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游玩
游玩
江杉楞了一下，見他明顯是誤會了，連忙解釋：“沒有……是他待會走，我就在學校。”
祁先卻是一下子從這話中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他和江杉的關系非比尋常，至少在這個男生的眼中，不是一般的普通同學關系，如果是尋常同學，這會早該識趣地走開了。
江杉見兩人對視，視線仿佛在空氣中交織出了火花，心中泛起異樣。
她忙拽了一把祁先，沖着葉初打招呼：“那我們先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哈。”
祁先沒說話，信步游庭地跟着江杉走了。
葉初神色變了幾變，也沒回話，跟着下了樓。
竟變成三人同行。
江杉走在中間，一會看了看這個，一會又望了望那個，還沒想出說點什麽來緩和一下氣氛，這一小段路就到頭了，江杉頭一次覺得地方小就是好，省了多少走路的時間。
仿佛那個平時在學校裏摸魚不想學習溜達一圈結果一節自習還沒結束，痛罵學校領導必定是私吞了建校的錢財才修了個屁大點地方的人不是她。
江杉站在門口剛想跟葉初告別，就發現他兩手空空，好奇問了一句：“你今天沒騎車嗎？”
聽到江杉的聲音，葉初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車還鎖在教學樓一層，剛剛那一打岔他忘記取了，但此刻也不好再回頭，他神色如常點了下頭：“我等會打車回去。”
江杉明明記得早上好像看到他騎車來的學校來着，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江杉站在馬路邊伸手朝着遠處駛來的儲蓄車招了下手，等車停下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那站着的兩人，仿佛中間有隔了條河，“你們誰，先上車？”
葉初搶先開了口：“要不讓你朋友先回去吧，我家離得近，再等等沒關系的。”
祁先轉過頭望了葉初一眼，端出了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回了句：“謝謝。”
Advertisement
然後又走上前，一手拉開車門，對江杉說：“你明天能出來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江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葉初，葉初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仿佛他此刻不存在一般。
她回過頭來，還沒開口，就聽祁先又補道，“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這麽快？”江杉以為祁先至少會待上個周末，她确實好久沒和祁先見面了，“那我們明天好好聚一聚吧，什麽時候？”
“嗯——早上八點？我來接你。”祁先彎腰坐進了車裏應道。
“行，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江杉一把拍上了車門，目送他離開。
“你和你朋友是怎麽認識的？他約你明天出去玩安全嗎？”
葉初冷不丁出聲，給江杉吓了一跳。她忙撫着胸口順氣：“安全安全，放心吧，他是我初中同學，以前關系很好的，我媽都知道他。”
葉初聽完更沉默了。
他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又深知那些妒忌與占有只能被關在自己心裏那見不得人的方寸天地裏，不能放出去，這樣只會将他心心念念的人推得更遠。
他就這樣看着江杉伸手招車的背影，眸中暗影浮沉，像是要将那背影盯出個洞出來。
江杉等車停下，回頭沖葉初一招手：“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葉初垂了垂眼，走了過來：“那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呃……”祁先也沒跟她說自己幾點鐘走，她也一時給不出答案，只好保守估摸了一下：“最遲傍晚？”
“那我在閱覽室裏等你一起吃晚飯。”葉初說罷不等江杉回答就上了車。
江杉本來想說，別等她了，萬一自己回來的很晚，那不是白白餓着肚子……而且她也不喜歡有人等着她的這種感覺，老是心中有個事情挂着，玩也不盡心。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開車的師傅就一腳油門給出去，只留了個車尾燈給她。
第二天，沒等鬧鈴響，江杉就醒了，打開手機一看才七點出頭，翻出昨天的通話號碼，存了通訊錄編輯了條短信——“我起了，你到了跟我說聲。”
等老式的手機信件圖标傳送了幾秒顯示發送成功，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洗漱去了。
不一會，等江杉洗完回來，想着時間還早可以去食堂吃個早飯，便看到手機上顯示了一條未讀短信——“我在校門口，你慢慢來。”
江杉沒想到祁先來這麽早，這離八點還有大半個小時呢，她也不好真讓祁先等着，往包裏塞了點現金出了門。
江杉周末溜出校門早就是輕車熟路了，這會保安大叔都還沒上班，她就徑直出了門，遠遠看見祁先立在一顆郁郁蔥蔥的樹下躲着太陽乘涼，看到自己一步沒挪地揮了揮手。
江杉朝他走過去：“祁公子，今天是什麽安排？”
祁先勾唇一笑：“看你，我的安排就是——随心随性，走到哪是哪？”
江杉伸手攏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那先安排個早飯吧。”
江杉帶祁先去了她經常光顧的一家早餐店，等兩人酒飽飯足後，江杉提議可以去離他們學校不遠的森林公園轉一轉。
祁先歪着頭觑着她，也不開口說話。
江杉被他看得心頭發毛：“什麽毛病？你想說啥說啥？”
祁先方才開了尊口：“昨天那個男生，你倆關系不止是同學吧？”
江杉：“……”合着還在想這個事呢。
“他就是指點我的高人。讓你昨天亂說話，要是我師父生氣不理我了，非拿你是問。”江杉沒好氣開口。
“怎麽？”祁先若有所思，“這麽在意他？”
江杉無奈道：“哥，你喊我出來玩就是為了聊他嗎？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你倆單約？我絕對不妨礙你們。”
祁先眯了下眼睛，從善如流換了個話題：“有想好去哪所大學嗎？”
江杉：“……我不想跟你說話。”
祁先眉毛一揚，不解道：“這也不能聊？你這禁忌話題挺多啊。”
“你下午什麽時候回去？”江杉掐斷了他的話頭問道。
祁先：“……剛出來就問我什麽時候走，江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冷酷無情了，我們昔日的那些美好情誼都喂了狗嗎？果然是有了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
江杉連忙捂住他的嘴，“別嗷嗷叫了祖宗！我就是随口一問，你現在怎麽随地大小演了？”
祁先拉下她的手，耍賴道：“我不管，你今天怎麽說也得陪我一整天。”
這兩年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祁先這一身撒潑打滾的本領她真是毫無招架之力，只好十分十分頭疼道：“……陪陪陪，上廁所我都跟着行了吧。”
祁先佯裝驚恐：“那你高低有點變态了。”
等兩人打車來到森林公園，門口烏泱泱圍着一大片小孩子，一看就是學校帶出來郊游的，要說八歲以下狗都嫌，江杉只遠遠望了一眼，就想拔腿逃開，怎麽今天偏偏碰到了這麽多小屁孩。
她扭頭和祁先對了一眼。
“我記得你不怎麽喜歡運動來着？”祁先率先開口，“怎麽，這兩年轉性子了？”
“不，我是一直想騎車繞着這個公園轉一圈。”江杉搖搖頭，指着門口兜售雙人自行車的鋪子回道，“可是一直沒人跟我一起……”
祁先聞言走到那個鋪子，租了一輛雙人腳踏，沖江杉招手：“走，今天就轉，不轉完不走。”
江杉開心地坐了上去，回頭沖坐在他身後的祁先燦然一笑：“但是我不想騎。”
祁先：“……怪不得。”
江杉嘿嘿兩聲，右手握拳往前一揚：“出發！”
綠草如茵，兩側的樹枝繁葉茂，在頭頂相交重疊，光只能從樹梢中尋着縫隙灑落。
夏日帶着暑氣的風卷來，江杉因為沒怎麽動，只是吹着風反而沒覺得烘人，因為一直在樹蔭下，也偏得一縷适然。
她不由得張開雙手，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感覺整個人自由得像是要飛起來。
“等會要是快掉進溝裏，我就提前跳車。”祁先見她雙手脫離了車把，在她身後喘着氣開口。
江杉輕捏了一下剎車，祁先會意停了下來，見她轉身望向自己，才輕哼一聲：“我還以為你今天準備把我累死在這呢。”
江杉見他出了一頭的汗，因為運動而微微發熱的雙頰，眼睛裏都是朦胧着水汽，看得出來熱得不行。
她忙一讪笑：“我的鍋，咱下來好好休息一會。”
說着她把車停一邊，跑去買了兩瓶水和一包紙巾回來，遞給祁先。
祁先接過水擰開了一瓶遞給她，然後自己又開了一瓶灌了幾口。
江杉喝了幾口把瓶蓋擰上放在了一邊，抽了張紙給他。
祁先沒接，反倒把臉往上一湊。
汗水一下就浸濕了紙巾，皮膚透着的熱氣隔着紙巾爬上了她的指尖，燙得她一瑟縮。
江杉只好多抽了幾張紙，從額頭到鼻梁再到下巴，仔仔細細幫他把汗水擦幹，紙巾擦過喉嚨時，祁先突然覺得嗓子發緊，一時間不由得微擡起頭，肌肉緊繃，顯出明顯的輪廓出來。
江杉又抽了幾張紙粗暴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啪啪幾下把手裏的紙巾貼在他的領口處，擡眼問道：“祁公子還有哪裏需要服務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祁先剛提起的心還沒穩當落回原位，又被她這一句話激得七葷八素，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挺着脖子搖搖頭。
江杉往椅背上一靠，感受樹梢間灑下來的點點陽光，耳邊不時傳來遠處孩童追逐打鬧的嬉笑聲，她閉上了眼睛，只覺良辰美景，心中天地無限。
祁先擡手取過挂在他領口的紙巾，攥在了手心裏，垂着頭平複着因為運動和某些原因帶來的“心動過速”。
一會後，他轉過頭去輕聲道：“我們以後經常打電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