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忏惡[第五人格]

第14章 “生路在未來”

“生路在未來”

退出高塔，諾頓明白了，這是“影像”。

“愚人金。”諾頓固執地加上一句， “諾頓·坎貝爾。”

『我在這裏。』

“原來你沒死啊。”諾頓冷冷道。

『……』愚人金笑了一聲，『不是死了，是啞了。我能看見你。』

“……”

諾頓沒有回話。他們在相同的處境裏。

愚人金握住他的手，指向太陽的方向。

高塔最後一個影像，由他自己取名。

叫“生路”。

1.

【殺人是正确的嗎？】

在他們還什麽都沒記起來的時候，神父曾問伊索。

被管制的原住民流放到了更隐蔽的地方。是中央上層排放的化學廢水還是垃圾引起的瘟疫，沒有人關心。

伊索是他們中最安靜的一個，所以引起了一些無知者的騷擾。一家賣包子的鋪子的老板娘，會幫他趕走一些吵鬧的家夥。

石方城城門被破後，探路者先死在了沙漠。

老板娘沒有死于瘟疫。她的皮肉大面積腐爛，紅疹如野花野草遍地開滿，如墜地獄。

伊索勸服了她。因為生命早就離她而去。

即使很早就做出了決定，她的模樣也跟難修複，仿佛腐爛已久。

他還是修複出她鮮活的模樣。

【“合适的死亡就沒有什麽不對的。”入殓師語氣冷漠地回答。】

他早已面對過無數世界的遠行者。

『其實有人更适合離開，不是嗎？』

2.

調酒師再次關掉了她的鋪子。她漂泊了很多次。

【你認為你活着是罪惡嗎？】

【不是。我們自力更生，我自己努力存活下來。值得好好地生存。】

土地裏腐爛的不是罪惡，罪惡是加害者。

『我們應該親手打開自己的生門。』

3.

【奈布·薩貝達，戰争應該存在嗎？】

【戰争？戰争不會因為單一的因素就誕生。你高興的話，你也可以去試試。】

戰争應該存在嗎？

他們共同做出回答——

戰争從未停止，抗争應該存在。

『你看見火苗了嗎？』

4.

伊萊早已貫徹他的答案。

他早早做出他的“最理想的選擇”。

【他說，很抱歉，只要你承受所有的痛苦，其他人都會好了。】

在愚人金提出的獻祭儀式中，他是第一個響應的。也是他第一個承受卧底的精神壓力，最後持續幾天放血而死。

因為他看見了未來嗎？

他手上白色石頭染成血紅。

實驗成功。

【因為生路不在過去。】

【生路在未來。】

5.

【“他們又唯恐失去了這唯一的優勢，于是把下面的人都緊緊地禁锢在原地，最好保持愚昧，困死一生。”】

【如果你要掙紮出來，你就只能想一些出格的辦法。】

【你相信那種錯誤百出的東西會是希望嗎？】

【如果結局是必然死亡，那麽為了做出任何改變，即使面臨生命危險，你也不會退縮了。】

他們最終選擇彌補了“迷霧”的漏洞，與迷霧合作。

他們都是被抛棄者。

“迷霧”只是實驗失敗的産品，早早該被清除了。

如果讓他們跑掉……

就會成為“火種”。

諾頓終于明白，從一開始的神父的問題，到小女孩，到玫瑰花茶 ，到“命運模拟” ，都是他們布置好的，為火種添上的柴火。

血液澆灌的玫瑰花，生命煉制的柴火。

不要再沉睡。諾頓·坎貝爾，你不在這裏。

【生路在未來。】

他明白了。

——我們是死者，我們真正的生命在未來。

“你們恢複記憶了嗎？”諾頓召集他們詢問。

“線索觸發了。”黛米點點頭，“接下來就應該去找海倫娜他們了。”

海倫娜有驚人的敏銳度。

她很可能早就看見了迷霧的真相——

“生存是重要的，但是，無病無災的人未必就能活下去。”

“我們得到了這個機會，這是我們看見的希望。在這之前，請保證真正的自己仍然存在。”

“海倫娜！我就說你會平安的！”小黃卷毛向海倫娜招了招手。！

“我調查到這個副本的主要信息，”海倫娜開門見山，“在我們來到這裏之前，也就是‘世外桃源’時期之前，這裏就已經發生過戰亂，但是被平複後又統一了，塑造了‘和平’時代。”

“所以我們可以嘗試利用的資源非常多。”海倫娜握緊盲杖，“真正的問題在于，新時代的統治者塑造的是一個不穩定的局面。第二次迫害……他們叫做‘清洗’的計劃即将開啓。”

“遲早會有這麽一天。”諾頓認同地回道，“這是炸彈……這也是我們的優勢。我們需要判斷已知的‘卧底’和友方。”

“你應該看到了那段話。”海倫娜眼含深意地看向文瑜。

“資本不是一種物，而是一種以物為媒介的人和人之間的社會關系。紡紗機是紡棉花的機器。只有在一定的關系下，它才成為資本。”

“對于敵友，我們最需要判斷的，是對方是否有害于我們的行動。”

“總會有友人被敵人誣陷，也會有敵人僞裝成慈善的模樣。”

“因為總會有人試圖擾亂我們的思考。他們要剝奪我們的行動，但他們不能剝奪我們的思想。”

【如果有人勒索他的錢財，他會佯裝妥協着，然後掙紮着求生。

如果有人扼住他的咽喉，他将向死而生。

所以你只能在身體上摧毀他，而他的靈魂永生。】

餘燼仍像往常一樣泡在實驗室裏。

“管理者一號‘醒’了。”餘燼仍然穿着慣常的白色科研服，“看來，要——開戰了。”

“反抗的效果……”餘燼看見高塔最後的啓封，“就是科研從黑暗的地下室，轉移到了光亮的實驗室嗎？”

管理者三號冷冷地回答：“不，還有死去的幾千人，和我姐姐。”

“我可不接受罪與罰的內耗——你真奇怪……”餘燼不在意地回答，“明明為抗争做出這麽多努力，結果每次嘴上都要說的很反對的樣子。”

“反抗是因為我不蠢，”零三嘁了一聲，“罵你是你小崽子什麽都幹的出來。”

“是啊是啊。”餘燼懶散地回話，目光虔誠地拿起實驗藥水靠近光源，“如果不是我這種瘋子，最後的成果可沒有人能提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