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班裏随着人越來越多，也開始有了各種聲音。
“看到大家精神都這麽好，老師很開心啊。”蔣原稞抱着一沓子不知道什麽東西走進教室，還真就像葉純想的，形容不上來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有幾件事情說一下，都給我找位置坐下。”這兒的人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嗎？前一秒還笑嘻嘻，下一秒就一副要開批鬥大會的模樣。
就這樣一群看起來不像學生的學生，但一個遲到的都沒有。
“丁軍安，你站在那是要做标兵嗎？”蔣原稞點了一個人名，教室內突然變得靜悄悄的，這一變化就連葉純都發現了，怪的很。
葉純循聲看過去，發現那個叫丁軍安的男生正看着自己：“沒位置了老師。”
躺着也中槍？陳是旁邊的位置上難道坐着她看不見的人？
“放屁，不樂意坐就給我往後站，別礙事。”蔣原稞懶得理他的話，将流程繼續下去。
“班裏有個新同學大家也都看見了，那就先讓人家自我介紹吧。”蔣老師把自己站的講臺中心的位置讓給葉純。其實她想說自己在位置上自我介紹也可以，現在只能邊上臺邊吐槽。
“大家好，我叫葉純，高中的最後一年希望能跟大家好好相處。”就一句話還要從最後排跑到第一排來。
臺下的同學們打量着臺上這個女孩，帶着眼鏡，紮着馬尾，一張臉又小又白，個子在女生中絕對不算矮。
七中的紀律抓的很松，女孩臉上抹粉男生逃課早退也都是常事，她一看就跟這的人不是一挂的。
“行，把你卷子拿回去吧。”葉純就看見那張她早上在辦公室寫完的真題試卷，被批分了。“對了，你先跟陳是坐吧。”
蔣原稞知道，丁軍安就是一純犟種，比起讓他去找葉純的麻煩，還不如先把人換過去好了。
葉純在臺上目視着所有人，唯獨最後排角落的那位少年一秒鐘都沒有擡起頭，哪怕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也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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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跟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第二件事呢，就是成績的問題。首先我不管你們是想混日子還是考大學，麻煩在學校的時候都把樣子給我裝起來。聽到名字的來拿卷子。”
葉純把自己的包提到自己的位置上，原本的位置也立刻被人占住，聽到蔣原稞報名字，反正沒有她的，就順便認個臉。
“陳是，陶竹。”少年從葉純身後繞出去，而陶竹直到陳是拿着卷子回到位置上才起身去拿自己的試卷，如果剛才的男生不願意坐陳是身邊的位置單純是兩人不合也就算了。
只是現在葉純估摸着，怕不是整個班都不喜歡他。
蔣原稞沒有念成績，只是差不多到最後，他把卷子往講臺上一扔。
“沒有拿到卷子的笨蛋現在自己上來找。”一旁的丁軍安和其他兩個人從位置上起來慢慢吞吞地走上去，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他口中的是笨蛋。
蔣原稞沒有為難他們，拿完卷子就讓人下去了。
“班級均分112.4，滿分兩人，不及格三人。”蔣原稞拿着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均分。
“還記得上學期你們怎麽跟我保證的嗎？”剛才還蠻精神的學生，現在一個個把頭都縮了起來。
這平均分也驚到葉純了，就這群人，能到這個分數？
“自覺點，除了陳是，陶竹，其他人給我上來拿題。”蔣原稞點了點桌上那一摞子東西。“我幫你們把名字都寫上了，每個人卷子都不一樣，別想着抄了。”唉聲嘆氣的聲音充斥整個教室，但沒有一個不乖乖聽話的。
“到均分的一人一套一套，均分以下的三套，不及格的三位五套。”出乎意料的，一個反抗的都沒有。
葉純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那種不聽話，愛跟老師對着幹的學生。
她原本以為這的兒大多都是不服管教的刺頭，結果是一群外表叛逆內心聽話的好學生啊。
葉純作為轉來的學生，逃過這一劫，但或許是這的卷子簡單吧。
“最後，希望大家把教室衛生打掃一下，等會兒第一節是我的課，我會把課表貼過來的。”葉純沒見過這樣的老師，但似乎能懂為什麽這人能管住這些學生了。
“陳是，你跟我出來。”蔣原稞只留下這句話就出去了，也不管這群人要怎麽收拾。
“不好意思啊新同學。”見陳是出去後，另一邊的人突然向她搭話。
“不是針對你，歡迎你轉學來我們這兒。”丁軍安頂着寸頭和一張混混臉卻說着歡迎的話語。
“你別看我們這學校有點破，但是我們學校升學率還是很不錯的。”
這話從丁軍安嘴裏說出來卻有莫名的可信度。
葉純再看其他人，雖然沒有穿校服，但聊的也是很日常的話語，大家很和諧的模樣，都在打掃着，還有人看見她的目光，對着她笑着打招呼的人。
這群人，對她一個轉學生都接受的這麽快，那他是有多不讨喜。
沒有人跟她講，她也不會去問。
衛生委員替葉純拿了塊抹布，“葉純，吶，這個給你，幹淨的，你擦擦周圍。”這人已經記住她叫什麽了啊。
“我叫向落。”向落貼心的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謝謝。”很少有的，溫柔的相處。
如果還在明海，大家應該都在争分奪秒，沒人會管你是誰，那群人葉純永遠忘不掉，不是刻薄的利己主義都難合群。
“陳是，這份申請你拿回去，好好地念完這最後一年。”蔣原稞站在樹蔭底，毫不避諱地在少年面前吞雲吐霧，絲毫沒有一個老師的樣子。
“不了老師，高考我會參加的，高三就不在校了。”少年聲音低沉，一副不管面前的人如何勸說他都心意已決的樣子。
“休學幹什麽，你別告訴我你要賺錢，錢你一輩子都賺不完，急這一年？”蔣原稞有點火，陳是是他最看好的苗子，不能折他手上了。
陳是知道，這話蔣原稞以前也跟他說過。
“你是覺得自己的成績高考夠用了就行了？要去還債，去做大英雄了？”
蔣原稞很清楚他的事情，幫他申獎學金免學費，在生活上也幫了他很多。
所以他說什麽，陳是都或多或少會聽一點。
只是聽跟做也是兩碼事。
“這樣，下次考試如果你還是第一，我就同意，我親自去幫你跟校長說。”蔣原稞心裏有數。
“嗯。”陳是清楚七中一周一考的規矩。
明海高中的課程很緊，高三的知識已經學完了，整個高三基本就是題海，葉純已經想好了，如果這邊的課程慢，她就先自己複習。
今天從早到現在的三個小時，葉純經歷無數次震驚然後平靜的接受。
葉純上了蔣原稞的第一節課，就大概清楚，整個班能到達這個成績最大的功臣應該就是他。
蔣原稞的課，課本大概只占三分鐘的時間，那三分鐘是定義和公式，教學方式要比教書幾十年的老教師還要刁。
“舉一反三”式教學算是讓他玩了個明白，找到重點講清楚，找最典型的例子簡單明了的講明白，然後出題，把知識點跟其他的聯系到一起，一節課能講到的東西沒幾句是廢話。
聽他上課，有種爽感，學生也很配合地積極，像是大王和他的擁護者。
“課表貼這了，自己看。”蔣原稞把紙釘在“事務欄”裏。
“葉純，來一下我辦公室。”
葉純跟着蔣原稞一路到辦公室，看着他翻翻找找。
“葉純同學，我需要你幫個忙。”
蔣原稞示意葉純看他拿出的卷子，語數外和理綜一共四張卷子，這是他們學校高二的期末試卷。
“把這幾張卷子盡快寫完然後交給我，可以嗎？”
蔣原稞今早看了她寫的那張數學試卷，全是真題，她只有最後一道大題三角函數的計算有失誤，等她把卷子寫完再拿去其他老師那看一眼，算是探個底子。
葉純拿着卷子掃了一眼，“期末卷？”
七中的卷子其實也是從市裏拿的，橫江的期中期末卷都是全市統考出題。
“嗯，我希望下周的周考，你可以拿第一。”蔣原稞把這件事的希望全壓在葉純身上了，雖然班裏還有一個陶竹，但蔣原稞對他們都很清楚，陶竹的理綜考不過陳是。
葉純有一絲沉默，他哪來的對她這麽大的期望？
“我跟你同桌打了個小賭。”
葉純被他噎住了，這人還真喜歡打賭，他們有什麽賭約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是什麽？”
葉純又想到那個坐在她旁邊少年的模樣，她自我介紹完回到位置上，發現後來他明明看着卷子但一個字都沒寫，就知道他不是不在意。
“要是陳是周考依舊是第一，那我就批了他的休學申請。”蔣原稞一臉坦蕩地告訴葉純這個“小賭”。
“休學？”
她同桌還是個悶聲幹大事的人呢。
“哦。”葉純沒有再問蔣原稞他為什麽要休學。
“知道了，明天把卷子給你。”葉純拿着卷子留給蔣原稞一個潇灑的背影，算是答應他了。
葉純回到教室，總覺得有種異常的輕車熟路的感覺。
“葉純，蔣老師給你開小竈了？”丁軍安趴在桌上用一個明知道會很累的姿勢在做他的試卷大禮包，看見葉純從門口回來，熟稔地問她，根本不像第一天認識。
“見面禮吧應該算是。”葉純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班裏的氣氛很好，除了角落的那位。
這人在學校除了寫題聽課睡覺，一句話都不講。
好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