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裏的火
夜裏的火
陳斐自顧自的爬上屬于自己的床,躺下。沒多久他就聽見冷山低聲咒罵了句什麽。緊接着冷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然後開門出去。
陳斐也不去管他,貼着床就準備睡,可一時半會的也睡不着。輾轉反側許久,終于要朦朦胧胧的要睡過去時。冷山回來了。陳斐床沿邊忽然下陷。
陳斐疑惑他在幹什麽,掀開眼皮就看見這人一身水汽的挨着他躺下來,還直接把他身上的薄被褥給搶走了。
陳斐無奈:“你來這邊擠什麽?”
冷山理直氣壯的說:“那床太髒,睡不了。”
陳斐一整晚沒怎麽睡,實在睡不着。冷山把大半的床都霸占着,他自己半邊身子都懸在床沿處。稍微一動,都會摔下床。最後滑到地面,背靠床腳,衣服搭在身上将就眯了會兒。
隔天,冷山從書籍中劃掉了辛志遠的面孔。陳斐在邊上瞅着:“怎麽就劃掉了他?”
冷山:“他不是。”
陳斐:“從哪裏看出來的?我們不是還沒真正接觸到這個人麽?”
冷山:“劉瑩瑩和他有不正當的關系。她說過,最近三年,這個幸志遠都沒什麽異常。完全沒有成為活傀儡的機會。”
陳斐:“辛志遠不是向明朗的表姐夫麽?他怎麽會和劉瑩瑩…………”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道德心這麽重,那些人要的只是皮肉~歡愉而已。”冷山面無表情的說:“只有紅中是腦子有問題。劉瑩瑩不止和辛志遠關系不一般,就連向明朗也和她有過不尋常的事。”
陳斐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總不會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她自己和我說的”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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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炫耀一下自己拿下的男人們而已,有什麽稀奇。”
“那你和她也…………”陳斐刻意拉長了尾音,相信後邊的話無聲勝有聲。
冷山立刻陰沉着臉。這是默認了?陳斐心想:唉!果然,在世間英雄狗熊都難過美人關。
最近劉瑩瑩沒過來,陳斐和冷山已經把剩下的三人的情況梳理了一遍。劉忠一年半前消失過一段時間,據劉瑩瑩所說他後來就性情大變。向德倒是一直在忙着家族生意,就是心髒不太好。向紀,深居簡出的飯桶,很少露面,只有照顧他的傭人知道他長什麽鬼樣,劉瑩瑩也只在年紀小的時候見過一面。
紅中後來和人打了一架。這不是他的風格,要怪就怪那人自己來找打的。被打的是辛志遠,也就是向明朗的表姐夫,他來挑釁辱罵冷山。冷山對此沒什麽感觸,看都不看他一眼。但紅中就不同,怒氣沖天。
事情是這樣的:微風習習,吹來了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辛志遠。這人遠了看像是個人,近了看,簡直不是人。一來目光鎖定冷山,開始謾罵。罵夠了又威脅:“你們竟然在這兒勾搭她,小心我整死你們。要幹什麽去外頭幹,在這宅子裏,她只能伺候我一個人。”
冷山不鹹不淡的說:“你是向明朗的表姐夫,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他表姐知道了會怎麽想?。應該考慮考慮清楚後果。”
辛志遠有恃無恐的說:“我老婆什麽都知道,你以為劉瑩瑩又是什麽好東西?一個月跟好幾個男人來往。也不知道被你下了什麽迷魂湯,現在還要當起良家婦女了。”
三觀炸裂!這都是什麽人啊!!
一旁的紅中聽他這麽說,一臉不可置信。能理解,自己以為的清純女神一下子變成人口中的dang 婦。肯定是難以接受的,所以他怔愣過後,就把辛志遠暴揍一頓。兩人扭打起來。紅中略勝一籌,但勝的也有點狼狽。
陳斐是不拉架的,這情況他根本拉不住,袖手旁觀到兩人結束這滑稽的打鬥才和紅中說:“別打了,他暈過去了。再打要出人命。”
紅中歇了歇,根本聽不進去,又揮起拳頭拳拳到肉的砸向辛志遠的臉。最後,辛志遠的臉腫成了豬頭。
陳斐猜想他們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就憑今天這事,無論如何也要被掃地出門的。就算他們幫過向明朗,但表姐夫是人親戚,他們可沒法和人家比。人總歸是向着自家人的。要被人趕走還是自己走?陳斐覺得還是自己提出離開比較好。
“走?不行,來都來了,還沒有把活傀儡揪出來,怎麽可能走?”冷山持着反對的态度。
陳斐:“你覺得我們現在還待的下去?”
“為什麽不行?”冷山強硬的說“不找到活傀儡,我是不會離開向家的。”
陳斐:“那別人趕你走你也不走?”
冷山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轉着戒指。陳斐右眼皮直跳,他擡手用指腹貼住眼皮,也控制不住。
漆黑的夜,陳斐被噩夢驚醒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火光大盛,四面都燒了起來。轉頭去找冷山,才看見他處驚不亂氣定神閑的坐在自己床邊。
陳斐快速穿上鞋,提上箱子。然而那門已經出不去,濃煙彌漫。
“不能從門那邊出去了,外頭的火更大。”冷山提醒他。
陳斐:“你什麽時候發現着火了的?”
冷山:“比你先醒來一點點發現的。”
醒了看見着火了,不叫醒他就算了,也不跑出去。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
“肯定是那個幸志遠幹的好事。”冷山說。
陳斐:“現在不是讨論誰幹的,想辦法出去才是。”
冷山扯上外套,一甩,披在自己肩上。那衣服眨眼間變回陳斐熟悉的顏色,琥珀加黑色的大菱形格。就在這時候,燒的火旺的門突的破開,冷山率先越過火舌跨了出去。
外頭果然和冷山說的一樣,火勢很猛,橘光沖天。他們此時此刻和在房間裏沒什麽區別,被大火困住。
穿過過道,頭頂砸一根火柱,冷山擡手攬住陳斐的肩膀,輕飄飄的一躍而起。腳離開地面,轉眼就躍上半空。陳斐望着腳下火光,感覺他們這樣是在火上烤。好在,他的顧慮是多餘的,冷山帶着他騰空一踏,遠離那炙熱火焰濃煙黑氣。
人在高處,視野寬闊。被火勢吞沒的幾棟房子連着,這個時候邊上圍了一圈人。但就是沒有一個撲火的,他們只隔段火往另外的房子蔓延過去的可能,然後遠遠站着觀望。
“快看!上面有人!”底下忽然有人發現了陳斐和冷山,然後呼朋喚友的讓他們也圍觀。于是,底下的傭人們少爺小姐們個個仰頭張望。
向明朗也在其中。他認出了是兩人,沖着他們揮舞手臂。其他人看見他們朝着這邊落下,紛紛讓道。冷山還得裝病秧子,所以一落地,他就歪歪斜斜的要靠着陳斐扶着。陳斐當然是配合的得心應手。
向明朗沒來得及問他們怎麽回事,他爸向德就走了過來。這中年人異常高壯,表情肅穆,一看就是那種久經商場令人敬畏的角色。
“明朗,這兩位是你朋友?”話是問向明朗,一雙犀利的眼睛卻落在陳斐和冷山身上。
明知故問,他不是早知道向明朗帶了兩個外人來家裏住麽?
向明朗:“對,是我朋友。爸,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
向德嘴角動了動,笑的不明顯。假客套的那種笑:“嗯,之前你是說過。但沒聽你說這兩位朋友還這麽有本事。”。
他說的有本事當然是剛才兩人飛天的事。
向明朗暫時沒想好怎麽跟自己老爸解釋,解釋陳斐和冷山騰空落地的事。陳斐幹脆替他說:“之前沒跟大少爺說,我們會那麽一點兒巫術。所以,剛才只是使了些自救的方法而已。”。現在這個時候,幾十雙眼睛都看見他們怎麽從火裏逃出來的,總不能告訴別人他們是鬼。只能說個最符合實際情況的。
那個劉忠當然也在這兒。他站在另一邊,神色莫辨的盯着陳斐和冷山。陳斐也注意到他了,畢竟是懷疑對象。
豬頭辛志遠撫着大腫臉,含糊不清的指控:“肯定是他們故意燒房子的?這些破巫師就愛搞這些歹毒的事。”
劉忠說話了,看上去是那麽公正。平平靜靜的說:“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別冤枉人。”
辛志遠:“我沒冤枉他們,這裏從來就沒燒過房子,他們一來就連燒幾棟,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別人怎麽不說是你呢?”向明朗怼辛志遠:“紅中說你今天去找人麻煩了,我還沒問問表姐夫,我的朋友什麽時候招惹到你了呢。”
陳斐說:“着火的事,我們不清楚。醒來的時候已經火勢巨大。也許是潑灑了什麽助燃的東西。”
劉忠這時候開口,說:“向先生,我待會去查一查看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縱火。”
向明朗也說:“每個人都要盤查清楚。”
向德仿佛并不想追究,財大氣粗的說:“幾棟房子而已,燒毀了再蓋。可能是油燈燭火引起的,讓大家使用的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
陳斐和冷山自然而然的被向明朗安排到了別處住。房子都是差不多的,住的人就不盡相同。他們隔壁住的是向明朗的大伯。
“是我忽略了你們。我很抱歉。幸好你們沒出什麽事。不然我這輩子怎麽安心。”向明朗對失火的事自責不已。
陳斐:“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不用自責,要怪也怪我們睡得太死。”
向明朗自責完,又關心起冷山來:“你朋友沒事吧?他身體現在好一些了麽?”
陳斐瞥眼閉着眼睛的冷山。他頭傾斜着抵在椅子扶手邊,好像真的困倦了一樣。
“還是老樣子,不過心情比之前好一些。”陳斐當然不知道冷山心情怎樣,他陰晴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