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司雲發現這個東西其實是通用的,只要回了一種,那麽其他很多種都能觸類旁通。司雲在研究了好幾個不同類型的魯班鎖終于确認自己掌握了秘訣。
他可以很快将思維方式轉換過來,之後再遇到這種盒子,就能很快找到突破點。
“老先生,這種類型的我已經熟練掌握了。”司雲回到了老者身邊,向老者投射去渴望知識的眼神。
他猜測老者便是弗蘭為他找來的夫子,所以毫不客氣的向老者問出自己的各種疑惑。
老者也确實只要是跟盒子相關的東西他全都會耐心解答。
再再一次通過老者的盒子考驗後,他終于還是問出了那句:“老先生,我來這裏要付出什麽代價?”
在老者開口前,旁邊的青年就開口了:“我們這裏是先收學費後教學的。”
老者順着青年的話開口道:“我教你是因為我當年欠了空語的人情。至于空語如何将你送進着機關聖地的,我并不知曉內情。”
司雲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弗蘭呢,她又是什麽身份。”
老者垂下眼睑,沉默不語。
青年卻眼神突的亮起,他的臉上第一次有歡喜的表情,問道:“你是弗娘子什麽人?”
司雲心中頓感不妙,這不會是自家娘子的桃花吧,但還是回道:“我是她郎君。”
青年滿臉不解的打量了一下司雲,十分嫌棄的問道:“弗娘子怎會娶你?”那語氣就差直接說司雲這樣子根本配不上弗蘭了。
司雲才不忍他,直白的回怼道:“蘭姐自然是喜歡我才娶我的。這與你有何相關,用你來問。你還沒告訴我弗蘭的身份呢。”
青年白了司雲一眼道:“你連弗娘子身份都不知道,還說她喜歡你,我才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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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将目光挪到老者身上,老者卻閉目養神不接觸司雲的眼神。
司雲只能放棄從他們這裏得知弗蘭消息,只是心中隐隐猜測到弗蘭的身份絕不簡單。
在各個房間都有一個通道,早晚定點會從通道中滑落食盒。食盒中是依舊是饅頭白粥,只是這裏的白粥裏不會有迷藥的味道。
司雲其實很想要研究這個通道的原理,但是很明顯,他打不開通道的入口,只能無奈放棄。
司雲用力的咬着饅頭,內心無比思念之前吃過的各種美食。待到大家用完飯後,夜幕也已經降臨,司雲終于知道昨夜一直困擾他的聲響是什麽了。
随着咚的一聲,有個影子從牆面摔了下來,将司雲吓了一跳,那影子慢慢站立,司雲才看清它的樣子,是傀儡!
随着第一個傀儡的出現,房間裏接連有出現兩個傀儡,傀儡走動的聲音與昨夜的聲響重合。
房間內其他兩人默契的攻向傀儡,老者身前的傀儡與其他人不同,行動不暢。老者将今日司雲踩壞的木頭裏的水銀撒在動作緩慢的傀儡的關節處。
看得出傀儡的關節腐蝕特別嚴重,但又不至于毀壞,難怪老者在司雲踩壞木頭浪費水銀時會特意囑咐了。
青年則是與面前的傀儡對戰,以此練習自己的反應力般。
司雲不會武藝,沒有辦法與傀儡對戰,也不能像老者那邊将傀儡的關節腐蝕。他只能被傀儡追着跑,滿屋子亂跑了一會,司雲喘着粗氣,他實在跑不動了。
眼見司雲已經體力不支,傀儡舉起武器就要往司雲身上砍去。眼見刀即将落到司雲身上時,一道短兵将傀儡的身體擊歪。
司雲避過那利器,趕緊往青年背後跑去。
青年對付一個還能勉強,對付兩個就有些捉襟見肘。
司雲在旁邊用着木棍找機會幫着青年抵擋幾下,由于力氣不夠,虎口都被震裂了。
正在關鍵時候,門被推開了,是小童。
小童看見眼前的場景,忙跑過來,直接在傀儡背部用力一擊。小童似乎擊打到了什麽機關,傀儡立馬停止動作,失去了行動力。
小童見暫時安全,便拉着司雲要将他帶出房間,卻發現司雲的手跟他較着勁,眼睛望向旁邊的兩人。
司雲猶豫了。
青年的傷勢加重,老者也只能勉強應對傀儡。他想呆在房間裏看看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青年看見他的猶豫,也不願意他涉險,于是皺起了眉頭道:“你還不走是想害死我們嗎?你走了我們今晚就不用對抗其他傀儡。”
老者也嘆了口氣道:“傀儡是根據人數投放的,你還是先随不言去避避吧。不然待會四個傀儡不是好對付的。”
司雲這才知道小童名叫不言,他跟着小童回到了之前的房間。房間裏什麽變化都沒有,甚至也沒點燈。
司雲的心境卻發生了變化。
由于聲響好像對傀儡也有影響,所以司雲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
司雲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司府這些年,一直是孤獨的。他其實知道身邊的人待他都不純粹,但是這不影響他對別人的真誠,這是他姑母從小教育他的。老者與青年是雖別有目的,但是他們确實教會了他知識,也在危急時刻幫助了他。
如今他卻只能一個人躲回了安全的地方,他有些內疚。
正如他會聯想到弗蘭在有危險的時候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一樣,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變強。
不言應當是空語大師留下保護他的,這個機關聖地裏的部分人應當也受過囑咐要保護他。他知道他們會保護他是因為弗蘭,尤其是青年,明明不屑,卻也要護他性命。
青年眼中都是對弗蘭的崇拜,哪怕覺得司雲配不上弗蘭,也要拼命保護弗蘭的郎君。
弗蘭究竟是何身份?
司雲思緒萬千,今夜又經歷了緊張刺激的場面,在翻來覆去很久之後,終于昏睡了過去。
待到天色大亮時,司雲的意識才慢慢回歸。他睜開了眼睛,卻看見空語大師正坐在窗邊喝茶,望着窗外那一望無際的雲海。
“空語大師。”司雲忙起身整理一下衣裳,才下床來到空語大師對面。
雖然外面的雲海依舊讓他感到眩暈,但是司雲依舊秉持着禮儀對着空語大師行禮後,堅持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看到了桌上明顯是為他準備的茶水和點心,那是他喜歡的口味。他慢慢送入口中,是熟悉的味道,撫慰他的饑腸辘辘。
這才有空等待大師開口。
空語見司雲喜歡他帶來的點心很高興,對司雲道:“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今日是專門為你解惑而來。”
司雲也明白空語大師時間寶貴,思考了一會,還是問道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弗蘭姐姐怎麽樣了?”
空語大師笑而不語,定定地盯了會司雲。直到司雲臉色不太自然的看向窗外,他才将視線放到被司雲吃完的點心上,眼裏有不明的情緒閃過,說道:“弗蘭騙了你,你不怨她?”
司雲不知道空語指的是什麽事,但猜測應是指的将自己送到這山裏來,解釋道:“蘭姐之前問過我是否願意來學藝,是我應下了的。她只是将時間提前,有些突然罷了。”
空語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這般會自我勸解的人,他有些語塞,只能轉移話題道:“弗蘭雖然還沒放出來,但是在裏面也不會受什麽苦的,你就安心在這呆着吧。”
司雲知道有些冒昧,但還是問道:“蘭姐究竟是什麽身份?”
空語卻很直接的回答道:“弗蘭是報堂的暗令。你家鋪子是報堂的情報收集點之一。”
司雲雖不常出門,卻也多少了解一點,報堂隸屬國安堂,是獨立與政務之外的監察機構。國安堂通過報堂監察女昭官員,內部人員有特殊的聯系方式。按照空語的意思,那便是弗家肉鋪就是他們彙集消息的一個據點。
這樣的話,祠堂裏的那些空白牌位的身邊便有了解釋。司雲雖心裏清楚弗蘭身份不簡單,也沒能猜到會是這般。
“所以蘭姐是為朝廷做事,所以她不會有危險的對吧。”
空語有些驚訝,這人是真的想不到弗蘭是在欺騙他,還是并不介意這一點。
“她在府衙裏面會更安全。”
空語見司雲知道這個就很滿足的樣子,感嘆這人真的很有慧根。
“真不怪她嗎?”空語問道。
“我們既已成親,便應當相互包容,這般機密之事,定有規定,不告訴自己也是應當。”雖然沒人解釋,司雲已經自我開解起來。
空語見司雲并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才繼續替司雲解釋道:“她雖然不能告訴你那些事,卻也為你安排好了退路,白玉簪子是進來的信物。你在這裏,能學習到最精妙的機關術。但是什麽時候能出去卻是只能看你自己。”
司雲是真的不理解那些彎彎繞繞的規則,只能問道:“怎麽才能出去?”司雲最先想到的是不出去自己只能在裏面喝白粥啃饅頭,日子太難過了。
空語不明所以,只能解釋道:“通過統一測驗就能回家。但是根據前人的經驗,少則兩三年,多則一輩子。”
司雲糾結一番還是問道:“這裏面的夥食,只有白粥饅頭嗎?”
空語這才注意到司雲格外在意吃食,難怪弗蘭特意讓他帶些點心上來。于是跟司雲說道:“我跟他們商量一下,以後會單獨為你備飯的。”
司雲松了口氣,趕緊道謝。
空語想起弗蘭,還是決定幫她一把。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你們會成親嗎?”
司雲僵了一下,雖然他潛意識已經知道兩人的婚約不單純,下意思想逃避這個問題。但是既然有人想要為他解惑,他還是想要知道真相。
“我是看你在這短期內出不去才告訴你的,免得你倆之間留下什麽隔閡。弗蘭探查到府城官員似乎與帝都其他勢力有勾結,正要進一步了解的時候打草驚蛇了。那股勢力隐約察覺到弗蘭有嫌疑,特意找人搭上莫寧讓他給弗蘭設套。莫寧故意利用你來刺激弗蘭,弗蘭不忍你受牽連,将你娶回家,卻也漸漸暴露自己身份。”
司雲這才知道,弗蘭知道自己背後有圈套,卻還是選擇了救自己。他何德何能讓弗蘭為自己做到這地步。
司雲很感謝空語特意來為他解惑,站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道:“多謝大師特意來的這一趟。”
空語見司雲這般還是安撫道:“雖然你們婚事不太純粹,但只要你們一心過好日子,也能算一段良緣。你在這不用擔心其他的,安心學習就好,不言會幫你解決各種危險。若是遇到有人害你性命,便将此物砸在地上,能護你三次。”
空語将一個镂空鐵球遞給司雲,司雲接過,看見鐵球上還有紅色的編織繩,很适合挂在腰間。
司雲将這鐵球挂在腰間,才對空語說道:“多謝大師,我會好好跟蘭姐過日子。我會盡快通過測試回家,不讓她久等。”
空語不由感嘆弗蘭确實是找到了與她心意相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