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交流愉快?
安室透冷笑, 他現在就很不痛快!
他果然天生就跟眼前的美國人不合,本來想利用他找出更多的信息,沒想到最後卻是引狼入室。
他甩開今鶴永夜的手, 聲音铿锵有力:“我現在就可以把人轉移走!”
今鶴永夜聞言悄悄舉起手機。
“其實, 我還沒有挂掉電話。”
就猜到安室透會這麽說,所以他留了一手, 他和諸星登志夫的通話一直沒斷,安室透說的都已經被他聽到了。
按下擴音鍵的瞬間,諸星登志夫的怒吼就傳遍了整個總控室:“哪個混蛋敢跟我們警視廳搶人!”
“給老子報上名來!!!”
伴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諸星登志夫下樓了,估計正在趕來地下刑訊室的路上。
面前的金發男人眼睛微微彎了一瞬, 看着那雙藍眸中越發明顯的笑意,安室透忍不住咬了一下後槽牙。
立刻把人轉移走當然不可能,他們已經收走裏面那人所有的随身物品了, 可那人卻像是還有着其他攻擊手段那樣, 總是能做出出乎意料的事, 剛才與阿蘭斯對峙的時候更是詭異無比。
貿然把人放出刑訊室,要是人跑了,他們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第二次。
警視廳也不會同意他們把人帶走, 說不定還沒把人押出門, 就被匆匆趕來的諸星登志夫給攔住了。
安室透緊緊盯着面前的男人,眼裏帶着濃烈的不甘:“你把他塑造成兇手,就不怕被人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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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人身上潑髒水, 就不怕激怒那人背後的組織嗎?
阿蘭斯再次露出了微笑。
“他又不是真正的金田雪帆。”
他的笑容帶着傲慢和滿不在乎, 以及完全不顧及裏面那人死活的冷漠:“你以為金田雪帆有那麽傻嗎?”
聽到醫生的消息, 就眼巴巴地湊上來, 然後被抓?
怎麽可能。
安室透一愣。
對……從小跟醫生一起長大的他, 應該是最了解醫生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醫生要報複他。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想辦法讓人易容成自己的樣子,代替自己進入警視廳。
——既然醫生想要報複他,那他就玩金蟬脫殼,讓醫生的報複徹底落空!
安室透被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了之前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
金田雪帆既然能看出諸伏景光去找指紋,還能優哉游哉地把指紋替換掉,他怎麽可能看不出醫生的計劃。
他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被抓。
只不過因為抓人的是自己的上司,是在安室透心中一直都很靠譜的存在,安室透下意識忽略了其中的違和感。
而且裏面那人在被抓捕的時候,還打傷了他們十幾個人。
這身手比金田雪帆也差不了多少了。
然而現在,他卻被金田雪帆推出來當了炮灰……
這麽厲害的人,就這麽輕易地成為了醫生和金田雪帆之間鬥争的犧牲品。
那個組織裏,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人……
那個組織又到底有多恐怖……
安室透一個恍惚,忽然看到監控左上角人影晃動,諸星登志夫帶着五六個人氣勢洶洶地從電梯口出來,直奔這間刑訊室。
他帶來的人都是自己的親信,其中有一個安室透打工的時候還見過,雖然對方不一定記得他,但被看到了總歸有些不太好。
安室透連忙往旁邊閃了閃,然而他躲藏的方向正好是今鶴永夜的身後,今鶴永夜眼神微妙地望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麽。
不一會兒,諸星登志夫的身影停在了門口。
今鶴永夜看到他拿起電話,電話應該是黑田兵衛打的,黑田兵衛也沒想到他會把警視廳的人叫來,想攔住人已經來不及了。
諸星登志夫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叫身旁的屬下開門。
那名屬下拉開門,門外立即傳來了諸星登志夫的聲音:“我先不跟你說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想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蛋敢跟他們警視廳搶人,沒想到一進門就對上了一雙海藍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透又銳利,對上他視線的瞬間,諸星登志夫心裏一個激靈,腳步竟然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剛才接到電話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阿蘭斯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是彬彬有禮,然而見面的瞬間,諸星登志夫就回憶起了對方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把他們批判得一無是處的那一幕。
諸星登志夫忽然有了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腳步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對方出聲化解了他的尴尬:“諸星先生,好久不見。”
“前幾天才剛見過……”諸星登志夫松了口氣,見他神色不再像是上次那麽得理不饒人,走進來說,“這些人都是我的下屬,有事吩咐他們就行。”
他帶來的都是他親自培養起來的下屬,是他最信任的人,畢竟求助于外人這件事說出來就不太好聽,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面子上也會挂不住。
說着他又想起了電話裏聽到的另一個人聲音,然而沒等他打量整個總控室,面前的金發美國人就說:“把警視廳地下這幾層全封了吧。”
“什麽?!”諸星登志夫吃了一驚。
鬧這麽大,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嗎?
這和電話裏說的不一樣啊!
然而面前的美國人并不理會他的質疑,直截了當地說:“您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的話還是跟電話裏的一模一樣,然而因為是面對面,那種強勢而又冷傲的态度反而變得更明顯了。
諸星登志夫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其實他親自過來,除了阻止黑田兵衛突然冒出來搶人之外,也有想和阿蘭斯拉近關系的想法的。
然而看到對方他才發現,沒有那個必要。
對方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說不定對他來說,整個爆炸案都算不了什麽。
他會提出幫忙,只是為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
但偏偏諸星登志夫還無法拒絕他。
因為除了他,沒有其他人能解決現在警視廳的困境了。
都好幾天了,拉回來的那輛假警車還是無法溯源,那些假警察更是連影子都沒能找到一個。
就算他們說那天的槍聲是假的,但拳館爆炸總是真的吧?
這根本就沒辦法解釋啊,媒體也不會相信他們。
除非把松田陣平叫出來。
但就現在這群情激奮的狀态,諸星登志夫很懷疑,就算松田陣平真的出現了,公衆也會以為他是警視廳拉出來的替罪羊,那天進入拳館的警察早就死了。
随便燙個卷發就說是當初在摩天輪上拆彈的警官,誰會信啊!
警視廳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公信力,能說服公衆的,反而是阿蘭斯這樣毫不相幹的外人了。
而且他的身份也很合适……
所以面對他的高傲,諸星登志夫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剛才已經介紹了,這些是我的下屬,”他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囑咐了一遍,“你要什麽要求直接找他們。”
說完,他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金發男人。
對方穿着剪裁得體的昂貴西裝,依舊和那天一樣,散發着精英氣息,氣勢卻好像比之前更強了,單單只是站在那裏,就令人望而生畏。
就連作為警視廳副總監的諸星登志夫都好像被他壓了一頭。
諸星登志夫背起手,看到他毫不客氣地開始對自己帶來的人下命令,自己無所事事地站在這裏,好像變得更尴尬了,于是轉身離開了。
他走之後,今鶴永夜對有意無意藏在自己身後,降低存在感的安室透說:“你跟我來。”
他把其他人都派了出去,只留了兩個在總控室看守,是為了防止黑田兵衛和諸伏景光進來搶人的。
不然加上安室透,他們三個真要把004強行帶走,今鶴永夜也沒辦法了。
他的語氣帶着自然而然的命令,留下來的那兩個人以為安室透是他帶來的部下,也沒往安室透那邊多看。
安室透跟着他前往刑訊室。
在等待第一扇門開啓的時候,他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美國人,剛剛在面對他的時候,面前的人都還沒有那麽的盛氣淩人。
就好像故意要把諸星登志夫擠兌走一樣。
他是怕諸星登志夫留下來指手畫腳,擾亂他的計劃嗎?
還是說,他有什麽想要問裏面的人,又不想讓警視廳知道?
安室透正想着,就看到那人側頭朝他望了一眼:“怎麽?”
安室透回神:“為什麽叫上我?”
如果真有話要問裏面的人,為什麽要帶上他?
他以為阿蘭斯不會再讓自己見裏面那人了,畢竟是自己過河拆橋在先。
“我要揭掉他的易容。”
阿蘭斯說:“我一個人有點麻煩。”
安室透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也許是他心裏對阿蘭斯的不擇手段有些疙瘩,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那你也可以叫其他人。”安室透說。
諸星登志夫不是留了好幾個人下來嗎?
沒想到話音剛落,面前的金發男人就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
他轉身說:“那我去叫其他人。”
“……等等!”
見他真的要走,安室透連忙攔住他:“我又沒說不幫。”
對方也不是非他不可,他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了。
現在人已經被警視廳接管,錯過這個機會,他都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見到裏面那人。
就算能見到,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想問什麽就能問什麽。
他其實和諸星登志夫一樣,根本沒辦法拒絕阿蘭斯的提議。
然而讓他把阿蘭斯的行為定義為對自己的幫助,他又很難做到。
安室透越想越別扭,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今鶴永夜也沒管他,封閉的大門開啓,他立即走了進去。
揭掉004的易容,是為了把他和金田雪帆這個身份徹底分開。
這個身份是他一手做起來的,拿來背鍋實在有點可惜了。
至于004——
今鶴永夜一踏入刑訊室,就聽到對方急不可耐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名字!”
金發男人出現的瞬間,松原宗盛以為自己終于打動對方了。
會易容術的人,沒人能說不感興趣吧?
然而這次出現在門口的不止一人,看清另一個人的瞬間,松原宗盛心裏吃了一驚。
竟然是安室透!
安室透為什麽也在這裏?!
而且看起來他還站在那人的身後,就像是對那人言聽計從一般,臉上帶着些許無奈和順從。
對上他的視線,安室透還笑了一下,只不過那笑容非常公式化,沒有任何溫度。
不知為何,松原宗盛心裏一涼。
這時他聽到門口那傲慢的金發男人說:“動手。”
他的話音落下,安室透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地鉗住他的雙手。
這不可能!
安室透為什麽會聽他的?!
松原宗盛掙紮了一下,然而他的雙手都被安室透扣在身後,就差沒加上一副手铐了,實在沒什麽掙紮的餘地。
那個金發男人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陰影伴随着銳利的眼神降臨,仿佛透過那層虛假的面具,看到了真實的他自己。
松原宗盛心裏一慌。
不應該吧?今鶴永夜給他做的易容是完美的,他自己對着鏡子看了很久,都沒能看出來不對。
眼前的美國人怎麽可能看得出來……
然後一只白色的手套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看到那只手,松原宗盛簡直有了心理陰影,然而他剛想扭頭,安室透就從後面扣住了他的腦袋。
冰冷的手套精準地落到了他的臉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層薄薄的面具就這麽被揭了下來。
些微的癢意從臉上拂過,而後又被心裏浮現出來的恐慌給覆蓋。
松原宗盛近乎驚恐地看着面前的金發男人。
對方手裏拿着薄薄的面具,像是沒聽清他的話一般,有些疑惑地問:“你剛才說什麽名字?”
宛如久不見天日的人忽然被拉到了陽光底下,那一瞬間湧出的恐慌幾乎要将人淹沒。
松原宗盛瞪大了眼睛。
什麽名字……?
他現在已經不是金田雪帆了。
難道他要把自己真實的姓名說出來嗎?
這一剎那,他已經徹底遺忘了自己要出賣今鶴永夜的意圖,所有的思緒都被恐懼所占據。
“是在說你的名字嗎?”眼神銳利的金發男人問。
松原宗盛心裏更慌了。
他不知道還有什麽名字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易容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他可以假裝自己是金田雪帆,可現在連易容都掉了。
他不能再說自己是金田雪帆了。
可讓他報上自己的真實姓名,那又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安室透的手還毫不留情地扣在他的腦袋上,原著人物忽然站到對立面的壓力,再加上面前之人仿佛要把他剖開的銳利眼神,讓他心跳如鼓,腦中一陣嗡嗡作響。
他什麽也想不到,讓他臨時給自己取一個名字,他也想不起來任何姓氏,想不起來任何字節,連最簡單的發音都做不到。
他腦海中唯一能記得的,竟然是今鶴永夜當初告訴他的那個名字。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你叫什麽?”面前的金發男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冰冷地問。
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越過他,落到身後的安室透那裏,像是在暗示着什麽。
然後安室透扣在他腦袋上的力道就加大了。
在他看來,安室透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之一了,他不明白安室透為什麽要聽眼前這個男人的話。
頭頂仿佛要炸開一般,松原宗盛腦子徹底亂成了一團,他聲音顫抖地說:“糸……幸江……”
對,他唯一能記得的就只有這個了。
巨大的恐慌覆蓋了理智,他完全沒有發現,他想出賣之人的名字,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宛如機械地重複着今鶴永夜當初說過的話:“我叫糸幸江……在讀大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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