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殺陣

第11章 好心情

好心情

“我沒參與。”慕九塵淡淡地說出了四個字：“瓊雪樓有世間千百萬種珍寶，亦有萬松閣之繼承，何需屠戮天渠峰獲得珍寶？”

“天下人都知曉你們參與了。”陸聞說道。

“是啊，那也只是在天下人口中，正道是一個整體、亦是一個聯盟，要幹髒事壞事就得一起幹，誰也不能獨善其身，便是有人嫁禍于瓊雪樓，瓊雪樓為了保持正道領袖之身份，也得吞下這口黃連。”慕九塵開口說道：“這點我倒是羨慕你，只需賺錢就夠了。”

“什麽叫只需賺錢就夠了？”陸聞氣呼呼地說道：“你可知我這些年來遇見了多少醫鬧？”

“這樣吧，你不如加入瓊雪樓麾下，我慕樓主保你大富大貴保你性命無憂。”

聽見慕九塵如此說，陸聞剛還想說答應，他呆在慕九塵身邊另有別的目的，但是一下子就答應，顯得不大自然，只能等他下一次邀請的時候再加入了。

“免了。”陸聞擺手說道：“我還是想跟你做朋友。”

“為何？”

“我陸聞一生療愈重傷患者無數，卻發現心病是千百萬種病中最難醫治的，我觀你有心病，若是我能介入療愈，這神醫之名才算響亮。”陸聞笑着說道。

只聽慕九塵回答：“胡言亂語，我哪有心病。”

陸聞搖頭說道：“病者不自知，你已病入膏肓。”

這句話說的讓慕九塵更加讨厭陸聞了。

“我管你什麽心病性/病，我要你給我治好阿醉。”慕九塵說道：“他有東西未給我，需有命才能給。”

“什麽東西？”

“你無須知道，我們的友誼不需界入第三人。”

說的那是一陣肉麻，但是卻還是引起了陸聞的興趣，慕九塵到底要從秦獨醉身上拿到什麽？陸聞活了那麽久，醫術修煉以至頂峰，可惜他有個壞毛病，就是特別愛打聽病人隐私。

如今有這樣一個大大的秘密擺在眼前，這讓陸聞不可能不好奇。

随着日頭再升，細如發絲的鋼絲終于被秦獨醉鍛造完成了。

其技藝精湛，令久見江湖的陸聞也忍不住驚呼：“不愧是天渠山的手藝！還好還有後人，不至于手藝失散，不知阿醉婚配與否，我有個妹妹——”

“停，本人是道士，早已超脫紅塵之外了。”秦獨醉聽着陸聞一下就将自己身世猜出，還有些不爽：“我的身世就這麽好猜嗎？”

“當然好猜。”陸聞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可是老江湖，什麽人沒見過？”

....

秦獨醉一陣無語，若是換做原來的他定是要拔刀而上，跟陸聞打上一架，不過現在自己沉穩許多，已經能壓制住自己的火爆脾氣了。

他深呼吸一口，看向了陸聞神醫：“如何，可以開始治病了嗎？”

“縫合經脈內髒，需要開膛破肚，我先去煮個麻沸散給你服下。”

“不必了，盡快。”秦獨醉低頭說道：“你可以盡早開始，你知曉我的身份，也該明白我背負了什麽，怎樣的疼我都能忍受。”

“別整天苦大仇深的，”陸聞拍了拍秦獨醉的肩膀對他說道：“治病也得有個好心情。”

拍着拍着，秦獨醉竟是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你...手中...有——”秦獨醉在昏睡過去前終于明白陸聞早就已經給他下好了藥，他的上下眼皮子打架，最終還是忍不住昏睡了過去。

“你不樂意喝麻沸散就給你下蒙汗藥了，我不想給你開膛破肚的時候，還看見你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的心情我不管，我是指我治病我需要有個好心情。”陸聞冷笑着說道：“別把自己當成話本的主角。”

他麻利地将秦獨醉推倒在床上，開始了內髒、經脈的縫補。

雖然口上所說是開膛破肚，但是作為神醫的陸聞并不需要真正地切開秦獨醉的肚子才能治病，慕九塵見着陸聞拾起秦獨醉的一只手腕，鋼絲從手腕血管之中穿入，點點深入，作為堵塞經脈之替代，以此來令秦獨醉體內功體聯通。

雖是在把脈之時就有預感秦獨醉受傷不清，可當鋼絲入體，陸聞一手按着鋼絲，一邊感受着其中經脈寸寸斷裂，內髒破損，仿若将死之姿。

這般重傷還能活下來，并非單純功體深厚，他體內另有一股力量吊着他不死。

是誰的力量？

本該枯竭的經脈被一股恰似甘露的外力維持着生機，令秦獨醉再延壽二十餘年。

是素玉寒的內力嗎？是誰想保全他之性命呢？

陸聞用旁光看了一眼慕九塵，本想将此事告知于他，但是陸聞又覺得慕九塵對秦獨醉好到過分，有些異樣。

他是老江湖，江湖人怎麽樣他最清楚。

慕九塵說瓊雪樓沒參與天渠山征伐，他說沒有參與就沒有參與嗎？他是否對秦獨醉另有目的？這一切都是未知。在謎團沒有解開之前，閉嘴就是最大的美德。

雖然說他陸聞是一個醫德不怎麽樣的神醫，但就算醫德再不怎樣，這個病人的基本隐私他還是不能告知他人的。

于是陸聞就将自己所發現給壓在心裏，一個字也沒透露。

鋼絲在體內緩慢游走，陸聞用自己的柔功浸透于鋼絲之中，以柔功掩蓋秦獨醉體內的另一股力量，避免被他人發現。

秦獨醉煅鋼絲已有三日未眠，他陸聞接脈又花了兩日，整整五日五夜，秦獨醉的傷軀總算得已修複。

慕九塵就一直站在陸聞身旁，不敢打擾他施展，直到陸聞開口一句：“好了。”慕九塵的神色才有了微微放松。

“他真的好了？”慕九塵問道。

“好了，三個月便能複原，但是切記，飲鸩止渴是無法真正解渴的，若是他所需要做之事完成，可以有十年空閑得以休息，你便将他帶到我的身邊，我給他慢慢調理。”

慕九塵皺着眉頭想了想，搖頭說道：“這樣太麻煩了。”

“如何麻煩了？我就在梅香小院，你随時可以來找我，我又不跑。”

“你是不跑。”慕九塵緩緩開口說道：“但是我每次來找你，我覺得我很麻煩，不如你就跟在我們身邊吧，保你吃香喝辣的有花不完的錢。”

陸聞無奈一聲：“你看着我是如此市儈貪財庸俗之人嗎？”

“千裏錢莊你可随意支取。”慕九塵只需要一句話，陸聞就能夠當場為他當牛做馬。

“我覺得阿醉的病軀的确需要一個好大夫待在他的身邊慢慢照料，我也不是貪圖你的幾兩銀子，我就是覺得一個大夫就得有醫德，送佛送到西，我就好好在阿醉身邊慢慢給他調理。”陸聞急忙開口說道：“因此千裏錢莊的錢我會支取很多用以療愈患者的。”

“你最好真的是取錢用來治病。”慕九塵顯然不相信陸聞所說之話，白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若是被我發現買了黃金買了宅院，我一定會用瓊雪樓的樓規處置你。”

“嘛——我又不是瓊雪樓之人，瓊雪樓如何來處置我。”

“我說能處置就能處置！”

“咳咳。”就在二人嗆嘴之時，秦獨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