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楚湛睜開眼, 看見的是洛予溫柔含笑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睫毛随着他靠近的動作而細微地顫動。
果然還是銜接上了,但更令人為之蛋疼的是這次自己居然不再是上帝視角, 而是親身上陣了。
日思夜想這個詞果然沒錯, 早知道他就不該在催眠前提醒顧謹言了,一提醒, 顧謹言的大腦皮層接收到信息, 自然而然就怕什麽來什麽。
楚湛正想坐起身打斷接下來少兒不宜的氛圍, 卻驚恐發覺自己的行為跟思想背離。
他的雙手不受控地撫摸上洛予的臉, 感受着手掌下對方的表情變化。
随着他手指的摩挲,洛予白皙的皮膚漸漸地染上了一抹旖旎的顏色,他的呼吸也逐漸沉重,原本澄淨的眼浮上了一層欲。
我他媽這是在幹什麽!?
楚湛想收回手,可是這只手卻像是灌嵌了沉重的水泥。
只聽洛予啞聲道:“楚湛, 我……..我不會。”
他說完, 連耳根都紅透了。這種在床上漂亮又純情的極品, 恐怕換個男人都會按捺不住撲上去。
可楚湛卻無心欣賞, 他滿腦子都被自己古怪詭異的行為弄得焦灼。
他想制止,可口中說出的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要擔心,我會引導你。”
“………..”這他媽是什麽見鬼的情況!?楚湛猛地擡眼觀察四周,卻發現這裏根本不是少年時代楚湛的宿舍, 而此時此刻他跟洛予也不是在什麽狹窄的上鋪。
四周空間寬敞, 裝修極簡卻透着高級的質感,天花板內嵌的燈帶柔和地打落在大床上。
看樣子是在酒店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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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跟洛予兩個都穿着白色浴袍,空氣裏暧昧的氣氛流淌。
不是學生時代, 也不是拍攝片場。所以這他媽又是銜接去了哪個時空的劇情!?
最關鍵的問題是,楚湛現在連正常的說話和肢體行為都無法自控了, 他真是焦頭爛額,卻根本結束不了這詭誕的情節。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做出跟思維背道而馳的事情。
“我沒談過女朋友。”洛予的一雙眼在燈光下格外明亮。
“也沒談過男朋友。”他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
接下來楚湛的行為令自己兩眼一黑,他貼近洛予的胸膛,洛予當即重重地起伏了一瞬,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可眼底的情緒卻更加濃重了。
眼睛幾乎一眨不眨地凝視着楚湛的臉,喉結不可受控地滾了滾。
如果可以的話,楚湛已經想一拳打爆自己的腦袋了。
因為他的手纏上了洛予的勁瘦的腰,接着貼上去吻了吻對方柔軟的唇。
洛予忍不住生澀回應着,他聽見楚湛暗啞的聲音在唇齒間呢喃,性感得令他渾身發抖。
“沒關系的,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憑借你的本能就行。”
“楚湛……….”洛予再也控制不住收緊了手臂,将楚湛壓倒在身下。
楚湛的大腦頓時一片嗡鳴,可他的手卻熱情地撫過洛予的臉。
“這他媽究竟是什麽情況?”楚湛想叫停洛予,“洛予,你等一下,我腦子有點亂,我們別這樣!”
可實際上……..
“洛予,你先等等。”楚湛喘着氣,一雙氤氲着水霧的桃花眼望着洛予,“床頭櫃裏有潤滑劑。”
“……….”到這個時候,楚湛再發懵也明白過來了。
絕對是顧謹言幻想出來的自己,盡管他無法解釋在這個扯淡的劇情裏,他為什麽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語言。
“好。”洛予壓抑着,連聲音都緊了緊。他拉開抽屜,從裏頭取出一支全新包裝的,撕開包裝膜的過程,幾乎連指尖都在輕顫。
楚湛絕望地将臉撇到一邊,興許在洛予的眼中,他此時的表情大概可以稱得上羞澀,也或許是饑渴。
實際上,楚湛是有感覺的,并且是毛骨悚然的感覺。
類似于手術過程,只不過他還不是全麻,至少身體感官無比清晰。
洛予手指的溫度滾燙,燙得楚湛頭皮發麻,直接逼出了生理性淚水。
“楚湛。”洛予經驗不足,緊張地觀察着楚湛臉上的表情,他小心問:“可以了嗎?”
“可以………可以個錘!”楚湛瘋狂搖頭,內心崩潰嘶吼着。
然而,他卻在洛予逐漸靠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漲紅着臉,隐忍地點了點頭。
“你來吧洛予。”
“啊————!!!”顧謹言,我操你全家!加錢!這不問他要精神補償費,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了。
楚湛羞憤地狠狠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兩個男人做這種事是什麽感覺,當他正忐忑預想各種接下來的情況時,手臂卻被人戳了戳,他猛地睜開眼,渾身汗流不止,額頭和臉頰仍舊滾燙。
映入眼簾的是顧謹言那張俊美中帶着漫不經心痞氣的臉,他挑起了眉,眼神狐疑地審視着。
“怎麽?做春夢了?臉這麽紅。”
楚湛呼吸未平,還在劇烈地起伏着胸膛,他驚魂不定地掃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躺在房車裏的小床上,而顧謹言一身黑色休閑西裝正坐在旁邊。
聽見顧謹言戲谑的聲音,剛才那股羞恥、不安、惶恐以及荒謬的感覺瞬間席卷大腦,楚湛一時間情緒翻湧,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有病吧顧謹言!?”
顧謹言一臉懵逼,随即擰起眉不悅道:“什麽意思?醒來就罵人?怎麽,我打擾你到你的春夢了?”
楚湛煩躁地捋了把頭發,沒好氣地怒瞪着他。
“幹嘛這種眼神看我?夢裏背着我偷情了?”
楚湛冷哼道:“那也是你活該。”
顧謹言被瞪得一頭霧水,他眯起眼,“被籃球砸了一下,連脾氣都大了不少。”
楚湛抽了抽嘴角,他對顧謹言已經不能用無語來形容了。
正常人做個夢,都期望是美夢。就他硬是幻想出各種找虐劇情。
顧謹言今天巴巴地跑來片場探班,到了後聽說楚湛被籃球砸中腦袋暈過去,剛想叫救護車,結果暈了沒兩分鐘人就醒了,醒了後脾氣還炸得跟火藥桶一樣。
他難得這兩天心情挺好,被這麽莫名其妙的一怼,臉立馬垮了下來。
楚湛怼完,自己都感覺自己像是個脾氣陰晴不定的神經病了。說白了,他怪不了催眠世界裏的顧謹言,畢竟這裏的顧謹言哪能知道他夢裏的事。
當然,自己更是無辜遭殃,他覺得再這麽折騰下去,顧謹言不發病,他自個都要發病了。
越想越心煩,索性他又一頭繼續倒在房車裏的床上,一臉郁悶。
臨近中午,片場分發盒飯。顧謹言自然是讓家裏的大廚做好飯菜,裝在保溫盒中讓人帶到房車裏,陪着楚湛一塊兒吃。
餐桌上擺滿餐盒,楚湛夢醒後臉色仍舊僵硬,便沉默不語吃飯。
顧謹言吃了兩口,就讓林霏把下午那場戲的劇本給送到房車裏。
他翻閱着,越看臉色越差,最後“啪”地一聲将劇本拍在餐桌上。
楚湛還沒來得及看下午場的戲,按上回劇情銜接,當時林霏說下午的戲在宿舍。
不過即便他沒看顧謹言的表情,也猜到了下午的那場戲絕對沒好事兒。
畢竟,顧謹言這人有嚴重的自虐傾向。
果然,顧謹言咬着牙陰陽怪氣道:“下午有吻戲,剛好稱了你們的心意。”
楚湛将手裏的筷子拍在桌上,他擡起眼不耐煩道:“既然你這麽受不了,那你當時就別讓我接這部戲啊,我真搞不懂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顧謹言噎住了,半晌才惱怒道:“我要是知道我當時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我就不會讓你接這破戲了!”
所以,他當時腦子裏想的是什麽?話說他自個都記不起來,依他的行事作風,是絕對不可能讓楚湛跟小白臉待在一個地方。
而楚湛意外發現他現在對洛予的感覺非常複雜,分明只在這個世界見過幾面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比熟悉的陌生人。
他已經确定了在顧謹言的催眠世界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比如他發覺自己的意識中存在着從前楚湛對洛予的情緒。
即便在楚湛的少年時代,他作為旁觀者目睹着一切,可是少年楚湛的感官知覺卻如骨附髓,他幾乎能深刻體會到從前楚湛對洛予的感情。
所以這次催眠後,他甚至都有點無法直視洛予的眼睛,因為一旦接觸到對方的視線,他總不可避免回想起高中時候那個圍繞在旁邊的青澀少年。
顧謹言是本片投資方,他來探班,劇組人自然得把這尊財神爺供好。知道他跟楚湛的關系不一般,導演聽說他要親自在現場看拍攝進度就急得滿頭大汗。
導演跟他重誓表明只是借位,顧謹言卻不放心。
在下午開拍之前,愣是讓人搬了條凳子駐紮在鏡頭拍攝不到的床頭,拿眼睛當尺子量,非要盯着床上的倆人嘴皮子究竟有沒有碰到。
所以當鏡頭拍攝床上兩位主角的互動時,顧謹言的兩只眼睛幾乎要在楚湛的臉上灼出個大洞。
洛予臉色也難看,任誰都不舒服拍攝吻戲的時候,現場出現無關緊要的人員,尤其那個人還是令人不爽的情敵。
為了方便拍攝,這間宿舍重新布置了一番,不再是擁擠的上下鋪,而是左右挨牆的兩張床。
顧謹言就這麽跟張床頭海報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們,楚湛離得近幾乎都能聽見他狠磨後槽牙的聲音了。
他忍不住扭過頭勸臉色鐵青的人:“既然這麽不舒服,幹脆別看了。”
顧謹言當然恨不得連人帶床都給他們掀了。
可既然楚湛聲稱要跟他重修于好,認真談戀愛,那麽他也不願表現得過于計較。
于是他涼飕飕地瞟了一眼,又故作自若地環起手臂,“不用管我,親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