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看到那個平板, 斯敏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從椅子上蹿了起來。
她死死地盯了半天,徹底确認下來後, 近乎是瘋狂般地沖到了斯樾的身邊, 雙手努力向上夠着,想要從斯樾的手中将平板奪過來。
斯樾比她高了将近三十厘米,他只稍稍擡手,任憑斯敏跳得有多高多用力,也絲毫沒有碰到他手腕的可能性。
“那是我的!”斯敏歇斯底裏地喊道。
斯樾不喜歡廢話,跟她拉開距離:“我不想再說一次。”
“你憑什麽随便看我的東西?!”斯敏仰着漲得通紅的臉,怒不可遏地對斯樾說道。
在這個場景下,她已經沒心情再去僞裝自己在平日裏做出的那副優雅形象了。
“這個家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財産, ”斯樾平靜地說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有臉說出這麽恬不知恥的話。”
在斯敏的認知裏,她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哥從來都不會對人惡語相向。
仿佛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侮辱性言論天生就與他絕緣。
而斯敏原本就因為自己是個私生女的身份而時常感到自卑,此時又見斯樾以正房長子的姿态,對她說出讓她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牆上的這般不堪入耳的話,不禁有些亂了陣腳。
在大哥面前丢面子,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見斯敏不吭聲了,斯樾将平板熄屏,對她說道:“白洛已經被帶到了警局, 接下來就要看你想讓他有什麽樣的下場了。”
如果說實話,就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擔責;但要是一聲不吭,便繼續從白洛身上挖,遲早也會挖到斯敏的頭上。
到那時, 斯敏即便聲稱自己想要主動坦白, 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斯樾的這句話對斯敏來說, 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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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顧不得自己此刻的窘迫處境,慌忙問道:“白洛哥他怎麽了?!”
包紮好傷口的施郝仁受唐雅薇的委托,上樓來查看情況。
但是他并沒有想幫唐雅薇這個忙的念頭,只是單純地想要借機上來了解一下,斯敏究竟跟小晏失憶的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施郝仁剛一站在門口,就被正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斯達看見。
斯達沖上來,二話不說地伸手推了他一把,緊接着大聲罵道:“你到我妹妹房間門口轉悠什麽?!”
施郝仁被推得失去平衡,朝後趔趄了兩步才站穩。
斯達的脖子上還挂着耳機,想來是完全沒聽見之前樓下發生的事情。
“唐姨讓我上來的,”施郝仁不卑不亢地回了他一句,而後擡手敲敲儲物間的門,“斯樾,我能進來嗎?”
他很想為小晏恢複記憶的這件事上出一份力。
“斯樾?”聽到施郝仁的話,斯達大聲嗤笑了起來,“施郝仁,你不用拿斯樾來吓唬我,你以為這個家裏到現在還會跟他有什麽關系嗎?我告訴你,這個家遲早都是我……”
他話音未落,儲物間的門就被斯樾從裏面打開,站在門口神色冷然地看着他。
看清開門的人後,斯達的後半句話瞬間就沒了下文,整個人僵在原地動都動不了。
半天,他才緩過神來,聲音哆嗦着叫斯樾道:“……大哥?”
斯樾根本沒把他當成人,側身對跟在他身後的斯敏說道:“走吧。”
就在剛剛,心裏牽挂着喜歡的人的斯敏親口跟他承認了一些事情,雖然過程聽上去令人倍感震驚,但推敲下來卻十分合理。
斯樾覺得很有必要帶着斯敏到警局去當着白洛的面再确認一下。
斯敏看了斯達一眼,跟在斯樾的身後往樓下走去。
唐雅薇正心神不安地坐在客廳裏等着施郝仁給她帶消息下來,沒想到斯樾居然直接就下來了。
她迅速站起身來,緊張地盯着斯樾臉上的表情,又看向他身後哭得滿臉淚痕的斯敏,顫聲說道:“斯樾,你,你要帶小敏去哪裏?”
斯正傑終歸還是要護着大兒子多一些,聞言,他不悅地瞪了唐雅薇一眼,斥責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阿樾能把她帶到哪裏去?”
面對父親的維護,斯樾的心情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仍舊緩步下着樓梯,誰也沒搭理。
斯敏和斯達還不到十八歲,加之唐雅薇把他們寵得永遠都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故而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便越發無法無天。
從小到大,這對兄妹就被他們的母親灌輸着“出了事情不用怕,斯家永遠都是你們的後盾”的思想,但此時當他們面對着斯家真正意義上的掌舵人,便是連唐雅薇都沒有底氣再說出那句話了,只能任憑斯敏跟着斯樾走到別墅門口,穿上外套準備離開。
偏生斯達是個不長腦子的,見媽媽不出聲幫助妹妹,他立即心生不滿了起來,對着斯樾的背影吼道:“我妹妹憑什麽要跟你走?!”
唐雅薇驚恐地拉住斯達的手臂,恨不能用斯正傑的茶杯堵住他的嘴。
按照斯樾的脾氣來分析,斯敏跟着他離開的話,确實不會出什麽問題,而她剛剛那樣問斯樾,只不過是情急之下的做法罷了,被斯正傑的話頭給岔過去,正好順了她的意,畢竟也省得她得罪斯樾。
可斯達這一句蠢話,直接就将話題拉回到了方才的尴尬境地裏,強行把斯樾扯進了這令人感到害怕的局面中。
斯樾回過頭,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們。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裏毫無波瀾,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斯達自知說錯了話,索性縮着脖子當起了鴕鳥,把爛攤子甩給了父母,不敢再吭聲。
少傾,斯樾慢條斯理地擡眸看了眼一切如舊的斯家老宅,似乎做了一個不方便現在進行實施的決定。
而後轉身朝外走去,帶着斯敏離開了斯家老宅。
唐雅薇害怕地攥住了斯達的手,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縮了縮,心中突然生出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
濃重的夜色如同天空傾瀉而下的潑墨。
別墅裏。
晏久誠懇真摯地安慰着抱着助理導演嚎啕大哭的總導演:“導演,您別急,不論因為什麽事情,您先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他早就快要哭昏過去了,要是再不好言好語地勸兩句,等會兒把救護車叫來就更熱鬧了。
帕帕也拉着總導演的手輕輕晃動着,學着久久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勸說道:“導演掰掰,不要掉金豆豆啦~會把臉臉哭紅,變得不漂釀喔~”
總導演當然沒有心情去管自己還漂不漂亮,他只想知道自己這檔節目究竟還能不能順利做完。
他握住晏久的手,表情痛苦不已:“小晏,你說這節目,哥還能做下去嗎?”
說完,又抹了一把眼淚在助理導演的身上。
助理導演:“……”
“節目總是能做下去的,而且您也不用覺得太過傷心,”晏久從茶幾上抽了兩張紙遞給助理導演,接着說道,“畢竟法制咖出現在節目上,對您以後的名譽沒有好處。”
總導演停止哭泣:“啊?”
白洛這些年在娛樂圈裏撈了不少錢,若是擺在臺面上一筆一筆算下來,稅務方面的情況說不上比何毅嚴重多少倍呢。
況且,除此之外,白洛的罪名恐怕也會更複雜一點。
鑒于總導演沒有必要知悉太多的內情,因此晏久只挑着重點跟他說了兩句:“白洛上半年以客串的身份參演了七部電影,但每一部電影的片酬都以拆分合同的形式生成的,并且他身為一名客串演員,片酬卻是男女主角加在一起的二倍還要多,因此這也就意味着,他……”
總導演已經聽不下去了,甚至比晏久給他解釋之前更絕望了。
只不過這話術聽着怎麽那麽熟悉啊。
……好像小晏錘何毅的那天,也是這麽說的。
總導演把手伸進口袋裏,緊緊攥住了自己的降壓藥,虛弱地問晏久道:“小晏,你的真實身份……”
晏久并不打算繼續隐瞞了,若是被總導演就這麽挑破了也無所謂。
反正他今後也照樣跟斯樾好好過日子。
他捋了捋帕帕的額發,準備在總導演說完之後,便應了他的話。
然而總導演就仿佛是腦子裏的哪根筋搭錯了一樣,話鋒一轉:“……該不會是國稅局的吧?”
晏久:“……”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導致晏久連自己的頭暈都忽略了,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茍酉的身上。
事情發生之後,茍酉和鮮血淋漓的白洛被警察一起帶走了,他擔心得不行,想要跟上去,但卻被茍酉态度嚴肅地讓警察同志将他攔在了車外。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晏久這一着急,礙事的頭疼又發作了起來,只能捧着杯溫水坐在孩子們玩耍的玩具小屋裏,心情複雜地思考着今晚的事。
如果順利的話,斯樾今晚會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不算辜負了小茍的付出。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起來,晏久顧不上其他,掏出來直接按下接通:“斯樾,怎麽樣了?”
除去笑鬧着的孩子們之外,此時大家都在玩具小屋裏待着,聽到他叫出的這個名字後,毫不知情的栾池和靳光頓時都僵住了。
他們對視了一眼,随後不約而同地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險些驚呼出來後,才堪堪相信了這是現實。
原來……小晏居然是……帕帕居然是……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啊,你到了,看到小茍了?”聽到确定的答案,晏久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見旁邊兒倆哥們兒的驚訝模樣,早已知悉內情的丁思胤迅速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嘚瑟地瞥了栾池一眼。
“你看他笑得跟那個亮劍裏的王有勝一樣。”栾池指指點點地說道。
靳光贊同地點點頭,然後繼續保持着驚訝的神情。
“好,那我明天早上過去。”晏久輕聲道。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總之在屋內衆人的視角中,晏久的臉從頰邊一路紅到了耳畔,最後匆匆挂斷了電話。
晏久從矮沙發上站起身來,垂着眸子不好意思看坐在自己身邊幾人的精彩紛呈的臉色,轉身走到門口:“我去樓下倒杯水。”
客廳裏,助理導演把手機放在總導演的眼前:“白洛的粉絲鬧起來了,怎麽辦?說要是再不交待後續,就舉報我們的官V。”
總導演神情呆滞。
他忽然明白了茍酉那句話的意思。
……好心人啊。
要是真的被他們看到之前的那個場面,他們的官V應該早就被舉報得封號了。
助理導演接着說道:“我剛剛做了件冒昧的事。”
“能比咱們突然停播還冒昧嗎?”總導演生無可戀地望着天花板。
助理導演語氣沉重:“我給臺長打了通電話,他說讓我們把爛攤子收拾得漂亮點兒。”
太冒昧了!
剛巧總導演的餘光瞟到了晏久,晏久回過頭,給了他一個默認的挑眉。
見此情景,總導演一下子就支棱了起來:“那開播解釋一下吧。”
助理導演了然地站起身,帶着幾名攝像師就跟在晏久的身後上了樓。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不好意思,之前節目現場出現了一點兒小意外,”工作人員在鏡頭外向直播間裏的觀衆們解釋道,“現在繼續直播。”
【洛洛呢?】
【我看那個人高馬大的黑皮帥哥不像善茬兒,他該不會找洛洛的麻煩了吧?】
【傻逼節目組!讓洛洛出鏡!不然把你們的官V舉報到封號!】
【蛋卷兒寶貝兒呢?也跟洛洛一起離開了嗎?】
【把我們家洛洛弄到哪裏去了?!】
【不要臉的傻逼晏久,你到底給了節目組多少好處】
看着電子顯示屏上瘋狂滾動着的彈幕,晏久難得地生出了點壞心眼兒。
他很想看看白洛身後的這群自以為正義的跳腳粉絲,在驟然間得知真相後,會表現出怎樣的一副醜惡而又尴尬的嘴臉。
“白老師有一件很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就先離開了,”晏久喝了口水,慢吞吞地靠回到沙發上,“具體的情況,可能還是要等白洛老師屆時親自為大家解釋。”
白洛的粉絲怎麽可能相信晏久,見他敢開口,瞬間罵得更狠了。
【洛洛絕對是被晏久逼得退出節目了!】
【蛋卷兒寶貝那麽想要跟小朋友們一起玩兒,晏久他是怎麽忍心趕他們走的啊?!】
【嗚嗚嗚嗚可憐的洛洛,我真的好心疼他】
【滾滾滾!肯定都是因為你,不然洛洛不會忽然離開的!】
【晏久滾啊!別逼我們把你罵死!罵到你退出娛樂圈,再也沒臉回來!】
晏久的手邊就是工作平板,他看清了其中幾句話,站起身走到鏡頭前,微微颔首,像是致歉,可唇邊勾起的笑意卻令直播間裏的白洛粉絲們感覺到了格外的羞辱:“真的很抱歉呢,滾出去的可能不是我,是你們的洛洛呢。”
說完,便再也不搭理這群被氣得越發癫狂的瘋狗,徑自帶着帕帕回到了房間,準備洗漱睡覺了。
晏久換好睡衣,剛想着直接拍張自己和帕帕的合照發給斯樾,卻突然想起了那磨叽精的話,無奈地失笑了一下,夾着帕帕進了被窩,然後才掏出手機:“來,乖寶兒,我們給四弟拍張照片。”
帕帕開心地噘起嘴巴,喜滋滋地湊到久久的臉邊:“好喔~”
***
僅有半個晚上的夜過得很快。
晏久這一晚睡得并不好,加上昨晚上樓時就有些憔悴的臉色,讓丁思胤在一大早看到他的時候就驚呼出聲:“晏子,你熬夜打游戲了?!你自己什麽情況不知道嗎?!”
【哈哈哈哈哈久久的狀态直接把小丁的蝶窦共鳴都給逼出來了】
【笑死,池哥被吓了一跳,臉色比久久還要白哈哈哈哈哈】
【久久越生病越好看是怎麽回事啊嗚嗚,我怎麽會這麽喜歡他生病的樣子啊?】
【姐妹,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人夫感的魅力之所在】
【嗚嗚嗚真的很想看他病得直掉眼淚,我為什麽會這麽……啊!】
【久久和小丁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好個屁,傻逼晏久,等到我們洛洛回來了,他還算個屁】
【就是……憑洛洛的家世,還用顧忌晏久這麽個貨色嗎】
【我真的很擔心洛洛現在怎麽樣了,浮雲衛視簡直太狗了】
栾池被丁思胤的吼聲吵得直耳鳴,恨不得當場給他來一套日字沖拳,好讓這臭小子調低聒噪的嗓門兒。
晏久從餐桌上拿了個饅頭塞進丁思胤喋喋不休的嘴裏,瞬間贏得了來自栾池的贊賞目光。
賀雲笙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将提前給晏久晾好的豆漿推到他手邊:“快喝吧小晏。”
靳光也給他夾了兩個包子,一個放在他的盤子裏,另一個放在了帕帕的熊貓碗裏。
“謝謝靳酥酥~”帕帕高興得晃了晃小腦瓜兒,捏着筷子就吃了起來,轉頭對丘丘說道,“丘丘哥哥~我們比賽誰先呲完哦~”
丘丘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他要讓着帕帕弟弟,帕帕弟弟才會開心!
“謝謝笙哥,謝謝靳哥,”晏久笑着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順手給哭了一宿、幾乎哭到缺水的總導演擰開瓶蓋,走到他的身邊放到他手裏,反手關了腰後的麥:“導演,一會兒我要去趟警局。”
……誰敢攔你。總導演心道。
要是把昨天那位壯士給招過來了,照着昨天給白洛的力道,也給他來這麽一下,別說總導演了,他下半輩子連個場記都做不成了。
想到這裏,總導演緊忙為晏久送上表裏如一的支持:“是是是,當然了,應該去一趟的。”
晏久遲疑道:“那……今天的拍攝……”
總導演毫不猶豫地站起身,走到鏡頭前,開口就為晏久的離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天上午的秘密任務,由小丁和小晏完成!接下來,請出發吧!诶,诶,帕帕回來,是小丁叔叔和你爸爸去!”
【哇哇哇好期待!小丁和久久回來之後,一定會為我們帶來很多驚喜的!】
【哈哈哈帕帕好可愛,随時準備跟上久久的腳步,連包子都不吃了哈哈哈哈哈】
【我到底要通過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得到帕帕這樣的乖崽啊!!我真的是太痛苦了!】
【嗚嗚嗚可惜是秘密任務,我們在這期間見不到久久和小丁了】
【他倆一起去?那還不得打起來啊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真的擔心攝像師再拍到他倆的時候,地點是在醫院】
【哈哈哈哈哈搞不好在警局也說不定呢】
【這話可不興講啊】
丁思胤踩下剎車,将AB柱的間距穩穩控制在了警局門口的寬度範圍內。
“晏子,用我陪你進去嗎?”丁思胤順手解開了安全帶,俨然做好了要陪晏久一起的準備。
晏久笑了笑:“你要是嫌自己在車裏待着無聊,跟我進去也行。”
丁思胤就等這句話呢。
“我這輩子還沒進過警局呢,真的很好奇裏面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晏久:“……”
倆人下了車,丁思胤擔心身體虛弱的晏久會因為推門的動作而一頭昏厥過去,于是走在前面,率先幫他打開了門:“請吧,我那嬌弱又無力的晏子兄弟。”
晏久:“……”
晏久剛邁進門檻,耳邊就傳來了丁思胤的一句“卧槽”。
可還沒等他擡起頭,就仿佛感知到了什麽一樣,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的正前方望去——
狹長的走廊裏,高大俊美的男人正站在十米開外的位置望着他,那雙桃花眼下的烏沉瞳孔微微緊縮。
鬼使神差地,晏久喉結微動,沒忍住咽了下口水,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行為反倒讓他的喉間變得越發幹涸緊繃。
斯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邁開長腿,大步地走了過來。
不知為何,晏久突然覺得自己在恍惚間,看到了斯樾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水光,然而卻是稍縱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熟悉的充滿攻擊性的目光。
晏久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愣怔的視線有些呆滞地絞纏在斯樾的身上。
……他要幹嘛。
正當晏久還處在茫然迷惑中回不過神來時,斯樾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晏久懵然地看着他,張了張嘴,想要叫斯樾的名字:“斯……唔?”
斯樾眯起眼睛,單手握住了晏久的頸項,指腹輕壓着他的喉結将人推到身後的櫃門上,另一只手墊在他的腦後,緊接着,動作兇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