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閑來無事
閑來無事
問題不是瞎不瞎,不是看沒看見,而是它在走路!!
那仙人掌越走越近,挨近他們。之後兩人走哪兒它跟哪兒,到了鎮上還跟着。陳斐察覺它并沒有惡意,就不管了。雖然植物走路颠覆他認知,但又不是什麽可怕的物種。愛跟着就跟着吧。
冷山可不這麽想,他踹了仙人掌總共六次。陳斐給他數得清清楚楚,最後一次勸他說不要這麽暴力,它又沒做什麽。
“我高興,我樂意,你管不着。”高貴冷豔的冷山如是說。
陳斐望天:“…………”他還真沒資格管別人。
工作樓裏的傀儡們一如既往的忙碌着,桐桐拖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冒着下一刻就要猝死的危險,講解冷山接下來的委托者書籍的基本信息。
“劉清楊,男,55歲…………”桐桐半死不活的念着。
冷血的冷山不僅不可憐桐桐敬業到這個程度,反而陰冷的說:“沒吃飯啊?蚊子聲音都比你洪亮。”
桐桐委屈巴巴的拔高了聲。
陳斐愛莫能助,只能在邊上皺起了眉頭。
結果冷山還連帶着他也給數落一頓:“皺眉幹什麽?我說的不對?有意見你倒說啊?”。事實上冷山聲音如常,看似矜貴得輕風細雨。可那威壓的氣息一點不弱,誰在這時候敢跟他對着幹。鐵定要被炮轟。
偏偏林與冬為桐桐打抱不平:“我說冷山,你是孤家寡人久了,心裏不舒服是吧?怎麽最近成天訓人啊?看看喲,我們可憐的桐桐。”
“他有什麽可憐的?誰有他潇灑?”冷山斜眼過來:“我們累成狗了,他可在家裏指揮着傀儡伺候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跟個大少爺一樣。”
林與冬點點頭:“你說的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兒”
餘盡忽然也湊熱鬧,沒什麽表情的搭話,那和氣的語氣跟他形象嚴重反差,他說:“觀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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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雅很默契的說:“今天,我們大家都看見,冷山你從頭到尾在挑刺找茬兒。”
“哼!你們知道什麽?他昨天沒事幹吧?前幾天沒事幹吧?我們最近都不在家,他這次就接了幾個活傀儡回來。我剛剛讓他過幾天再報備接下來的委托單。他倒好,拉着我坐在這兒聽他念。念半天還像沒睡醒一樣。我又讓他明天再說,他偏偏要今天,就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麽麽?因為他接下來幾天都要去玩兒!換了你們氣不氣?!玩心這麽大,幹脆回家吃土去算了!”冷山噼裏啪啦一頓黑臉惡訓。同時還不忘那優雅的坐姿,以手支頤,眸光轉了一圈。
這麽說,桐桐被罵的不冤枉。幾個人立刻眼觀鼻鼻觀心,鴉雀無聲。
陳斐默默地對桐桐的同情心縮小了一點點。
“桐桐,玩心不能這麽大。工作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你這麽懶散,怎麽對得起我們這麽苦心的看重你啊。走走走,必須教育一頓。”林與冬板着臉,嚴肅的教育。
桐桐弱弱的點頭,莫雅和餘盡配合的拖着桐桐往外邊走。林與冬就走在後邊,邊走邊說他的不對。就這樣裝模作樣的教訓人,實際上全是為了逃避冷山接下來的怒火。
陳斐擡腳也想出去看看,冷山立刻剜他一眼:“你也要去教育他?”
陳斐:“不是,我出去透透氣。”
冷山不近人情的口氣:“透透氣?我允許了麽?”
陳斐:“…………”。為什麽總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氣說來就來?
難得的午餐,最難得的是他們大家的都在家裏。之前住在一起個個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在這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裏,坐在院子裏吃着美味佳肴,怎麽都是一種享受。
桐桐啃着雞腿傷春悲秋:“我都多久沒有吃到餘盡先生做的飯菜了,今天感覺跟做夢一樣。”
餘盡圍着圍裙,收拾滿桌子狼藉。見狀,面無表情,聲無起伏的催促:“快吃,我要收桌了。”
莫雅和林與冬吃撐了,拉了椅子坐一邊去。冷山端着沒吃完的菜去廚房,陳斐撿了空碗去洗。互不幹擾,配合的像是提前排練過。
再然後,桐桐被林與冬拉去鬥地主,莫雅也難遭幸免。陳斐在邊上觀戰,莫雅本來想讓陳斐頂替她的位置,桐桐和林與冬堅決反對。理由是,他比較精通。
陳斐:“我不會。”
林與冬:“少裝,冷山可就是從你們那兒學來的。”
陳斐聞言,轉眼看向冷山。後者完全沒聽他們讨論的話題,更沒興趣看他們玩紙牌,他正坐在屋頂上獨自美麗。
餘盡在院裏的小菜園除草,除草劑是沒有的,他靠着兩手和雜草做鬥争,動作非常熟練。
陳斐走了過去:“需要幫忙麽?”
餘盡擡頭看他,嘴巴動了動:“求之不得,但我認為你得先請示一下你的領導。”
陳斐反應片刻,才知道他說的是冷山。這都不能做主,那就太浮誇了。陳斐撸起袖子,開始和餘盡拔雜草。順便問了句:“這裏要種什麽?”
陳斐以為可能是花花草草之類,沒想到餘盡說:“種蔬菜。”
陳斐:“種來自己吃的?”
餘盡:“不行麽?”
陳斐微笑:“自給自足,挺好。”
把一整片菜園清理幹淨,餘盡又扛起了鋤頭。陳斐直起身,總感覺有一股灼熱的視線烙在自己身上。那是冷山的目光,對此,陳斐偶爾會覺得奇怪。不明白冷山為什麽有時候會盯着自己看,尤其是趁着自己沒怎麽注意的時候。即使他回看過去,冷山也沒有閃躲,正大光明的反而讓陳斐自己先将眸光挪開。
過了兩天,陳斐終于忍不住和桐桐讨論關于冷山的話題。桐桐趕緊拉着他去了個安靜的角落裏,主要是千萬不能讓冷山聽到。無論關于什麽,只要扯到他的,最好做好保密工作。
陳斐委婉的問冷山是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
桐桐屏息凝神,一聽這個,低聲說:“比如說呢?你舉個例子。”
陳斐想了想說:“這次我們在外邊,他被臭酸菜破到了。行為舉止極度異常,和他平時的樣子不太像。有點…………奇怪。”
桐桐更直接的說:“是不是像二愣子,傻不愣登的,跟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
陳斐:“有點類似。”
桐桐左顧右看,悄悄的說:“這個啊,正常。沒有人搭理他,他就若無其事。有人搭理他,他就脆弱得像個嬌貴的大少爺。你不管他,他十幾秒鐘就會恢複正常。”
陳斐反思自己。所以,上次是因為自己善心大發這才讓他鬧騰起來的?
陳斐:“他以前經常這樣?”
說人壞話。桐桐此時高度警惕,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突然說:“打住,有人來了。”
還真有人來了,是林與冬。他魂不附體,沒精打采的從另一頭走過來,陳斐和桐桐從角落裏出來,站在一邊,注視着他。而他,完全忽略了兩人,徑直打他們邊上過。陳斐開口想跟人打招呼都沒找到機會。
陳斐:“???”
桐桐呆目注視。
陳斐本以為林與冬只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情。誰知道他這狀态和冷山有的一拼。活也不幹了,話也不說了。冷山踢他,讓他快點把桌面上堆積的書籍收拾收拾,他無動于衷。專心致志的發呆。發呆的地方還不固定,有時候在外邊蹲着,有時候在滿架子書籍下方坐着,有時候在池水邊站着,漸漸地口中念念有詞。有一次,林與冬鬼魂一樣在冷山身後戳着。陳斐往後轉頭差點撞到他。
陳斐不禁問認真工作的莫雅:“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莫雅:“沒事兒,就是無聊了。”
這本來不管冷山的事,不過,他好像看不得別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驀然搭話,恨鐵不成鋼的說:“讓他去死!”
林與冬突然想起了什麽,在自己工作桌上亂翻一通。半天,手上握着一件東西,狀若癫狂的哈哈大笑:“找到了!找到了!”
把桌面弄得亂七八糟的林與冬,鬼知道他居然就為了找支破筆。明明筆筒上一大把,放着不用。高興過頭,一不小心,他把墨水灑了滿地。好巧不巧,冷山的鞋子跟着遭殃。雖然只是一點點,但足以拱起戰火。
陳斐見狀不妙,連忙站在中間,隔開兩人視線。都是同事,歡歡樂樂就好,吵吵鬧鬧還是不要太頻繁,影響工作。
林與冬在工作樓裏笑了半晌,心情更加低落了。然後,冷山二話不說讓桐桐把他弄走。
感覺這裏除了莫雅和桐桐,其他人都不太正常。這是陳斐得出的結論,雖然餘盡還沒有什麽出彩的表現。但他那天看見他在菜園子裏自言自語…………
桐桐嘴巴不動,從牙齒縫隙擠出一串略微模糊的話:“正常。我這些老板,個個精明能幹,但都有一些小小的缺點。習慣了就好,林老板他吧。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幹啥啥沒勁,并且逐漸暴躁的日子。尤其月底的時候,他還會掐着手指算時間。”
陳斐:“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他溫柔的遠房表哥還沒來看他。一但人來了,他瞬間就如溫順如小綿羊。”桐桐撇撇嘴,聳聳肩,表情無法理解這種情緒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