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司雲身上的汗毛一瞬間便立了起來。他睜大眼睛想盡力看清楚卻什麽都看不見,這裏也太暗了。
他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背靠着床榻一點點挪到燭火旁邊。呲拉一聲,燭火微亮,司雲這才發現是小童站在他房裏。
司雲不由得松了口氣,這也太吓人了吧,才要比劃着問小童發生了何事。小童卻滿臉緊張,比劃着想讓司雲躺好。
司雲下意識想要詢問小童原因,小童在他張嘴之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小童示意司雲安靜。
司雲才發現,房外依舊有着咚咚咚的聲音,似乎還伴随着機械運轉的聲音。
司雲比劃着想知道這是什麽聲音,他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小童卻死死拉住司雲不讓他随意走動。
甚至将燭火吹滅,讓房間沉寂在黑暗中。
司雲雖不解,但也沒有輕舉妄動。隔壁房間似乎傳來了腳步聲。但很快便走遠了。
待到天光大亮,咚咚咚一晚上的聲音才停歇,司雲注意到小童漸漸放松下來。只怕這裏晚上有什麽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小童不再限制司雲的行動,也不顧司雲的迷茫,直接離開了房間。
司雲晚上受了驚吓,又一夜未睡,此時确實有些困倦,他躺下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可能是太過疲憊,司雲做了個夢,夢裏的弗蘭溫和且美好,溫柔的撫摸他的頭發。
“雲哥兒,你要好好的。”
司雲只怔怔看着弗蘭,心裏知道是夢,但還是想讓弗蘭在夢裏停留的更久一些。
等司雲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當作息颠倒時,确實讓人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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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找到小童的時候,小童正在面壁思考着什麽。司雲想要吸引小童的注意力,他正要去觸碰小童。小童聽不見他進來的聲音,卻知道他進來了,在司雲觸碰小童之前,他轉身面對司雲。
司雲正要跟人要點吃的,卻不想小童表情凝重,司雲感覺小童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小童領着司雲前往那扇門裏,然後将他帶到了左邊第一扇門前,他仔細看了一眼這門,上面好似畫着幾股力量争奪寶盒,打得很兇殘。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感受到背部一股力量傳來,整個人撞到門前,門竟也順着他的力道打開。
司雲被推的時候,他下意識去拉小童,小童身體十分敏捷,司雲能看出小童應該是會些武功。
他被推入了第一扇門,門就關上了。司雲嘗試打開這扇門,卻發現他找不到這門的機關,只能回頭觀察這個房間。
整個房間非常明亮,并沒有燭火,也沒有其他照明設施。
光似乎是從牆壁傳來的,但是沒有影子,找不到光的源頭。也可能每一面牆都是光的來源。
這個房間被屏風隔成了兩部分。
左邊,也就是司雲進來這邊,是兩扇關起來的門,一個是他剛進來那個,一個是對面通往其他地方的。
屏風擋住了右邊,司雲小心的過去探查。
發現這個房間內有兩個人,兩人都是男子。
其中一人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眼皮耷拉着,一看就不好相處。
另一人雖然年輕,衣服上卻血跡斑駁,從破損的布料中看去,能看見身上全是各種傷口,顯得整個人狼狽不堪。
司雲在旁邊躊躇是否要上前詢問,這兩人都不像好相與的。
但是想想這是這兩天來見到的僅有的能溝通的人。而兩人也确實都看到了他。
司雲還是鼓起勇氣上前問道:“敢問兩位公子能否告知這是哪裏?”
年輕男子擡頭看他,嘴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對年老的那位道:“你這現在什麽人都能闖了?”又轉頭對着司雲道:“不想死就出去。”
男子臉上也有疤痕,配合着此時的譏诮的語氣,實在是有些兇狠。
司雲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着小童讓他過來總歸是有目的,現在突破口就在這兩人身上。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這裏是哪裏,要怎麽離開。”司雲盡力表達自己的友善。
那男子卻并不理會司雲,只是等待着老者的動作。
老者并未理會那青年嘲諷的話語,反而向司雲扔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對司雲道:“想知道答案要先将盒子上的機關打開。”
司雲不解,他撿起盒子,但還想嘗試詢問自己的處境:“我只是想知道我這是哪裏,并不算什麽機密吧?”
年輕的男子嗤笑一聲:“遵守規定才是正确玩法。”
老者也沒有回答司雲的問題,只是看了司雲一眼,這一眼讓司雲直覺不能繼續問下去。司雲有點害怕,于是拿着盒子走到角落專心研究盒子。
而老者見司雲識趣便收回目光,對着旁邊的男子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男子不滿的道:“怎麽,不讓出去,如今話也不讓說了?”
繼而語氣有些生硬的問道:“這小孩什麽來頭,竟讓你這麽優待?你當初可是把我直接丢進機關冢的,幾次差點死掉。他竟然只用在這裏解盒子。”
老者卻只是道:“你們不一樣。”
司雲在一旁聽着其實也想知道自己哪裏不一樣,但是又不敢問話,只能默默研究手裏的盒子。
盒子像是中空的,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四面滑動。
從整體構造來看,應該是用了魯班鎖的的技術拼接在一起,只是木頭是中空的,裏面藏了東西。
他先是将魯班鎖解開,盒子成了很多小塊。
他在嘗試很多次這些小的木塊裏面有東西但是無法拆開後,他一咬牙,用力踩在木塊上。
木塊被踩壞,裏面的東西流了出來,是水銀。
司雲不理解在木塊裏放水銀是為了什麽,但還是将那一堆碎木頭帶過去給老者。
老者表情有些僵硬,語氣也不是很好:“我只是讓你把鎖打開,沒讓你把木塊踩碎。”
男子在旁邊大笑:“哈哈哈哈,有意思,讓你小瞧人家,給人家這麽簡單的東西,人家自然會懷疑有沒有什麽其他意義。不過打不開就破壞,這小子很有天賦呢。”
老者沒理男子,只是對司雲道:“坐下吧,你解開了盒子,可以問一個問題。”
司雲不由得謹慎起來,他思考了一下,腦子裏全是疑惑,卻只是問道:“我為什麽會在這?”
老者聽到這簡單的問題只覺得這個人确實是個傻孩子,但是還是遵守規則回道:“空語送你來這裏學習機關術,他說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老者回答完問題之後又拿出一個稍大的盒子遞給他:“解開這個盒子,不能破壞盒子,直接将盒子內部是什麽告訴我們就行。”
老者也是怕了司雲的破壞能力,這些東西都是循環利用的,哪經得起這麽消耗。
司雲雖然不理解解這個盒子有什麽用,但是為了繼續問問題還是努力嘗試着。
但是男子在一邊看着卻是非常不滿的嘀咕起來:“我之前都不是這樣的,為何他能有這個待遇,你偏心。”
老者很無奈,但是男子倔強盯着老者的眼神,雖兇狠,但是老者能看出底下的委屈。只能解釋道:“他是別人送進來學藝的,學成什麽樣都看他天賦。你不同,你學藝不精的話,随時可能喪命,我們對你嚴苛是在保護你。”
司雲也不由得思考起來,空語大師将他送到這裏,可能是因為那白玉簪子。可是白玉簪子是弗蘭給自己,并且也說過若是弗蘭遇到危險便拿簪子找空語大師。
所以是弗蘭想送自己來這,并且弗蘭之前有詢問過自己要不要學習機關術。
但是弗蘭在這個時間點将自己送到這是為了不讓自己摻合她被抓的事嗎?所以其實他們是有其他計劃的嗎?
弗蘭又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弗,甚至還有能力将自己送進來。弗蘭的身份究竟是什麽?那不管經歷什麽都不願關閉的鋪子到底有什麽秘密?爹娘又是否知道這些秘密?
這些疑惑都梗在司雲的心頭,對弗蘭的擔心卻也沒有那麽多了。畢竟這一切看起來似乎是早有謀劃。
他想要解開眼前的盒子,應該還能問一個問題。若是他問弗蘭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回答。
可是這個盒子卻難住了司雲。
這盒子,雖然依舊是魯班鎖,但是是很多個小的魯班鎖用了什麽辦法拼湊成一個大盒子。
司雲知道如何解魯班鎖,卻解不開這上面套着的其他鎖。
他仔細研究了許久,努力嘗試着将這個鎖打開,但是除了将整個盒子弄得更複雜好像沒有什麽用。
司雲這邊陷入僵局,沒注意到旁邊兩個人的對話,卻只聽見那邊男子聲音突然變大:“我才不,憑什麽讓我守着他,關着我就算了還給我拍任務。”
老者的聲音比較低,司雲聽不見他說了什麽。只是男子的情緒很快被安撫下來,然後回了一句:“記得到時候給我。”
似乎是許諾了男子什麽東西讓男子做事。
司雲實在打不開手裏的盒子,只能帶着盒子去找老者,很是抱歉:“我沒有了解過這種鎖的解法,好像弄得更糟了。”
老者卻沒有怪罪,只是對他道:“你在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摸索會了魯班鎖的一種形态已經很有天賦了。”
老者将盒子拿過去,給他展示着:“這是魯班鎖的其他形态,雖然都是用的同一種原理,但是需要循序漸進轉換思維來解。”
老者指着盒子的角落給司雲看:“你看,若是這樣,将這個從這一塊往上取。是不是和剛才那個有相似之處。你可以再研究一下。”
司雲也覺得神奇,老者給他指出那一點頭緒後,他立即便能解開這個盒子。
他好像明白了機關術裏觀察的重要性,只要先将頭緒理清,這些東西便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