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變換無常
變換無常
火飛蟲殺之不盡,陳斐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耗着。所以,只能邊走邊驅散身邊的飛蟲。冷山始終挨着他,氣定神閑的。
“真不要臉,裝什麽柔弱。”林與冬就差翻白眼了,對冷山躲在人身後的行為嗤之以鼻。
“這火飛蟲就沒有什麽破解的辦法麽?這樣對你的工作不是影響很大?”陳斐問。之前遇到的好像都沒有今天的瘋狂,且生命力強盛。好幾次陳斐都以為自己失去作用了。
“沒有,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冷山之前對這件事恨得咬牙切齒,今天說來風輕雲淡。仿佛所有的厭惡都變成柔和的風。轉變的令人費解。
從數不清的火飛蟲中撤離是破曉時分。
陳斐擡頭捏捏眉心,閉了閉眼睛很快又睜開。這裏是霧州城中心外,人來人往。他們現在需要等冷山發話。要再進去還是要在哪兒靜觀其變。
然而,冷山卻說: “不用再去,活傀儡似乎在我們剛進霧州的那個地方。”
林與冬詫異的問: “怎麽突然又到那邊去了?”
冷山: “活傀儡又不是不會移動的死物,去哪裏都不稀奇。”
林與冬: “不是說暫時沒有眉目麽?”
冷山: “現在有了。”
林與冬抱着懷疑的态度: “不會又是書籍出了問題吧?”
冷山: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啰嗦了?”
林與冬: “我問詳細一點。要去了又白跑一趟,多麻煩。”
冷山: “麻煩總比在這裏瞎轉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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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斐: “我們走路回去,還是租車?”。不說還忘了。他們之前租的鐵馬板車已經不知去向。也是怪幾人沒怎麽在意。以為随便找個地方放着就行。誰知道後來居然被偷走了,這裏的小偷連破板車都不放過,實在很過分。
許輕: “走路太遠。”
林與冬: “租啊。走過去腿都要廢掉。”
不遠處,一個彎腰駝背賊眉鼠眼的人小跑過來。陳斐看着他在面前停下,笑嘿嘿: “幾位先生,要租交通工具麽?”他觀察四人很久了。眼見有生意就滿臉堆笑的過來,積極推銷。
陳斐先看另外幾人,他們默不作聲。陳斐于是和顏悅色的問: “什麽樣的?我們四個人,能坐的下麽?”
“能,絕對能。我給您推薦一款,保準您滿意。四個人,坐木板車,最适合不過。現在不刮風不下雨,還能在路上欣賞風景。”
陳斐又問了價格,比他們來時租的要貴上一倍。陳斐和他講價,對方說這裏價格都這樣,他根本就沒賺他們什麽錢。冷山則要看所謂的木板車。賣東西靠一張嘴是不行的,再說的天花亂墜也要看實物。
“要看也行,你們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們馬上把木板車拉過來。”
陳斐: “行,我們趕時間,麻煩稍微快點。”
別人的馬上這個概念,有的是兩三分鐘,有的要拖半個小時。要真半個小時,他們還不如去看其他的。好在,這人回來挺快。木板車照樣是鐵馬拉着。銀色鐵馬,木板車是棕色的。
陳斐估計這就是霧州比較流行的交通工具,因為他暫時還沒看見其他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拉着人到處跑。
“你們覺得怎樣?”陳斐要征求大家的意見。
冷山: “你看着辦。”
林與冬: “能走就行。”
許輕: “我看着挺好,應該比之前那鐵馬要快。”
很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上車走人。沒想到這車外表看着挺好,坐上去的感覺和之前破舊的鐵馬差不多的感覺,就連速度也沒有什麽具體的差距。油漆的味道有點重,應該是剛刷不久的。
“你們發現沒有,這鐵馬車和我們之前乘坐人很像。”陳斐說。這時候已經離城中心有幾百米的距離了。
許輕這時候也察覺到了,說: “我看這就是之前我們的那鐵馬車。”
陳斐: “有什麽依據麽?”
這次是林與冬回答: “被偷去刷油漆翻新了,難道你沒看出來?”
陳斐不是沒懷疑。只是沒找到這麽巧合,那偷車的人又這麽大膽。陳斐轉頭去看租給他們鐵馬的人。晚了,人早就溜之大吉了。陳斐不好意思說他們為什麽剛才不提醒自己。只能在心底嘆了嘆。
之前被冷山摧毀的黑飯店又煥然一新,建築速度驚人的屹立在最醒目的位置。幾人坐着鐵馬車上不約而同的望了幾眼。
到了霧州邊界,冷山說等個人。等什麽人?難道又是李豐年?陳斐想到這個人的就忍不住皺眉。
林與冬按耐不住的問冷山: “等誰?”
冷山沒有回答。二十分鐘後,桐桐出現了,天空中,他騎着一只純白色鳥類。落地的時候陳斐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看錯,那不是大自然的鳥類。而是紙張折疊成的千紙鶴。巨大的能坐下十幾個人。只是,這不太安全吧?比起林與冬的兇猛飛鳥,冷山的七彩羽毛,這千紙鶴看上去不堪一擊。
“桐桐?你來幹什麽?”林與冬幾步過去,把滾在地上拍拍土蹦跶起來的桐桐拎住:“這千紙鶴怎麽回事?餘盡閑得慌麽?把它都借給你了?”
千紙鶴原本是餘盡的交通工具。一般情況下,誰會願意把自己心愛的東西借給別人?
桐桐唉聲嘆氣: “林先生,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先?”
林與冬手一松。桐桐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喲了一聲。
“說,來幹嘛的。”林與冬巨大的身影籠罩住如小雞仔的桐桐。
桐桐瞅着陳斐,又扭過去看看冷山,然後幽怨的說: “冷山先生讓我來接陳斐哥哥的。”
陳斐一愣。他不知道這件事,冷山沒跟他說過。是臨時決定的麽?他轉向冷山,目光平靜。他本來想問問原因,轉念一想,問了估計也是白問。冷山要想告訴他早就提前通知了,看上去和心情脾氣沒有關系。令人捉摸不透。
冷山也回視他,沒什麽情緒,聲音低沉中夾雜着柔和: “你先跟桐桐回去。等這裏的事情辦完,我就回去找你。”
陳斐驀然有點不适應。冷山前邊說的還正常,後邊說的讓他有點尴尬。就好像有的女人要催人結婚生子那樣,人家告訴他等打完仗回去我就跟你結婚。
陳斐跟桐桐坐在千紙鶴背部。這交通工具看着不靠譜,飛起來挺平穩。不會左搖右擺。
陳斐看着悠悠白雲,地下已經沒有冷山他們的身影。
“桐桐,冷山有沒有說為什麽讓你來接我回去?”陳斐問。
“老板的心思我怎麽猜得到啊。”桐桐有氣無力的說: “我已經連續工作一個星期了,會猝死的,老天爺。忙死啦!偏偏還要讓我來接你。”
陳斐: “之前你好像是沒用什麽交通工具的,今天怎麽坐着這千紙鶴來?”
“餘盡先生的呗,冷山再三囑咐找個安全的交通工具。我只好問人家借了。”
陳斐: “你之前不是直接憑空出現的麽?”
“那是借用老板們的巫術啊。我自己也不行啊。他們要我去接活傀儡回去,就會自動給我開路了的。現在嘛,接你,肯定不行啊。那憑空行萬裏的巫術缺點多。我有時候還帶着活傀儡從不知名的地方冒出來。那太痛苦了,要自己找路回去。要活傀儡有什麽閃失,老板們不負責,還要揍我一頓呢。”桐桐慘兮兮的說。
這時候白雲消失了,千紙鶴穿進了灰黑的天幕下。頭頂電閃雷鳴。陳斐心驚: “看天色要下雨了。”
不知道這千紙鶴能不能經受得住風吹雨打。電閃雷鳴無所謂,不要劈到他們就好。
“我剛剛來的時候還晴空萬裏哩,這也太陰晴不定了吧?”桐桐撓撓頭,俯瞰大地: “咦~,我來的時候好像沒從這裏過的啊。”
陳斐也往下觀望,他們正在一片草木茂盛的上空。
“方向是你自己掌控的麽?”陳斐問。
桐桐: “不是啊,是餘盡給安排好的。來回兩趟,走同一片天空。”
千紙鶴是一直前進的,并且是直線飛翔。可詭異的是,過了十幾分鐘,他們還沒有飛出這片大地。沒辦法,落下去探探路吧。為了安全起見,先落低一點看看。不會還沒出霧州吧?陳斐暗自琢磨。
千紙鶴降落到快碰到高大的樹頂端枝葉。陳斐: “你現在可以聯系冷山,或者餘盡。問問是不是千紙鶴出了什麽毛病。”
桐桐搖頭如撥浪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是我出了問題,千紙鶴也不可能有什麽毛病。要有,餘盡老板這時候已經沖殺過來了。他可寶貝自己這千紙鶴了。”
陳斐: “那要不找冷山問一下?”
桐桐驚恐: “更不行!他要罵死我的!”
都不行,那只能自力更生。桐桐讓千紙鶴頭頂飛,兩人就在地上走。一條被人踩熟的路,筆直,兩側雜草幹枯。
一陣狂風刮過,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等風停了,陳斐驚詫的看見了林與冬。林與冬跟桐桐說: “桐桐,冷山讓你自己回去。他遇到了點麻煩,需要陳斐暫時留下來。”
遇到麻煩。陳斐下意識的就想到又是火飛蟲,除了這個,冷山還需要他做什麽。二話不說就讓桐桐自己先回去。都是老板,聽誰的話不是聽,桐桐沒怎麽猶豫。就是說自己有可能迷路了,半天都在這裏出不去一樣。
林與冬這次居然沒有臭罵他一頓,也沒有什麽暴烈脾氣,好心的給他指明方向。陳斐眼看着桐桐在千紙鶴上和他們揮揮手,之後眨眼就飛遠了。
陳斐挺急的,他有點擔心冷山。
林與冬可不關心,還領着他走路。走路就走路吧。陳斐步履匆匆,林與冬不慌不忙的走的慢吞吞的。兩人走進了一片視物不清的黑暗地。旁邊的樹木張牙舞爪的像随時要挪動的怪物。
陳斐扭頭想喊人快一點,可惜沒喊出聲。因為林與冬不走了。他立在那裏,隔着五六步的樣子,深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面色肅然。陳斐感覺有些不大正常。過了會兒,他還是說了句催促的話: “冷山和許輕都等着我們,快點走吧。”
林與冬張口說: “冷山現在沒事。”
陳斐有種不好的預感,面前的林與冬無論是說話口氣表情都讓他太過陌生。他靜靜地等待他的下文。林與冬也沒讓他失望,緩慢的說: “我希望你跟我走一趟。”
陳斐的擔憂化為虛無,面上波瀾不驚:“去哪裏?”
林與冬略微思考: “就去許輕家裏吧。”
“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陳斐問。
林與冬: “什麽事都沒有,單純的請你做客。”
“那你剛才為什麽騙桐桐走。”
“很簡單,請的客人只有你一個。”
陳斐: “我覺得你并不像是在邀請我,反而像是要脅迫。”
林與冬: “反正跟我走就是了。”
陳斐: “跟你走可以,我們先去見冷山。”
林與冬: “有機會會讓你見到他的,但不是現在。”
陳斐: “那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林與冬: “這可由不得你了。”
陳斐逃是逃不過的。林與冬身影一閃,陳斐以為自己要被他踹飛或者打暈。電光火石間,有什麽東西猛的襲向林與冬腦側。逼得他不得不退離陳斐。這東西陳斐見過,林與冬熟悉,是金色的蟬翼!
武器出現了,主人應該也離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