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關門聲吵醒了睡得迷糊的寧晚書, 腦袋混沌了幾秒才回過魂。
洗手間裏有人,難道是謝詩厚?
這狗*逼男人,該不會昨晚一直沒回去吧?
管他的。
寧晚書坐起來, 将藥水瓶轉移到點滴架上, 接着赤腳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我想上廁所。”
“等。”對方的語氣聽着不太對勁,像便秘一樣。
寧晚書皺眉:“你要多久?”
“不知道!”
“……”
看起來那麽健壯一個人, 居然會便秘。
寧晚書懶得再催,赤着腳走出病房, 到隔壁病房借用了洗手間。
回來發現謝詩厚還沒出來, 他好一陣無語,走到洗手間門口:“你還是去看一下腸胃科吧,便秘早治早好。”
“呃嗯……”洗手間裏傳出男人沙啞的呻*吟, 并沒回話。
“……”看樣子那壞東西便秘還挺嚴重, 寧晚書道,“那我不打擾你了, 你繼續。”
Advertisement
趁狗男人便秘出不來, 寧晚書決定自己一個人到醫院裏散散步。
昨天躺了一天,昨晚又躺了一夜,再躺下去他全身都要散架了。
謝詩厚再洗手間足足呆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出來時臉色潮紅,還帶了幾分神清氣爽。
病房裏靜悄悄的, 但床頭桌上擺着三臺手機, 有兩臺是他的,另一臺是寧晚書的, 可見寧晚書并沒有偷偷出院。
謝詩厚走出病房,來到護士臺前詢問:“你好,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701的病人?”
護士愣愣地看着他的帥臉,讷讷道:“他說去上廁所,還沒回來嗎?”
難道是跑了???
小騙子早餐都沒吃,還有力氣去跑路?
“謝謝。”謝詩厚轉身走去電梯口。
住院大樓後面是一個小公園,晨練的人不少,寧晚書呆坐在長椅上,眼睛無神的盯着正前方打太極的幾個老人。
他沒穿鞋子,腳底沾了一些泥沙,還粘了一根樹枝,但他全然沒在意。
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老的那一天,也許哪天他突然發生意外就去世了,又或者是突然生了什麽病連30歲都活不過去。
反正現在的生活也沒什麽意義,死了也挺好。
于是他暗暗祈禱:希望自己快點發生意外,也希望自己生一場治不好的重病,他想死早一點。
這麽想着,他釋懷地笑了。
以他的倒黴體質,應該過不久就會發生意外或是生大病,他的心願肯定很快會實現。
“寧晚書!”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寧晚書眼前的光線被遮擋,緩緩擡頭,對上了一張陰鸷的臉。
奇怪的是,他突然一點也不怕了。
“你怎麽下來了?”寧晚書問完默默往邊上挪了點位置,“要坐嗎?”
謝詩厚不為所動。
他先是看了眼少年泛紅的腳底,接着看向血液倒流的輸液管。
“寧晚書,不穿鞋你亂跑什麽?”謝詩厚彎腰把他打橫抱起,“自己抓好點滴架。”
“你幹嘛?”寧晚書吓得不輕,“好多人看着,放我下來!”
“抓好。”謝詩厚冷聲命令。
寧晚書:“……”
掙紮和抗議均無效,他只好抓住點滴架,臉則深深埋進男人懷裏,只要他不露臉,丢人現眼的就不是他自己。
謝詩厚大步流星走回住院大樓,乘坐電梯上樓,最後回到病房裏。
待護士處理好藥水出去,謝詩厚打了盆水過來,放在地上。
寧晚書猶豫了一下,把腳放進水裏。
這時他突然聽見謝詩厚說:“幫我買雙運動鞋來人民醫院,尺碼……”
他頓了下,問寧晚書:“你穿幾碼的鞋子?”
寧晚書:“40?”
謝詩厚會意:“40碼,順便買幾雙襪子,住院大樓701。”
寧晚書用腳底搗了搗熱水,沒擡頭:“我的鞋子呢?”
謝詩厚道:“落在出租車上,找不到了。”
“哦。”寧晚書應聲。
幸好那雙鞋是他在某寶上買的山寨貨,打完折才45塊錢。
謝詩厚突然蹲在他腳下,粗魯地将他一雙腳底擡起來。
檢查完左腳沒問題,右腳底不知被什麽東西割了一道口子。
謝詩厚陡然擡頭:“你走路不知道避開尖利物?”
寧晚書:“……”
見他眼睛裏泛着無辜,謝詩厚有種硬拳砸在棉花上的挫敗感。
“寧晚書,”謝詩厚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瞪着少年的臉,“以後沒有醫生同意,你別亂跑。”
寧晚書挑眉:“你管我。”
話音剛落,謝詩厚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同時把臉壓了下來。
鼻子幾乎要碰到他的,呼吸亦全都打在了他臉上。
寧晚書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不習慣有人靠自己這麽近:“你、你要幹嘛?敢動手我會喊的。”
謝詩厚冷聲警告:“我現在心情很不爽,你最好別惹我,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寧晚書認命地閉上眼,毀滅吧,他累了。
謝詩厚揉了揉他的頭發,緩緩挺直身板,指尖不由自主地捏住他柔軟的耳垂。
“我去問問醫生你能不能吃東西。”丢下話,他轉身走了。
寧晚書無語地捂住自己的耳垂,暗罵你快滾。
片刻後,謝詩厚叫來了護士,讓她幫寧晚書的腳底做消毒。
遺憾的是,寧晚書還是不能進食,還得再繼續觀察。
寧晚書瞎跑下樓已是消耗了大半體力,這會兒也只能乖乖躺在床上,對着謝詩厚的黑臉大眼瞪小眼。
謝詩厚坐在病房裏玩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手機,突然接到個電話便出去了。
寧晚書懶得理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看有沒有新消息。
室友覃華天給他發了微信消息:老幺,你那邊啥情況?醫生怎麽說?
寧晚書:還要繼續住院,東西都不能吃。
覃華天:那中午我們再過去看你。
寧晚書拒絕:你們一來一回挺不方便,還是別過來了吧,只是輕微胃出血,不是什麽大病。
覃華天:沒事兒,反正軍訓完哥兒幾個也沒事兒做。
寧晚書:好吧。
覃華天:你有沒有要帶的東西?我們給你捎過去。
寧晚書下意識掃了圈偌大的病房。
701是VIP病房,該有的日用品謝詩厚都給他買好了,除了……拖鞋。
寧晚書回複:幫我拿一雙拖鞋、兩條內褲,幾個衣架過來吧,哦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
昨天他就沒洗澡,今天說什麽也要洗。
覃華天:好的。
這時病房外傳來腳步聲和人聲:“誰啊讓表哥你親自留在醫院裏照顧,我還聽說你昨晚整晚都沒回家……”
聽聲音是個不認識的人。
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謝詩厚身後跟着二十來歲的青年一道走進來。
看到寧晚書那一刻,陳穆霆陡然瞪大雙眼,激動地抓住謝詩厚的手臂:“卧槽,表哥,他不是、不是那個……”
謝詩厚從他手裏拿走裝新鞋的紙袋子,旋即把他推出病房:“醫院裏說話小聲點,到外面等我。”
就這樣被關在病房外的陳穆霆:“???”
謝詩厚帶上門,走到寧晚書面前,将鞋盒子放在床頭桌上,“鞋子給你買來了,試試看合不合适。”
寧晚書并不想要他的東西,婉拒:“不用了吧,我讓室友幫我帶拖鞋過來了。”
謝詩厚充耳不聞,将鞋子從鞋盒裏取出。
寧晚書無意間掃了眼那雙鞋,旋即瞳孔一震:“這鞋是正版?”
謝詩厚一臉風輕雲淡:“陳穆霆以為我要給樂樂買,不會有假。”
樂樂?
是他弟弟樂樂,還是寧晚樂?
不管是哪個“樂樂”,寧晚書對這個名字有種生理性的反感,臉色陡然拉下來:“我不要你的鞋。”
“給你就收下,別耍性子。”謝詩厚拿着鞋子繞到床尾,将一只鞋套在了寧晚書的腳上,“剛好合适。”
寧晚書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也沒把鞋脫下來。
反正他不會收下這雙鞋。
謝詩厚看了眼腕表,接着道:“我還有事,下午再過來。”
“快滾吧你。”寧晚書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這個狗男人。
謝詩厚擰了下眉,提步靠近他面前,擡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寧晚書,老實一點。”
寧晚書別開臉:“滾。”
謝詩厚輕嗤一聲,手指胡亂搓了幾下他的頭發,轉身離去。
寧晚書朝天翻了個白眼,等門一關上,他馬上把腳上的鞋子踢下床,誰他媽稀罕這雙破鞋!
病房外,陳穆霆仍在自我懷疑:“表哥,我剛剛沒看錯吧?那小子不就是差點害死樂樂的死騙子嗎?”
謝詩厚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陳穆霆不懂了:“你為什麽要親自到醫院裏照顧他?”
謝詩厚腳步一頓,為什麽要親自到醫院裏照顧那小東西?
他沒細想過這個無聊的問題,總之不重要,想來就來了。
*
午休時間,室友們應約來醫院探病,還給寧晚書帶來了他要求帶的日常用品。
寧晚書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跟室友們聊幾句後就睡着了,連室友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知睡了多久,寧晚書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
一看來電顯示,又是陌生號碼,生着病他不是很想接電話,便直接挂了。
不料對方發了條短信過來:書書,我是許少珍。
寧晚書靜默片刻,沒回短信。
很快對方又打了個電話進來,寧晚書輕吸口氣,接通電話:“做什麽?”
-“書書,你現在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夠錢花嗎?”
寧晚書嗤笑:“別廢話,有事說事。”
-“诶,”手機那頭的中年女人嘆了聲,“書書,阿姨知道你心裏怨恨我們,但我們也是沒辦法,當時寧家小少爺威脅我們,如果給你開門,他就要我們家在南城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