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忏惡[第五人格]

第10章 玫瑰花茶

玫瑰花茶

要說路問問也就知道在哪了，憑空敲走了一銀幣，很遺憾任務進度卻沒有再上漲。

舊城似乎并沒有像其他地方一樣抵制買賣。

“喝玫瑰花嗎？以後就喝不到喽。”白發蒼蒼的老頭笑着擺弄小攤車上的花。

“老頭，你天天這麽說嘞。”隔壁衣着樸素的年輕人拆了他的臺，“現在不還是在賣着嗎？”

“等着啊，這次肯定會回來的。”老頭佯裝生氣，挽尊道，“除了喝茶，我還給你們講些故事呢。”

任務進度上漲了。諾頓手心展示出銀幣，沒有直接交出去。老頭的神色一下子變了。

“喲……不愧是新城來的……這我可沒本事找零啊。”他搖了搖頭，“算了，來的都是客，請你們免費喝喝，下次還要來啊。這裏太冷清了。”

他熟練的做好花茶，拉起幾個凳子，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準備這麽多凳子是有用的。今個兒不就有這麽熱鬧了嗎？”

“他們都說‘石方城是豐饒之地’，為什麽還留下了這片地區？”路人試了試花茶的溫度，抿了一口，“嗯，不錯，比那誰的好喝多了。”

“一看就有品味啊。——別說這地方，這兒原本就是這樣的啊。”老頭回憶着，“我正要說呢。其他地方都是後面才建起來的。我跟我兒子原本就生活在這裏。”

隔壁小夥子喊着，“後面我知道，他說了好幾次了。他要說‘哎呀，我的兒子可孝順了，結合卻被那群外來的人帶走做苦力了。現在這裏又什麽也沒有了呀。正好來誰都是客，畢竟這兒現在哪有什麽可搶。’”

“嗬，等這麽久，你說完了我還說什麽？”老頭很有活力地白了小夥子一眼，“後來據說兒子那些夥伴都死了，但又結了些新朋友扶持他。希望他過得好吧。

再怎麽說，經驗和手藝還在陪着我們。”

諾頓看見房屋邊緣的寸片綠地，像艱難地從水泥裏掙紮出來。

20％。

諾頓點點頭，其他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知道中心宴會在哪裏嗎？”許久，諾頓問。

“在哪裏……你往哪裏走，走到中心都是那兒啊。”老頭知道他們要離開了，神情複雜地笑着，“只要你想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那裏。”

視野瞬間變黑。

“你們就是先生說的客人嗎？”當視野清明時，諾頓分辨出了餘燼的聲音。

好熟悉。

他扶了扶額，想起來，這正是初次見到餘燼，餘燼所說的話。

這次沒有人應答他。

場景格外的沉默。

“——這是第幾次？”餘燼似乎明白了什麽，試探着問。

“你還記得？你是不是要陷害我們？”小黃卷毛上前，想抓住他。

餘燼早有準備的閃躲開，邊解釋：“不是的，這不是你們的任務嗎？他們告訴我的……我可以給你們展示看。”

“帶我們去吧。”伊萊平複了人群的躁動，“我會引導你們。”

餘燼帶着他們參觀了石方城外圍。一個男人似乎覺得不放心，也跟着一起。

土地裏生長的綠植似乎在因為什麽腐爛。

木質房屋老得要開裂，植物從縫隙鑽出來。潮濕的地方很容易沾染泥土，也許有人中過招，然後順手把泥土刻在牆壁上。

屋內是天然的土胚，要小心不要把水潑到了地上。

“我們沒有吃的了……”老婦人對着米缸開開合合，“沒法給你招待客人了。”

“前幾天送來的那點補給呢？”男人皺眉問。

“那些米有些發黴了，吃了生病了，賠了點錢去給我孫子治病。他還這麽大點，哪能自己撐過去啊。”老婦人平靜地說，“剩下的米幾個人湊了點錢買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反正都快走了。”

“你應該盡快上報，我們中心不會遺棄這裏……”

男人沒有說完，老婦人就以一種憐憫和悲哀地眼神打斷他：“不要再忽悠了，我們上報好幾次了，哪還有那個能力……其實他們早就嫌得我們還在這浪費資源吧。”

“他們不是這麽說的……”男人标簽的錯愕看起來不像假的。

“會好的。過幾天就會好的。”伊萊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又像祈願的語氣。

“你想做什麽？”老婦人還未回話，奈布就先警覺起來，“你是不是來過這裏？我記得你說……”

“沒什麽。”伊萊搖搖頭，打斷他。

“我是中心城二號管理者，我需要你們幫我做個見證。”男人語氣嚴肅地說。

“竭盡所能。”路人就像終于看見期待的劇情，立刻回答。

仿佛應驗了老人說的話一般。

他們真的因此來到了中心宴會。

走過幾步，宮殿式的建築輝煌的矗立在眼前。

華燈璀璨，人造的燦爛在夜色裏盡情地自我展示。

當你走過隔音窗外的紅毯時，總會有瞬間錯覺它正在迎接自己。

——然後你将看見窗戶內昂貴的，彩色的服裝在燈光下明亮着，聽見酒杯的碰撞聲混合在閑聊聲裏。

諾頓沉默地凝視良久。

“諾頓·坎貝爾。”突然有人打開門，叫住他。

“有人邀請你幫忙參與一項研究。”科學家打扮的年輕人在宴會中顯得格外清冷，“你好，我叫餘燼。”

—

諾頓沒有輕舉妄動的習慣。

餘燼将一沓資料遞了上來，也沒有管諾頓能不能看懂。

“這是給他的。”餘燼看着諾頓說。

“……”諾頓難以回答。

“他”……是誰？

這裏除了他們，剩下的，只有愚人金了。

“我看不見他。”餘燼明确了他的意思，“只有你能看見他。沒關系，我不會阻礙你。你只需要讓‘他’處理了這些複印件。”

“報酬呢？”諾頓沒有正面回應，神情冷淡地問。

他期望着，你應當覺得我低劣，貪財，目光短淺。盡管這些毫無作用。

這樣才有破局的機會。

“……哈。”餘燼驚愕地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報酬？報酬就是我可以帶你平安完成這個副本。”

“完成這個副本”。

諾頓逐漸意識到，這個副本似乎受到了什麽幹擾，裏面的角色知道的東西，不一定比他們少。

“忏悔者啊……法官們啊……”餘燼大笑着，“可是誰又無辜呢？”

“很快的，很快你就會了解一切。歡迎你回來。”

諾頓仿佛出現了幻覺，催眠一樣的聲音反複念誦着——

“我們是死者，我們真正的生命在未來。”

這太不吉利了，諾頓想。他記得，溫斯頓最後的結局并不太好。

—

諾頓·坎貝爾，你不在這裏。

諾頓·坎貝爾，你不在這裏。

諾頓·坎貝爾，你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