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鐵樹開花
鐵樹開花
40人的标準考場, 每個考場兩名監考老師。攝像頭也打開了。
林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安靜等着考試開始。想起外面等她的江硯禮，林夏緊張的情緒得到安撫。
她不是一個人在考試。
九點, 準時開考。
林夏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試卷上, 用努力和實力拼搏未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全部答完題後，林夏反複、仔細檢查了三遍。擡頭看向黑板上的時鐘，離考試結束還有16鐘。
鈴聲打破寂靜。
監考老師：“考試結束，所有考生禁止答題。”
等監考老師收完試卷，并确認無誤後, 所有考生離開考場。
走廊裏充斥着讨論聲, 林夏兩耳不聞, 大步往外走。
江硯禮靠着樹幹, 低頭看手機。側臉線條流暢硬朗。林夏迎着陽光跑到他身邊：“江硯禮！”
江硯禮擡眸看她：“考得怎麽樣？”
林夏眨了眨眼，表情靈動俏皮：“我說我能考滿分你信嗎？”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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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禮按滅手機：“下次考試什麽時候？”
林夏：“如果預賽通過，就是9月中旬的聯賽了。”
江硯禮嗓音低沉：“沒有如果, 一定能。”
林夏用力點頭：“嗯！”
江硯禮直起身：“走吧, 去外婆家。”
林夏不解：“為什麽？”
江硯禮往校外走：“外婆知道你今天考試, 讓我帶你去吃午飯。”
林夏愣了下, 随即反應過來：“是你和外婆說的？”
江硯禮沒否認：“只是想多些人為你開心。”
喜悅無人分享, 也是一種難過。
林夏看着江硯禮的側臉, 感動他的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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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門出來，江硯禮正要打車, 林夏忽然開口：“江硯禮，我們坐公交吧。12路可以到外婆家。”
他們還沒一起坐過公交車。
江硯禮：“可以。”
前面不遠就是公交站牌，兩人走過去, 站在下面等車。
沒一會，12路公交停在站牌下, 車門打開。林夏上去，站在投幣箱前正要投幣，一只手順着身側伸到投幣口，兩枚一元硬幣落進去。
頭頂響起一道聲音：“我們的。”
林夏看着那只修長好看的手，愣了下，擡腳往裏面走。
走到倒數第二排，林夏靠窗坐下。江硯禮緊跟着坐在她旁邊。
公交車随着車流走走停停，林夏的眼皮開始打架。
肩膀傳來重量，江硯禮偏頭看了眼睡着的林夏，調整了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
林夏知道自己在公交車上，所以睡得不沉。沒多久就醒了。
周圍充斥着熟悉的青檸味，察覺到自己的姿勢，睡意頃刻跑了個幹淨。林夏掀起眼皮，看到了江硯禮流暢鋒利的下颌線和凸起的喉結。
猶豫幾秒，林夏重新閉上眼睛。
一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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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林夏想去商店買東西，被江硯禮攔住。
江硯禮：“不用買。”
林夏不同意：“空着手不合适，我少買一點。”
“外婆特意交代的。”江硯禮說着，拿出手機，點開短信。
【別讓夏夏買東西了，再買我就生氣了。】
江硯禮：“外婆沒拿你當客人。”
林夏點點頭：“那就不買了。”
門剛打開，飯香味便撲鼻而來。
季栎一臉納悶：“怎麽現在才到？不是早就考完了。”
江硯禮：“坐公交來的。”
聽到這話，林夏忍不住瞄了眼江硯禮。他應該……沒發現自己裝睡吧。
魏素琴端着魚從廚房出來：“快去洗手，洗完手吃飯了。”
長方形餐桌，林夏和江硯禮坐在一側。
魏素琴給林夏夾菜：“考試既消耗腦力又消耗體力，多吃點。”
林夏心裏一暖：“謝謝外婆。”
魏素琴：“以後想吃什麽了就來，外婆給你做。”
林夏忙不疊點頭。
吃完飯，又陪外婆待了一會，江硯禮和林夏告辭。
回到家，林夏打開門，看到客廳有被翻過的痕跡，心裏一驚。
門鎖是好的，窗戶也關着。唯一的解釋就是林志明回來過。
林夏大步走到卧室門口，按了下門把手，門還是鎖着的。林志明沒進過自己的卧室，林夏不由松了口氣。
只要不動她的東西，随便怎麽翻。而且家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危險解除，有午睡習慣的林夏躺在床上休息。還是習慣性地反鎖上卧室門。
這段時間因為數學競賽，林夏神經一直繃緊，驟然放松下來，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再睜眼，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林夏有些口渴，打開卧室門，客廳裏的人讓她忍不住攥緊拳頭。
林志明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燒雞、花生米和白酒。地板上啤酒瓶子東倒西歪。衣服随意亂丢。
林夏：“你怎麽回來了？”
聽到聲音，林志明扭過頭，“呸”地吐出花生皮：“這是我家，我憑什麽不能回來？！”
林夏不想跟他争論：“我沒錢給你。”
“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啊。”林志明譏諷，随即話鋒一轉，“他是不你男朋友？家境怎麽樣？有沒有錢？”
“不是！”林夏聲音冷下來，“你到底回來幹什麽？！”
“你放心，以後不要你錢了。”林志明眼裏滿是得意，信誓旦旦，“老子有的是錢！”
林夏皺了皺眉，直覺哪裏不對，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想要我也沒有。”
說完，林夏水也沒喝，轉身回了卧室。
晚上七點，聽到關門聲，林夏從卧室出來。林志明已經走了。客廳垃圾滿地，淩亂不堪。
林夏輕吐出口氣，拿起掃清理幹淨。想起上午參加完的數學競賽，林夏內心的怒火被希望取代。
不要被眼前的黑暗遮住眼睛，要看着前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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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氣轉暖，體育課終于恢複正常，不用再在教室裏上自習。
下午下了第一節課，楚陽把課本卷成筒放在嘴邊，大喊道：“沖啊！去上體育課了！！”
班裏的男生像群猴子似的沖了出去。
張萌萌扔下筆：“夏夏，上體育課去。”
林夏點點頭，從座位上站起來。
走到門口，正巧碰到江硯禮從教室出來。旁邊跟着師宇，師宇手裏舉着籃球。
看到林夏，t師宇立刻道：“我們下節體育課，不是逃課。”
張萌萌故意道：“你報備什麽？”
師宇：“我替硯哥報備。”
張萌萌拖長聲音“哦”了聲：“我們也是體育課。”
上課鈴響，體育老師讓楚陽整隊，然後道：“跑兩圈，熱熱身。”
一共有四個班級是這節體育課。
林夏跟着隊伍跑步，瞄見了前面隊伍裏的江硯禮。他在第一排，為了控制速度，每次邁步都很小。
兩圈跑完，體育老師拎過來一網兜籃球：“憋了一冬天，該活動活動了。女生也是，別一解散就往班級跑，拿籃球玩一玩。投不進去，拍總會吧。”
體育老師一本正經：“咱們新生代的女生，就是要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海乾坤！絕不做溫室的花朵！”
隊伍響起笑聲。
解散後，張萌萌從網兜裏掏出一個籃球，走到林夏身邊，興致勃勃：“走啊，打籃球去。”
林夏眨眨眼：“你會嗎？”
“不會啊。但就像體育老師說的，不會投，拍總會吧。”張萌萌說完，猛地把手裏的籃球砸到地上。
籃球受力反彈，一蹦老高。
張萌萌：“看！這就叫大力出奇跡！”
林夏被逗笑，看着圓圓的籃球，也生出了興趣。
籃球數量沒有那麽多，只能組隊一起玩。
張萌萌又拉來三個女生，五個人找了一副球架，輪流投。
十五分鐘後，大受打擊的張萌萌雙手叉腰，仰頭看着球架：“這麽難投嗎？一個都進不去？”
其他三個女生也是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其中一個女生開口：“我渴了，你們誰去商店買水？”
張萌萌：“走吧，一起去。”
林夏雙手抓着籃球，不想就這麽放棄：“你們去吧，我再玩會兒。”
張萌萌：“那我幫你買，喝什麽？”
“礦泉水就行。”
張萌萌比了個OK的手勢，和三個女生往商店走去。
林夏調整好姿勢，舉着籃球瞄準球框，用力投出去。籃球砸中籃板，掉在地上。
林夏小跑着追上籃球，直起身，正巧看見江硯禮投進一個三分球。淩空起跳，身體完全舒展，像一只優雅有力的獵豹。
林夏收回目光，繼續投自己的。因為太投入，完全沒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視線。
中場休息，師宇不經意一瞥，看到了不遠處認真投籃的林夏：“林夏學妹這投籃姿勢好可愛。”
林夏每次投籃都會跳起來，但又跳得不高，一下又一下，像只小兔子。
另一個男生搭腔：“哈哈哈，投籃一分鐘，撿球兩小時。學霸都這麽可愛嗎？”
江硯禮仰頭喝完瓶裏的水，空瓶丢進垃圾桶，站起身。
男生狐疑：“硯哥去哪啊？還沒打完呢。”
師宇盯着江硯禮的背影，氣定神閑開口：“散發魅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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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投籃失敗，林夏眼睛緊盯着“逃跑”的籃球，擡腳追上去。
籃球滾到一個人的腳邊，一只手放在籃球上，修長的手指捏住籃球，輕松拿起來。
林夏順着這個動作擡頭，看到了江硯禮。朝他伸出手：“謝謝。”
江硯禮把籃球還給她：“我教你。”
林夏愣了下，随即點頭：“好。”
林夏雙手拿着籃球走到球架下：“怎麽投啊，我這個姿勢對嗎？”
江硯禮沒說話，站在林夏身後，雙手扣住林夏的手背，幫她調了下握球姿勢：“我說投就投。”
身高和體型的差距讓林夏完全被江硯禮包裹住。下巴若無若無蹭着她的頭頂。
林夏心如擂鼓，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好。”
江硯禮控制着林夏調整好角度，舉高籃球：“投。”
林夏聽話地用力投出去。
籃球在空中劃出抛物線，準确落入籃筐。
林夏語氣驚喜：“進了！”
江硯禮松開她，後退半步：“感覺到差別了嗎？”
林夏想了會，點了點頭：“角度不對，姿勢好像也不對。”
“你球握得太緊了，會影響準度。拖球的手手指沒有分開。手肘不要擡太高，投球時手臂伸直。”
林夏聽得認真：“我再試試。”
這次江硯禮沒再手把手，讓她自己投。
林夏試着投了一下，雖然沒有進，但比之前更接近籃筐了：“這樣對了嗎？”
江硯禮點頭。
遠處因為缺人打不成籃球，于是只能坐在球架下看戲的男生道：“誰家教打籃球手把手教啊？”
師宇挑眉：“不用羨慕，這是林夏專屬。”
另一個男生跟着道：“鐵樹開花，沒眼看沒眼看！”
下課鈴響，沉迷在投進球的喜悅裏的林夏意猶未盡：“江硯禮，下次一起上體育課的時候，你能不能繼續教我？我想學投三分球，還有上籃什麽的。”
林夏就是這樣的性格，一旦做了什麽，就想做好。
江硯禮：“想學我就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