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找到工作
找到工作
吳芳抿了抿唇, 光是嘴上痛快了，并沒有行動。其實她根本不敢去鋼鐵廠讨說法，唯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楊英蘭身上。
“主任, 我找您幫忙，就是因為您不畏強權，真把孫盛那酒蒙子整治得夠嗆, 所以才全心全意相信您能幫到我。結果呢，您根本不是那種大公無私的人，我真是白信任您了。”
聽着這番陰陽怪氣，楊英蘭皺起眉頭，徹底硬下心腸不打算再管。
“你愛咋想咋想, 你的事兒我管不了。還有，信任是相互的，你扪心自問，有真的有相信過我嗎？”
她自認能力有限，再碰上這種不講理的人, 活活能被氣死，就算不氣死也會得乳/腺結節。
既然溝通不了, 那就放棄，她沒那麽偉大, 做不到寧願委屈自己，也要幫助別人。
此刻, 吳芳也被氣得夠嗆, 見其真的不願再幫忙，狠狠瞪了她一眼, 轉身走了。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旁觀這一切，說法不一。
“楊主任, 您真不管她了？我看她挺可憐的。”
“你瞅誰都可憐，咱主任也想幫她，但她信不着人，把所有事想當然，這能怪誰？”
“可不是嘛，真搞不懂她的心思，好像篤定了她男人搞破鞋，又沒證據，別人的話還聽不進去，換成是我也幫不了她。”
聽着大家議論紛紛，楊英蘭用手指輕點桌面，陷入沉思，直覺告訴她，用不了多久，吳芳還會來找自己。
另一邊。
阮桃桃來到街道辦事處，想打聽一下，這裏有沒有零活兒可以幹。
她不怕吃苦，只要給錢就行。等她攢夠了錢，才能做些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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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工作人員見她穿得光鮮亮麗，不像一個能幹活的人，忍不住問：“你也是回城知青？我們這裏沒啥輕巧活兒，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阮桃桃有些失望，卻不氣餒，笑着對人家說：“我丈夫是知青，我是鄉下人，髒活兒累活兒我都幹，錢少點兒也沒關系，只要有錢掙就行。”
工作人員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萬萬沒想到她會是鄉下人，而且還結婚了。
思來想去，看她這麽心誠，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随即，工作人員環顧一下四周，趁着沒人，便把阮桃桃拉到角落裏，小聲問:“有個掃大街的活兒，你願意幹不？是臨時的，具體能幹幾天不一定，工資也不高，每天六毛錢，你願意幹不？”
像這種風吹日曬，還要抛頭露面的工作，很少有人願意幹。而且還是日結工資，一點保障都沒有，更多人選擇扭頭就走。
阮桃桃卻眼前一亮，立刻點頭下來，很怕對方後悔。
“六毛挺多的，我願意幹！”
工作人員挺滿意她的積極态度，讓她明早過來，領她去相關部門報道。
阮桃桃笑盈盈地鞠躬感謝。
從街道辦事處出來後，她嘴角邊還挂着笑，一想到明天就能掙錢了，感覺心裏格外敞亮。
但是，她打算暫時保密，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為了小小慶祝一下，她去菜市場買了土豆和豆角，因為這兩樣菜，家人們都愛吃，尤其是駱青川，每次她做，都會誇好吃。
此時，駱青川推着自行車，從校門裏走出來，身旁還跟着高中同學沈文學。
由于兩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最近經常在一起。
身為高中時的班長，沈文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聊起同學會的事，并詢問他的意見。
“咱們那些高中同學，幾乎都在一片胡同住着，你覺得附近哪家飯店比較好？或者去我家擺兩桌？到時候買點菜自己做，能省不少錢。”
駱青川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全部心思都在父親身上，他特別希望，今晚回家，父親已經走了。
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沈文學開起玩笑：“欸，你想什麽呢？不會在想媳婦吧？對了，我還沒見過你媳婦，不如同學會那天，你把她也帶來吧。”
駱青川回過神，認真想了想，沒有立刻答應，“我回家問問她，如果她有空，我們一起參加。”
“行，我也跟其他同學說一聲，有對象的，都把對象帶上，人多熱鬧。”
沈文學的組織能力很強，打算今晚挨家通知，他忽然想到周美琳好像也有對象了，不由得惋惜道：“當年我以為你會和周美琳在一塊兒，沒想到陰差陽錯，如今都有了歸宿。”
駱青川蹙起眉，是第一次聽說他和周美琳的緋聞，難以理解對方怎麽想的？
“我和她只是同學關系，你是不是有誤會？”
“我可沒誤會，咱班有一半同學都是這麽想的，覺得你倆特般配。”
駱青川聽了，眉頭皺得更緊。
“我和周同學從沒有過格行為，你們以後別瞎想了。”
“放心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駱青川仍然不放心，又囑咐道：“同學會那天，千萬別亂開玩笑，如果做不到，我就不參加了。”
想到那些女同學都在等着看他，沈文學連忙答應：“行行行，我會跟他們說的，保證不會讓你媳婦吃醋。”
駱青川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臉色微微發紅，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當他回到家中，阮桃桃也剛回來不久。
她難抑喜悅的心情，說：“今晚吃土豆炖豆角，你想吃烀餅還是米飯？”
“吃米飯吧。”
烀餅做起來比較麻煩，駱青川不會做，沒辦法幫她。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上午去哪兒了？”
“呃……去裁縫鋪找盛夏聊天來着。”
阮桃桃拿過掃把，假裝幹活兒，以此錯開他的目光，心虛不已。
男人信以為真，又提起同學會的事。
“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阮桃桃停下手裏的動作，其實不太想去，“你的高中同學都會去嗎？”
“差不多吧，沈班長的意思是讓家屬們也去，人多比較熱鬧。”
駱青川定定地看着她，很想把她介紹給所有人認識，以他妻子的身份。
阮桃桃猶豫再三，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去。”
聽到這個答案，男人揚起笑容。她也跟着扯出一抹笑，內心深處有點忐忑。
畢竟她是個鄉下人，又沒文化，去那種全是文化人的聚會，顯得雞立鶴群，格格不入。
*
傍晚，夫妻倆做好飯，并把飯菜端上桌，見駱之禮遲遲沒回，駱青川問向母親：“他今晚還來這裏住嗎？”
楊英蘭看了一眼手表，表示不知道。
“吃飯吧，不用等他。”
“還是等一會兒吧，我們不餓。”
在農村時，阮桃桃總要等到父親上桌才能吃飯，無論多餓，都不能挑戰父親的權威。如今在這裏，家中長輩不在，就算餓了，她也想等等。
楊英蘭不支持這種規矩，覺得餓了就該吃飯，難道駱之禮深更半夜回來，他們也得等到半夜？
“吃吧，我餓了，沒準他不回來了。”
她話音剛落，只聽“吱呀”一聲門響，大家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是駱之禮回來了。
他手裏拎着一只烤鴨，散發着陣陣香氣，濃郁的味道直沖味蕾，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楊英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對他那只烤鴨十分滿意。
态度變得比平時和善許多，“你在哪買的？這附近好像沒有賣烤鴨的。”
駱之禮把烤鴨交給兒子處理，并回複道：“是全來德家的，我猜，你應該喜歡。”
楊英蘭确實對烤鴨情有獨鐘，臉上笑容燦爛，“謝謝你給大家加餐，快洗洗手吃飯吧。”
看到她的反應，駱之禮更加确定心中猜想，努力t克制想要問清楚的沖動，洗完手坐到她旁邊的位置。
駱青川把鴨肉放盤端上桌，忍不住問：“爸，您那邊還沒修好？”
潛臺詞是在問他什麽時候搬走？
駱之禮擡眸，目光犀利，沉聲說道：“你馬上開學了，學業比較重要，最好搬到學校宿舍去住，桃桃留在家裏，和你媽有個伴兒。”
“……”
駱青川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毫不猶豫道：“我不去學校住，以我的能力影響不到學業。有我在，能幫家裏幹許多活兒。”
楊英蘭看了看這對父子，只覺有趣，随即夾起一塊鴨肉放到阮桃桃的碗裏，笑着說:“你要多吃點兒，臉上有肉才健康。”
“謝謝媽。”
阮桃桃對其展露笑顏，心想:無論駱青川去哪兒，她都要和婆婆住在一起！
看着他們的親昵互動，駱青川不禁有些吃味，以至于對父親更加不滿。
駱之禮同樣皺眉，忽然發現本以為孝順的兒子，也就那麽回事。動真格的時候，他只會拖後腿。
*
第二天一早。
阮桃桃悄悄來到街道辦事處，工作人員領着她去相關部門，邊走邊叮囑：“像這種工作，要少說多做。人家都是正式工，無論說啥都沒事兒。你就不一樣了，別瞎摻和他們的事，小心惹禍上身。”
“嗯嗯，我會的。”
阮桃桃連連點頭，對其十分感激。
不一會兒，他們到達目的地。
有位五十多歲的女人接待他們，對阮桃桃一陣打量，“就是你想幹這活兒？”
“對，別看我瘦，其實我力氣很大。”怕對方不用她，阮桃桃盡顯誇張，“我在老家時，爬山下水啥都厲害，種莊稼也厲害，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白幹一天，您看看。如果滿意了再用我。”
女人被她逗笑，打算讓她試試。
“行吧，你跟我來，我告訴你一些工作細節。”
見自己被錄用了，阮桃桃十分開心，立刻跟在女人身後，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充滿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