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忏惡[第五人格]

第9章 “我”

“我”

1.

伊萊似乎早有預料，操作非常沉穩。但是他仍然選擇重複嘗試，在一些小小的細節上給人們一些好點的結局。

他很快找到了那個藍色的身影，按照游戲規則标注了一顆星星。

他說，很抱歉，只要你承受所有的痛苦，其他人都會好了。

【目标積分達成20%】

抱歉，我要快點完成。我還要事情要做。我一定要去做。

2.

奈布很快明白了這個機制的意圖。

別死。不管發生什麽，你們先別死。他傳達。

他幾乎不管其他事情，只頒布了他們不要互相殘害的硬性規定。

他們可以違反，但在奈布在這點絕不姑息，權衡利弊下他們最終保持了表面的安定。

他試了好幾次，琢磨更好的賞罰方式。

很好了。

只要別死，最終積分就會足夠了。

只要別死。

時間足夠漫長，會有足夠的人吞咽不盡的痛苦。就像鹽撒進大海裏。

【目标積分達成30%】

不要一個人承擔下來，別鹹死了。

3.

伊索給他們安排了更好的死亡。

在父親死之前，他告訴那終将被遺棄的小孩，你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終制造一個更好的死亡。

電子的對話更像單機游戲。他感覺稍有安慰。

他說，你現在不适合死亡。因為你沒有堅定自己的意志，而只是随着世界變遷沉浮。

銀色的小人看着空曠的周圍。他說，謝謝你，雖然你現在才來，這裏安靜多了。

他看起來更像在跟着空氣說話，如果有人，可能會以為他犯了什麽病。

入殓給了小人一個更适合的安穩環境。小人感覺很安心。

他開始嘗試為了一些目标去與外界接觸。因為他的內心是堅固的，明白自己要做什麽。

【目标積分達成40%】

探尋出自己的安寧後，他的作用确實不小。

4.

黛米為他們制作了不少娛樂的項目。

她說，要開心，然後才有工作的動力啊。

有欲望才會有長久的生命力。不然你會死的。

很快她發現，過于安逸理想的生活會讓人失去反抗的，應對危機的能力。

黛米選擇撤回了部分幹涉。她仔細地思考着更适合的規劃。

她很有管理的頭腦，娛樂與磨難恰好的分布在那裏。

【目标積分達成50%】

身處其中的人可以抱怨，但管理者要保證精密的計算，得當的理智，與長遠的目光。

5.

小黃卷毛似乎覺得有些無措。

他抱怨了一下自己智商根本不夠用，只能選擇膽大地面對了所有事件。

他犧牲了很多次，跟那個黃色的小人一起。

他經常跟黃色小人打招呼，聊天，因為他開始覺得無聊了。小人反而被激起了活力，興奮而莽撞地開啓一個又一個驚險而有收益的事件。

【目标積分達成60%】

經驗積累過後，他終于有資格膽大心細了。

6.

路人嘆了一口氣。

他打得很保守，但是這種已經存在許久的，專門搞人心态的游戲的計算更精妙。

……我就知道。又玩這個。

他最終選擇放了一個深褐色的犧牲品。

那個深褐色的小人在死前對他說，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意志消沉，因為他們緊緊地盯着我。

我知道我做不出巨大的努力，但是我愛這裏。它會變得更好。

他說，那些真正意志死亡的人，即使行動着，也早已經爛在了深坑裏。

我願意被改造成一點營養，給土地最後的生機。

【目标積分達成70%】

你還是這麽自卑，小英雄。路人最後對着他的墓碑說。

7.

諾頓反而微笑起來。

“你看，有這麽多出路呢。”諾頓笑着看向他，“我都看見了。”

愚人金看見他眼中蘊含的悲傷。

這是知道真相的代價。它比任何東西都沉重。

現在知道将要發生什麽的，起碼會有具有相應能力的伊萊，以及諾頓，還有路人也像知道什麽的樣子。

他們會一起應對……嗎？

比那好多了，他想。比那個不見天日的互相猜疑的礦洞好多了。

“70％。只差30%了。”管理者的目光情緒明暗難辨，“但是每次……就差一點……”

“因為他們不允許啊。”管理者笑着，“因為我只是一個不上不下的庸俗的人啊。”

8.

他們全部彙合後，這是最後一個的，占比30%的關卡。

這次傳送，面前是一座座巍峨的建築。陽光照耀在不知名的玻璃質感的材料上，折射出與外城截然不同的科技感。

“現在你們有進入四方城中心的權限了。”管理者說，“小羊們。”

他們得到了五個銀幣。

“我們都會平安過關的。”伊萊安撫着，“我們人很多，能互相補足短板，而且大家都很強大。”

“你又打算透支你的能力？”奈布慣常地理解出伊萊的意思，“然後讓我們守着別讓你死了？”

“剛來這吧？這麽緊張。”守衛看着他們站半天，終于出聲，“這裏可是好地方啊。進來就不用那麽累了，可以好好喝喝茶，想當初我家鄉的玫瑰花茶是最好喝的。”

“……”諾頓無言地注視他。

“是啊，麻煩這位朋友介紹一下了。”黛米上前接話，“我們要去哪兒更好啊？”

“去哪兒？去哪都很好啊。這裏有這麽多能源。”

“但是第一步我就推薦你們去看看那個花園……”

黛米認真地把話記下來。其他的人也敏銳地意識到什麽，認真聆聽。

“你們要買花嗎？”一位小女孩在石方城中心花園的告示牌前吆喝。

“不好意思……”伊萊委婉但果斷地拒絕。

“真的不買嗎……這是最新出的……”小女孩話沒有說完，一陣嚴厲地呵斥傳來。

“不要在這裏叫賣！”巡邏隊把小女孩要拖下去。

伊萊反而制止了：“……不要傷害她。給我一朵花吧。”

“一銀幣。”小女孩神色沒有慌張，反而孕育着什麽信念，“給我一銀幣，我就能留下來幾天了。”

真的很像詐騙。諾頓警惕起來，卻瞥見伊萊似乎發現了什麽，卻欲言又止。

“任務進度漲了10％。”諾頓提醒道，“買吧。”

巡邏的人搖搖頭，卻沒阻止，反而果斷離開了。

“感謝你們。”小女孩鞠了一躬，“你們應該是初次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花，以及這裏。”

“你們看，這朵花的根莖很牢固。”小女孩的語氣平靜，卻讓人毛骨悚然，“柔韌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先要犧牲一個溫和而堅定的血液。”

“這種血液塗抹在上面，它将變得堅固。”

“它的刺很尖銳。因為防護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也需要一種頑強的、桀骜的血液。”

“它中心的花蕊很含蓄，但需要一種不畏死亡的核心支撐它。所以我們需要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清醒澆灌它。”

“別說了……”伊萊幾乎要制止她，卻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動作。

小女孩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像這些巍峨的高樓啊，以人的血液澆築出來，供無辜的人們享受啊。”

“它的葉子需要堅強、熱情組成的血液。因為它要執着地大膽地生存，要換取自己生存的資源。”

“它的花瓣需要精細的、無畏綻放的血液。它要穩定地處理外界的紛擾，凋零後作為果實的鋪墊者。”

“你們還要去的地方，是那片舊城區吧。”小女孩說完就像幽靈一樣走遠了，“就在那裏，我們最後會見面的。”

“诶？我記得的，我們好像就是要去那裏。”小黃卷毛疑惑地看向大家。

“去看看吧。”諾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