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歡迎儀式
歡迎儀式
不知道是奇城常年雨多,還是陳斐他們恰巧每次出門都碰巧下雨。好在雨勢中等,不影響工作。冷山這次又叫了來雨來接他,兩人站在第一次乘坐楓葉巨螞的地方。這次陳斐的傘不再破破爛爛,而是一把嶄新的和冷山一模一樣的傘。
“冷山先生,好久不見。陳斐哥哥好久不見。”來雨還是那樣禮貌帶點不易察覺小俏皮的美少年。冷山先生還是冷山先生,陳斐已經晉級成了哥哥。
這次要去的是一個叫極晝城市。據說那裏每年中旬會有二十三的沒有黑夜,城市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的。
條條大路路通極晝,陳斐他們無論從哪一條路走,只要方向沒錯。最後都會抵達目的地。冷山這次沒催人趕路,巨蟻閑庭信步的走在大路上。遇到小城鎮幾人還能下去吃點東西。這時候往往會引開無數矚目。在某個小鎮,有個留着哈刺子的小孩抓住陳斐不讓他走,非要讓他把自己抱上巨蟻的腦袋去。
來雨把孩子拎走,趕緊加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明明冷山更讓人賞心悅目。但多數時候,那些小孩或者男人們都會選擇和陳斐說話。大概是他比較有親和力一點。
三天後,抵達極晝城,天空放晴。他們走的是一條寬闊的大路,開始看見有房屋的時候陳斐和冷山就下來徒步過去。低調,低調……保持低調…………
陳斐遠遠的就看見高矮不一的房屋,精致的房頂。遠觀不如近看,大路中間好像立着一張巨大的畫,應該是畫的一張人臉。近了終于看清。讓人大吃一驚的是,那竟然是冷山的肖像。
貌似是畫出來的,畫非常大,臉都比陳斐高。這簡直就是冷山被放大的腦袋。不過頭發顏色不同,是黑色的,長度和現在差不多。表情是大大的笑臉,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
真不知道是那位人才的傑作。
冷山臉色難看。那幅畫被他輕輕一扯,掉下來,然後化作齑粉。進了城市裏,到處彌漫着詭異的氣氛,行人盡用窺探的目光盯着陳斐和冷山。
路人有點不确定的說: “好像是他……”
有人認定: “……是他”
“真的是他……”驚喜的聲音。
“就是他啊……”歡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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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邊說邊走了過來,眼中充滿熱情,表情充滿激動。
陳斐驀然就覺得不對勁。他和冷山加快了步伐,街邊道路的人也跟着加速。
冷山捉住陳斐的手,兩人在人潮洶湧的地方幾個閃身就從這一頭到了那一頭。本以為躲開前邊那些人就好。沒想到周圍的人見狀,紛紛躁動起來。都追着兩人跑。
無奈,冷山牽着陳斐沿着主街道避到小巷道,那些人歡呼着湧來。貌似不是仇人,也不是歹徒的惡徒,更像狂熱的粉絲群衆。
到了繁華大道,街頭巷尾擠滿了人。兩人直接被卡得寸步難行。好在以兩人為中心,周圍一米的地方被無形的屏障堵住,那些人再費力都沒能再擠過來。陳斐稍微松了一口氣,不用擔心被人撞倒踩扁。
滿眼望去,一張張激動得面紅耳赤的臉。陳斐微喘着氣,緩了緩問: “你們,追着我們幹什麽?”
“歡迎你們啊!”這聲音一出,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四面被堵得水洩不通。這邊的人更多,更喧嘩,歡呼更熱烈,直沖雲霄,天上有人都能聽見了。
陳斐剛才只顧着跑,現在一擡頭,往四面高樓瞥去。驚了,這條街兩邊的樓牆壁挂滿了超大海報。每一張都是冷山,而海報上的冷山有着各種各樣的造型,以及千奇百怪浮誇至極的表情。
冷山在這裏是什麽名人麽?不是在外邊一直很低調麽?況且是工作期間,這麽轟動,不是給添亂麽?陳斐: “你在這裏這麽受歡迎?”
冷山黑着臉: “一群吃飽撐着沒事幹的傻瓜,不知道瞎熱鬧什麽。”
“兄弟!冷山兄弟!”擁堵人群前方有一根白色高柱子。有個人正爬上去,抱着柱子揮手和冷山打招呼。
陳斐: “那人在叫你。”。稱兄道弟名字還沒叫錯,八成是個冷山認識的。
冷山淡淡的看了眼,卻說: “不認識。”
那邊還在大聲的喊: “看這兒!看這兒!我在這兒啊!冷山兄弟!”
柱子下邊的人着急的仰着頭伸着手,生怕柱子上那個人掉下去摔死。
有人聽見冷山說不認識。就大聲的說: “咋不認識呢?那是大財主啊,是大財主右常歡,他都認識你哩,你還能不認識他?”
陳斐他們要走,邊上的人非不讓。真心要走是這些人是攔不住的。可陳斐眼看那邊大財主被簇擁而來,懷裏還抱着和精致的小娃娃。他用手肘碰碰冷山,冷靜的說: “我看他好像真的是你朋友。”
冷山看也不看: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你認識他麽?”。說完他眼角餘光飛快的瞥眼陳斐,估計是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會讓人心裏不舒服。
陳斐沒什麽感覺,他已經習慣了。冷山就是這樣,嘴巴雖然說話偶爾毒,平時工作樓裏也沒少怼人。但陳斐早就認定他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口是心非而已。所以現在他說什麽刺耳的話,陳斐都是一笑而過,左耳進右耳出。
內寸衫,外馬甲,長直褲,笑得人畜無害。這是陳斐對右常歡的第一印象。他懷裏抱着的孩子還在咬着奶嘴。估計還不會走路,在這吵吵嚷嚷的地方,充滿好奇的轉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目測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右常歡到了兩人面前,想過來,然而只能和群衆們相同的待遇。截在一米外!
右常歡使勁想撞破無形的屏障,但都沒成功。只能就這麽說話: “冷山兄弟!你是不是沒聽見我叫你啊?哈哈哈哈,一定是周圍太吵了。哎呀,你看,我把你兒子帶來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愛啊哈哈哈哈”
陳斐滿目疑惑,以及輕微的震驚: “那是你兒子?”
冷山目光如刀: “我怎麽可能生出這麽醜的兒子。”
陳斐微微一笑: “醜麽?我覺得很可愛啊。”。說着他往前走了兩步,邊上的阻隔突然就消失了。
右常歡逮到機會,直接把孩子往冷山懷裏一塞: “哎呀,日盼夜盼,你爸總算來了。哈哈啊哈哈,抱一抱,軟乎乎的可愛得很呢。”
冷山可能沒想到右常歡會直接把孩子丢給自己,突然就僵硬住了,懷裏抱着的仿佛是易碎品。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怒了,面部沒什麽扭曲的表情,就眼神盡是飛刀: “快拿走,掉了我不管!”
右常歡轉頭和陳斐說: “這位朋友,一定是第一次和冷山來吧。來來來,跟我來,這邊請。家裏已經備好飯菜了,就等着你們。你們大老遠的過來一定餓了。”
“不用客氣,我…………”陳斐話都沒說完,就被拽得一踉跄,人直往前沖,幸好右常歡拉住才不至于摔個狗吃屎。
陳斐被拉着往前。後邊冷山磨牙邁着穩重的步子跟上。他其實很想走快一點,但懷裏這孩子硬讓他不敢大跨步。
右常歡奸計得逞的笑: “嘻嘻嘻,朋友,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扯你的。讓冷山抱着孩子,他不敢跑。所以,你就放心跟着我走吧。”
原來剛才是故意忽略冷山的憤怒的。陳斐有點忍俊不禁。
陳斐: “怎麽到處都挂着冷山的畫?還有那麽多人到哪兒跟哪兒。”
右常歡哈哈的笑: “歡迎儀式啊,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害得我差點準備去讓林與冬把金票還給我。”
陳斐詫異: “林與冬,你認識?”
說到林與冬,右常歡那叫一個心痛: “認識好多年了,不過我和他愛人要熟一點。他還經常坑我錢呢,這次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又坑我一大筆。我要跟冷山好好說說這林與冬,太不像話,坑人簡直坑得太厲害。”
林與冬的愛人?這個陳斐倒是不知道,他還一直以為他沒結婚。人家的隐私,他笑了笑就就沒好多問。
陳斐想,回去冷山和林與冬必定有一場惡鬥了。這個人,得了消息還出賣了林與冬,也不知道是性子直還是腦子傻,或者純粹要讓人揍林與冬。他自己說了林與冬坑他,肯定也很想揍人。
陳斐邊走邊欣賞兩側冷山的的大海報。偶然見到一張冷山賣萌的模樣,頓時讓人哭笑不得。了解冷山的人看見這些,肯定鼻子眼睛都要笑歪。
又出現一張是冷山笑得很燦爛迷人的表情,陳斐還沒見過他這樣笑過。他腳步一頓: “這張也是畫的?”
右常歡: “沒錯,我知道冷山要來,連夜讓人畫的。誰知道你們過了兩三天才來。”
旁邊有個人邀功似的,洋洋得意的說: “這是我畫的,看,像不像?看看這個睫毛根根分明,大財主說巫師大人不怎麽笑,所以我就自告奮勇,給他畫出和大笑臉。他獎賞了我一千金票。”
右常歡家跟土地主一樣的建築。和路上街道的其他的房屋比起來,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他家無比寬敞,但又無比的老土。房子像過了幾代人都沒有重建,只有重複不斷的翻新,保持着最初的樣子。
右常歡家土是真土,富是真富。為什麽呢?因為他家大門外地板都是鑲金的,牆壁都是銀光閃閃,絕對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膽子真大,都說財不外露,他還把外頭弄得這麽奢侈。
不過,這可不是右常歡弄的。他上幾輩人起家的時候就是這麽裝扮宅子的。
陳斐在進門之前等了等冷山。到家了右常歡也不拉着他了。反正人都來了,就差一個門,難道還怕客人跑了?
熱烈歡迎的群衆們跟了一路,冷山抱着孩子優雅的面容碎裂碎裂再碎裂。
右常歡勾勾手,兩個戴着墨鏡的西裝男就捧着兩個箱子出來。右常歡哈哈哈的笑着和群衆說:“大家辛苦了辛苦了,一點小小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棄。”。說着,箱子打開,右常歡撒金票。
陳斐: “…………”。這人一定富得流油。
撒完錢,群衆們一口一個謝謝右大財主。冷山忍無可忍的開口: “孩子還要不要?不要我丢了!”
陳斐覺得他只是嘴巴說說,不會丢的。右常歡笑哈哈的把孩子接過去: “不要這樣嘛,怎麽說這孩子也叫你一聲幹爸不是?”
冷山撇清關系: “我可沒答應過。”
“唉!小寶啊,你幹爸無情啊。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了。那算了,他不要,那我們重新認一個得了。”右常歡裝模作樣的感嘆,順便問了問陳斐: “這位朋友貴姓。”
陳斐笑說: “陳斐。”
右常歡: “小寶啊,這以後就是你陳斐爸爸了。”
現場認親戚,陳斐吓了一跳。這幹爸什麽的也認得太随便了,他擔當不起。擺手說: “不用這麽客氣,叫我陳叔叔就行。”
右常歡: “為什麽?你不想有個兒子麽?”
陳斐: “抱歉,我暫時給沒有這個打算。”
右常歡遺憾的說: “那好吧。等你有這個打算了,我再問。”
陳斐和冷山就這麽入住了右常歡家。冷山的意思是要走的,他很受不了這裏一樣。陳斐說: “這裏住着還不錯的,出去我們又要自己花錢。你這個朋友人也很好,真的不考慮在這裏?”
冷山: “你想在這裏住麽?”
陳斐: “我無所謂,主要看你。今天他讓你抱小孩,你是不是生氣了?”
冷山果然冷哼: “誰愛抱那種脆弱的東西。”
“那以後就不要幫他抱了。”陳斐善解人意的說。
右常歡家裏到處是一些罕見的東西,陳斐每看見一樣都忍不住問冷山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冷山都給他一一解說,說到最後不屑的冷哼,說都是一些巫術弄出來的東西而已。雖然物體本身金貴,但靠着巫術才能讓它超乎絢麗奪目。
“你喜歡這些?”末了冷山問。
陳斐: “不是,是有點稀奇。”
冷山: “右常歡就愛搞這些東西,他平時又沒幹什麽事。到處搜羅稀有珍貴物品。”
陳斐: “你們認識很久了?”
冷山: “有五六年了。”
陳斐: “我還以為你不愛結交朋友。”
冷山: “那要看是什麽人了。”
陳斐: “既然是朋友,為什麽不願意住在他這裏?”
“這裏煩人。”
“什麽煩人?”
“你問題怎麽那麽多?”冷山突如其來的不耐煩了。
陳斐識趣的不再問。右常歡在哄兒子,陳斐和冷山在外頭等他半晌,只聽見孩子越哭越響亮。冷山冷不丁的說: “你喜歡這裏,那我們就住在這裏。”
陳斐的反應慢了半拍,冷山說完一分鐘後他才回頭看着人,眉眼帶笑的說: “無所謂的。”
冷山: “住下吧,懶得出去找了。”
陳斐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