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鮮花柏城
鮮花柏城
“柏城?嗯,好地方,百分之八十的高階巫師都是從那裏出來的。那是巫術最古老的發源地。冷山就是從那邊出師的。”許輕自從來了奇城,陳斐就多了一個閑坐的對象。他告訴許輕說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許輕就說了這麽一句。接下來又面露幸福的說: “我和與冬過兩天也要去柳城。”
陳斐點點頭: “你在這裏好像很習慣。”
許輕: “嗯,還好。”
陳斐: “你們好像都不愛回家。我觀察過了,每個人除了工作就是在奇城待着。”
許輕: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以為逢年過節,隆重的日子都要和家裏人團聚的。”陳斐相信許輕是知道自己來歷的。畢竟,林與冬不可能什麽也不跟他說。所以,聊天的時候也不忌諱這個。事實證明,許輕确實知道他是外來人。
許輕: “我們這裏的人,尤其是巫師一類的,差不多都是這樣。”
陳斐偶然瞥見許輕脖子上的不正常處,問: “你脖子怎麽了?”
許輕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 “嗯?脖子?怎麽了麽?”
陳斐點點自己耳垂下方的位置: “你脖子這邊,紅了一大塊。”
許輕臉色瞬間紅透,很不自然的說: “可能是蚊子咬的。”
至今沒幹過壞事的陳斐當然不懂得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他認真的說: “現在蚊子挺多的,桐桐之前給了我很多驅蚊水。等會兒我拿兩瓶給你。”
許輕趕緊拒絕: “不用麻煩了。我們那邊有驅蚊的。可能昨天晚上忘記用了。”
陳斐不過是要給他驅蚊的東西,想不出他為什麽拒絕的這麽着急,神色還很尴尬。之後有意無意的扯了扯自己衣領子。不扯還好,一扯,陳斐就皺眉。因為他看見許輕打底的衣領好像破了一塊,被扯破的一樣。許輕本人可能沒發現。
說真的,陳斐暫時還沒發現有蚊子。不過桐桐跟他說很快就到蚊子的季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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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有蚊子的季節,那就是跟夏天到了是一樣的道理,所以陳斐順道問桐桐有沒有夏天廢棄的衣服,他想要兩套來換。桐桐告訴他這個不需要準備,這裏不會有熱的時候,只有冷的時候。蚊子和他們那邊的也不是一個等級。
由于桐桐給的驅蚊水有滿滿一整箱。陳斐去工作樓的時候順帶了幾瓶,再順口問問大家需不需要。
莫雅看着陳斐把幾瓶驅蚊水放進後邊高架旁的櫃子裏。奇怪的問: “現在有蚊子了麽?”
陳斐: “有。”
莫雅: “我怎麽沒看見?”
陳斐: “我也沒看見,不過許輕被咬了。”
聞言,另一邊的許輕臉又紅了。陳斐不知道他怎麽又臉紅。真是不可思議。
許輕沒說話,笑了笑蹲下去埋頭系鞋帶。這樣,他整個人就像藏在在林與冬的工作桌後。外邊林與冬坐在椅子上阻隔其他人視線,他打量陳斐一眼,說: “陳斐,我建議你去找個女人。什麽天氣,就有蚊子?!”
陳斐心想,林與冬怎麽說話帶着火藥味?不就是說蚊子麽?他哪兒來的脾氣?
冷山恰好從外頭走路帶風的過來,什麽也沒聽見。就聽見林與冬讓陳斐去找女人。冷山淡淡的瞥林與冬一眼,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說: “許輕怎麽不去找女人,他的願望不是娶妻生子麽?”
林與冬聽不得這個,立刻暗下臉來: “冷山!我可沒惹你!”
冷山不甘示弱,坐下架着腿。姿态優雅,很好相處的口氣說出不大好聽的話: “那你在放什麽狗屁?”
林與冬: “我說陳斐,你問問他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居然什麽也不懂。我這是教他。”
冷山: “教他什麽?他不懂什麽?工作上的事,不用你教。”
林與冬: “我說的是生活中的事!”
冷山: “那更不用你教。”
一個被氣到炸,一冷靜對答。莫雅提醒了冷山一句: “他跟你說的是,生活中的男女的事。類似于,傳宗接代的那一方面的事吧。許輕脖子上有紅印子,陳斐說是蚊子咬。所以,林與冬就建議他了解一下這些。”。她說的很委婉了。
冷山想了想,照舊不給林與冬好臉色: “不管是教什麽,現在你都給我閉嘴。”
林與冬得意的切了聲。陳斐聽莫雅解釋,頓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莫雅還以為陳斐依舊沒聽懂。于是貌似很有經驗,用過來人的口氣說: “陳斐,許輕應該不是被蚊子咬的,也有可能是人咬的。不信你随便找個人在你脖子吸一口,保證能和許輕的差不多。”
“人咬的?”這句話是冷山問的。看上去沒什麽問題。實際上它透露了某種信息。他好像沒能真正理解莫雅之前那句話。現在這句也是有點半懂不懂。
林與冬突然爆發出一陣喪心病狂的笑,邊笑邊說: “好純潔的兩個家夥,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冷山長得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居然……哈哈哈…………”
笑着笑着,林與冬突然哎喲一聲。是許輕用力的擰了一下他大腿。
陳斐暫時沒辦法和林與冬共處一室。因為他一看見陳斐就笑,看見冷山他也哈哈哈大笑。許輕阻止不了他,他笑出了淚花,笑的抓着許輕的衣服說自己笑得肚子疼,停不下來。
就算在工作樓外,也能聽見林與冬喪心病狂大笑。不過,沒多久那笑聲就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怒吼咆哮: “冷山!我今天非打殘你!”
這些狠話陳斐聽多了。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接下來兩人肯定要進行一場唇槍舌戰。陳斐幹脆回了住的地方,聽不見了安靜些。
去柏城前,陳斐照樣要帶個裝衣服的箱子。許輕那種方便至極的小袋子他是沒有的。桐桐抱着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過來讓陳斐一起塞進箱子。陳斐問他: “給我的?”
“這衣服是冷山先生的,這一萬金票是給你的。”桐桐說着,又從自己衣服大衣兜裏掏出一疊金票,也丢進箱子裏。
陳斐: “給我金票幹什麽?”
“你們去了那邊吃飯落腳啊什麽的,都要花的。”
“他怎麽不自己拿着。”
“我不知道。”
“出門工作都要帶這麽多錢?”
桐桐: “我也覺得奇怪,一般都是帶幾千就頂天了。可能是随便你自己花的吧…………之前也不帶衣服,現在又帶。搞不懂啊搞不懂。”
兩個小時之後,陳斐提着箱子和冷山出了門。他們到柏城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左右,依然在人少的地方落地。
陳斐被眼前的景象驚豔到,之前霧州不該叫霧州,而這裏憑着眼睛看見的,也不該叫柏城,應該叫鮮花之都才貼切。目之所及,到處是怒放的花朵。名字是叫不出來,顏色很多,品種很多。一路進到柏城內,沿路都是芳香。
樓層高度是有限制的。最高的大概只有十五層,外牆花朵纏繞直到頂尖。陳斐邊走邊看,這裏建築和其他地方差異很大,最常見的是百葉窗,路面幾乎是淡青色的。仿佛這裏的人都是靠自己想象力蓋出來的屋子,不管自家房子是馬桶狀的醜陋還是蝸牛樣的搞笑。鮮花是必不可少的裝飾物。
來來往往的人臉上是愉悅和自信的神色。除了有個別木偶一樣同手同腳行走的人外。
縱橫交錯的街道上,人流量很大,這裏的人打扮非常時髦。什麽造型什麽風格的都有。之前陳斐他們去其他地方就好像有點另類,在這裏他們穿着打扮就很稀疏平常。
“賣傀儡賣傀儡,好看的傀儡,價格實惠,質量保證了…………”街邊做生意的人敲鑼打鼓大聲吆喝。陳斐堵住一邊耳朵,不禁往邊上看了眼。就看見幾張空白大紙章,用兩夾子夾在橫竹竿上,迎風飄搖。
這裏賣的東西也讓人好奇,你不走近了看,根本猜不到是什麽。
“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地方住下麽?”陳斐問冷山。一偏頭,身邊是來往的其他路人。冷山不知道去了哪裏。陳斐原地站了站,轉頭往回走,這次不看街邊事物了,眼神到處尋找冷山的人影。
人太多,陳斐只能慢慢找。不是陳小西,不用擔心被人擄走,頂多就是走散了而已。陳斐并不是很着急。
終于,他在某一家店鋪外看見了人。陳斐過去後也不喊他,就站在人後邊。因為冷山背對着他半蹲在那邊挑選一些零碎物件。等了半天,冷山也不挪窩。
陳斐蹲到他邊上,歪頭看去。陳斐差點跌坐在地。冷山怎麽一下子邊成了黝黑牛眼男?
陳斐鎮定,再仔細看看。确定這人真不是冷山,但穿着打扮竟然和冷山一摸一樣,連頭發都是同樣的顏色長度。
陳斐哭笑不得的同時,這位兄弟轉過頭。問他: “我這個造型是不是很好看?”
陳斐平易近人的微笑: “還好。”
“我覺得很不錯。可惜,感覺不太适合我。”黑兄弟瞧瞧陳斐,轉頭把自己衣服褲子扒掉。
陳斐吓了一跳。不過,對方沒什麽不友好的行為。陳斐稍微退開兩步,忍不住看完他想幹什麽。
黑兄弟沒有當街耍流氓的光禿禿,他抱着脫下來的衣服亂踩一通。嘴裏叽裏呱啦,腳底下的衣服忽然大變樣,顏色變了。黑兄弟俯身,興高采烈的撿起來,然後往身上套。大小合适,款式和陳斐身上穿的是一點不差。黑兄弟兩手抓上自己頭發,亂揉一通。然後,長頭發變成了和陳斐同款發型。
這場現場大變身令陳斐驚詫。這人可能是看見冷山穿的好看自己也弄一身出來。覺得不太合适自己,看見陳斐索性就換了個造型。
陳斐往別處去找冷山。這次看臉不看衣服頭發了。看見冷山的時候,他正立在街邊人少的地方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在交談。那人沒什麽表情,冷山目光也是冰涼一片。
陳斐能看見冷山,冷山當然也看見了他。結束談話,那人往另一邊走,冷山就擡腿朝着陳斐過來。
“頂頭官家來的人。”陳斐沒問,冷山自動和他解釋: “知道我來了柏城,讓我給找個人。”
陳斐: “奇城的官家?”
冷山面露厭倦: “他們還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是元首那邊的人。”
陳斐: “他們自己不能來找?”
冷山: “那些廢物,光吃飯不幹活。幹活也是沒幹出什麽結果。說是找了好幾個月,實在找不到。唯一确定的就是人在柏城,和這裏的巫師将軍有關。”
陳斐: “那找到那巫師将軍不就簡單了。”
“話是這麽說,他們也去找過。人家打死不承認,他們又沒有理由硬來。只能把這事扔給我。”冷山很不高興的說。
陳斐不再繼續問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和冷山說自己剛才遇見的人。一本正經的說着,冷山聽着就忽然笑了起來: “如果我真變成那個樣子可怎麽辦?你不會就把我丢下自己走了吧?”
陳斐認真的想了想: “可能轉頭就跑了。”
冷山的面孔多雲轉晴,嘴角上揚: “我還以為你注重心靈美。”
陳斐連連回答: “都注重都注重。”。他本來也不想說遇見了什麽人。是看冷山心情被人攪和得陰沉才說兩句讓他高興的話。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