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尋找夢川
尋找夢川
三人去到夢川家裏,沒見到人。他家傭人禮貌的請他們進去坐等,等了半天也沒看見夢川回來。那傭人上了茶水上點心,笑呵呵的站在一旁陪着,人家問什麽他答什麽,待客周到極了。
“夢川什麽時候回來?”右常歡屁股長刺似的挪來挪去,一會兒換一邊坐。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那傭人。
傭人恭敬的說: “這個就不知道了。”
右常歡: “今天不是過節日麽?他是還沒回來還是怎麽的?”
傭人回答: “不知道啊。”
右常歡: “我等的心肝疼啊你不知道,哎喲喂。我說你們這些人,天都快黑了還不出去找找。萬一被人綁架了什麽的,可怎麽辦。”
傭人事不關己的表情: “不可能吧。”
陳斐扶着額頭,頭還是有點發暈。右常歡說這些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傭人壓根就不想好好說話。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去。傭人佯裝詫異的說: “就要回去了?幾位要不就在這裏過夜吧?”。絲毫沒有誠意的挽留。
對于找不到活傀儡方位,陳斐問過冷山了。他琢磨很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傀儡有可能只是空殼。
“我沒聽懂。”陳斐說。
冷山: “就是清除了原本的記憶,但是沒有注入另一個人記憶的活傀儡。相當于只是空白的一具殼子。”
“可我看那個叫夢川的并不像空殼。他能走動能說話,能有邏輯的交流。”陳斐說到這裏,忽然就打住了,他想到了自己。當初也是一片空白的遇見了陳小西。
“那些都是可以學的。”冷山說。
陳斐若有所思,猶豫了會兒,問他: “活傀儡只出現在你們世界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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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 “是,也有人試圖去你們那邊生存。但是最終都會以失敗告終。蒼蠅就是最好的例子。”
陳斐淡淡的嗯了一聲。
“頭還疼麽?”冷山問他。
“好多了……嘶……”陳斐剛才礙于嘴巴的破口沒怎麽笑,現在聊得忘記了,一笑就扯到了傷口。他擡手摁了摁,又流血了。
突如其來的靜默…………冷山說了句什麽,同一時間天空天雷嘣嘎嘎響徹天際,把他的聲音淹沒。
陳斐沒聽清他說了什麽,還在注視着人。冷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話沒被陳斐聽見,于是也看着他。
冷山: “…………??”
陳斐: “???”
陳斐轉過頭,望着門邊,沒話找話: “好像要下雨了。”
冷山: “是。”
陳斐: “雨水真多。”
冷山: “是”
陳斐: “最好不要下太久。”
冷山: “嗯。”
冷山連回了三個單字。然後起身回了自己房間。後面幾天冷山都是一個人出去,晚上一個人回來。看似這次尋找目标很順利,但知道了活傀儡是誰,卻讓對方消失了,也很讓人無奈。
右常歡的妹妹在傾盆大雨的傍晚來找冷山。冷山直接明了的讓她自重,作為一個已婚婦女,不要再惦記別的男人。陳斐在一邊聽着,他說一句右常歡的妹妹就頭低一寸。主打一個涼薄無情。
右常歡恰巧這時候帶給他們一個壞消息。
“糟糕了,糟糕了。”右常歡火急火燎的奔來,旋即看見自己妹妹在這兒,立刻恨鐵不成鋼:“你來這兒幹什麽呢?”
“我就來看看他。”
“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我的乖妹妹,你就快回去陪着我妹夫吧。不然他又要來找我唠叨了。”
右常歡把妹妹趕走,才着急的告訴他們:“夢川在去談生意的路上遇到山體滑坡,現在人下落不明。”
聽了這話,兩人波瀾不驚。冷山平靜的問: “誰跟你說的?”
右常歡: “容夫人派人來跟我說的,讓我去幫忙找人。”
陳斐和冷山對這個消息半信半疑。不是懷疑右常歡,而是容夫人。陳斐暈倒的事,他們雖然沒有說出原因,但陳斐事後回想一遍自己節日那天出發前和容夫人在一塊的場景,心知自己之所以暈倒或許跟她脫不了關系。夢川是活傀儡,最讓人懷疑的就是她。
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雨勢稍小的時候冷山就準備去找夢川。去哪裏找?當然是去他們說失蹤的地方,滑坡的地方。陳斐看他又要一個人走,立刻跟了上去。
冷山見他跟來,說: “我自己去。”
陳斐: “我閑着沒事,一起去。”
右常歡把小寶丢在家裏,自己也要跟着去。
交通工具是右常歡提供的,沒有稀奇古怪,兩匹馬拉老古董大車,看上去有些笨重,裏邊寬敞,跑起來輕微颠簸。駕車的是一只傀儡。
事發地點是一條偏僻的路段。連續的暴雨,到處都是渾濁泛黃的水窪,不斷的有水從山上冒出嘩啦啦的流下。山體幾乎垮塔下來一大半的山,看上去有些駭人,當時誰要從這邊過,必死無疑。
夢川為什麽會來這裏?
右常歡說: “不是他要來這裏。聽他家裏傳話說,是歡樂節那天下午去談生意,現在回來的時候途徑這裏。”
夢川家的人說話真讓人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那天還一問三不知。
“不是有很多條路可以走麽?”陳斐疑惑。
右常歡: “可能是想抄近道吧。”
人在不在這裏還不清楚,話都是容夫人派來人告訴右常歡的。望着面前高而散亂的泥土滾石,要把這些弄走才能知道下面的情況如何。還下着雨,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才能翻動。
冷山撐着傘踩着泥濘往前走,搖搖欲墜的另一半山體有随時要坍塌的趨勢。陳斐提醒他:“小心點,那邊的土石不穩。”
冷山: “知道,你們站在這裏不要過來。”
他幾個縱躍就落在山雨水沖刷的水跡橫流四下的塌陷處,低頭仔細查看腳下。路邊有個大坑,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冷山走到了邊上,看人有沒有可能被撞到底下去了。
右常歡幹着急,看冷山走得有點遠了,他就大喊: “有沒有發現什麽啊?!”
冷山沒有回答。右常歡還以為自己聲音不夠大,又扯着嗓子一直叫冷山名字。冷山照舊沒回答,但一捧泥巴飛了過來,準确無誤的砸在右常歡身上,炸開了花。
“他……幹嘛朝人扔泥巴?”右常歡低頭一看,他嘴角抽了抽。泥巴還夾雜着活蹦亂跳的蚯蚓。
陳斐: “可能嫌你吵。”
右常歡: “他怎麽不丢你?”
陳斐想了想,陳述事實: “因為我,沒說話。”
“哎喲,那是什麽東西?”右常歡忽然跳起來,三兩步扒到車邊。那兩匹馬也突然發出很大的動靜。好像要掉頭,傀儡死死把它們拉住。
地面上滲出一團團黑漆漆的液體,到處流淌。陳斐腳邊也稀稀拉拉的冒出來一些黑點,慢慢的越聚越多。它們慢慢的往坍塌的山體泥土亂石裏鑽進去,沒一會兒就從眼前消失。陳斐感覺到地面在顫動,面前亂糟糟的景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沒多久黑漆的液體冒出頭往他們這邊淌來,慢吞吞的往這兒過一遍,地上就留下一些死蟲的屍體。
“什麽東西啊這是?”右常歡看它們沒什麽可怕的行為,稍微松懈,湊近陳斐邊上問了句。
陳斐: “冷山叫來的吧,應該是幫忙找夢川的。”
的确。這些東西每來回一次都會丢下一些東西,從找小小的昆蟲到地鼠,從地鼠到野兔,最後拖出一條大蟒蛇!甩出蟒蛇的時候陳斐和右常歡不約而同的後退一大步。
找了半個小時,黑漆漆的物體退去。冷山滿腳泥濘的走了回來,擰着眉說: “人不在這裏。”
容夫人說謊了。但他們沒有立場沒有資格去質問她。
陳斐和右常歡在馬車裏等冷山,他忍受不了髒污的靴,去不遠處的一潭清水清洗。
右常歡背過身,拿了個蘋果。随便擦兩下丢給陳斐。陳斐接過來,拿着沒吃。右常歡咔咔咔的啃了幾口,說: “直接丢鞋子就好了,還去洗什麽洗。冷山這臭毛病真可怕,剛才我都準備跑了。告訴你啊,萬一他楚楚可憐的盯着你,就略顯委屈的那種。你千萬別可憐他。你一可憐他,他就要發瘋。”
這個陳斐有過經驗,桐桐也跟他說過了。所以,他現在是不會輕易去關注冷山這些的,視而不見成自然,沒有表露出關切,冷山就一直很正常。話說,冷山這個古怪的行為,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麽?
冷山登上來就看見他們兩個啃蘋果,掃視一圈,盯着右常歡: “還不走?”
右常歡立刻朝着外邊吼一嗓子: “人都來齊了,還不走!”
随即馬車原路返回。
蘋果只有兩個,因此沒有冷山的份。右常歡吃得心安理得還打嗝。冷山瞅着陳斐半晌,見他才吃了一小半。
右常歡見他看了陳斐那只蘋果好幾眼,剎那間同情心上來。把自己那跟狗啃的蘋果遞過去:“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就吃我的吧。”。
冷山: “別逼我把你扔下去!”
陳斐問右常歡: “沒有了麽?”
右常歡聳聳肩: “沒有了。就兩個,你一個我一個。我分他吃,他又嫌棄。”
陳斐微笑,繼續啃。吃過的東西怎麽能再給別人吃?太沒禮貌了。陳斐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接下來我們要回去麽?”右常歡把吃完的蘋果核丢出去,問他們兩人。
冷山: “不,去找夢川。”
右常歡: “去哪兒找?”
這次回答的是陳斐,他說: “先找容夫人。”。
右常歡向冷山确認: “找容夫人?”
冷山: “對。”
右常歡揶揄: “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不說都想的一樣。”
陳斐假裝沒聽見。冷山則不屑于跟右常歡聊這些沒用的話題。
夢川家裏死氣沉沉的,傭人們大氣不敢出。陳斐他們被委婉的拒之門外。理由很簡單:容夫人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
馬車在雨中停了許久,無奈只有離開。
“做賊心虛,不敢見我們。”右常歡篤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