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友好相處
友好相處
“冷山兄弟。你能留下來我是多麽高興啊。”右常歡就差喜極而泣了。但由于他們在外頭說話聲音大了怕吵醒剛睡下的孩子,他音量放的很低。跟做賊沒什麽區別。滑稽的噓了一聲,把兩人帶到另一邊去。
右常歡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個意思:他開心很高興。兩人在這裏住着一天他一定會好好招待。讓兩人別見外,把這裏當自家一樣。最好是兒子也當成自己兒子那就更好了。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客套的話。直到陳斐察覺冷山的不耐煩,暗示性的咳了兩聲。右常歡才打住自己的滔滔不絕。接着興致勃勃的說: “走走走,我帶你們去看樣好東西。”
陳斐沒想到,右常歡所謂的好東西居然是一堆傀儡。這些傀儡巨醜,不止醜,讓人看見還要把人吓死。是一些布料縫制成的,和人一樣高,好比放大了的小人布偶。陳斐覺得冷山他們工作樓的那些黑影傀儡沒有美醜之分,右常歡這些是不敢評價。
醜就醜吧,右常歡還讓它們左三圈右三圈的轉,蹦蹦跶跶兩下。接着異口同聲的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
右常歡興致勃勃的說: “怎麽樣,跳的好吧?”
冷山直接就是: “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右常歡: “沒看出來麽?這是傀儡啊。”
冷山不給面子的說: “你不覺得它們會吓死人麽?”
右常歡摸摸下巴: “剛開始的時候的确把家裏人吓得不輕,現在習慣就好了。”
冷山: “你從哪裏弄來這些東西的?”
右常歡: “哦,之前別人送給我的。”
冷山鄙夷: “你還真是什麽垃圾都收。”
“不要白不要啊。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哩。”右常歡說: “它們挺讓我滿意的,平時端茶送水什麽的都行,還能說話蹦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點醜,所以,冷山兄弟,你能不能給我美化一下?”
冷山拒絕: “不會。”
右常歡: “哎呀,你看你,不要這麽果斷麽。一萬金票要不要考慮一下動動你的小手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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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斐心想:原來沒有白白入住的,右常歡原來大的是這個主意啊?
“不會”冷山堅決不答應。
右常歡擡價: “兩萬金票。”
“不會。”
“三萬”
“不會”
“六萬”
“不會”
直加到了三十萬,冷山終于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這有點出乎陳斐的意料。他以為冷山是堅守原則,沒想到是價格不理想才不幫忙。
“我說你,不要把金票看得這麽重麽。怎麽你們奇城那邊來的人都這麽愛財啊。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麽。”右常歡說。
冷山回說: “因為我窮。”如果要按愛財排列來,林與冬得排第一,然後才到其他人。
右常歡撇撇嘴: “誰窮我都信。你,我絕對不信。”
冷山一頓操作,傀儡們立刻改頭換面。右常歡滿意得不得了。
冷山伸手: “金票拿來。”
右常歡的歡樂戛然而止: “我們是朋友,這點小事情就不要這樣了。為了我們的友誼,雖然我不缺錢,但還是希望這是你送我的小小心意。陳斐,你說是不是?”
右常歡挺自來熟,這會兒已經叫陳斐叫得很順口了。
陳斐幹笑兩聲,說: “還是言而有信的好。”。他說的比較委婉。那就是剛才冷山已經和他說好價格了。現在右常歡想白讓人幫忙,這等于要反悔。陳斐是站冷山這邊的。
右常歡只好奉上金票,長籲短嘆: “唉!果然我不是朋友。”
冷山愛答不理,把金票抱走: “你給我們安排住哪裏?”
右常歡郁悶的帶着人去讓他們選房間。
“愛住哪一間住哪一間,自由挑選。”右常歡的郁悶不過幾分鐘就恢複神采。
房間是相通的,陳斐和冷山都住在一樓。套間格局,兩人開門就能看見彼此,中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客廳。
這天晚上,陳斐睡了一覺醒來,房間裏還是烏漆嘛黑的。有人拿着什麽東西在廳裏敲敲打打,聲音很小,仔細聽能聽見發出清脆的叮鈴。這裏除了冷山和他沒有其他人。于是他穿着右常歡精心為他們準備的睡衣,過去瞧瞧。
油燈下,冷山坐在桌邊拿着個小錘子敲了兩下桌上的東西。他頭發濕潤,眉上還有水珠。
“吵醒你了?”冷山見陳斐房門打開,動作停頓下來,擡眼看過去。
陳斐搖搖頭: “沒有,我是睡得早,已經睡了一覺了。還不睡,在忙什麽?”
冷山重新埋頭幹活,手指揉了揉眼睛,說: “釘個小碎片。”
陳斐沒看見什麽小碎片。只看見桌上小小的藍色寶石,有三顆,一顆稍微大點另外兩顆稍微小一些小。冷山手上則拿着個月牙白小手镯,上邊已經釘了幾個細小的藍。
“要送人?”陳斐問。
冷山: “嗯”
陳斐: “你還随身帶這個?”
冷山: “剛回去拿的。”
陳斐: “還下着雨?”
冷山: “蒙蒙雨,不大。”
陳斐: “你頭發都濕了,先去洗澡,剩下的我來幫你弄吧。”
冷山和陳斐對視: “你……可以麽?”
陳斐還是有點信心的: “我會做小玩具。這些,應該難不倒我。”
冷山還真放心給他做,自己轉頭衣服去洗澡。
陳斐仔細端詳了一下镯子和藍寶石。他不識貨,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但寶石……冷山肯定不會送別人玻璃假貨。
一晚上,镯子完成了,而它的新主人是右常歡的兒子。
右常歡收到冷山給孩子的禮物,迫切的給孩子戴上。
“這個會随着孩子年齡的增長大小會自己調整,不用擔心勒手。”冷山和右常歡說。
右常歡咧嘴哈哈哈笑。抱着孩子旋轉一圈,說: “可憐孩子喲。你沒有媽媽也沒事,有這麽多爸爸疼着也很好的。”
知道冷山來這兒的目的,右常歡自告奮勇要幫忙。他財力人力都可以出。這次的目标有一點古怪,确定在這兒,但像空殼一樣。沒落在實處,所以有點難搞。
那怎麽辦?從哪兒着手?冷山自有妙計,啥妙計?。陳斐又到了發揮他作用的時候。這次又引來了火飛蟲。比之前來的兩倍還多。幾乎要把兩人圍困在小小的空間裏悶死。視野之內,除了火紅還是火紅,透不進一絲光。
外頭的右常歡早就閃的遠遠的。看着數不清的漫天湧現的火飛蟲,冷山和陳斐就被裹成了一個大圓球。他都擔心兩人死掉。
當那些火飛沖炸開之後,陳斐和冷山也跟着不見了。右常歡吓得語無倫次: “不會……被吃了吧?還是……哎喲…………”
“我們就這樣出來,你朋友會不會擔心?”半個小時後。長街頭,陳斐和冷山這麽說。他們兩個這麽玩消失,沒打招呼,總歸不太好。
冷山: “他不會擔心,他會準備請親朋好友來分享這個讓他傷心的事情。或者直接給我們辦個喪事。”
陳斐: “…………”
大街上的海報沒有拆除,不過幸好也沒有人在那麽狂熱。昨天估計是右常歡花錢搞得那麽大陣勢的。兩人每過一段路,只要看見有冷山的畫,步過之後就會在身後化作煙灰消散。不用猜,肯定是冷山故意銷毀的。弄得路人駐足觀望,以為那海報質量問題。
兩人在犄角旮旯找到了傀儡。但只是傀儡,還是和右常歡家裏一模一樣的。經過确認,那就是他家裏的傀儡。冷山勾勾手指頭,那傀儡乖乖聽話的跟着他們走。
委托者的書籍沒有任何提示。只有剛才引來火飛蟲的時候,冷山得知了傀儡的大致方向。而且不止一個方向。所以他們現在是向四面八方去尋找。誰知道傀儡是存在的,但不是他們找的活傀儡。一連找了幾個地方,揪出來的都是傀儡。還都是右常歡家裏的。
陳斐納悶: “怎麽都是你朋友家裏的?昨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在家裏麽?”
冷山: “應該是自己跑出來的。”
陳斐: “他好像還沒發現少了好幾只。”
冷山: “那麽多,跑出來一些他也不會察覺的。”
連着兩天沒回去,晚上都是露宿街頭。回去的時候帶回一堆傀儡。浩浩蕩蕩的到了右常歡家,他家裏正在大擺宴席。他本人在抹眼淚訴說自己那兩個可憐的朋友,以及自己家裏的傀儡貌似被人偷走了不少。
原本陳斐他們沒有這麽快回來。是冷山說有新傀儡出現在這個方向,兩人這才急着折回。
青天白日,右常歡乍看見他們出現。不哭了,直接躲起來。客人們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冷山哥哥?”賓客裏有人叫了冷山,不大确定的語氣。有點驚喜,有點不可置信,有點嬌羞。
陳斐看了一眼。那是個穿着很佛系的女人,眼睛放大,表情愕然,懷裏抱着右常歡的兒子。一看相貌就知道絕對是右常歡家族的人。
“冷山兄弟,你去別的地方吧。我以後一定給你多燒點金票。”右常歡一把把女人拉過去一塊藏在幾個男人後邊,雙手合十,朝着門邊作揖。
陳斐偏頭看冷山: “我們好像把他吓得厲害了。”
冷山: “膽小如鼠。”
陳斐好聲好氣的和右常歡解釋清楚。右常歡抓抓他手臂,試試他溫度,捏捏他臉頰,再左右拉扯。最後被冷山一把拍掉他那爪子,微怒: “都被你捏紅了!滾!”
右常歡: “我又沒捏你。”
陳斐揉揉自己臉頰,确實被捏疼了。冷山報複性的踹了右常歡一腳。右常歡連忙倒退。知道他把自己傀儡們帶回來又千恩萬謝。
宴席都擺了,不能不吃。來客們笑話右常歡,剛開始還傷心,現在就陰轉晴,笑哈哈了。
“之前常歡說他有個朋友要來,弄得人盡皆知。還要搞什麽歡迎儀式,隆重的不行。沒想到請我們過來,他就說朋友出事離開了人世。吓得我們今天過來都只能擺着悲傷臉。原來是他自己犯傻。”說話的青年眼尾一點紅。旁邊另外幾個人順勢也調侃右常歡幾句。
這次右常歡的作揖對象換成他們: “大哥們,你們就消停消停,我已經很出醜了好不?來來來,我必須得給你們介紹一下。”
右常歡拉着冷山向他那些朋友一一介紹,跟炫耀一樣。
“我知道。巫師中的翹楚,西北的萬人迷。”有人望着冷山說。
那人挨着右常歡身後,右常歡指了指他: “冷山,這是丘勃,你還認得吧?”
冷山沒認出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但沒讓人難堪,他端着風雅的姿态,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以一笑。
右常歡把所有人都介紹遍。陳斐沒幹站着,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右常歡念出的這些名字裏,陳斐只記住了三個,一個是眼尾帶紅點的夢川,一個是認識冷山的丘勃,還有一個是來天水。前面兩個是印象深刻一點,後那個是因為和來雨一樣,名字的開頭是來。
右常歡有兒子沒老婆,年紀不大,繼承家業,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朋友到處是,而且家世都很不錯。大家有說不完的話,反正就是這個宴席吃的很愉快。
聽說右常歡他本來有老婆的,後來他老婆跟着別人跑了,至于為什麽,這就沒人去探聽了。放着富得流油的老公不要,跟着人私奔,真無法讓人理解的選擇。
右常歡喝了幾杯酒,就挨着陳斐坐下。他不介意談自己慘兮兮的過去。有點要大肆宣揚的意思,好讓人知道他是個癡情種。他和陳斐說: “我老婆嫌棄我整天就知道和朋友玩,所以生下孩子就跟別的男人跑了。你不知道,我傷心了半個月。比我妹妹當年追不到冷山還要傷心難過。”
陳斐微愕,神色認真的問他妹妹是不是剛才抱着孩子,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那個?
右常歡一點腦袋: “嗯,就是她了。”
右常歡的妹妹追過冷山?陳斐願聞其詳。
追冷山的是右常歡的妹妹,所以右常歡說起陳年舊事并沒有什麽感觸,還一個勁的說他妹妹是個大傻瓜。人家不愛她,她還要尋死覓活。冷山那時候青春年少,意氣風發,雖然對陌生人是很有敵意的,但對認識的人就收斂很多。
右常歡的妹妹追求他,他不喜歡人家,還會一本正經的拒絕人。被拒絕後的妹妹一哭二鬧三上吊,尋死覓活來了一通才消停。冷山後來直接招呼不打,閃人了。
以前冷山還算個正常人。哪裏像現在,油鹽不進,誰惹了他就要被報複回來。
這話右常歡只跟陳斐說,冷山當然沒聽見,不然要發飙。陳斐心想:原來冷山不願意住在這裏,是因為右常歡的妹妹曾對他死纏爛打甚至要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