。”
矮胖的劉小山撇撇嘴道:“再有本事又怎麽樣,你一個女人騎這種馬,純屬糟蹋。咱們農場用來生産的牛馬都不夠,你倒好,騎着這樣好的一匹馬,以後你的馬是不是還要吃掉我們的莊稼。”
“你是劉小山?”楊秋瑾斜倪着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主席都提倡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報紙上到處是女同志在各行各業工作發光的優秀報道,你有啥資格看不起女同志!咋滴,你不是你媽生的,你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啊?
就你這樣看不上女同志的臭裹腳布,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二連連隊倉庫統計員的!連主席的話都敢不聽,我看你就是反、革、命份子,就該讓小紅兵來好好查查你的底氣!
再說了,農場牛馬那是農場的事情,我騎得是我自己的馬,怎麽就礙你眼了。我的馬屁都還沒放一個,你就開始造謠我的馬要吃莊稼,我要是造謠你偷糧賣糧,不出三天,市政監察辦就會來農場查你,就你這臭德行,你遲早得吃槍子兒!”
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陳勝青就跟楊秋瑾講了一下被他擊斃掉的劉文山親戚關系。
劉小山跟劉大山,一胖一矮,名字反着取,劉小山是胖子,劉大山是瘦子,他們跟劉文山是堂兄弟。
這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兄弟關系非比尋常,劉文山被斃,他們得知消息後,揚言要殺了陳勝青報仇,結果四年過去了,他們都沒放個屁。
楊秋瑾既然決定要在天山農場拿到話語權,這些人肯定要跟她作對,把她往死裏整。
反正他們之間不共戴天,她也沒必要對他們客氣,有機會踩他們,那就使勁的踩!
她批噼裏啪啦一通罵,直罵得劉小山跟其他人都楞在了原地,劉大山更是臉色慘白,神情慌張,因為楊秋瑾一語中的,他們這些年的确沒少幹偷糧賣糧的事兒。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同志。”人群中,馮升臉色陰沉的看着楊秋瑾,“劉小山同志說你一句,你說他十句,看來韓連長找得人厲害的很。”
“先罵着先賤!我不過是以牙還牙。”楊秋瑾腦海裏盤算了一下馮升跟劉小山兄弟之間的關系,知道他是劉小山的大舅哥,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馮副場長不必挖苦我,自古以來官官相護最是可惡,您的妹夫如此輕視、造謠女同志,您不但不對其多加約束管教,反而對我陰陽怪氣,難道天山農場的幹部都是任人唯親?從內部開始腐敗?我覺得很有必要寫封信到區督查辦,好好查查天山農場的作風問題!”
這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這年頭時局本就動蕩不安,一個企業單位,在位者不可能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要楊秋瑾這個刺頭真寫信舉報到阿瓦地區的市政督查辦去,那他們農場一幫領導,不死也得脫層皮!
楊秋瑾是三代貧農成分,祖上爺爺輩,曾有過入伍打鬼子的經歷,只不過沒打兩年就成了殘疾,退出隊伍,回家養病沒幾年就病逝。
楊秋瑾接受過初中教育,丈夫是部隊軍官,曾經立過大功,前途無量,她本人可以說是又紅又專,她要去舉報,陳勝青再到軍部首長那邊說些話,他們農場只怕.......
想到這裏,人長得高頭大馬,名叫曹俊,實際臉上皮膚坑坑窪窪,看起來特醜的農場廠委幹事,給劉小山幾人使了一個眼色,笑着道:“楊同志言重了,今天翟書記叫大家來,是給你丈夫面子,按照他得要求,讓劉小山同志當面跟你做工作交接的,不是來吵架的是不是。你消消氣,先接手工作重要。”
他的長相就讓楊秋瑾感到不舒服,楊秋瑾沒忽略掉他眼中的算計,也不想第一天上班就弄得大家都難堪,于是順坡下滑,“你說的對,把第二連隊的賬本交出來吧,給翟書記、韓連長、張支書都看看,他們要覺得沒問題,我再看賬本。”
翟宏博能坐到團長也就是農場書記的位置,政治人品各方面,那必然是過得去的,以他現在的地位,他不可能一直包庇劉小山這樣的小職員。
而張支書跟韓永信能提出讓她頂替劉小山的職位,想來這兩人是跟劉小山一衆人有過節,甚至是有仇的。
讓他們三人看賬本,她看劉小山一幹人能搞什麽鬼!
劉小山直覺不妙,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他昨晚跟曹俊、馮升等人撺掇好的說辭,這下怎麽也說不出口,只得不情不願地把賬本交了出去。
天山農場已經開設十多年,韓永信所在的二營二連連隊倉庫賬本,按理來說,經過這麽長的時間,至少有十二本以上的厚冊子賬本,密密麻麻記錄連隊各項收支入才對。
然而劉小山就拿出三本賬本,上面啥都沒寫,就用圈圈圓圓畫着一些圖案。
翟宏博看得火冒三丈,啪的一下将賬本全都拍到劉小山的臉上:“這就是你這麽多年來記得賬本?!我就說你們二連每年的糧食納稅跟其他連隊不成正比,你們還賴說是種子不行,土地不行,天氣不行,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這上面畫得是什麽?這完全就是一筆糊塗賬!”
“書記,你甭管上面畫得是什麽,我能看懂就行,咱們連隊這些年的糧食收入,可沒什麽問題。”劉小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劉小山,你可真能啊!”翟宏博冷着臉,把矛頭指向馮升,“馮副場長,這就是你當年力排衆人,在場委說的,你那很有本事的妹夫!你讓他上任連隊統計員,跟我拍胸脯說他幹這份工作絕沒有問題,他果然本事大的很!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對你很信任,從沒有過問連隊賬本,現在看來,你這個副場長做久了,是覺得廟小容不下你了!”
馮升冷汗直流,“翟書記,你聽我解釋......”
翟書記壓根不想聽,“劉小山,我給你半天的時間,把這些年的賬目給我補齊,你要補不齊,賬目對不上號。”
他說着眼睛微眯,“等着被抓吧。”
劉小山先是一懵,後是腿軟哭嚎,“翟書記,都過這麽多年了,我倒哪去補賬本啊!”
他這些年跟他大哥、叔伯、曹幹事等等一幫人偷糧賣糧,各個都賺得盆滿缽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原以為這樣的好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哪知道韓永信跟張支書一直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污,時隔多年以後t找來楊秋瑾破壞他們的好日子!
如今翟書記鐵了心要查辦他們,馮升替他擋槍子的事兒也拿捏不住他了,劉小山感覺天都要塌了!
昨天他們一夥人密謀大半宿,還沒實行計劃,就折在第一步的賬本上,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