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唐厭:“嗯?”
他實在是想不通, 謝枕戈從哪得出來的結論,就算要發生什麽,也不能是在辦公室啊, 太,太羞恥了。
“謝枕戈。”
“嗯,怎麽了?”
“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多喝點水。”
咳咳,謝枕戈低笑着咳嗽起來, 他一手抵唇,瞳孔跟着放大, 特稀奇的揉搓着唐厭的臉頰。
“小先生, 你還會講冷笑話啊。好吧, 我承認,是我心懷不軌,想在休息室跟你發生點什麽。”
這個話謝枕戈說的坦蕩,倒顯得是連連後退的唐厭不夠大度, 畏畏縮縮的。
“駁回。”
雖說休息室裏沒有監控,可辦公桌上有, 他跟謝枕戈要是出去,正好清清楚楚被記錄下來, 明天小張一看,他一世英名往哪放啊。
“謝枕戈, 你還回家不回了。你要是喜歡休息室, 你自己住這, 我讓小張送我回。”
“別別別, 我走, 我走還不行麽。”
食髓知味,日思夜想。
這是謝枕戈此刻的心理反應, 唉,怪不得都說有些人只能遠觀,不可亵玩,不為別的,只是想更過分一點。
“唐厭。”
謝枕戈拉着唐厭的胳膊,稍稍用力把人扯進懷裏,飛快低頭,在唐厭側臉上啾了一下。
動作快到唐厭還沒有反應過來,謝枕戈已經鎮定自若的牽起他的手,揣進自己兜裏,目不斜視,直奔大門。
唐厭頹然的張了張嘴,臉都憋紅了,最後只冒出一句。
“謝枕戈,你屬狗的嗎?”
“我屬唐厭的。”
噗嗤。
唐厭唇邊洩出一絲笑意來,手指用力掐了一把謝枕戈的虎口,再謝枕戈偏頭看過來時,又恢複高冷自持的模樣。
“小先生,不許調皮。”
“哼。”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
“老板,監控視頻我已經拷貝出來了。基本上和謝氏的合作要是能成,趕在下個月之前,就能處理了沈清河。”
“嗯。”
唐厭手指按在發麻的手腕上,漫不經心的揉搓着。謝枕戈還真是屬狗的,他昨晚上只是逗了逗謝枕戈,誰知道他就瘋狗病犯了,抱着他睡了一整晚,半個胳膊到手腕,全麻了。
小張一走,謝枕戈立馬殷勤的湊過來,他讨好地給唐厭捏着肩膀,低三下四道:“小先生,你就跟我說一句話吧,一個字也行啊。你這樣不理我,我難受的要瘋了。”
唐厭低垂着腦袋,耳垂卻悄悄紅了一點。
“手疼,想吃糖炒栗子。”
“我看看手。”
謝枕戈捏着唐厭被揉的通紅的手腕,手上的動作愈發小心,心疼的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小先生,我壓到你手腕了,你怎麽一聲不吭的。我這麽大塊頭,壓骨折了可怎麽辦。”
唐厭眼睛微微瞪大,哼哼唧唧道:“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笨,我哪裏舍得啊,真的是沒注意。只是看着都快心疼死我了,我還故意壓你,又不是瘋了。”
“你才笨呢,謝小傻瓜。”
“好好好,我是謝傻瓜,那你就是唐呆瓜,悶葫蘆。”
唐厭閉嘴了,和人争辯傻瓜還是呆瓜的,不太符合他英明神武的高大上身份,顯得他多小心眼似的。
“等着,我買糖炒栗子去。”
八月的天,連蟋蟀都被大太陽曬的躲在暗處,更何況是買糖炒栗子的。
謝枕戈記得唐厭喜歡是軟糯香甜的栗子,尤其是老式的,手工做出來的那種。
他一連跑了三條街,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都沒有放過,連個商販的人影都沒有見着。
參差不齊,又隐隐有規律的腳步聲傳到謝枕戈耳朵裏,他立馬警惕起來。繞過左前方的牆壁,謝枕戈閃身藏到一處隐秘的角落。
他左前方是一條死胡同,想出去就必須原路返回,靜靜等了一兩分鐘,果然出現了叽叽喳喳的說話聲。
“你們都把眼睛給我擦亮,他肯定就在附近。”
“仔細着點,別壞了二少的大事。”
二少,謝枕戈琢磨着這個綽號,能被人成為二少的不算多,唐耀陽正好就算一個。
雜亂無章的腳步,再加上兇神惡煞的呼喊,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到了,可謝枕戈反而慢條斯理扯了扯袖口的扣子,把攥在手裏的手機塞進褲兜,在領頭的黃毛驚訝的眼神下,從牆體後面走出來。
“在找我嗎?”
“老大,是他,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呵,蠢貨。
謝枕戈眼睛眯起來,指尖撚了撚,陰鸷的視線直勾勾盯着領頭的那個黃毛,巨大的壓迫感讓現場的氛圍一滞,七八個人就這樣僵持下來。
“是唐耀陽花錢讓你們來的嗎?他給了你們多少錢,有幾萬,十幾萬,還是幾十萬。”
“你管的着嗎你。”
小跟班豪橫的語氣讓謝枕戈更加不屑,這也就是唐耀陽才會找些不入流的蠢貨來堵他。
“老大,跟他廢什麽話,廢了他胳膊就是了。咱們拿錢辦事,跟他廢話不是浪費時間。”
黃毛沒說話,他心底隐隐生出恐懼來,總覺得這個人很危險很危險。比他之前跟着大哥綁架那個人的時候更危險,那次他吃壞了肚子,僥幸逃脫了,他有預感,這次危險了。
“小兔崽子,閉嘴吧你。”
黃毛皺起眉頭,堅定不移的步子默默後撤了一下,要是對面的人有什麽舉動,他好第一時間逃跑。
“确實,別廢話了,你們七個一起上吧。哦,可能是六個,我看你們老大估計要吓尿了,準備跑路呢。”
被拆穿的黃毛身上立馬多了幾道不可置信的視線,他咬牙切齒道:“去你媽的,老子什麽時候要跑了。看什麽看,老子是什麽人,你們不了解麽。”
幾個小弟對視一眼,心想,逃跑的事情你還真幹的出來。
“媽的,還愣着幹什麽啊,上啊。哥幾個打不死你。”
黃毛為了不被兄弟幾個笑話,一馬當先,從後腰上抽出他的雙截棍就朝着謝枕戈面門打過去。
淩冽的破空聲襲來,謝枕戈側身躲過,雙截棍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距離謝枕戈的臉頰只差兩公分。
他伸手一握,雙截棍的一端就死死攥在掌心裏,任憑黃毛怎麽用力,都不能撼動半分。
“傻逼們,還愣着幹嘛,上啊。”
幾人這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就朝着謝枕戈沖過來。
謝枕戈猛地用力,一腳揣在黃毛心口,把人踹出一米遠,把雙截棍搶過來,成了自己趁手的武器。
七個人的混戰,謝枕戈絲毫不落下風,游刃有餘,反倒是對面幾個人被打的蜷縮在地上,捂着肚子爬都爬不起來。
“日尼瑪,爺爺跟你拼了。”
小雜毛被打急眼了,抽出鋒利的水果刀就朝着謝枕戈刺過來。
叮的一聲。
不鏽鋼材質的雙截棍打在尖刀上,半個刀片被齊齊截斷,直直的掉落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咕咚。
不知道是在場的哪位吞咽着口水,直接把幾人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線攔腰砍斷,一個個驚恐的看着宛如殺神的謝枕戈,吓得腿都開始哆嗦。
就這個力道,搭配上謝枕戈的眼神,他是真的想殺人,毫不誇張的講。
靜默,死一樣的靜默。
謝枕戈甚至有時間扯了扯因為劇烈運動散亂的衣領,呼出一口濁氣,冷冰冰道:“一起來啊,怎麽不來了。”
铮。
小雜毛徹底崩了,他把刀扔在地方,扶着已經沒有知覺的膝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七個人,硬是沒有一個還完完整整的站着。
謝枕戈就只是頭發亂了些,額前稍稍滲出來一絲細汗。
“唐耀陽想要我的命,就讓他自己來拿,收買你們幾個小喽啰,是給公安局送人頭吧。”
謝枕戈收起礙事的雙截棍,直直地朝黃毛丢過去。黃毛伸手一檔,烙刻在他手腕上的紋身露出來,正好被謝枕戈瞥到。
是骷髅頭,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骷髅頭。
謝枕戈氣血上湧,雙目瞬間猩紅,腦海裏全是唐厭蜷縮在火場裏,奄奄一息的畫面。
他快步走到黃毛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猶如地獄裏冒出來的修羅,一字一頓道:“兩年前的漏網之魚,原來是你啊。”
黃毛壓根不敢看謝枕戈的眼睛,他掙紮着去掰謝枕戈的手腕,紋絲不動。
“媽的,爺爺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嗎?”
謝枕戈手換了個地方,撿起離他最近的刀片,用冰冷的刀鋒抵在黃毛手腕上的骷髅頭上。
“要不要我跟你說說這個骷髅頭的來歷,說說判了十年的黑胖子,說說那場慘絕人寰的大火,再說說我是怎麽一個一個把那些人折磨到寧願一輩子住監獄,都不敢出來的。”
“現在呢,還不懂嗎?嗯?”
壓迫感,危險感,緊張又害怕的黃毛直接崩潰了,他一動都不敢動,終于還是在謝枕戈陰冷的目光裏哭出聲來。
痛哭流涕。
“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啊。我當時就是個小喽啰,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拿錢辦事,至于辦什麽事不是我說了算啊。你找黑胖子,是他收了錢,我一分錢沒有見到,你找他,別找我,求求你了,求求了。”
兩年前的事情黃毛都快記不清了,只記得黑胖子說發財了,有幾百萬的錢。
幾百萬,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數字。
策劃綁架,到實施綁架,他都是一個邊緣人物,要不然也不會他鬧肚子不在,都沒人發現。
他們都以為綁架的那個人是個好擺弄的瞎子,誰知道就是那個瞎子,把他們一行人傷了大半,最後還是黑胖子給了他一悶棍,這才消停下來。
後面發生了什麽他真的不知道,等他回來只看見那個地方燃起熊熊大火,他怕鬧出人命,直接就跑了。
沒多久,他就聽說黑胖子被抓了,還是直接從醫院弄走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很像是被燒傷了。
參與綁架的人陸陸續續被抓,黃毛跑到了另一個城市,最近也是剛回來沒多久。哪成想,重操舊業的第一件事,就是被當年那個人逮住了。
“唔,現在知道害怕了。他當時就不害怕嗎?你們怎麽敢啊,嗯?怎麽敢。”
他的唐厭最怕疼了,在最脆弱的腦袋上有一道橫亘了三公分的傷口,失血過多,他要是再往來一步,他的唐厭就要死掉了。
這些人怎麽敢啊,雜碎,就應該下地獄的雜碎。
“求你了,你誤會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砰。
“閉嘴,煩。”
謝枕戈一拳打在黃毛臉上,霎時間他嘴角就冒出血來,疼得他想叫喚又硬生生忍住。用驚恐的視線盯着謝枕戈,把所有聲音咬碎了牙吞回肚子裏。
滿腔的恨意冒出來,謝枕戈拳頭攥的嘎吱作響,要不是理智拉扯着他,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人弄死。
“邢烨,你過來福安巷一趟,我報了個警,你過來處理一下。”
那些人一聽報了警,一個個都想跑,撒丫子不管黃毛就往外沖。
“你們要是覺得能跑掉就跑,我有能力把黑胖子弄進去,找你們幾個小雜碎輕而易舉。”
黑胖子的大名這些混混哪個沒有聽說過,一想到他那麽慘都是眼前這個人幹的,幾個人跑出去的腳步又硬生生停下來。
幹脆利落進局子,還是癱着進去,他們還是能想明白的。
大概七八分鐘,警局的人和邢烨一起來了。
警察一看這些混混就頭疼,這些人是看守所的常客,隔三差五就因為打架鬥毆進去住幾天。
“這位先生,是你報的警吧。”
“對。”
謝枕戈擦了擦手上沾上的灰塵,在警察一言難盡的眼神裏,開口解釋:“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案件,這些人收了錢,目的是要我的命。要不是我學過一些格鬥技巧,恐怕我兇多吉少。”
滿地的作案工具,加上鋪灑的鮮血觸目驚心,七個混混,一個一看就是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對了,這個領頭的,是黑惡勢力骷髅幫的人。跟兩年前的621縱火綁架案有關,還請各位核實。”
幾個警察立馬重視起來,直接猜到了謝枕戈的身份。
621綁架縱火案之後,骷髅幫那些人都被送了進去,所有想使手段的都被壓了下去,全是重判。
漏網之魚現在能抓到,也算是大快人心。
“明白,一起做個筆錄吧。”
“帶走。”
做完筆錄,查看完當時的監控錄像,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謝枕戈坐在邢烨的汽車後座,眼睛微微閉着,輕聲道:“哪有賣糖炒栗子的。”
“商業街有,我現在去買。老板,你沒事吧。”
“沒事。”
兩年前的事是謝枕戈一直以來的噩夢,更是重生後,在他心裏僅次于唐厭出車禍,永遠倒下的那一幕。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下午,平常到謝枕戈從公司出來,都沒有來得及去唐厭公司樓下蹲點,就被告知唐厭不見了。
早上九點多出門之後,一直到下午兩點,沒有看見人回來。小張還在公司,聯系不上唐厭。
謝枕戈察覺不對,第一時間報了警,得知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接到了這個報警。謝枕戈那顆心沉到谷底,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這才知道唐厭被綁架了。
他驅車趕到廢棄鋼廠,濃煙彌漫,他不顧邢烨的呼喊,瘋了一般沖進火場。在廢棄鋼廠的二樓,唐厭被死死綁在鋼柱上,他低着頭,一動不動,純白的襯衣上全是血跡。
濃煙刺鼻,謝枕戈嗆的一直在咳嗽,火勢又大,地上全是橫亘的汽油罐子。可謝枕戈心裏只有唐厭,他什麽都不管了,踩着火苗沖進去,眼睛裏只剩下血泊裏的唐厭。
巨大的沖擊力讓謝枕戈本就發瘋的情緒更瘋,他沖過去把人救下了,才發現他後腦勺上的傷口。
救護車一直沒到,謝枕戈不敢動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喊着唐厭的名字,把襯衣撕開去給他包紮傷口。
猛地,一雙手攥在謝枕戈的手腕上,帶着粘膩的血腥氣,輕的像是羽毛,又似乎有萬斤重。
“誰?”
虛榮到極致都不忘記防備別人,謝枕戈心疼的都要爆炸了,他伸手小心翼翼去擦唐厭眼角的血漬,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品。
“我是謝枕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對不對。”
謝枕戈,唐厭記不清了,生命裏好像沒有出現過現在一個人,他臉頰上濕了一塊,好像是這個叫謝枕戈的哭了,他哭什麽呢。
“不記得也沒關系,我記得你。我這就救你出去。”
唐厭一直閉着眼睛,他那顆懸着的心,在謝枕戈的淚掉在他臉上的那一刻就放下了,莫名的安心,好像有這個人在,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謝枕戈聲音啞的不像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他一直克制着,只在最後的時候,湊在唐厭耳邊道:“其實,是我喜歡你。”
他說那些話,就只是想告訴唐厭,自己喜歡他。
他抱着唐厭上了救護車,一刻也不敢移開視線,他怕,怕唐厭再也聽不到了。就在他以為唐厭可能兇多吉少的時候,唐厭突然握住了謝枕戈的手腕,很輕很輕的力道,卻讓謝枕戈懸着的心慢慢放下來。
一直到唐厭從急診室出來,謝枕戈布滿血絲的眼睛才敢閉了閉。
在病房裏,醫生說唐厭可能會有後遺症,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什麽後遺症,小張匆匆趕來。
慌裏慌張的小張壓根沒看見謝枕戈,他一直守在病房,謝枕戈這個突然陌生人反倒不敢再出現了。
隔着病房的玻璃門,謝枕戈看見唐厭睜開眼睛,慢吞吞爬了起來。他緊張的攥着手掌,心想,要是唐厭提起來他,他就立馬出現在唐厭面前。
“老板,嗚嗚嗚嗚,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要不是警察叔叔把你救出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張?”
疑惑的聲線讓小張哭泣的動作一頓,他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
幾秒後,小張又不确定道:“老板,你怎麽了?”
“我,我也不知道。”
唐厭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不知道自己頭上挨了一下差點死掉,更不知道他被火團團包圍,就差一點,差一點就出不來了。
唐厭腦袋受傷,間歇性失憶了。
謝枕戈死死掐着手心,轉身靠在牆壁上,無力的慢慢向下滑,最後徹底跌坐在地上,突如其來的疲憊擊中他,全是的力氣一下子就洩了,怎麽都爬不起來。謝枕戈低着頭想了好久好久,到底還是沒有推開那扇門。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唐厭從來不知道,謝枕戈曾經短暫的出現在他的生命裏,轟轟烈烈出現,悄然無聲退場。
“老板,老板。”
“嗯?到了嗎?”
謝枕戈從之前的思緒裏抽回來,捏了捏食指,強迫自己溫柔起來。
許是驟然想起來那些事,謝枕戈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想抱抱唐厭,現在就想。
“老板,糖炒栗子我已經買好了。你手機響好幾次了,我喊你好幾聲也沒反應,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然我掉頭去醫院。”
謝枕戈擡眸向外看去,這才發現這不是商業街,是唐氏。
他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未接來電,兩個電話,三個視頻,全是唐厭的。
他從邢烨手裏接過糖炒栗子,幾乎是飛一般就往辦公樓裏跑。
呼呼呼——
一直到唐厭辦公室門前,謝枕戈腳步突然慢下來。
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他推開辦公室的門,直直的撞進唐厭霧蒙蒙的眸子裏。
“唐厭。”
“你去哪了?”
幾乎是用時開口,唐厭捏着手機,氣呼呼道:“手機要是沒用就扔了吧,要手機有什麽用。”
喋喋不休的嘴巴突然停下來,謝枕戈給唐厭塞了一顆香甜可口的栗子,帶着熱氣,剛剝好的,栗子。
“給我家小先生買栗子去了。”
買栗子買了三個多小時。
“這邊沒有,我跑到商業街買的。”
商業街是老城區,離這開車最快也得四十分鐘。更何況一開始謝枕戈并不知道哪裏有,要一點點找,一個街挨着一個街逛。
唐厭帶着火氣的心立馬靜下來,他慢吞吞咀嚼着,心頭一悸,眉眼都溫柔起來。
“小先生,好吃嗎?”
“嗯。”
“你手機不許靜音,我聯系不上你。”
唐厭擔心的不得了,工作沒有做,飯也沒有吃,現在胃裏又開始隐隐作痛,是最無聲的抗議。
“知道了。”
他的小先生擔心他。
謝枕戈近乎貪婪的注視着唐厭,從氣鼓鼓的臉頰,到殷紅的純瓣。
一寸接着一寸,眼神熾熱的似乎要把人吞吃入腹。
謝枕戈不受控制向前,手指搭在唐厭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
他說:“唐厭,我一路跑來的。”
見喜歡到骨子裏的人,他從來都是用跑到。
他跑了很遠很遠,才終于跑到離唐厭一步之遙,伸手就被碰到的地方。
“不要着急,慢點也沒事。我就随口一說,這個時候,哪有那麽多賣栗子的,你可真是,要氣死我。你就不能說,不要吃了,現在沒有,過幾個月,過幾天吃。”
“唐厭,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什麽時候,用什麽辦法,我都能滿足你。就是吃個栗子而已,這算什麽要求。”
唐厭剎那間語塞,心口酸酸脹脹的,除了滿腔愛意,剩下的全是感動。
他直接起身,反手握住謝枕戈的手腕,輕輕一拽,讓謝枕戈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倚靠着辦公桌,半坐在桌上,微微俯身,手臂抵着謝枕戈的肩膀,算是把謝枕戈困在了方寸之地。
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不偏不倚“看”着謝枕戈。手上的動作有些許放肆,挑逗似的按在謝枕戈的喉結上。
“謝枕戈,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