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節日的表達
節日的表達
“怎麽了？”
蘇木疑惑看着次仁他們拉着自己離開人群，往剛才他們進來的方向走去。
“這場戲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先去外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走，但蘇木還是老老實實跟着他們出去，等站到人群外次仁才說：“一般我們正戲表演結束之後，會再次跳祝福迎祥的舞，而且我們也會跟着跳，你又不會跳我們這的藏舞，就不要站在人群堆前，以免亂跳被人說。”
次仁剛說完，舞臺上的表演者鞠躬，就開始次仁說得‘紮西’表演。
臺上的舞者，臺下的觀衆随着鼓钹伴奏起舞，蘇木同手同腳跟着他們在那裏亂跳，幸好被次仁拉了出來，不然以他一個舞癡在前面跳着得多尴尬啊。
跳到一半，次仁就不跳了，他跳累了，歇一會就對達娃說：“我先過去找位置，等會你帶着蘇木過來找我就行。”
“好。”
“他去哪？”
達娃跟着舞步轉了一個圈，蘇木也趕緊轉了一個圈。
達娃說：“藏戲表演結束就是過林卡，那是我們女孩最喜歡的一個慶祝方式，那個時候我們會穿上自己最好看的服裝，帶着親朋好友去溪水邊或者樹林邊鋪上卡墊坐在一起享受美食。”
最後一個舞蹈結束，達娃拎起裙角對蘇木說：“我們先回去換衣服，等會去找次仁。”
達娃先去自己屋中換衣服，蘇木也只好先回自己屋中，他沒帶什麽華麗的衣服，應該是用不到換衣服的吧，身上這件藏服都還是穿次仁的。
低着頭走進屋裏，床上擺着一件折好的衣服，旁邊還有紙條，蘇木拿起紙條一看，上面寫着：“快換上！”
潦草的字跡，筆畫也都快劃出紙條外頭了，這一看就是次仁寫的，他将紙條放下拿起衣服就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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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衣服，蘇木展開手臂看了一會和他平常穿的好像不一樣，這次的服裝以靛藍和绛紅為主，領口和袖口鑲着一圈細密的氆氇邊，邊上繡着寓意吉祥的圖案。
蘇木扯了扯腰間束着的一條寬大腰帶，腰帶由厚實的皮革制成，上面鑲嵌着璀璨的寶石和金屬片，不過腰帶有點大了，但還是能撐住衣服的。
蘇木的下身穿着一條白色的長褲，褲腳塞進黑色的長靴中，長靴的靴面也布滿了精致的花紋。
蘇木将床上的狐皮帽戴在頭上，帽子頂端系着一根彩色的絲帶，随着人的動作左搖右擺，在帶上一串由天珠和蜜蠟串上的項鏈，整理了一下帽子和衣服，扶着帽子低頭出去。
達娃早就換好衣服在外面等他，她看了一眼換好衣服的蘇木說了一句：“這身衣服很配你。”
“是嗎？可惜沒有鏡子我看不到。”
“走吧，次仁應該在那邊等我們很久了。”
等他們來找溪邊，這裏已經聚集了好多人，身上都穿着華麗的服裝，還有好幾個藏族姑娘時不時往蘇木身上看，大概是沒看見過這麽俊秀的。
不過蘇木的目光一直在找次仁在哪裏，這裏人太多了，他都快看不過來了，好在達娃眼尖，很快就看到次仁在哪。
“在那。”達娃用手指着溪水邊一顆樹下，次仁跑得快，搶到了樹蔭下的一塊地，他雙手叉在腰間，看着自己的弟弟和達娃的弟弟玩耍。
次仁也看見蘇木他們，等蘇木走近，他就自誇起來：“我就說我的眼光不錯，這件衣服很适合你啊。”
這裏就他們五個人，蘇木問：“你媽媽他們呢，怎麽沒看見他們。”
“他們在準備吃的，等會就來，我們先坐會。”
蘇木和次仁才聊天一會，達娃就跑去和自己的姐妹聊天互編辮子去了。
他們兩個背靠着大樹聊天，你一句我一句說着。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北京啊？”
“不知道。”
“我可是打算等這個雪頓節過了，就回北京了。”
“我還不知道。”蘇木低着頭，手中還扯了一顆草玩。
“要不，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去？”
“再看吧，我休假還沒結束。”
“行吧行吧。”
現在的太陽不曬，蘇木和次仁頭靠在樹上，無聊的看着天。
次仁突然湊過來說：“蘇木，你看。”
“看什麽？”蘇木頭一偏就看見剛才還在和自己姐妹聊天的達娃，身邊多了幾個男生。
這個時候，次仁說：“月亮可是不會再回北京了。”
“嗯，我知道。”
“看這個畫面，月亮好像和她身邊的男生很配。”
蘇木沒有說話，他坐了起來，在次仁的注視下站起身往達娃那邊走去。
正在給姐妹編辮子的達娃看見蘇木過來，自然的給他讓出一個位置，達娃的姐妹看見蘇木走了過來，臉似乎有點紅，跟着達娃一起移出位置。
“無聊了嗎？”
“有點。”蘇木坐了下來，眼睛盯着達娃的手，她的指尖在發間游走，沒一會一條小辮子就編好了。
“阿古拉他們應該快來了。”
達娃介紹蘇木給他們認識，次仁看着他們沒一會兒就聊得很火熱，一群不懂漢語的，一個不懂藏語的，怎麽就聊起來了呢，他眼一撇就看見自己媽媽桑吉拉姆帶着一家子和一大堆包裹越過人群過來了。
次仁沖着他們那群鬧得火熱的人喊：“別聊了，快回來要吃飯了。”
今天的飯菜不錯，蘇木接過次仁遞過來的酥油茶，在送到達娃手上。
次仁沒有在給他遞奶茶，蘇木一把搶過次仁手裏正要喝的酥油茶，自己喝了一口，還看了一眼次仁，這人就是故意的。
次仁沒有生氣，還熟練地又給自己舀了一碗酥油茶喝了起來。
次仁的家人們在溪水邊搭建簡易的燒烤架，他們正準備烤羊肉和牛肉。
蘇木剝了一個土豆沾着藏式辣椒給達娃，次仁也要，他沒好氣的直接将沒剝皮的土豆給他，叫他剛才說話氣他。
“我們要不要去幫忙？”蘇木對着正在啃土豆的達娃問着。
“算了，我們可能越幫越忙，等會上去烤幾串就行。”次仁對自己還是有清晰認知的。
達娃也贊同，她好不容易休息幾天，就應該躺下來休息休息。
四周已經傳來烤肉的香味了，他們忙了一上午，只進了一點酥油茶。
次仁坐起身來，嘆口氣說：“還是去幫忙吧，我快餓死了。”
在烤肉架上烤着肉的是邊巴崗嘎，次仁說他家裏最拖拖拉拉的就是他爸爸，讓他烤肉，天黑都吃不了。
次仁擠開他爸爸，拿着扇子扇着火烤肉，蘇木也不能閑着，被他安排去了串肉。
柳枝做的簽子不好串肉，達娃蹲下身來耐心的叫他。
蘇木不喜歡吃肥肉，但羊肉串就是要串點肥肉才好吃。
次仁烤肉很快，沒一會卡墊上就出現一大堆烤肉，他熟練的撒上最後一把孜然就将烤好的肉放到餐盤裏。
羅布和平措早就和其他小孩跑到一邊玩去了，男人們聚集在一起抽着旱煙說着話，聊着明天的活動，女人們手裏拿着食物邊吃邊說，時不時還要笑上幾句。
蘇木正在将烤肉上自己不喜歡的肥肉挑出來，次仁又去拿了一串羊肉串過來遞給他：“月亮呢。”
“那邊呢。”蘇木頭一歪指了指達娃所在的方向，她正在和小姐妹玩水。
“你知道我媽她們再說什麽嗎？”次仁坐了下來。
“不知道。”他又不懂藏語，怎麽可能知道他們說的什麽，他也只是簡單懂一點問候語。
“她們再聊月亮。”
次仁将羊肉烤的太老了，咬不動，他的精力全放在羊肉身上，不過次仁烤肉的技術不錯，羊肉雖然有孜然的味道，但也能吃出原汁原味的味道，而且吃肉的時候似乎嘴裏還有柳枝的清香，于是他随口問了一句：“聊什麽。”
“她們再聊哪個小夥配得上我們家月亮。”次仁看好戲的說出口。
蘇木停下和羊肉較勁的心思：“然後呢。”
“然後她們将這裏的小夥子都說了一個遍，就是沒說你。”
“為什麽？”蘇木放下還沒有吃完的羊肉串。
“大哥，我們這裏的漢子都是身強體壯的，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白嫩的小夥子。”
蘇木：……長得白他有錯了？
“吃你的烤肉去。”蘇木留下一句話又往達娃那邊跑去了，因為他看見有人拿着花往達娃那邊走去，身後還跟着一大群人。
不過他腳步沒有那個人快，眼見着那個人就要走到他們面前送花去了，達娃跟他說過，在他們藏族，男人送女人花就是表達愛意。
還好那個人越過達娃去找她身後的人，蘇木停下腳步松了一口氣。
“走這麽快幹嘛，後面有狼啊。”次仁剛将手搭在蘇木肩上又放下：“诶，那裏好像有人要表白，走走走我們過去湊湊熱鬧，正好你也可以學習學習。”
拿花的小夥子羞羞答答的朝臉已經紅了一大半的姑娘走去，小夥子結結巴巴念着兄弟給他寫的情詩，小姑娘則是滿臉羞澀在衆人的起哄下接過鮮花，一對佳人就在所有人注視下在一起。
目睹這一切的人為他們歡呼着，小夥子被他的兄弟推動着離姑娘更近，原本在最裏面的達娃被擠了出來。
次仁看着這一幕感嘆着：“要是我在多待幾天，可能就會喝到他們的喜酒。”
蘇木才不想理他，他正在看達娃在哪裏，這個時候達娃剛好被擠了出來，正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帽子，她沒有看路，腳踩到一顆石頭沒踩穩，她的右側是溪邊，眼看就要摔下去了，蘇木趕緊上前扶住她，差一點點她就要倒在溪水裏。
達娃直起身來，整理自己歪了的帽子，問蘇木：“我帽子歪了沒有。”
蘇木伸手給她整理帽子，在看了一會才回答：“現在沒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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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他們喝完最後一點甜酒，就收拾東西回自己牧場去了，今天的小夥子要早點回去睡覺，明天要準備好精力去參加最後一場活動，賽馬。
賽馬要持續好幾天。
“明天見。”
蘇木、次仁和達娃他們分別，各自回屋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