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後媽
第064章 後媽
孕期發燒, 除非是體內有炎症引起的高燒醫生會建議酌情使用藥物,像鄭秋白這種剛剛好三十八度一,跑到醫院驗血白細胞指标正常, 除了回家抗一抗, 多用物理降溫的法子,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鄭爺的人生命途多舛, 大病不斷, 連帶上輩子一起算, 感冒發燒這樣的小毛病找上他的時候那是屈指可數。
如今也是早不來晚不來, 只趕着關鍵的時期上門,偏偏這這懷孕期間的高燒,就是比平時更難熬,人也更虛弱,臉色活像個痨病鬼。
鄭秋白一個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的病號, 要他從床上爬起來, 用酒精給自己擦身, 實在是一件困難事。
他也不好意思張口對忙前忙後的阿良尋求幫助, 這涉及到一點做老板的尊嚴和羞恥心。
在阿良主動問他現在感覺怎麽樣時,鄭爺甚至會打腫臉充胖子,腦袋上頂着濕噠噠的帕子,臉頰通紅的說自己已經好不少了。
這種生病的脆弱時刻, 口幹舌燥又大腦發昏的鄭爺難免會下意識想, 如果霍峋在他身邊就好了。
在自己周圍寥寥無幾的人選中左右挑揀,能夠叫鄭秋白放心坦誠相見,不需要顧慮自己展露出去的弱點會不會引人生厭又或者成為他人手中把柄的存在, 好像只有一個霍峋。
不過就算翻開手機,鄭秋白的電話也沒有主動撥出去, 他只是看了看通訊錄裏的聯絡人,繼而返回手機桌面,玩起了打發時間的貪吃蛇。
理智告訴他這點小事沒必要驚動遠在京市陪伴家人的霍峋,就是有點着涼發燒,一會多喝點熱水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萬一叫霍峋知道了,興許還要把着急到跳腳,直接從京市蹦回燕城。
像是能感知鄭秋白的思念一般,臨近中午,霍峋掐準時間打了兩通電話過來,奈何鄭爺的鼻音太過濃重,不方便接聽,摁斷後轉頭眯着眼發起了短信。
霍峋的态度沒有什麽異樣,聽鄭秋白說人在外面看鋪面,準備簽合同,稍微有點忙之後,也就不執着于打電話了,他從善如流給鄭秋白發起短信。
新的短信接連不斷,霍少爺想到什麽說什麽,大多是講住在家裏的無聊小事,字裏行間都在表達對鄭蝴蝶的思念,就像先前他被關禁閉的日子一般。
頭暈眼花的鄭爺努力打起精神回消息,他的生活顯然不像霍峋有這麽多值得提起的新鮮事,回複的體量就稍顯單薄。
Advertisement
不過在霍峥一如既往撒嬌發言,詢問鄭秋白【你有沒有想我?】時。
鄭爺回複:【有】。
這答案實在是言簡意赅,一點不纏綿暧昧,但能夠坦蕩承認,而不是插科打诨忽悠過去,已經是鄭爺的理智被高燒蒸發一半去的結果了。
很快,霍峥回了個:【XD】。
【我很快就回去了。】
第一條鄭秋白沒看懂什麽意思,第二條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同時希望能在霍峋回家前順利退燒。
當天下午,店裏還有些事,鄭秋白今晚注定是去不了,但阿良得回去一趟,和薛柔一起辦事兒。
鄭爺擺擺手,沖滿臉擔心的阿良道:“放心吧,我好差不多了,你今晚也早點下班回家,明天沒事就不用來了。”
鄭秋白上午就叫阿良走人回去休息,但阿良不肯,硬生生在沙發上坐到了下午臨上班的功夫。
他實在是覺得他們家小老板可憐,生病了身邊都沒個家屬陪着。
“我還是得來,您身邊沒個靠譜的人,我不放心。”阿良又道:“要是晚上有什麽事,您給我打電話就行。”
鄭秋白拗不過,點頭答應。
不過阿良前腳剛走,後腳葉聿風就打了電話來,這葉少爺也算是半個能做鄭秋白家屬的存在。
他一聽就覺得鄭秋白的嗓音不對勁,“你生病了?”
“有點發燒,你打過來有事嗎?”鄭爺靠在床上,抱着個兩千毫升的保溫杯,一下午喝了半肚子水,到吃飯點兒了,他仍舊一點都不餓。
“我當然有事找你才會打過來,你在哪呢?這事當面說合适,我也順路去看看你,你別一個人病暈在家裏。”
葉少爺在港灣看過不少社會新聞,有那種領社會保障金的孤僻獨居老人突發惡疾死在家裏,得等屍體臭了,才能被鄰居發現。
又可憐,又悲慘。
雖然鄭秋白不是孤寡老人,但他是獨居呀,上大學後就主動搬了出來,不肯和相處多年的葉家人共同生活,那也是相當孤僻了。
葉聿風的擔心,很合理。
鄭爺現在就想一個人安安生生躺着,用手機跟霍峋聊聊天,可不等他拒絕,葉聿風已經咋咋呼呼在電話那頭呼喚葉伯的名字了,“葉伯,讓廚房開火,做點病人餐來,鄭秋白一個人在家病了,我不放心,一會要去看他——”
聒噪的聲音由遠及近,葉聿風問:“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裏來着?”
“……”
鄭秋白就是不告訴也沒用,操勞多年的葉伯尚且記得舒瀾住處的準确地址,葉聿風很快就拎着三只保溫桶上門了。
保溫桶裏面是葉宅大廚做的清粥小菜和人參雞湯,還有葉伯給洗給切的水果拼盤,擺盤比金玉庭裏的水果師傅還精致。
葉聿風在這之中起到的,是一個搬運工的作用,但他依舊把這一切的功勞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快看我都給你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伸手不打笑臉人,鄭爺錯開身讓他進屋,腳步虛浮的坐回沙發裏,“廚房裏有熱水,要喝水你就自己倒,桌上零食你想吃就拿。”
葉少爺在屋裏光明正大繞了一圈兒,才端着一杯水從廚房出來,他盯上了鄭秋白充斥病容的臉,直白道:“你臉色好難看,去醫院沒?要不我現在讓葉家的醫生過來?”
“去了,就是着涼發燒了,歇兩天就好了,別費功夫。”鄭秋白靠在沙發上,半合上眼,“直說你是來幹什麽的?”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葉聿風一屁股在鄭秋白身邊,沉重的力道使鄭秋白被迫晃了晃,腦袋都嗡嗡的,“我該知道什麽?”
“該去掃墓了!你媽和我爸的墓!”
葉少爺是來找鄭秋白一起去掃墓的,這月底是葉長流的祭日,而葉長流和舒瀾正好埋在同一個墳裏。
雖然生前倆人沒扯證,但這也是舒瀾臨終前點頭答應的事情,是葉長流一早就記在遺囑上讓人特別操辦的,徹底絕了葉老爺子為兩人分開遷墳的打算。
去年掃墓,葉聿風這個孝子還給他爹和舒阿姨偷偷摸摸燒了張假證。
鄭秋白聞言才記起來這檔子事。
舒瀾的祭日在冬天,至于葉長流的祭日,上輩子鄭秋白從認識葉靜潭起,就沒去專門為葉長流掃墓了,那時候的他,對這位長輩還是有愧疚。
葉長流從沒有虧待過鄭秋白和舒瀾,對他和葉聿風更是一視同仁,按理說,他該是站在葉聿風這邊的人才對。
只可惜上輩子走錯了路。
“葉家其它人不去嗎?”年輕時的鄭秋白就是掃墓,也會和葉家人分開批次,減少碰見,以免又被那堆親戚指指點點。
“我才不要和他們去墳前搞那些虛情假意有的沒的。”
葉聿風同樣不想和他那堆兒沒有心肝的冷血親戚一起,他不願意看這些人在他父親的忌日大談生意與合作,更別提那堆人裏面還有個不要臉上葉靜潭。
他一直知道,往年鄭秋白去掃墓也都是和葉家人的大部隊錯開,今年他們兩個人正好能作伴,也叫葉長流泉下有之他的兩個兒子總算是打破了芥蒂,活的像對兄弟了。
鄭爺眯着眼,還沒等他點頭,葉聿風沒抹發膠的腦袋先一步輕輕頂到了他的肩上,松軟的毛發觸感鮮明。
葉少爺這是拿出來了他對待葉老太太的殺手锏,“哥,你就和我一起去呗!”
“……嘔。”鄭秋白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說話方式,霍峋撒嬌他欣然接受,葉聿風他想一巴掌扇飛,“你沒骨頭嗎?離我遠點。”
“喂,鄭秋白,不至于吧!”葉少爺直起身子,臉也紅了,氣得,“我有那麽惡心嗎?”
鄭爺瞥他,點點頭,在葉聿風發瘋前,他先發制人:“我知道了,你要去的前一天給我打電話。”
“這還差不多。”葉聿風目的達成,正襟危坐,不過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轉頭在房子裏四下打量起來。
從玄關的鞋架和廚房成對餐具中掌握蛛絲馬跡的葉少爺眉頭一皺,“你這兒還住着別人嗎?”
“你有對象了?”還是個男人。
“……”
“真有了?是誰?你和上次那個姓霍的不玩了?”葉聿風當那個霍峋是鄭秋白的小情兒,畢竟他之前晚上打電話過來,這倆人是能浴後擦頭發的關系,更甚至,那哥們幫鄭秋白吃了一肚子藥還分文不取。
如果沒有那層關系,葉聿風覺得那小子也太忠仆了,簡直是阿良二號。
“你打聽這些幹什麽?”鄭秋白頭疼。
“我這不是關心你,我聽人說,你現在都不怎麽出現在金玉庭了,這一看就是家裏有人管了,怎麽,我也得見見吧。”好歹是一家人,這肯定要幫忙掌掌眼。
葉聿風知道鄭秋白身邊一直都沒有個固定角色,這種生活狀态,對他們這樣的年輕來說也正常。
不過在葉少爺看來,鄭秋白不适合這樣的生活,他身邊原本留下的人就已經夠少了,來了又走的人也太多了,這樣遲早要壞菜。
孤獨是吞噬人的沙漠。
葉聿風是受不了這種日子,他走到哪,都要呼朋引友才行,且他身邊,也有許多相識十多年以上的狐朋狗友。
如果鄭秋白身邊能有個穩定的對象,甭管是男是女了,只要是個靠譜的好人,葉聿風願意力排衆議,出資贊助為他們兩個辦一場盛大婚禮,儀式感十足地将他這位手足托付給對方。
至少那樣,鄭秋白不會繼續孤獨下去。
對上葉聿風誠懇的綠豆眼,鄭爺确認這人說的‘辦婚禮’不是在開玩笑後,他只剩下了把葉聿風趕出去這一個想法。
葉聿風扒着門框,“你看看你這個脾氣,怎麽不識好人心,有什麽事都藏着掖着,只會把對你好的人往外推!人心都是肉長得,誰都會傷心好不好!?”
一把關上大門的鄭爺覺得葉聿風這話似曾相識,霍峋就常說他也會傷心。
不過,霍峋傷心,鄭秋白是真會心疼。
葉聿風傷心,那是他真活該,鄭爺鐵石心腸的很。
*
同鄭秋白分享整整一天新鮮事的霍峋其實是編了一整天的瞎話,佯裝他這邊好似一切正常。
當時從醫院離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回到燕城去找鄭秋白對質,他需要一個理由,需要鄭蝴蝶對他坦誠,需要确定他對鄭蝴蝶同樣重要。
但很快,他清楚意識到這樣做毫無疑問是魯莽且不經大腦的,一件事,鄭秋白不願意告訴他,一定有鄭秋白的道理。
貿然去問,不單單會暴露霍峥做的惡事,說不定還要引起鄭蝴蝶對他和霍家的反感,萬一再落得上輩子那樣的境地,霍峋就是想當後爹都當不成了。
于是當天晚上,李晌掃榻相迎無處可去的霍少爺。
“你人到京市,不回家住,來我家住幹什麽?”
“回不去。”霍家二老都以為霍峋今天住在朋友家,不過這只是霍峋來找李晌的理由之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請教李晌,這個他身邊唯一一個談過正經戀愛的兄弟。
霍峋遮遮掩掩,把孩子的事省略了,替換成鄭秋白如今瞞着他某件大事,這件大事或許還牽扯第三個人。
李晌歸納總結,“所以是你哥的下屬抓到他出軌了,覺得他給你戴綠帽了?”
“他沒有出軌。”霍峋義正辭嚴幫鄭秋白辯護,哪個孩子出現在他和鄭秋白正式同居之前,怎麽說,這都不能算是出軌,只能算,鄭蝴蝶曾有過的露水情緣。
而且真要說起來,那時候建議霍峋和其它人一起做妾的,還是眼前的李晌呢!
“這件事對我而言不重要,我能接受,我只是接受不了他瞞着我。”
李晌納悶:“可這種事情不就應該藏着掖着嗎?你都說了這算他之前的開放關系,現在有了你這個固定的,他不和你提,不是很正常嗎?”
在現任眼前講自己之前的風流韻事,這得是多蠢多壞多不負責的男人才能做出來的事?
李晌覺得鄭秋白不是這樣的蠢人,他知道隐瞞,反倒是在意霍峋的感受,才會去這樣做。
“可這件事不一般。”一個孩子,一個生命,這明擺着不是小事,這事關鄭秋白的未來,也事關霍峋的未來。
鄭秋白會瞞着,還注意起養生,無疑是想留下這個孩子。
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早在剛剛發現時就打掉了,根本不會落到現在叫霍峥抓住把柄。
可霍峋控制不住去想,鄭秋白在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嗎?
這是不是意味着,鄭秋白有關未來的計劃裏面,有這個孩子,卻壓根沒有霍峋。
霍少爺如喪考妣如同世界末日的臉實在少見,李晌見情況這麽嚴重,大膽猜測道:“什麽東西還能牽扯到未來了?這麽嚴重,難道是他之前的某一位懷孕了?”
霍峋不語。
“真的?!怪不得你大哥不同意!”李晌也不同意啊,就他們這樣的人家,誰家能同意好好的公子哥,去和一個帶娃的男人相好啊。
“我可以把那個孩子當成我的孩子,這件事我現在根本不在意,我現在只想知道,他什麽時候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你不在乎?”李晌頓時覺得霍峋真的是瘋了,他都想給霍峋兩巴掌叫他清醒清醒,“你是要給那個孩子當後媽啊?是後媽!”還不是後爹。
“我不在乎。”反正鄭秋白生的小孩,一定是像鄭秋白的,霍峋愛屋及烏。
“我的老天爺!這件事得在乎。”李晌扶額,“你現在不應該考慮他什麽時候告訴你,你就應該直接回去跟他鬧,讓他把這個孩子幹幹淨淨處理掉,不然就別想繼續和你在一起!”
還是不是個爺們兒了?
這事多膈應啊!
“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平等,但要有尊重上的平等。”李晌苦口婆心,“你能接受他和別人生一個孩子帶回來養,你偉大,那他呢,他可以接受你和別人生一個孩子嗎?”
“我不會這麽做。”
李晌徹底氣結,連夜打給已經放暑假的元麒龍,叫人到家來,明擺着靠他自己是勸不動霍峋了。
元麒龍開車來了,聽李晌一通哔哔,他也是開眼了。
他們霍少,芳齡十九,無痛當媽。
不過霍峋執拗,他也是有所領略了。
“霍峋,你确定了?你今兒做這個決定不一般啊,真能一輩子都不會後悔?”這胸襟,得寬廣賽大海了。
“能,只要他不和我分開,我怎樣都行。”
元麒龍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他和李晌同樣,也是氣得要命,可他倆都有自知之明,知道霍峋話說到這個份上,是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得,那我倆也不說別的了,只能祝你做後媽快樂。”
*
霍峋第二天晚上才從李晌和元麒龍手裏脫身回家,簡單應付完一雙父母,他下樓去找霍淳。
霍小姐今白天觀摩了整整八小時的大型手術,晚上回來還要寫研究報告,忙得頭疼,奈何她聰明,一半精力手寫報告,一邊精力聽霍峋的問題。
“姐,那樣的身體還可以懷孕嗎?”
“雌性性腺發育完好,功能正常,當然可以。”霍淳點了點手裏的鋼筆,“不過這樣的例子很少見,更多的,是這兩個器官都無法正常工作。”
“那懷孕會對他那樣的身體有傷害嗎?”
“懷孕對母體來說都會有傷害,這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雙.性人只會更困難,不過也要看個體差異。”坐在書桌前的霍淳突然回身,“等等,你突然問我這種問題,不會是你喜歡那個人懷孕了吧?”
霍峋點頭。
“你的?”
繼續點頭。
“我——”霍淳到底忍住了那句國罵,她一直以為,霍嵘才是會搞大肚子的那個。
“這件事你跟爸媽提了嗎?”
“還沒。”
“為什麽?”
“因為他還沒告訴我他懷孕了。”霍峋苦笑。
鄭秋白看樣子,并不準備叫他做孩子的後爹或者後媽。
當天晚上,霍家的餐桌難得坐滿,霍峥順利出院了,只是早中晚都各要量一次血壓,近期要學會控制情緒。
一派祥和氛圍的家宴上,霍峥,霍峋,霍淳,三個人格外沉默。
陳禾提起丈夫明天的生日宴,叫了霍峥好幾聲,對方都沒反應,順着丈夫的目光看去,才發現對方盯着的是眉頭緊皺的霍峋。
陳禾害怕這人在父母面前挑霍峋的錯處,直到飯後,才進入書房問:“你剛剛在餐桌上盯着峋峋幹什麽呢?我給你講,爸媽現在都在呢,你別想在這個家裏邊兒揍孩子。”
霍峥蹙眉,他現在才沒功夫揍霍峋,“你上次找來算命那個老頭,說霍峋配個什麽樣的來着?”
“人家大師說,峋峋得找個大他四歲的才合适,順利的話,會早婚早育,先成家,再立業,如果不順利,興許這輩子都找不上了,得孤家寡人到老。”
霍老大忙從文件夾裏翻出鄭秋白的基本資料,定睛一看,這小子竟然正正好比霍峋大四歲。
結合妻子剛剛說的話,霍峋要麽早婚早育,要麽這輩子不婚不育。
霍老大只覺得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