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獎勵
獎勵
吃飯時, 林夏成了重點投喂對象。魏素琴不停給她夾菜，碗裏堆得滿滿的。
林夏不想辜負外婆一片心意，只會不停說謝謝, 然後埋頭苦吃。
“這個魚也好吃, 嘗嘗。”魏素琴夾起一大塊魚肉放到林夏碗裏。
林夏：“謝謝外婆，您也吃。”
季栎扒拉口飯，含糊不清道：“我記得硯哥第一次來都沒這待遇。”
馮朝陽附和：“我也沒有。”
“女孩就要精細養着，你們想吃什麽自己夾。”魏素琴說着，又去給林夏夾菜, “再說夏夏這麽瘦, 可不得多吃點。”
看着碗裏的“山包包”, 林夏餘光瞄向江硯禮。
他正在吃飯, 漆黑的眼睫垂着，側臉線條鋒利流暢。林夏手放在桌子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視線順着力道掃過去, 一只白皙的手抓着衣角。江硯禮擡眸, 對上林夏水汪汪的大眼睛, 裏面寫滿求助。
她有一雙讓人無法拒絕的眼睛。
江硯禮：“外婆您別喂她了, 這些夠她吃了。”
林夏連忙跟着點頭, 小雞啄米似的。
魏素琴笑了笑：“好, 外婆不給你夾了。想吃什麽自己夾。”
吃過飯，大家坐在沙發上聊天。話題自然而然聊到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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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素琴：“夏夏的爸爸媽媽做什麽工作的？有兄弟姐妹嗎？”
林夏也沒避諱：“家裏就我一個孩子。媽媽去世5年了, 爸爸還在。他沒工作。”
魏素琴面露心疼：“以後常來玩，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林夏笑着點點頭：“好。”
馮朝陽見狀，從茶幾抽屜裏掏出一副撲克牌, 岔開話題：“鬥地主啊！輸了貼紙條！”
魏素琴站起身：“你們玩，我去睡一會。”
江硯禮靠在沙發上, 語氣懶散：“不玩。”
馮朝陽倒出撲克牌：“林夏玩。”
林夏連忙道：“我不會。”
季栎：“簡單，讓硯哥教你。玩兩局就會了。”
林夏沒吭聲。江硯禮剛剛說不玩，應該是不感興趣。
低沉的嗓音從身旁響起：“洗牌。”
江硯禮坐直身體，往林夏這邊靠了靠。
長方形茶幾，馮朝陽坐在茶幾窄的那側，季栎搬了個板凳坐江硯禮和林夏對面。
馮朝陽動作麻利洗好牌，分成兩摞：“女生優先。”
林夏伸手抓了一張牌。
因為要教她，所以兩個人挨得很近。
江硯禮架着腿，右臂從林夏身後穿過，撐在沙發上。身體傾斜，看着林夏手裏的牌。
林夏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青檸味，連呼吸聲都格外明顯。心髒莫名緊張起來。
還剩三張時，馮朝陽開口：“誰要地主？”
林夏第一次玩，完全不知道規則，不敢随便開口。
江硯禮掃了眼林夏手裏的牌：“我們要。”
林夏順利成了地主，求助地看向江硯禮：“出哪張啊？”
剛剛抓牌時，江硯禮給她講了大致的規則和玩法，但林夏還是不敢出。
“先出單牌。”
林夏聽話出了張6，這是她手裏最小的單牌。
有江硯禮這個老師，加上牌運夠好，林夏連贏了三局。
見林夏完全掌握了玩法，江硯禮便不再管了。靠在沙發上，看着她玩。
玩了将近一小時，季栎t和馮朝陽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林夏還一局沒輸過。
馮朝陽邊往臉上貼紙條邊道：“不愧是硯哥教出來的，跟他一樣厲害。”
又一局結束，江硯禮适時開口：“別玩了，看看外婆睡醒沒，去醫院。”
季栎摘掉臉上的紙條，起身往卧室走。馮朝陽負責收牌。
林夏擔心問：“外婆生病了嗎？”
江硯禮：“透析。兩天一次。”
聽到這話，林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費用：“做透析貴嗎？”
江硯禮：“醫保報完一次55。”
話剛落，魏素琴的聲音從卧室傳來：“我一把老骨頭了，少做一次沒事的。”
季栎雙手搭在魏素琴肩膀上，推着她走出來，語氣嚴肅：“那不行，一次都不能少！”
一起走到小區門口，季栎：“你們都回去吧，我帶外婆去。”
江硯禮沖季栎擡了擡下巴：“有事打電話。”
季栎比了個OK的手勢。
季栎和外婆坐出租車去醫院。馮朝陽也被他爸一通電話叫了回去。臨走前還不忘叮囑：“硯哥，一會我爸要是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要給我作證！”
江硯禮慢悠悠道：“知道了。說你在網吧。”
“……”馮朝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戲精上身，“錯付了，終究是錯付了！”
江硯禮懶得理他：“趕緊走。”
很快，小區門口就剩下林夏和江硯禮。
林夏主動開口：“你要去花店嗎？”
江硯禮“嗯”了聲：“你呢？”
林夏：“我回家拿書包，然後去圖書館。”
“行，那再見。”說完，江硯禮轉身走了。留給林夏一個背影。
看他并沒有打車的打算，林夏猶豫幾秒，小跑着追上去：“你不打車嗎？”
江硯禮手插進外套兜，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想走走。”
“我們可以一起走。”林夏邊說邊觀察江硯禮的反應，見他沒有反感，才放下心。
這樣只走不聊天有點尴尬，但林夏又找不到有趣的話題。想了想，從兜裏拿出手機和耳機，連接好，點開音樂軟件，按下播放。
舉起右邊的耳機遞到江硯禮面前：“要不要聽歌？”
江硯禮接過來戴上。聽了兩首歌後，偏頭瞥了林夏一眼，眼神疑惑。
林夏也沒隐瞞：“音樂軟件裏有歷史記錄，都很好聽。”
這些歌曲的作曲都很舒緩，娓娓道來，不會特別吵。有英文歌，有粵語歌，還有普通歌曲。林夏每一首都很喜歡。
兩人并肩往前走，聽着相同的音樂。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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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試會重新布置考場，每個考場40人，按上次的月考成績排。多餘的座椅需要先搬到走廊，課本也要清掉。監考也比月考時嚴。
考試當天，林夏提前半小時來到學校，在教學樓門口碰到了江硯禮。
上次送完手機後，江硯禮便沒再去商店了。他們在Q.Q上不聊天，學校裏也沒什麽見面的機會。
算算已經半個月了。
江硯禮今天穿了校服，普通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少年氣十足。骨節分明的手拎着透明考試袋，裏面象征性裝了根黑筆。
“江硯禮。”林夏叫他名字。
前面的人停下，轉頭看過來。眉眼深邃利落，鼻梁高挺。
“你也來考試嗎？”林夏快步走到他身邊，問道。
江硯禮語氣有點煩：“不來不行。”
期中、期末考一中非常重視，無故缺考會被叫家長。江硯禮不想看到江廣南，每次都來應付下。寫個名字，交白卷。
林夏咬了下唇，冒着被他讨厭的風險，開口：“江硯禮，你認真考試，我給你獎勵。”
江硯禮注視着面前的女孩，記憶有一瞬恍惚。
“阿硯考試又考了第一名，想要什麽獎勵？告訴媽媽，媽媽給你買。”江心蕊撫摸着江硯禮的頭，眼神驕傲慈愛。
江硯禮一板一眼：“不要獎勵，只要媽媽開心就行了。”
媽媽去世後，已經很久沒人跟他說過這話了。
“我認真考試，你會開心嗎？”江硯禮嗓音低啞，眼底一片晦澀。
林夏點頭，眼睛亮亮的：“當然會開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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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現在還沒分科，比高二、高三多考一天。但公布成績都在同一天。
下了早自習，張萌萌拽着林夏去看成績。
來到公示榜前，張萌萌憑借身高優勢見縫插針地擠到第一排，向後方的林夏傳遞信息：“夏夏你又是第一！”
或許是拿過太多次第一，林夏對此已經無感了。她此刻更想知道江硯禮的成績。
這時不知誰說了句：“江硯禮竟然考進了年級前三十！”
聽到這話，林夏拼命往前擠，終于能看清楚江硯禮的成績條。
一中考試用綜合試卷是在高三，高二還是分開考單科。
姓名：江硯禮。
班級：國際班。
語文：132.8、數學：127、英語：102、物理：79.4、化學：77、生物：81.5。
總分：599.7。
排名：第27名。
即便做了心理準備，林夏還是不由張大嘴巴。這個成績是怎麽考出來的？他不是沒有學習嗎？
“不會是作弊吧。”
“你作弊考這麽高分我看看？”
“現在考得好不算什麽，等物化生合成一張卷，分數肯定會掉一大截。”
“牛逼啊！不上課都能考這麽好！”
這場期中考試，江硯禮無疑是讨論的焦點。
回教室的路上，張萌萌挽着林夏胳膊：“怎麽感覺考試對江硯禮來說比嗑瓜子還簡單呢！難不成他的大腦構造和我們的不一樣？”
林夏臉上挂着笑：“就是有人這麽聰明的。”
人和人的起點從來都不是相同的。有人天之驕子，有人芸芸衆生。有閃耀，便有平凡。
江硯禮屬于前者。是被仰望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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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林夏在教室裏研究數學競賽試卷。她坐在門口這排，教室門開着。聽到腳步聲擡起頭時，江硯禮已經走進來。
江硯禮靠在教室門口的牆上，身形挺拔高大，居高臨下看着她。
林夏眼裏泛起明晃晃的笑：“你看到成績了嗎？”
“看了。”
林夏好奇：“你是什麽時候學習的？”
即便再聰明，也要掌握知識。不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初二就看完了。”江硯禮語氣随意，“上課無聊，當課外書看的。”
這一瞬間，林夏似乎窺探到了那個成績優異、驕傲優秀的江硯禮。有着超越同齡人的聰明。
如果他媽媽還在，如果他沒有自暴自棄，應該也會走保送這條路。甚至更好。
“獎勵呢？”江硯禮冷不丁開口。還朝林夏伸出了手。
林夏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急忙道：“我還沒準備，我明天給你。”
“不用了。”
林夏心裏一沉，以為他生氣了。
“和生日禮物一起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