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隔壁向紀
隔壁向紀
面對一沓金燦燦的金票,陳斐是拒絕的。就算劉忠想以此表達感謝,也的确是最實際最真誠的謝意。但功勞不應該落在他頭上,這是屬于冷山的。
劉忠回來之後對他們客氣有加,對冷山都噓寒問暖起來。巫師加戰鬥力彪悍加持下,這人活脫脫成了陳斐的擁護者。
紅中神情怪異,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招牌式營業笑。伺候完人瞬間又板着沒什麽表情的臉。但他眼睛騙不了人。陳斐看見他盯着劉忠的背影,歪頭問:“你好像對他有什麽看法?”
紅中搖頭,閉口不言。陳斐把冷山給他的金票分給紅中一半。紅中猛的後退,嚴謹刻板,和陳斐對視半晌,扭過頭望着天,超凡脫俗的說:“我不會被人收買的。”
陳斐怔愣住,随後忍俊不禁:“我收買你幹什麽?有什麽需要收買的?我不花錢,你還不是照樣在這兒待着。別大驚小怪的,我就是讓你買點好吃的,回來大家一起吃。”
紅中警惕:“真的?”
陳斐哭笑不得:“我對這裏不熟,有什麽特色小吃也不知道。所以你什麽時候出門,就順道帶點回來,不用很多,嘗嘗味道就行。”
陳斐和冷山半來這邊住了那麽多天,隔壁的人沒有一絲存在感。隔着一堵牆,陳斐架着梯子在牆頭往對面張望。尋思能找出點疑似活傀儡的蛛絲馬跡。紅中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麽,陳斐總說在上邊吹吹風什麽的話。紅中估計是不信的。
觀察了兩天,人影沒見到一個。陳斐和冷山說隔壁壓根沒人。有沒有還不如親自進去一探究竟。不是說了向明朗的大伯深居簡出麽?或許他整天就待在房間裏發呆呢?
陳斐對向紀沒什麽印象。可以說那次跟向明朗去參加生日會,只是一眼掃過,根本記不清人身材模樣。要不是書籍中顯露出那張胖乎乎的臉,人從他面前經過他都認不出。
陳斐推着冷山出去,拐個彎就準備往隔壁小花園裏走去。紅中立刻沖上來截住人,緊接着一大包香噴噴勾人食欲的東西戳到陳斐眼前。
陳斐稍微把臉往後避了避。
紅中張口解釋:“多味餡餅,純手工制作,現做現賣。”
陳斐含笑:“麻煩先放到桌上去,你自己先吃,我和他等會兒再吃。”
紅中:“現在不能吃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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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斐:“不是不能吃,是我們要去隔壁一下。”
紅中:“隔壁?你們去那邊幹什麽?”
陳斐面不改色:“去撿東西。”
“撿東西?”紅中疑問。
陳斐:“我在牆上不小心把袖扣掉下去了。”
紅中視線在陳斐衣袖上掃了圈:“你有帶袖扣?”
陳斐:“有”
紅中看見那平整幹淨的空無一物的袖口,對陳斐的話持着懷疑:“兩顆都掉下去了?”
陳斐從容不迫:“不,掉了一顆。”
紅中:“那還有一顆呢?”。袖口成雙成對,不可能有人只戴一顆。
陳斐指了指冷山:“還有一顆在冷山身上。”
紅中盯着冷山袖口,果然只有一邊戴了袖扣。那袖扣是祖母綠的寶石形狀,真假他看不出來,之前也沒注意這兩人居然戴着袖扣。一不出門二不參加重要場合,好端端的戴袖扣有什麽意思。還是一對,兩份分別各戴一顆??
紅中一瞬間,見鬼那樣,離陳斐遠了一點,他堵在兩人面前兩米處。仿佛兩人身上突然有了某種感染強度很大的瘟疫。
“這邊不能進去,裏邊住的是大先生。”紅中說。
陳斐:“我們進去拿了東西就出來。”
紅中:“等我讓大少爺給你們去找。”
陳斐:“他工作這麽忙,這種小事情就不要麻煩人家了。”
紅中太固執。又只能被敲暈。還好這裏沒什麽人走動,不然陳斐又要費力拉人藏起來。那這麽躺地上也不像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突然有人路過,就會發現這人是暈過去了。陳斐蹲在紅中邊上,動手把他拖到一邊,背靠牆壁。
“抱歉,每次都砸暈你。但實在沒辦法,你實在太敬業了。”陳斐把他歪着的腦袋扶正了說。
四下無人,冷山徑直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門被他一推就開,陳斐在後邊推着輪椅進去,合上門,輪椅就橫放在門後。兩人轉遍了。确定房間小院子裏裏外外都沒有人。陳斐說:“我先去把袖扣撿回來。”
冷山沒回答他的話,只在外頭站着,眸光晦暗。
袖扣被陳斐從一個盆栽裏扒了出來,擦幹淨還給冷山。冷山伸手,陳斐直接給他扣袖口邊。
房間裏這時候傳來輕微的動靜。陳斐和冷山不約而同的朝着被他們虛掩着的房門看了眼。然後擡腳重新進去。
房間裏衣櫃邊有一塑料盒,是剛丢地上的,那衣櫃抖啊抖啊抖抖抖…………。陳斐走到邊上,把衣櫃一開,忽然滾出來一個身寬體胖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
對方穿着灰色長袖上衣加長棕色褲子,滾出來時,中年男人面朝上,衣服往上卷起,大肚腩露出一大截。
陳斐微微驚訝,居高臨下的和他對看了幾秒鐘。以面孔确認這就是向明朗的大伯向紀。
彎身把人拉起來,陳斐解釋自己是向明朗的朋友,暫時住在他隔壁。理由充足的表示他們是來撿東西的。
向紀兀自滾了一圈,才站起來。然後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不過,還沒踏出去就被冷山拽了回來。
“跑什麽跑?!”冷山低聲呵斥,把人往地上一丢!
向紀被拽得一屁股又坐回地上,吭哧吭哧的低聲發怒:“我不跑,家裏進賊了我能不跑麽!”
陳斐:“我不是跟你說了麽,我們是大少爺的朋友。”
向紀縮着脖子,甕聲甕氣語速飛快的說:“那還不是一樣是賊,你們快走,不要再來打擾我。”
“你一個人住這兒?”冷山問話。
向紀轉向陳斐。他好像很怕冷山,把臉埋進脖子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不一個人住難道和一群鬼住?”
陳斐:“你不是有個妻子麽?”
“我沒結婚,哪裏來的妻子?”向紀說。
陳斐皺眉,劉忠說他有個不離不棄的老婆,不可能是随口胡謅吧?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胡說八道?
冷山眸光一沉,還算和氣的問:“向紀去哪裏了?”
冷山這個問話把陳斐弄得一愣。面前的人,不就是向紀麽?冷山為什麽這樣問?難道還有兩個向紀?
向紀往陳斐邊上挪,眼神閃躲,顯然不預備回答冷山的問題。冷山擡腳掠到陳斐面前,向紀就變成了挪到他鞋面邊,後者默默地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回原處。冷山直接上手扯住他圓衣領,稍稍用力,那衣服就嘎嘎嘎的撕裂,成了幾條破爛布,滑稽可笑的挂在他他上。
向紀兩手抱住胳膊,試圖挽救,一股腦的把破爛布條徒勞無功的往自己身上挂。但那些已經遮不住他滿身肥肉。肉眼可見他臉色開始變得青灰,然後褲腰帶勒緊的贅肉也繃不住發出布料破裂聲。
陳斐看他臉色再次變成青綠,然後越來越綠,綠的沒有人模樣。緊接着那褲子直接和衣服一樣破破爛爛的耷拉在他腿邊,現在不止是臉,他的上半身以及粗壯的像木頭的腿也變成了綠色,不僅如此,還在瞬息之間滿身長出的長刺???
等徹底失去向紀的面孔,這東西居然直接變成陳斐熟悉的仙人掌。
“這……是向紀?還是什麽東西?”陳斐感覺自己有點轉不過彎。這不應該是馱着他們回來的仙人掌麽?那天從它身上的草葉下來的時候,陳斐還納悶轉眼怎麽就不見了。
仙人掌跳起來,跳到離兩人最遠的位置。
冷山語氣非常不爽:“那麽一大塊頭你看不清?那是該死的仙人掌!”
陳斐如墜霧裏:“我知道是仙人掌。那剛才,不就是向紀麽?”
“你自己問問它,它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冷山沒好氣的說。
陳斐一直覺得這仙人掌不是什麽歹毒之類的東西,所以除了疑惑不解,對它沒有一絲畏懼。當即還真挨過去問:“你能跟我說說麽?”
仙人掌左搖右擺。陳斐說:“你放心,我們不會把你怎樣的。”
仙人掌還是不說話。
冷山提醒說:“它這個樣子不能說話,只能聽懂你說什麽。”
陳斐:“他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
冷山冷聲說:“因為剛才他是個人樣,現在這幅德性,說不出話。”
陳斐:“到底它和向紀有沒有關系?你不問問麽?或許它知道些什麽。”
冷山:“你有本事就讓它說。我現在看見它就忍不住要把它剁成塊狀,丢垃圾堆去!”
陳斐心想:他和這仙人掌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應該是仇恨之類的。
陳斐耐心的和仙人掌說話,他說:“我問你一些事情,你不能說話,那就搖頭點頭回應我。”
冷山語帶諷刺:“你分得清它頭在哪裏麽?”
這個,陳斐确實不太分得清,因為仙人掌從頭到腳都差不多是圓滾滾的,脖子腰都沒有。陳斐于是改口:“那就用跳跳和左右扭扭回答我的問題吧。”
仙人掌随即跳了跳。陳斐滿意的微笑,然後開始問它話:“你是不是向紀?”
仙人掌扭扭腰。
“你認識向紀麽?”
仙人掌扭腰。
陳斐:“那你見過他沒有?”。
仙人掌跳跳。
陳斐:“他是不是住在這裏?他人現在去哪裏了?”
仙人掌跳了跳,然後又扭扭腰。
帶着仙人掌回他們住處。冷山決定要把仙人掌大卸八塊。陳斐好言相勸,讓他放下屠刀。冷山手上明晃晃的匕首在漂亮的手指間轉出炫目的白光。紅中醒了,摁着頭,目光有些渙散,空茫的盯着冷山,然後問陳斐:“他在幹什麽?”
陳斐看也不看,說:“玩刀。”
那醒目的綠油油跟人差不多高的東西紅中也看見了,問:“那個又是什麽?”
陳斐:“仙人掌。”
紅中:“我想問的是,它為什麽會在這裏?”
“自己跑進來的”陳斐一邊說着一邊扶紅中坐下,把他買回來的那些吃的塞到他手裏。
說不愧疚是假的,隔三差五的把人弄昏,如果靠嘴巴能讓紅中不要這麽敬業。不要從天亮起圍着他們轉到天黑,那也不至于每次都這樣。
紅中哦了一聲,一口吃下一個餡餅。
陳斐立在仙人掌邊上,那仙人掌比他還要高大壯碩,陳斐打着商量說:“不下雨的時候,你可以去外邊的綠化帶立站着麽?”這麽大一長條杵在這裏有人過來看見又要東問西問。
仙人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