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冷山離開
冷山離開
“它為什麽看上去很怕你?”陳斐望着外頭幾乎那孤零零的仙人掌問冷山。
冷山優自吃着餡餅。看得出來,紅中買的小吃很合他的口味。所以他心情還算晴朗,這時候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神色。
“因為我看他不順眼啊。” 冷山說。
陳斐問出心中疑惑: “它是傀儡?”
冷山嘴角帶笑: “不,他是個膽小鬼。”
陳斐的盯着冷山看了會兒,後者忽然擡眼看他。
冷山或許是被他專注的眼神驚到了,愣了愣後沉下臉來。陳斐別過眼望着仙人掌。随手嘗了一口那餡餅,果然外酥裏嫩,香味撲鼻,吃完了還唇齒留香。
“大伯那邊你們以後不要去了。”向明朗毫無預兆的出現,臉色不太好的和陳斐說。
陳斐沒有辯解。因為他們是進去過向紀住處的。但向明朗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不是應該只有他和冷山還有仙人掌知道麽?紅中暈過去不可能認定他們去過。
等見了紅中和劉瑩瑩在向家出雙入對,陳斐仿佛明白了什麽。
“被人當猴子耍,還高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蠢貨。”冷山對此的評價是尖酸刻薄的: “現在你知道向明朗為什麽會來找我們了吧?”
陳斐沒什麽情緒的回答: “是紅中跟他說的。”
冷山: “不一定,有可能是劉瑩瑩跟他說的。也許那時候紅中沒有暈過去很久,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裝暈。”
陳斐: “紅中真是固執,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還跟她在一起。人家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冷山: “這叫不見棺材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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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斐左思右想,還是怕紅中吃虧。就好心提醒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紅中聽不進去,反倒和他坦白: “瑩瑩她說了,以後不會再跟其他人有瓜葛。”
這傻子,被人賣了估計還要替人數錢。
“劉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冷山天黑出去,深夜回來,見燈還亮着。陳斐沒睡他就跟他說了這事。他白天不方便,經常晚上去忙工作,陳斐這段時間已經習慣。通常冷山沒回來之前他是不會先睡覺的。
既然不是劉忠,那只有向紀和向德兩兄弟了。
瘋子向鶴不知道怎麽找到陳斐和冷山住的地方。瘋瘋癫癫的拍門,擾得人不得安寧。兩人只能看看他要幹什麽。向鶴神神叨叨的又跳又叫: “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我大哥這下完蛋了,要被人害死!”
兩人充當觀衆,看他表演半晌。向鶴感覺自己從他們的眼神中,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一跺腳,哼哼唧唧: “我就知道你們把我當成了瘋子!哼!我告訴你們,我沒瘋,瘋癫的是他們!”
陳斐哄他: “您快回去休息吧,看,這天都徹底黑透了。”
向鶴朝他吐口水: “哼!我真是眼瞎!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他們給你什麽好處了是不是?!”
冷山把人攆到走廊外,自己關門睡覺。陳斐陪着向鶴,無論怎麽勸說都沒用。只能又坐着看他表演。不是他想熬夜陪人,實在是怕這精神不正常的向鶴發生點什麽,磕着碰着傷着,他們可脫不了幹系。
向鶴自己自導自演到天快亮才瘋瘋癫癫的走了。
有時候,瘋子的話也是可信的。就比如天亮之後他們從紅中那裏得知向德和向紀離開向家,并且前往另一座城市去了的時候,冷山直接就追了過去。
“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冷山說着眨眼間彩色的羽毛嗖的飛遠。開始還看得見那奪目的顏色,沒一會兒就在天空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陳斐被留了下來。他專門去望了眼仙人掌,嗯,好好的待在門外。緊接着他有在房裏轉了轉,然後沒事幹,幹脆坐在冷山的輪椅上閉目養神。
“殺了吧。”陳斐猛然聽見有人這麽說,寒意冰冷。這聲音朦朦胧胧的從曠野迷霧中傳來,有點耳熟。
陳斐擡手揮開眼前阻隔人視線的霧氣,走兩步就到了離那聲音不遠的地方。大霧倏的散盡,陳斐看見那人背對着他站在高山水澗邊,一頭烏黑長發迎風飛揚,那熟悉的外套也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這裏草木茂盛,陳斐看見遠山日落,放眼望去周邊到處都是起伏不定的山峰。
“冷山?”陳斐嘴唇翕動,叫出了聲。
冷山不理他,不知道在和什麽人說話。他看不清那個和他交談的人。陳斐走近了他身邊,躬身擡手拍拍他肩膀。再次開口: “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一次,冷山終于側身回眸,他臉上是陳斐從未見過的狠戾和兇殘,雙眼深邃的讓人無法看穿。陳斐的視線在他身前停滞,冷山好像受傷了,胸口腹部的衣服都被血染紅。
陳斐還想開口說點什麽,冷山突然暴起。原本在身前的人突然消失。陳斐皺了皺眉頭,還沒等反應過來,先倒抽一口冷氣。速度太快,以至于他片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遲緩的垂眸,發現自己身體被碩大的金色蟬翼貫穿。
陳斐猛的驚醒,腦仁突突直跳。原來是一場夢。他呼出一口氣,按了按一側腦袋。感覺有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擡眼張望,就看見門邊劉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他。
劉忠是帶了個醫生過來給冷山看病的,這下真來的巧了。
“劉管家,麻煩你白跑一趟。他現在不在。”陳斐說。
劉忠瞟見輪椅: “不在,去哪兒了這是?走路去的?”
“輪椅坐久了,怕雙腿以後變廢。所以他才說要出去街上轉一圈。他也很多天沒出門了,悶得慌。”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那位朋友是雙腿不能走了。”
“他只是身體虛弱,沒什麽力氣,所以坐輪椅時間比較多。”
“你怎麽不跟過去?他一個人怎麽能行。”劉忠關切。
“他不要我跟着。”陳斐說。
“年輕人就是愛面子,恐怕是不想別人扶着走。”劉忠笑呵呵的說: “既然他不在,那等回來了我再帶人過來給他看病。這位醫生是大少爺從外地請來的,我就先讓他去看看向先生吧。這兩天他總說心口痛。”
陳斐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多問了句: “向德先生現在在家?”。他沒說向先生,而是連名帶姓的叫向德先生,怕的就是萬一劉忠說的是向家其他的人。例如和向德同輩份的向家人等等。要只說向先生,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去了。
劉忠: “對,這幾天他都在家休息。”。
陳斐哦了一聲。原來只有向紀離開了吉祥城,向德本人還在家裏待着。可是,紅中為什麽說向德不在?
向鶴恰恰在這個時候又瘋瘋癫癫熟門熟路的冒了出來。看見劉忠,他情緒異常激動。之前是瘋的還算平靜,現在是瘋的要吃人。
“他哪裏是在休息,他是躺棺材裏了吧?哼!你們這些該死的老家夥!看今天我不把你們碎屍萬段!”向鶴脫掉鞋子就沖着劉忠張牙舞爪來: “他被你害死了,對不對?!哼!冒牌貨!都是冒牌貨!”
劉忠往他帶來的那醫生後邊一躲。探出頭來戒備的說: “我這就先走了,向鶴先生麻煩你小看着,我等會讓人來領他回去。”
陳斐卡住不停揮舞兩手兩腳的向鶴,朝着劉忠點點頭: “行,慢走。”
劉忠和那醫生扭頭出去。向鶴氣急敗壞,張口咬陳斐,陳斐疼得一松手。他又立刻沖上去追劉忠了。
陳斐的虎口被咬出一排紅印子,他随便用毛巾擦了擦。想告訴冷山向德還在家裏,可這時候根本沒辦法,沒有通訊設備,很難聯絡人。
陳斐思來想去,不能幹站着着急。只能自己去找向德,但他不知道人在哪裏,所以只能先找劉忠。一路上問遇見的傭人,傭人們告訴他劉忠平時忙完了事兒,都待在向德的書房那邊。
陳斐果然在那邊找到了劉忠。劉忠還以為冷山回來了,所以他才過來請醫生過去。
“我不是來請醫生的,我想找向德先生。”陳斐開門見山的說。
劉忠疑惑: “找向先生?”
陳斐: “是的,他現在在這裏麽?”
劉忠: “不在,是有什麽事情麽?”
陳斐: “是,能帶我去找他麽?”
“這個……”劉忠猶豫了一下,末了說: “向先生剛和生意上的朋友去外邊吃飯去了。要找他,可能得等晚一點的時候。”
陳斐: “他大概什麽時候會回來?”
劉忠: “說不準,沒有固定的時間。”
陳斐: “劉管家先前不是說向先生最近在家裏休息的麽?這時候怎麽又工作去了?”
劉忠: “不算是工作,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來看望向先生。所以陪着走走順便吃吃飯而已。”
陳斐于是在書房這邊等了一下午。傍晚時分,劉忠請他一塊去吃飯。陳斐只能跟着去。
“劉管家,向先生回來了。”有傭人在他們吃完飯後過來告訴劉忠。剛才劉忠吩咐下去的,讓他們等人回來就通知他一聲。
劉忠說: “好,知道了。現在向先生人在哪兒?”
傭人回答說: “在挂大時鐘的那棟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