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人偷襲
被人偷襲
如付正勇所說,安安母子并沒有從鎮上離開,幾天後他們依舊和往常一樣回來了。安安的母親帶着他去了工廠。他們是來領工資的,并提出了辭職。
付正勇趕緊讓人來通知陳斐他們。兩人到了工廠,安安安靜的站在母親身邊,乖巧中透着靈敏。很奇怪的小孩,經歷亂石滾山居然還這麽淡定的站在三人面前。以這個年紀的心理,應該沒有那麽好的心理素質,所以讓人驚奇。
付正勇以安安母親莫名其妙曠工的理由要讓他們去辦公室處理一下其他問題。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廠區內的寬敞的活動區域。
天很藍,風很輕,休息時間許多工人都在走動。這是上午的飯點時間,休息的時間會稍微長一點。他們都看見付正勇和兩個穿着非本廠的人杵在那邊來,因此不停的有人往這邊看。付正勇的龌龊心思,廠內早已是人盡皆知,善良的工友們除了同情這對母子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哎呀,這兩個人是幹什麽的啊?不會和付正勇是一夥的吧?穿的人模狗樣的,不幹正經事。”有人小聲的說。
“可憐的安安哦,一定要平安無事啊。不要讓付正勇這個王八蛋再害他們母子了。”女工人心疼的低聲的祈禱。
辦公室在二樓走廊盡頭的位置。付正勇走在前邊,安安和他母親走在中間,陳斐冷山則墊後。
“我差點忘記一個事。辦公室沒有人,鑰匙在倉庫那邊,我們得先去取鑰匙。”付正勇說着方向一轉,往另一條過道走去。
倉庫很大,長方形。裏邊貨物很多,顯得有些幽暗還有點潮濕。倉庫工人沒幾個。因為主要是生産部需要人手。再往前走,付正勇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麽。有流水聲從深處傳來,陳斐正在疑惑,結果發現踩的地面開始淌水,但僅僅在鞋底下竄,沒有上升到鞋面上。
“為什麽要叫這兩個人來?”
幾人剛走到一半,安安就停了下來說了這麽一句。沒有人回答,他又繼續說:“還是巫師,這是為什麽?工廠允許帶家屬,但不是不讓陌生外人随意進入的麽?”
付正勇不搭理他,繼續往前。安安拉着母親想原路返回,身後卻立着陳斐和冷山。兩人居高臨下,顯得安安和她母親此刻是如此矮小。
“讓開。”安安這麽說。
“把你邊上的人留下。”冷山無情的說。
安安目光閃動,下意識把自己母親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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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
“她很有可能并不是你的媽媽…………”陳斐上前,盡量放柔和的聲音想跟他解釋。在小孩那倔強目光之下,他看見一觸即碎的痛苦掙紮。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不舒服,以至于他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裏。安安瞪着他,仿佛他說了什麽不可原諒的話。驚天駭地的。一瞬間,陳斐醍醐灌頂,原來這孩子是知道真相的?!
下一刻,毫無征兆的,安安如脫了弦的箭,騰空躍起,側踢過來,帶起一陣淩厲的勁風直劈向陳斐。
冷山輕巧的替他接住那雷霆一踹,捏住安安的腳踝,旋轉。咯咯咯的聲音,那是骨骼斷裂聲。安安被捉住腳猛扯下,大力砸向地面。然而,安安臉上沒有用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直勾勾的盯着冷山,很快又開始了第二次攻擊。
這一次,他被冷山踩住了手掌,壓在地面,他再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那身體手指好像不是他的,沒有疼痛知覺,一聲不吭。
陳斐忽然想,他有可能不是太能忍,而是感覺不到痛。來自任何外界對身體的傷害,他感覺不到。
冷山彎身,擡手,将要觸碰到安安腦門的時候。他掙紮的更厲害了。清亮的眼睛終于露出一種滔天的恐懼。冷山動作一滞,轉而往他顱頂去。安安立刻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腦袋。
冷山不容拒絕的探出了手,指尖到處幽幽墨綠的光芒。緊接着他從安安頭頂的位置扯拉出幾縷血色的煙霧狀氣體,彈指一揮,那東西就破碎四散。安安随即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痛苦凄厲的尖叫。
“神力咒語?還真是有點古老的巫術啊。小孩兒,誰給你的?沒有人告訴你,這東西對身體百害無一利麽?”冷山說一面說着一面把踩在對方手上的腳撤開。
安安當然沒有回答。他滿地打滾,仿佛剛才那巨大的疼痛終于遲來的讓他感受到。
神力咒語。如果不是一個人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絕對不會用這種跟毒一樣的巫術讓自己變成大力士。雖然力大無比,但身體每一天都在衰竭。這種巫術,是邪巫們的最愛。通常普通人要用自己身上的東西跟他們交換,他們才願意給他們想要的東西,并且要他們認為你身上有值得等價交換的東西。
本以為就這麽結束了,誰知道痛的無法遏制的安安突然從地上彈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冷山一個重擊,正中肩膀位置。
冷山迅速從原地消失,再出現就是在安安的身後。安安立刻察覺到,猛的回身,手肘向後撞去。互不相讓的結局只有強者勝。安安越打越勇,冷山左閃右躲,沒怎麽傷他。估計冷山再來反擊幾下子,這孩子就沒命了。只要是行家都看得出來,冷山沒有要傷人的意思,他這是在消耗安安的體力。
十來分鐘左右,冷山解決了安安。後者不再動彈。趴在地上死了一樣。冷山說:“死不了,其他人呢?”
陳斐過去撥開他的頭發。果然沒死,可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蓄滿淚水,嘴角抿緊。
可惡的付正勇居然趁着他們打鬥帶走秀菊。沒辦法,安安只能暫時晾在這裏。
“那孩子真的沒事吧?”陳斐邊走邊向冷山确認。
冷山說:“現在沒事,等一會兒就不知道了。”
陳斐:“什麽意思?”
觀察倉庫兩面的冷山:“誰知道他和邪巫幹了什麽交易。我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只是力氣大。現在這次,我把那巫術化解之後。他還能擁有更大的力量來對付我,所以,他肯定還和那些歹毒的家夥做了什麽更殘忍的交換。”
陳斐:“通常是什麽交易?”
冷山:“身體的部件。現在巫術消失,那小孩和他們的交易也算最終達成。他承諾了什麽,身體就會缺少什麽。”
“那這交易豈不是不劃算。如果安安沒有和你動手,是不是就沒什麽事?”
“你以為那些歹毒的玩意兒會這麽蠢?既然做了交換,無論是誰身體上的東西,從開始交易的那一刻開始,都只是暫時寄存在他的身體。從他擁有那些不該有的力量開始,身體就在慢慢的變壞,直至死亡。做了這些交易的人不會再活多久了。如果中途死亡,那只是提前了一點時間而已。巫術要是像那個安安一樣被化解,他承諾給他們的東西,也會随着巫力的消失而提前被他們帶走。”
陳斐腳步一頓,說:“那我還是回去看看吧。”
冷山擰眉:“就不能先找到他母親先麽?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只破了他的神力,他身上的其他力量還在。”
陳斐想了想:“好吧。”
鑽到倉庫深處,付正勇坐在一個類似水井的邊上。這裏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見到陳斐和冷山,立刻狗腿子似的跑過來。假惺惺的關切:“你們沒事吧?我看那安安兇得很,才想着跑遠一點別給你們添麻煩。”。這家夥把自己怕死的躲起來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陳斐:“那孩子的母親呢?”
付正勇搖頭嘆氣:“那女人死倔,我拉着她過來,她要死要活的,自己跳了水井。”
陳斐大驚,目光落在那口水井上。他幾步到了水井邊,往裏一看,黑洞洞的水井什麽也見不着。能确定的是,裏邊有水。于是他回頭:“真的跳進去了?”
付正勇背着手走到他邊上,悔恨莫及的說:“我能騙你們麽?真是的,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啊。”
陳斐:“水井多深?”
付正勇半真半假的說:“不大确定,這是個沒有底的水井。不是人工挖出來的,是天然生成的,後來就在上邊圍了一圈做成水井。”
冷山也來到了邊上,垂目往下看去。
“你看,那不是頭發麽!”付正勇附身,擡頭後朝着陳斐說。
陳斐蹙眉,以為自己剛才沒看仔細。正當他埋頭看去時,眼角餘光瞥見正有人舉着大榔頭沖過來,那架勢就是對準了冷山的後腦勺。千鈞一發之際,陳斐眼疾手快的捉住冷山的手往自己這邊拽。本意是想拉他避開的。同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被人從身後猛推了一把,十足的力道導致他身體往前傾,頭重腳輕的猝不及防栽向深井之中。
無法多想,腦子是空白的。可怕的是,他們落在的不是平靜的水井,而是漩渦!!剛開始陳斐還有點意識,但那意識逐漸被來自本能的恐懼所取代。莫名其妙的恐懼,仿佛與生俱來。
他沒想連累冷山的,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空氣裏散發着泥土的芬芳,陳斐緩緩睜開眼睛。在他身邊,頭發半幹的冷山用死神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想把他掐死。
面對冷山要噴火的神色,陳斐解釋說:“我不是故意拽你的,是你身後有人要……打你。”他不慌不忙,斟字琢句,慢慢的說。
冷山:“我知道身後有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拉着我,我早就把他揍扁了。”
原來是這樣?陳斐頓時心懷愧疚。要不是命大,兩人肯定就給淹死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陳斐知道這又是一句廢話,但他除了說這句,暫時也沒什麽可說。
冷山完全不接受他的道歉,咬牙切齒的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用的東西。”
陳斐不反駁,因為他認為冷山說的沒什麽不對。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他們估計就是從水井漩渦下來之後被沖到這裏來的。