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許願噴泉
許願噴泉
一中的課表每學期開學會調整一次, 主要是調換一下課程順序。
這學期,林夏班的體育課換到了周二第三節和周五第二節。
下了第三節課,張萌萌和林夏去操場上體育課。
“好可惜t啊, 這學期沒法和江硯禮一起上體育課了。”張萌萌語氣誇張, “看不到帥哥,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林夏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這有什麽難的,我早打聽清楚了。”張萌萌如數家珍,“江硯禮班的體育課是今天第二節和周四第一節。”
确實完全錯開了。
到了操場,江硯禮和師宇他們正在打球。離上課還早, 好多打球的都沒散場。
林夏和張萌萌坐在樹蔭下,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被江硯禮吸引。
江硯禮一身紅色球衣, 手臂上套着黑色護肘, 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身姿敏捷矯健。
這時,籃球傳到江硯禮手上,他幾個假動作輕松躲過堵截, 起跳投籃。球衣随着擡手的動作蹿上去一截, 露出緊實有力的小腹。
籃球在空中劃出抛物線, 精準落入籃筐。
“好厲害!”張萌萌誇獎道, “不愧是校隊的!”
林夏正要說話, 忽然聽到有人喊她:“林夏!”
循聲看去, 孔垚正大步往她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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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萌萌:“這誰?”
林夏:“補課班的。”
張萌萌“哦”了聲,随即搖了搖頭:“不行, 沒贏面。”
林夏不解:“什麽沒贏面?”
沒等張萌萌說什麽,孔垚已經走了過來,将手裏的礦泉水遞給林夏:“給你。”
礦泉水瓶身上沾着一層水汽, 一看就是冰的。
林夏搖了搖頭:“我不渴,你喝吧。”
孔垚:“沒事, 我也不渴,你拿着。”
“硯哥!”正在運球的師宇忽然停下,胳膊夾住籃球,沖江硯禮身後擡了擡下巴。
江硯禮向後轉身,看到林夏跟前站了個男生,正給她水。
江硯禮擡腳往林夏身邊走。
師宇挑了挑眉,夾着籃球慢悠悠跟上。
林夏還是沒接:“我在喝湯藥,不能喝冰的。你留着喝吧。”
“這樣啊。”孔垚頓了頓,“那你把它放成常溫的再喝。”
林夏拗不過,擡手正要拿。一只手先一步抽走孔垚手裏的礦泉水。
江硯禮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礦泉水,狹長的眸子掃了眼孔垚,嗓音冷沉:“她喝不了冰的。”
兩人挨得近,江硯禮比孔垚高了半頭。氣勢上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孔垚:“我知道啊。我讓她放成常溫的再喝。”
江硯禮:“常溫的也不行,她得喝熱水。”
張萌萌湊到林夏耳邊,壓低聲音:“好濃的火//藥味啊。”
林夏站起身:“江硯禮,你快回去上課吧,別遲到。”
江硯禮擡眸看向林夏:“你多久沒去看福福了?”
林夏愣住。最近在補課,結束的晚,她都是直接回家。周日也在忙着準備競賽。已經快一周了。
林夏:“我今天晚上就去看它。”
張萌萌好奇:“福福是誰?”
跟過來的師宇一本正經道:“福福是他倆的女兒。”
張萌萌瞪大眼睛:“女兒?!”
林夏連忙解釋:“是一只貍花貓,我去年冬天撿到的。”
江硯禮:“今晚不用,周日去吧。”
說完,江硯禮把手裏的礦泉水放在花壇上,轉身離開。
-
周日上午,林夏去江硯禮家。用鑰匙打開門,福福趴在門口,綠色的貓眼看着林夏,沖她叫了聲。
林夏彎身抱起福福:“對不起啊福福,姐姐最近學業太忙,忘記來看你了。”
江硯禮不在,應該是去花店了。
林夏拿出給福福買的零食,喂它吃。喂完零食,又陪福福玩逗貓棒。
中午,江硯禮回來,手裏拎着打包的飯菜。
林夏:“你去花店了嗎?”
“沒有。去墓地了。”江硯禮将飯菜放到桌上,語氣平靜,“今天我媽忌日。”
林夏愣住,不知道怎麽安慰江硯禮。林夏也經歷過至親離世,知道那種滋味。類似“別難過”的勸慰,太輕飄飄了。
林夏很慶幸自己今天來了。起碼,江硯禮不是一個人。
林夏想了想:“那你有沒有替我向阿姨帶好?”
“帶了。”江硯禮狹長的眸子看着林夏,“她很喜歡你。”
林夏抿了下唇,臉頰湧上熱意:“我去拿碗筷。”
說完,林夏擡腳往廚房走去。拿了兩副碗筷,分開放在桌子上。
吃飽玩夠的福福正在貓爬架上睡大覺。林夏和江硯禮坐在餐桌前吃飯。
陽光順着窗戶灑進來。一切安靜而和諧。
吃完飯,林夏自告奮勇去洗了碗。
江硯禮:“困了去次卧休息。”
林夏點點頭:“我去睡會。”
林夏打開次卧門。上次留宿穿的江硯禮的睡衣依舊原封不動放在床上。其餘也和之前一模一樣。
但房間很幹淨,沒有積灰。江硯禮肯定進來打掃過。
所以他是看到了睡衣的,卻沒有拿走。
是不要了嗎?
那繼續放在這裏是不是不好?
林夏正站在門口頭腦風暴,江硯禮走到她身後:“怎麽了?”
“那個睡衣……”林夏指了指床上的睡衣,“我那天穿完就放在這了,沒來得及洗。要不我給你買套新的吧。”
江硯禮:“不用,我睡衣很多。”
林夏:“那這套怎麽辦?”
“留着你下次穿。”
林夏頓住。原來是這個意思。但是……下次穿?感覺好遙遠。她也不能無端留宿。
林夏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我進去睡了。”
江硯禮“嗯”了聲,轉身進了對面的卧室,關上了門。
被子上有青檸味,清新好聞。林夏上次蓋還沒有,應該是最近換洗過,洗衣液的味道還沒散淨。
江硯禮身上也是這個味道。有種……被他抱着的錯覺。
林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臉頰迅速泛紅。她甩了甩頭,趕走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只是洗衣液的味道而已。
禁止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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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上,一起吃完晚飯。
林夏:“我回去了。”
江硯禮:“我送你。”
夏天的傍晚很适合散步。沒有了白天的燥熱,很舒服。
不經意摸到牛仔褲兜的硬幣,林夏靈機一動:“江硯禮,你跟我去個地方。”
江硯禮:“好。”
林夏帶江硯禮去了許願噴泉。因為走得慢,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路燈照亮兩人的身影。噴泉周圍裝了燈帶,燈光變換間,水似乎也有了顏色。
林夏掏出兩枚一元硬幣放在掌心:“你拿一個。”
“你信這個?”
林夏點頭:“心誠則靈。”
“好。”江硯禮拿起一枚硬幣,“那我也信。”
兩枚硬幣同時丢入水中。
林夏輕阖雙目。
願,所愛之人,前路光明,餘生順遂。
林夏緩緩睜開眼,轉頭迎上江硯禮的目光:“江硯禮,你許願了嗎?”
“許了。”
願你餘生,盡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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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聯賽以市為單位,統一安排考場。華林市的考場設置在了二中。
二中的硬件設備要比一中好,尤其是監考系統,去年才換新。
聯賽分為一試和二試,在同一天考完。一試考試時間8:00到9:20,總分120分。考察模塊與高考類似,但難度更大。
二試考試時間9:40到12:30,總分180分。共計四道大題。前兩道每題40分,後兩道每題50分。
考生需要提前半小時抵達考場。接受掃描和身份信息檢查,沒問題後方可進入考場。
對應學校放假一天,不清校,但禁止非考生靠近考場。
考試當天,林夏六點就起床了。吃完早飯,最後檢查一遍考試用品,沒問題後,拎着考務袋出門。
從單元樓出來,眼前的人讓林夏不由愣住。
江硯禮穿着黑色T恤站在單元樓門口,聽到腳步聲,擡眸看向朝林夏。
林夏走到他身邊:“你怎麽來了?今天是周三。”
考場不在一中,所以一中正常上課。林夏便沒告訴江硯禮今天自己考試。
“請假了。”江硯禮語氣淡淡,“走吧。”
林夏“嗯”了聲,擡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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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入口周圍拉着警戒線,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
林夏轉頭看向江硯禮:“我進去了。”
江硯禮:“考試加油。”
林夏用力點頭,大步朝考場走去。
林夏的考位靠着窗戶,坐下後,轉頭向窗外看了眼。
江硯禮站在樓下,在等她。林夏眼神越發堅定。
她要和江硯禮,殊途同歸!
一試考完,林夏去了趟廁所,然後回到座位上準備二試。
離交卷還有十分鐘,林夏把題全部寫完,轉頭看了眼窗外,樓下沒有江硯禮的身影。
可能是天太熱,江硯禮去了別處。林夏沒多想,開始認真檢查。
十二點四十,林夏從考場出來。江硯禮還是沒在。
林夏沒帶手機,只能靠眼睛尋找。找了半天依舊沒找到。
天氣炎熱,林夏很快就被曬出了汗。輕吐出口氣,準備回家用手機給江硯禮打電話。
剛走出幾步t,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林夏。”
林夏轉過身,江硯禮正朝自己走過來。唇角帶着傷。頭發有些亂,黑色T恤上還有塵土的痕跡。
“怎麽弄的?你打架了嗎?”林夏跑到江硯禮身邊,焦急詢問。
江硯禮:“沒事。”
突然,林夏想起一個人。湯俊飛,他就是二中的。之前騷擾林夏,被江硯禮狠狠教訓。家長帶他去學校理論,又沒讨到好果子。肯定懷恨在心。
林夏來二中考試,江硯禮完全有可能跟他遇到。
“是不是湯俊飛?”
江硯禮沒說話,算作默認。
“他怎麽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沒完沒了!”林夏氣紅了眼眶。
江硯禮:“他們沒打贏我,別哭。”
江硯禮在樓下等林夏考試,湯俊飛過來找茬。還帶了倆人。
雖然在湯俊飛的地盤,江硯禮也沒慫。找了沒監控的地方,一挑三,把三個人收拾了一頓。
林夏聲音哽咽:“除了唇角,還有哪裏受傷了?”
江硯禮沉默半晌,在林夏紅着眼睛的注視下,說了實話:“肚子被踢了一腳。”
林夏聽完,眼淚直接冒了出來,哭着道:“早知道不讓你來了。”
江硯禮:“我不來,他們就該欺負你了。”
聯賽的五科考場都在二中。湯俊飛明顯知道林夏在這裏考試,才帶着人來堵她。只不過沒想到有江硯禮在。
也幸虧江硯禮在。
“抱歉。”
林夏擦了擦眼淚,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江硯禮,不明白他為什麽道歉。
“答應你的事沒做到。”
江硯禮低沉着嗓音:“讓自己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