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節日中
在節日中
冷山反常的和那些人聊得火熱。陳斐發現右常歡的妹妹黯然神傷,一直盯着冷山。而她邊上丈夫也帶着憤憤盯着冷山。
右常歡長籲短嘆,搖頭晃腦說: “你是怎麽跟他勾搭上的?”
陳斐本來是面帶笑容的,聽他勾搭兩個字,笑容一凝。說: “我是跟着他出來工作。”
“可是你沒有巫術啊,這不是出來當累贅?”右常歡說。
陳斐神色認真: “沒有巫術也無所謂吧。”
“怎麽無所謂,那關系大了。”右常歡上上下下的瞧着陳斐,那眼神漸漸地就開始變質了。
陳斐被他看得很迷惑: “你想說什麽?”
右常歡: “你多大年齡了?”
陳斐的回答是不太确定: “應該三十不到吧?”。
右常歡: “冷山今年二十六。”
陳斐: “所以呢?”
“你們怎麽認識的?”右常歡不說勾搭了,換成了怎麽認識的。
陳斐想了個簡單的說法: “認識了桐桐才認識他的。”。眼角餘光瞥見右常歡的妹妹站了起來,陳斐視線跟着移了過去。睹見對方不顧自己丈夫的拉扯,甩開。鼓足勇氣仰首挺胸的朝着冷山去。右常歡還想繼續探聽,陳斐已經沒聽他說話。
冷山沒給人靠近他的機會,直接扭頭走向陳斐。
從這時候開始,接下來的時間,冷山是一直不跟右常歡的妹妹碰面。好幾次她刻意想來個偶遇,都被冷山巧妙的避開。陳斐一面覺得她可憐,一面覺得既然結婚了就要對婚姻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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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常歡的妹妹賴在這裏不走,陳斐和冷山白天大多數就在外頭待着。
這幾天冷山得出的結果是,最有可能是活傀儡的人居然是右常歡,另外還有他的朋友丘勃和來天水。
“那天我都和他們接觸過。他們身上都是自動顯出傀儡特質的。右常歡也許還能解釋,因為他經常和傀儡做一堆。但是另外兩個就有點怪異了。”冷山說。
陳斐: “制作活傀儡應該不會自己暴露出來,也許是右常歡家裏本來就養着那麽多傀儡。導致你那天誤判了。”
“沒有誤判,即使他們身上都有傀儡的異樣。我也不認為他們就是。制作活傀儡的人肯定不會這麽傻。”冷山說: “那個叫夢川的倒是比較有可能。”
不用多問。冷山這麽說,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付諸行動後,讓人驚訝的是,夢川這人居然如此神秘。離開了右常歡家,基本就是查無此人的狀态。冷山曾試過夜黑風高去人家裏逛一圈,但找遍夢川家豪宅,發現他根本不在家。不得已請教右常歡。
“你們找他幹什麽?他又不愛出來。”右常歡說。
陳斐和冷山眼神交流。征到同意後,也不瞞着右常歡: “我們懷疑他是活傀儡。”
右常歡驚愕: “不是吧?不可能。我告訴你們絕對不可能。我跟他從小認識。他從來就是這個樣子,沒怎麽變過。”
冷山: “沒有确定,是懷疑。你要不要幫忙?如果真的不是,那就算了。如果是,難道你就讓一個活傀儡頂替你朋友?”
右常歡: “哎喲,好吧。反正沒什麽重要的事,你叫他是叫不出來。除非是什麽重要場合的他才肯過來。”
冷山: “什麽場合他會來?”
“婚喪嫁娶大擺宴席啊什麽的。都會給面子的露個面,還有大節日那些咯。”
陳斐搭話,說: “你這朋友真有點古怪,那麽排斥出來。”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他天生就那樣。他結婚的時候都是那德性。家裏很多事情都是他妻子處理的。”
右常歡說夢川有個賢良淑德的妻子,他自己基本屬于三不管的人。右常歡正說着,冷山猛的掠出正廳。兩人還不知道他幹什麽去,起身要跟上,還沒過去,就見冷山揪住一個滿臉胡子地中海的男人嘭!的一聲,扔進門來。
這樣被揪出來,誰都知道這人是屬于那種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不幹好事的家夥。偷聽人談話,不是什麽正派的人。
“常歡,你朋友這麽粗魯麽?”地中海被抓包了反倒有脾氣。
“哎呀,是你啊熊先生。你怎麽在這兒?誤會誤會,我朋友肯定是把你當成小偷了。”
右常歡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誰能承受住他那直白的殺傷力。但陳斐覺得他這句話是故意氣人的。右常歡笑哈哈的邊說邊扶人起來,然後當着陳斐和冷山的面把人帶了出去。沒有打算介紹認識的舉動。
右常歡折回來的時候,冷山說: “他是什麽人?”
右常歡實話實說: “一個巫師。”
冷山: “我知道他是巫師,他為什麽在這兒?也是你朋友?”
右常歡: “是我老師。”
冷山: “老師?”
“我想學巫術啊,所以就請了個人來教我呗。”
“那你學會了?”
右常歡: “啥也沒學會。唉不是我蠢……那啥……這真是要天賦啊。”
言歸正傳,右常歡把夢川大大小小事件都告訴兩人。讓他們自己分析有沒有可能成為活傀儡的時間段。光聽他說,當然是沒有可能。所以,就等等,等到右常歡說的盛大節日再行動。到時候夢川出現,再找機會确認。
按右常歡說的時間,這節日是在月底,還差半個月。聽說這是極晝成最盛大的節日之一,名字很簡單,就叫歡樂節。
陳斐閑來無事就是唱兒歌哄孩子。右常歡的兒子不挑人,誰抱他都不鬧騰。冷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非常不願意碰見右常歡妹妹。但凡換一個女人,冷山都不會有所顧忌,直接讓人滾蛋。
右常歡得了陳斐幫他帶孩子,他自己就整天看不見人影。某天下午帶回來個貌美的女人,陳斐還以為他準備要再婚了。誰知道人家是專門來看小寶的,還是夢川的妻子。夢川明明姓夢,右常歡卻給陳斐介紹說這是容夫人。
容夫人笑容親切富有感染力,大家閨秀的氣質: “我說了你不要笑話我,我有一個朋友跟你長的很像。”
陳斐就當這是別人随口說的,他只回了個笑。
右常歡說容夫人要在這裏待到節日結束才走。容夫人很喜歡孩子,每天都來待上一兩個小時。一來二去,陳斐和她漸漸熟絡。
容夫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人好看,脾氣也好。她聊起自己年少的事,聊起自己和夢川相遇相知的事。陳斐就充當一個聽衆。容夫人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說的高興了,就偶爾會表達自己此時此刻心情。那天她說: “你真是個很能容易令人喜歡的人。”
陳斐就笑: “容夫人說笑了。”
容夫人一走,冷山就出現,他注視着陳斐,什麽也沒說。直到節日來臨這一天,陳斐和容夫人已經像熟得不得了。
但那只是外人看來,陳斐從頭到尾都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的。幾乎沒談自己的事情,只聽她說。這時候陳斐突然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冷山。
“這個花環給你試試。”容夫人抱着小寶,頭上戴着一個花環。另外手腕上還挂了一個,看來是專門給陳斐的。
陳斐: “謝謝,但是我不需要。”
容夫人假裝板着臉,頗有威嚴:“怎麽能不需要,今天大家都要戴着的。這是對節日的的重視。”
陳斐依然拒絕: “我一個男人。戴這個讓人笑話。”
容夫人: “吶,你看,常歡不也是戴着的呢。還有你那位朋友。”
果然,笑哈哈踩着四方步過來的右常歡頭上戴着個漂亮的花環。陳斐的目光落在他邊上的冷山頭上,他也戴着花,但沒有看自己。
容夫人伸手親自給陳斐戴上花環,還順道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子。陳斐不自然的退了退,擡手扶了扶: “多謝。”
這天,極晝城內到處都是漫天飛花,到處彌漫着香氣。各類各樣的節目在街上表演,游走形的。街中央地面落滿雜色的花瓣,街道兩邊的人摩肩接踵歡呼雀躍。
陳斐不想出去,但人家說了家裏不準呆着,要把門鎖上。這是習俗麽?那就入鄉随俗吧。
夢川來了,他一來就和容夫人站在一起。陳斐聽容夫人說了他們的故事,現在看起來更加的登對。
冷山在忙什麽,陳斐當然知道。所以那麽擁擠他就自己站在一邊就好。右常歡本來是和他一塊的,但沒一會兒就抱着兒子東看西看跑得越來越遠,嘴裏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可憐的孩子又聽不懂。
陳斐站在最前邊,左右的人都換了他還沒動。一張熟悉的面孔也無。面前跳着舞步笑容滿面的表演者左手舉着水瓶,右手拿着麥穗在揮灑,揮灑間,水滴灑向街邊的人。陳斐就站在前邊,臉上落了幾滴冰涼。這冰涼有魔咒一樣,讓他瞬間有些炫目。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一頭栽倒,準備擠出去的時,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個人。陳斐本能的往前一點,就被人圈住了腰。
陳斐怔愣住。身後的人手臂用了點力氣。他重心不穩,背脊後靠抵上了人的胸膛。一縷墨綠的發就随着身後人略微前傾的動作垂落下在自己臉側。
陳斐看人都重了影。剎那間,感覺自己騰空而起,又被人箍緊。然後躺在舒适的地方,鞋子被脫掉,外套被褪下。安靜了數秒,他以為自己就該這樣暈過去了。但下一刻就嘴唇柔軟覆蓋,溫柔到兇猛,陳斐有點喘不過氣。
太陽還沒落山,陳斐就醒了。歪頭看見房門敞開着,冷山背對着他坐在小客廳桌邊。
右常歡很關心夢川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從外頭回來就直奔這邊。結果看到兩大男人,一人坐房間,一人坐小廳裏。冷山仿佛在走神,聽見右常歡叫陳斐他才轉過頭,這知道原來暈過去的人已經醒了。
“什麽?夢川真是活傀儡?”右常歡很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是的話,那你剛才怎麽不直接把人弄走?”
陳斐搭話: “我剛剛有點不舒服,耽誤他了。”
右常歡一連串的問: “你為什麽不舒服啊?生病了?嘴巴怎麽破了?”
陳斐咳了咳,随即端着一副鎮定自若的臉色:“磕破的。”
右常歡轉眼看冷山,發現他詭異的別過臉,耳朵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