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
早上起來, 林夏先給福福鏟了屎，添好貓糧，換上新的水, 然後才去衛生間洗漱。一邊刷牙一邊給江硯禮發消息。
-林夏：今天想喝什麽粥？我給你帶過去。
-江硯禮：都行。卧室床頭櫃上有條充電線, 幫我帶來。
林夏刷牙的動作一頓，她竟然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忘了。
-林夏：好。還要別的嗎？
-江硯禮：沒了。
洗漱完，林夏走到江硯禮卧室門口，推門進去。
主卧朝陽，陽光順着窗戶灑進來, 金燦燦一片。房間幹淨整潔。
林夏最先被床頭櫃上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擡腳走過去。
是一張單人照。照片中的女人身穿杏色旗袍坐在椅子上, 身後是一面花鳥屏風。目光灼灼地看着鏡頭, 唇角挂着笑。氣質溫婉柔和。
“阿姨您好，我叫林夏，是江硯禮的朋友。”林夏認真打招呼。
東西全部裝好, 林夏打開冰箱, 拿了面包和牛奶。吃完後, 出發去醫院。
-
林夏推開病房門, 一只腳剛邁進去。
小女孩：“姐姐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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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女孩臉上的不開心, 林夏疑惑地眨眨眼。
小女孩接着說：“我跟哥哥打賭。我說我媽媽先來, 哥哥說你先來。”
林夏瞄了眼病床上的江硯禮，一本正經道：“姐姐來晚了哥哥會挨餓, 哥哥挨餓就會哭鼻子。”
“我挨餓都不哭。”小女孩咧開嘴笑，“我比哥哥厲害！姐姐下次早點來！”
成功哄開心小女孩，林夏走到床邊, 支好床桌，盛了大半碗玉米粥給江硯禮：“你手機呢？我幫你充電。”
江硯禮擡眸看了眼林夏：“用不用我哭一個。”
林夏頭搖成撥浪鼓。
“枕頭下面。”
林夏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 走到充電口前，給手機充上電。
“吃沒吃飯？”江硯禮問。
林夏：“吃了。在家吃的面包，還喝了牛奶。”
“涼牛奶？”
林夏點頭：“我懶得加熱，還得倒出來。”
江硯禮沉默半晌：“下次記得加熱，涼牛奶不好消化。”
“知道了。”林夏擰開保溫桶蓋子，裏面的玉米粥冒着熱氣，“我不經常喝牛奶，偶爾一次沒關系的。”
“不喜歡？”
“沒有。”林夏搖了搖頭，“牛奶這東西喝不喝都行吧。又不是水，不喝會死。”
這時，小女孩的媽媽推門進來，手裏拎着早飯。
“哥哥你先別吃！等我一起，我們比賽！看誰先吃完！”小女孩誓要扳回一局。
小女孩媽媽失笑：“吃飯有什麽好比賽的。”
林夏解釋：“之前他們打賭，咱倆誰先來。”
小女孩媽媽了然：“一個女孩子，勝負欲那麽強幹嘛？”
小女孩仰起頭：“勝負欲不強，我考試能考年級第一嗎？”
小女孩媽媽說不出話：“這孩子……”
江硯禮：“來比。”
林夏愣了下。她以為江硯禮不會配合如此幼稚的行為，沒想到竟然願意陪小女孩玩。
江硯禮刻意放慢動作，慢條斯理喝粥。結果自然是小女孩贏了。
成功扳回一局，小女孩喜笑顏開。
-
江硯禮住院的第四天，小女孩拆線出院。病房裏只剩下江硯禮。
在病房待到中午，等江硯禮吃完午飯，林夏：“我去花店看看吧，給花澆澆水。”
江硯禮“嗯”了聲：“不懂給我打視頻。”
“好。”
到了花店，林夏脫掉棉衣，找到水壺和營養液，看了眼營養液瓶身上的調配比例，以及水壺水量，用自帶刻度的營養液瓶蓋準确調配好。
花店裏的盆栽數量太多，林夏不清楚哪盆澆哪盆不澆，給江硯禮打了視頻。鏡頭翻轉對着盆栽：“你告訴我怎麽澆。”
江硯禮低沉的嗓音順着手機傳過來：“每盆澆一點，不用太多。”
林夏給一盆綠蘿澆了些水：“這些可以嗎？”
“可以。”
知道t澆多少，林夏手指移到挂斷按鈕，下一秒，下落的指尖停住。
林夏看着鏡頭裏的江硯禮，沒舍得挂斷。手機立在花架上，安靜澆水。
澆了幾盆後，林夏擡頭看向屏幕。視頻依舊開着，江硯禮把手機立在了床頭櫃上，林夏能看到他的側臉。
看了一會，林夏收回目光，繼續給盆栽澆水。
全部澆完，林夏點了下鏡頭翻轉，忍不住感慨：“原來一點也不輕松。你每次都這樣嗎？”
鏡頭一陣晃動，江硯禮拿起手機：“還要剪枝，曬陽光。偶爾換土，驅蟲。”
這些事情光聽就覺得繁瑣，江硯禮卻數年如一日堅持下來。
因為花店媽媽留給他的遺物。萬分重要。
“江硯禮。”林夏輕聲道，“那天去你房間拿充電線，我看到阿姨的照片了。”
江硯禮看向屏幕，狹長的眼睛裏沒有絲毫不悅：“江心蕊。我媽媽的名字。”
花店叫心蕊花店。林夏迅速反應過來，更加堅定了保護好花店的決心。
-
江硯禮出院那天，林夏從家裏給他帶了套衣服。拆完線換上，林夏忍不住投去目光。
黑色沖鋒衣拉鏈落下一截，露出修長利落的脖頸。兩條長腿包裹在垂墜感十足的黑褲子裏，腳上踩了雙白色運動鞋。休閑帥氣。
不得不說，還是這樣的江硯禮看着習慣。住院服和他太不搭了。
林夏收回目光：“你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我去辦出院手續。”
江硯禮應了聲：“好。”
帶着相關材料辦完出院手續，林夏去找了醫生，詢問出院後的注意事項。
醫生：“闌尾手術算小手術，只要刀口不感染，不用來醫院複查，慢慢養着就行。刀口的紗布兩天一換，自己就能換。注意飲食和休息，不要劇烈運動，不要提重物。別的就沒什麽了。”
林夏認真聽完：“還是少食多餐嗎？”
“對。辛辣、油膩都不能吃。不要吃不容易消化的食物。”醫生推了推眼鏡，“而且你可得看緊點，他這個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容易餓。我兒子跟他差不多大，一頓半鍋大米飯。”
林夏被最後句話逗笑：“我一定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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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牢記醫囑，回到家就讓江硯禮卧床休息。
江硯禮雖不情願，但也老老實實去躺着了。
沒過多久，聽到外面有動靜。江硯禮下床，打開卧室門，看見林夏正在拖地。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不是醫院的那種，不難聞。
江硯禮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拖布杆：“別做這些。”
林夏直起身，不在意道：“沒事，我在家也要拖地啊。我在水裏加了消毒液，拖一拖，能殺菌。快松開，馬上拖完了。”
江硯禮松開手：“謝謝。”
“你快回床上躺着。”
江硯禮再次被趕回卧室。
搞完衛生，林夏沒去打擾江硯禮，坐在沙發上和福福玩。
有人敲門，林夏走到門口：“誰啊。”
一道男聲穿透門板：“外賣。”
林夏依舊沒開門，遲疑地說：“我沒點外賣，你是不是送錯了？”
“沒送錯。”江硯禮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買的。”
林夏打開門，接過對方手裏的東西，輕輕說了句：“謝謝。”
圓形盒子裏裝着一塊6寸蛋糕。蛋糕最上面擺滿紅彤彤的草莓。每顆草莓都新鮮飽滿，草莓上灑着一層白色糖霜。抹面的奶油是可愛的淡粉色。蛋糕邊緣做了白色奶油淋面。
這個季節，草莓說句天價不為過。
林夏疑惑問：“為什麽突然買蛋糕啊？”
江硯禮掃了眼林夏手裏的草莓蛋糕，對賣相還算滿意，淡淡道：“上次看你喜歡。”
上次？
那應該是江硯禮生日聚會上，當時林夏吃了好幾塊甜點。原來江硯禮都注意到了。
江硯禮：“快吃，放久了不好吃。”
林夏遲疑：“我吃你不饞嗎？”
江硯禮現在吃不了這些。
“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吃什麽？等你身體完全恢複了，我請你吃。”
江硯禮沉默半晌：“先把蛋糕吃了。”
林夏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解開絲帶，拿走透明罩。沒了罩子，蛋糕看上去更加誘人。
林夏：“這個蛋糕很貴吧。”
光這些草莓就要很多錢。
“不貴。”江硯禮走到餐桌另一側，抽開椅子坐下，“嘗嘗看。”
林夏拿起店家送的塑料蛋糕刀，切下一塊，驚訝道：“怎麽裏面也有草莓！”
蛋糕裏的草莓被切成小塊，一層蛋糕胚一層草莓塊。
看着林夏臉上生動的表情，江硯禮眼裏閃過笑：“不然怎麽叫草莓蛋糕。”
林夏捏起整顆草莓，咬了一口。充盈的汁水在口腔中炸開。這個季節的草莓多少有點酸，糖霜恰好中和掉這份酸。
吃完蛋糕上面的整顆草莓，林夏用勺子挖了一口蛋糕。
綿密的蛋糕胚和顆粒感十足的草莓丁混合在一起，再加上絲滑的奶油，口感豐富和諧。
江硯禮：“怎麽樣？”
林夏不住點頭，眼裏充滿了滿足：“好吃！能都吃完嗎？”
江硯禮看着她：“你的蛋糕，你說得算。”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林夏低頭認真吃蛋糕。
林夏本來就特別喜歡吃甜點，加上有清新解膩的草莓，全部吃掉根本不是問題。
吃完最後一口，林夏擡起頭，對上江硯禮狹長深邃的眼睛：“謝謝你，江硯禮。送我這麽好吃的草莓蛋糕。”
江硯禮沒說話，緩緩擡起手。
看着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林夏雖不解，卻也沒躲。
下一秒，溫暖幹燥的指腹落在唇角，随着擦拭的動作，林夏明白過來，臉頰湧上熱意。
替她擦掉唇角的奶油，江硯禮收回手，抽了張紙巾将奶油擦在上面。
“不客氣。”
林夏眨眨眼。忽然意識到，當着喜歡人的面一口氣吃完一個6寸蛋糕，是不是有點不淑女。
算了，吃都吃了，不想那麽多。
林夏：“是不是還要寫評價啊。”
江硯禮點了幾下手機，給林夏。屏幕上是訂單評價界面。
林夏思考片刻，寫了句評價：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林夏沒有說謊，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這都是她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即便以後她有能力買更大、更漂亮的蛋糕，卻仍舊比不過這塊。
滿足、歡喜、感動、心動……種種情緒構成這段記憶。早已超越了蛋糕本身。
這一刻，林夏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間，江硯禮給了她好多第一次美好的記憶。
第一次抓娃娃，第一次去游樂園玩，第一次吃如此好吃的蛋糕。
第一次被保護。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暗戀。
都源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